嗨特小说>玄幻奇幻>抢了师妹三次亲>第91章 忘记

  从寄月岛出来,再次站在人族大陆之上,季一粟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充斥着危险,压迫,以及强烈的恶意。

  随即,他收到了由寄余生送来的,可以称得上是祸事的消息。

  果然,还是太慢了,培养一个完整的妖神所花费的二十年并不长,可以说是弹指一挥间,但是对手也会养精蓄锐,二十年,足够做许多。

  略略思忖,看了眼身边刚刚埋葬完师父,心情十分沮丧低落的年渺,季一粟斟酌着开口: “我有事先离开一趟,你自己先逛着,很快来接你。”

  曲武大陆最高阶的修士,也不过是元婴期,以年渺现在的修为,横扫整个大陆都不为过,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想也不想便点头,也没有问对方什么事: “你去。”

  只不过是非常短暂的分离而已。

  季一粟走后,年渺和林岚夕继续在碧海门,伪装成普通的云游修士,询问演武场上嬉闹的小弟子: “小友,这碧海门现在的掌门是谁?”

  那几个半大的弟子第一次见到云游修士,不由都睁大眼睛,惊奇地打量着,继而七嘴八舌回答: “没有掌门啦。”

  “碧海门十年前就不存在了,山上的人也都到别的门派去了。”

  不存在了……

  虽然已经猜到,但俩人心中还是一震,又连忙问: “那曾经的掌门呢?”

  “前辈是问年掌门么?”一个个子最高,看起来也最稳重的弟子道, “年掌门早就不知所踪,有人说是死在秘境中了,也有人说是被凶恶的妖兽吃了,总之,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

  年渺问: “因为他们失踪,碧海门才倒了么?”

  “不是,早就树倒猢狲散了。”那稳重弟子摇摇头, “听说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当年碧海门盛极一时,而且即将和七星宗联姻,势头正好呢,可是联姻的女弟子,拜堂的时候被贼人突然掳走,怎么找都找不到,从此再无下落,七星宗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觉得扫兴,可是年掌门夫人不乐意了,和年掌门大吵一架。”

  他犹豫了一下,周围的小弟子却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七嘴八舌打岔: “夫人说那女弟子是年掌门的私生女!”

  “还说什么从小就不吉利,儿子一定是被她克死的!所以长大之后也是个祸害!”

  “就是啊,夫人拿了好多当年的旧事和掌门闹起来了,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后带着亲近的人另外开辟门派去了,碧海门走了足足有一半的人呢,就剩下两位峰主了,年掌门受到很大的打击,好久都没能走出来,从那以后,碧海门就衰败了。”

  “十年前,年掌门失踪,剩下的人也没有开宗立派的心思,索性也都走了。”

  他们本来都在玩笑着,说着说着却感伤起来,事物的兴亡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让人伤怀。

  年渺和林岚夕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

  “那你们怎么还会在这里?”林岚夕问, “你们是谁的弟子?”

  她以为能听到当年熟悉的名字,没想到弟子们回答: “我们的师父原本是位小门派的掌门,见碧海门人去楼空,但地方这么大,荒废着十分可惜,就带着我们搬迁至此。不过碧海门太大了,我们门派上上下下,加上掌门,也不过十几个人,好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

  再问其他的,弟子们都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俩人便没有继续,告辞之后,站在昔年挂着“碧海门”牌匾的恢弘大门前,看着杂乱无章的草木,还有飞来飞去忙碌不停的鸟雀,林岚夕轻声问: “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么?”

  “去罢,反正师兄现在也没有来接我们。”年渺道, “我想去逐日峰看看。”

  林岚夕道: “我陪你去。”

  逐日峰是最高的峰,几乎从未有人来过,二十年一别,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漫山遍野的雪,映着耀眼的天光,纯粹得如一块无瑕的白璧。

  曾经走过的路都被新雪掩埋,年渺还是看都不用看就能摸索出来,照着旧时慢慢走了一路,可走到尽头时,并没有看见他和季一粟一直生活的房屋,只有茫茫一片大雪。

  他有些惊愕地小跑几步,再三确认,房屋的确原地消失了。

  他在原地呆立片刻,又猛然转身,去看之前的温泉,可茫茫雪地,哪里有什么温泉,连一粒石子都瞧不见。

  正是春日,没有新雪簌簌而落,日光如琉璃般纯净明丽,覆在雪地上,却亮得刺眼,他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一动也不动。

  林岚夕走近他,看着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忧心问: “怎么了?”

  “没什么。”年渺摇摇头,低声道, “应该的,他既然要离开,就肯定不能留下存在过的痕迹,免得被对手发现,应该的。”

  他喃喃着,像是在跟林岚夕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自我安慰。

  林岚夕听得半懂不懂,但大概知晓他什么意思: “他们做事向来缜密,师父回月宫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任何迹象。”

  年渺点点头,重新打起精神,有所缓和后,仍然觉得很是可惜,那可是他和季一粟相识相知的地方,是他年少时最快乐的地方,每每想到要来,心中就会涌起无限的喜悦和激动,心跳都比以往剧烈,季一粟怎么就忍心全抹平了呢?

  时间还早,季一粟还没有来接他们,空寂的碧海门已经被他们转个遍,除了引起感伤外再也没有其他,林岚夕见他兴致不高,便提议: “我记得以前,大家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幽州城了,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你想去看看么?”

  幽州城是年渺进入碧海门后,第一次下山的地方,又是许多回忆涌现,年渺低低“嗯”一声: “去瞧瞧罢,我也想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和碧海门不一样,幽州城这种多是普通凡人集聚生活的地方,除非遇到特殊的天灾人祸,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城门上挂着的灯笼旧了些,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常年如此,看不出和二十多年前有什么区别。

  俩人悄悄进入城中,混在人群里,并未被任何人察觉到异样,顺着人流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如果季一粟在的话,年渺肯定会拉着他故地重游,可是如今人不在身边,提不起半点兴致。

  俩人一时间无话,快要走到路口的时候,看见人群从中间分开,站在两侧,似乎在给什么让路,俩人也站到旁边,好奇地张望着。

  来的是一队穿着白色道袍的修士,没有骑马,有七八个,正在商铺中进进出出,似乎在查找什么,就像二十多年前,他十八岁时遭遇的一样,仿佛是宿命的轮回一般。

  抬眼望去,看见那些修士衣服上的标识,他认了出来:这是七星宗的弟子。看来北斗宫覆灭之后,幽州城成了七星宗的管辖之地,可想而知,碧海门散后,七星宗必然更加繁盛,成为一方霸主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来现在是七星宗的地盘了。”林岚夕在他身边道,和他想的一样, “只不过白天巡逻,不符合常理,估计又有异端了。”

  年渺收回目光,踌躇一番: “师姐,我还想去七星宗看看。”

  “去呗。”林岚夕不在意道, “不过你要去七星宗做什么?”

  年渺抿了抿嘴吧: “就是,想去看看,既然难得回来一趟,以后就不会见了。”

  林岚夕点点头,没有再细问,二人循着过去的记忆,很快来到了七星宗。

  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在两家大门派倒下后,七星宗收纳许多碧海门的人,可谓是蒸蒸日上,上上下下,都是忙忙碌碌的弟子,一派祥和但生机盎然之景,年渺刚到,便随机抓了一名弟子,稍稍迷惑了对方,问道: “陆之洵现在在哪里?”

  那弟子迷茫地看着他,呆滞地回答: “少主现在应该在隐鹿堂。”

  年渺曾经来过,还是知晓隐鹿堂在哪里的,听对方的意思,陆之洵仍然是七星宗的少主,他心下稍安。

  “陆之洵?”林岚夕自然听过这个名字,先是疑惑,继而恍然地望着他,忍不住调侃道, “你就是和他联的姻?怎么还记挂着人家?”

  年渺道: “我不是记挂他,只是当年是我的错,总觉得对不起他,索性来看看。”

  虽然联姻一事,他是迫不得已,但陆之洵何其无辜,他对对方到底心中有愧,要是看到对方过得很好,心里也会踏实一些。

  只希望这么多年过去,陆之洵能够将他淡忘,另外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一生。

  隐鹿堂外空无一人,年渺没有直接进去,隐去气息,站在门外,犹豫着将神识探进去,看见堂内只坐着一个人,正手肘撑在椅背上,枕着拳头小憩。

  睡着了。

  年渺忍不住细细打量起来。

  陆之洵的样貌和二十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俊朗如明月,只是岁月将他的柔和磨出了棱角,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算是有了宗门之主的样子——适才一路走来,他听见七星宗里的弟子议论,过不了几年,陆之洵恐怕就要继承掌门之位了。

  没到五十岁,修为就已经到了金丹后期,看样子正在冲击元婴,在曲武大陆,是十分出彩,难得一见的人物了。

  年渺十分欣慰,幸好幸好,看来他当年逃婚,没有给陆之洵带来太大的打击,如果能将他忘却,那就更好了。

  他想了想,决定潜入对方的梦中。

  倒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想试探对方如今的态度,若仍然对自己耿耿于怀,那他就得抹掉对方关于自己的记忆,陆之洵才四十出头,十分年轻,前途无量,可不能因为自己陷入困境之中,日后也容易产生心魔。

  这是他曾经造成的不好的影响,如今他有了能力,自然要来了却因果。

  陆之洵的梦很平静,是幽静的竹林,和悠扬婉转的古琴声,他化身为戴着斗笠遮住容貌的神秘修士,找到了林中抚琴的陆之洵。

  察觉到外人的到来,陆之洵站起身,温和地朝他行礼: “不知是哪位前辈造访?”

  年渺沉声道: “只是路过此处,听琴声悦耳,特意来见抚琴之人。”

  陆之洵谦逊道: “前辈过奖。”

  年渺道: “只是听你的琴音,似乎有一丝不必要的伤感,我见你父母尚在,修为不凡,仪表堂堂,人生可谓圆满,没有遗憾,怎会有伤感在怀?”他微微沉吟, “可是缺少一位心上人?”

  低落的神色划过,陆之洵垂下眼睛: “前辈火眼金睛,洞彻人心,晚辈确实有些心事在怀,只因年少时有位心上人,本因结成连理,却在成亲当日,晚辈的心上人被一戴面具的贼子劫走,自此下落不明。”

  他深深叹了口气,在梦中年渺有意的引导下,继续回答: “二十多年来,晚辈无时无刻都没有忘记未婚妻,可是全无音讯。”

  年渺心里“咯噔”一下: “世事无常,也是她命中如此。”他假装掐指一算,慰藉道, “那劫持她的人,是她的亲近之人,她早已在别处安定生活下来,无需再挂念了。”

  陆之洵点头: “晚辈知晓,虽然不知道那劫持之人是谁,但是这些年以来,我总觉得对方是她所熟悉的,带她去往更好的地方,所以只是想念,并未执念,也没有再去寻找她的踪迹。”

  年渺松了口气,道: “你忘了?你那未婚妻有位神秘莫测的师兄,一定是他带走的。”

  只因是梦中,对方又受到他的迷惑,他说话要随便一些,并未掩饰自己知晓前尘往事的事。

  陆之洵有些茫然: “什么师兄?我那未婚妻向来深居在落霞峰,别说师兄了,外男都很少见过,怎么会有什么神秘莫测的师兄呢?”

  “就是,就是鹿鸣师兄啊!”年渺慌乱起来, “你都忘么?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被师兄陪着啊,而且,他还骂你是登徒子,还夺了面纱……你都,都忘了?”

  “没有什么师兄啊。”陆之洵被他说得稀里胡涂的, “我第一次见到妙妙,的确拿了她的面纱,但是问到名字之后,又还回去了。”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年渺的脑海里,将他砸得粉身碎骨,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呆呆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前辈?”陆之洵疑惑地望着他, “前辈?”

  一连叫了七八次,年渺终于有一点反应,深深呼吸后,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冷声问, “我问你,你可认识碧海门的鹿鸣师兄?”

  陆之洵摇头: “从未听说过。”

  “年妙妙身边,也从来没有过其他人?”

  “没有。”陆之洵肃然道, “妙妙胆子很小,只偷偷溜下山过一次,此外便一直待在落霞峰上,怎么会有其他人?”

  “那日抢亲的人,你也从来没有见过?”

  “从未。”陆之洵肯定道, “我只知道那人戴了面具,至于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都没有印象了。”

  不等年渺提问,他便主动道: “事后,大家议论纷纷,都没有见过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他很强大,所有人都没能阻止他,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们怀疑他有化神期了,但是化神期的修士怎么会在我们这里,而且和妙妙有什么关系……”

  他皱起眉来,似乎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也很疑惑,但是晃晃脑袋,又把问题都甩了出去,潜意识里只知晓,妙妙不需要他记挂。

  年渺闭上了眼睛,良久才慢慢道: “我知道了。”

  他离开了陆之洵的梦境,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消除陆之洵关于自己的记忆,毕竟他能感知得到,陆之洵对自己,在渐渐淡忘,估计再过一二十年,就能把自己完全忘记。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隐鹿堂门口,觉得风有些大了,吹得他几乎要站不稳,头也被吹得发昏。

  林岚夕连忙抓住了他的胳膊: “妙妙?”

  即使知晓了年渺的新名字和身份之后,她还是习惯这么喊。

  年渺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脸色惨白得不象话,单薄的身体如同一张纸,摇摇欲坠,仿佛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半晌,年渺站稳身体,捂住胸口,想制止狂乱的心跳。

  “师姐。”他轻声开口, “我们去找找,去找找曾经碧海门的人,一定有记得师兄的。我们去找找。”

  “好。”林岚夕皱着眉,觉得他情况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答应着, “要我找什么?”

  “陆之洵,根本不记得师兄的存在。我搜了他的记忆,他的记忆之中,根本就没有师兄。”年渺咬着字回答, “肯定是师兄不想让他太过伤心篡改了,我们去问问别人,一定有人记得的。”

  林岚夕立刻懂得了他的意思,动了动唇,但还是没有说话。

  “我去搜罢。”林岚夕低声道, “毕竟曾经的碧海门,我比你认识的人多。”

  年渺点点头,像是在做梦似的飘荡着走路: “我去幽州城问问,那里的寻芳阁,是我和师兄以前去过的,一定有人记得。”

  “好。”林岚夕道, “我搜完之后去找你。”

  她想伸手去扶年渺,对方却像云雾一样飘渺,根本摸不到边,就消失了。

  * * *

  寻芳阁在幽州城中屹立了几百年,即使阁主换了许多,店也始终坚挺着,是让人信任的老店了,无论白天夜晚,寻常日还是逢佳节,都十分喧嚣。

  他将陆之洵的记忆搜了又搜,耽误了太长时间,此时已经是夜晚,门口仍然有貌美的歌女弹着琵琶,唱着时下流行的小调,只是人已非昨日。

  年渺走进去,放开神识,仔仔细细地搜寻。

  店里都是普通人,二十年过去,年轻美丽的侍女都换了几波,他飞快搜寻着那些看起来年长一些的,也不是二十年前的那批,偶尔撞见一两个,搜到那年的上元节前夜,也只看得见红妆的自己,并没有任何陪伴。

  没有……没有……

  他孤零零地站在寻芳阁中间,任由来往的人好奇地打量,不知道自己还要去哪里搜索。

  所有人,所有,所有见过季一粟的人,都没有对这个人留下记忆,即使说过话的,也没有。

  季一粟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在人间悄悄地蒸发了。

  他只觉得全身发冷,冷得止不住要颤抖起来,在迷茫的视线中,璀璨而华丽的灯火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来往的人有意避开这个古怪的穿着道袍的修士,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直到有侍女上前,邀请他去里间休息,他才惊觉自己影响到了人家的生意,连忙隐匿了身形。

  寻芳阁里重新恢复了正常和热闹。

  他怔怔地摸了一把眼睛,视线重新清晰起来,站在路边,看兴高采烈的行人来来往往,辉煌的灯火刺得眼睛生疼。

  林岚夕悄悄出现在了他身边: “所有能找到的,碧海门的旧识,我都搜过了。”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只记得,鹿鸣师兄去了逐日峰,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鹿鸣这个人是存在的,但是之后顶替了鹿鸣的季一粟就不存在了。

  “这也是常态。”林岚夕看着他, “他不是凡人,甚至比师父还要特殊,不会让世人记得自己的,得抹去存留的痕迹,你记得他就好。”

  年渺怔怔地点了点头,忽然问: “我会记得他么?”

  所有人都会忘记季一粟的存在,也包括自己么?

  他现在还记得,是因为从来没有分开过,如果分开太久,他也会忘记对方的存在么?那他还剩下什么呢?

  “年渺。”

  在锣鼓丝竹,叫卖声,聊天声的冲天的混杂声中,他听到有个男声叫自己的名字,是如此清晰,如一支利箭,穿透了所有的喧嚣,到达了他的耳边,心头骤然一跳,转过了头。

  在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的映照下,来人一身白衣,也笼了层浅红的轻纱,颀长的身影让周围的人都变得模糊一片。

  他抬起眼,看见了对方的脸。

  百里落尘。

  琵琶女甜美的歌声如尘埃,在他耳边似有似无地飘荡着,那是一首旧年流行的小调,曾经他也听过。

  “不羡天上仙,不羡金缕衣,只慕鸳鸯共交颈,朝朝暮暮不离。

  “不羡比翼鸟,不羡连理枝,只愿与君常相守,年年岁岁无忧。”

  【第三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