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开口要礼物的是雪灯,可对着纸板半天写不出一个字的也是他。
他冥思苦想半天,实在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书,可原主那房间堪称小小藏书库,以他那看书速度要想全读完还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罢了,暂且保留心愿,反正萧衍人就在那,跑不了。
翌日。
雪灯起很早,吃了早餐后服下感冒药,对着手机跃跃欲试。
他想给主任发个消息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复职,不能继续待家里发霉,会被萧衍看出端倪。
不等他主动问,主任倒是先一步发来了消息:
【雪灯,昨晚我们开会讨论,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再休息几天,等话题热度降下来再找个合适时间回来上班。】
还是不能复职。
所幸没失去这份工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条热搜高挂几天,本来网民也该没么多精力,讨论两天得了,可就像有人故意而为,雪灯这条热搜几次掉到十几名开外,很快又被水军拱上前三,现在已经达到四十几万的讨论转发。
这几天,裴澄屿也三五不时发来消息,说希望能见一面,问问他那个提议考虑得如何。
雪灯也总是心情复杂回复他:【抱歉,我想暂时一个人静一静。】
裴澄屿本就是受害者,不能再拖他下水。
秀场化妆间。
裴澄屿紧紧握着手机,不安的咬着手指甲,刚做好的眼妆更加清晰突出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球。
手机响了一声,显示传来简讯。
他失魂落魄一通乱摁,许久才点开那条短信。
雪灯还是同样的回答,说希望一个人暂时静一静,最近一段时间就不要见面了。
手机坠地。
裴澄屿双目无焦点不知看向那里,强烈睁大的双眼将整个黑眼球显露无疑。
良久,他忽然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吧嗒点了几声打火机,过程中,手指在抖,嘴唇在抖,带动衔在嘴里的烟也颤动不止。
他也需要尼.古.丁的麻痹帮助他静一静。
经纪人和过路员工笑着打招呼,随手推门进来。
一进门,傻眼了。
屋内烟雾缭绕宛如仙境,白烟缥缈中,裴澄屿将烟头丢在脚边,立马又摸出一根烟点燃。
经纪人一个箭步侧滑而去,从裴澄屿手里抽出烟丢在地上狠狠踩灭。
“你疯啦?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里面有六十多种致癌物,你要是这么想死找个楼顶跳下去不更快?!”
裴澄屿不理会他,径直摸过烟盒。
经纪人抢过烟盒丢地上,大脚踩上去,狠狠碾压。
裴澄屿无力地叹了口气,单手抵着额头沉沉翕了眼。
经纪人自觉刚才反应太强烈,自我反省片刻,小心翼翼问道:
“澄屿,出什么事了?虽然抽烟也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但你以前不是这种孩子,你向来不碰烟酒,你……没事吧。”
裴澄屿一动不动,宛如没有生命的雕塑。
经纪人:“你该不会……网赌啦?欠钱还不上啦?”
不等裴澄屿回答,他又马上自己否定这个说法:“不会的,你说过你对棋牌类没兴趣,那是……”
他凑近裴澄屿脸边:“失恋了?是那个叫雪灯的记者么……”
这一次,裴澄屿猛然睁眼,僵硬转过头看向经纪人。
从他的眼里,经纪人分明看到了杀意。
得,猜对了。
经纪人摸着小胡子合计着:
“不对啊,他凭啥瞧不上你,你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该不会早就心有所属,谁啊,能比我们澄屿还优秀迷人。”
经纪人一副“我可是通读阿加莎所有巨著”的自信模样,开始整理之前的蛛丝马迹。
良久,他醍醐灌顶:“我知道了!是萧衍。”
裴澄屿指尖一颤,随即手指渐渐收拢。
这么明显,连迟钝的经纪人都察觉到了。
“所以雪记者上次费尽心思拿到米兰时装周的邀请函也是为了追随萧大设计师?”
裴澄屿一怔,缓缓看向经纪人。
哈。
原来是这样。
他竟还自作多情的以为,雪灯是为了亲眼见证他在T台上的光辉形象。
但实际上,他的目光从没在他身上停留半分。
经纪人拍拍他的肩膀,好言相劝:
“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这方面我有经验。我上学那会儿虽然算不上帅哥,但因才华过人也受到不少小姑娘仰慕,当年我们学校的校花……”
经纪人侃侃而谈,涉嫌炫耀,但他后面说了什么,裴澄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谁告诉你,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他不耐烦地把还在喋喋不休的经纪人推出门,锁门。
静静站了许久,从地上捡起手机,打听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记者委员会么,我要举报。”
*
雪灯正望着窗外出神,思忖着今天该去哪里消磨时间。
就看见萧衍穿好外套径直往玄关走。
“要去哪。”他追上前问。
萧衍穿着鞋子,道:“跑市场找材料,中午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雪灯赶紧上楼随手扯了件外套,急匆匆:“我也想去,带我一个。”
萧衍:“我前几天就想问了,你不用上班么。”
雪灯拢了拢外套,神情几分心虚:“最近……调休。”
“一直照常休周末的人,是把明年的调休移到这几天了?”
“呃……我记错了,不是调休是……”雪灯佯装咳嗽两声,利用这短暂的间隙疯狂转动大脑找借口,“是……”
脑容量有限,没招儿了。
萧衍意味深长轻笑一声,接过话茬:“是你最近积劳成疾,领导于心不忍劝你休息。”
雪灯忙慌不迭点头:“对对对。”
萧衍:“资本主义里出了个败类。”
雪灯:?
朕的皇家翻译在哪。
萧衍知道他好面子,也不再追问,随手从衣帽架上拿了顶白色羊羔绒渔夫帽扣在雪灯头上:
“动作快一点,走了。”
萧衍开车带雪灯去到了晋海最大的服设辅料工厂,这里常年对接各种大品牌合作,布料、装饰一应俱全,且老板人脉广,只要设计师需要的材料,没有他搞不到的。
萧衍是这里常客,老板一见他人忙热情迎接,看到背后的雪灯,有些惊讶:
“萧总监今天带员工……朋友来了?”
萧衍点点头,并未多言。
他知道老板讶异于何,设计方案装饰方案都属于个人机密,哪怕是最信任的员工也不会向他提前透底,避免被抄袭风险,因此萧衍每次去材料工厂都是只身前往。
老板也是头一次见他带人过来。
对方什么来头,不像是员工朋友这么简单。
“看看钻石和钉珠。”萧衍言简意赅。
老板搓搓手:“我这次从国外搞到一批上成品,之前梁总监来过,说要打包带走,但咱俩什么关系,我就说有人预订了,没给他,就是特意给你留的。”
萧衍点点头:“多谢。”
老板带他们到了一处房间门口,指纹锁下面还安了个插销,又余外加了两道锁,多重保障。
房门打开,屋内窗明几净,四周层层而立大型展柜,明亮璀错的珠宝用绒布盒子拖陈着,静躺在玻璃后。
萧衍昨晚和雪灯一起玩了仙女棒之后,醍醐灌顶,打破传统思维,萌生了将星光与海面结合的创意。
所以这次来是想选一批钻石,制造一种海平面星光璀错的意境,也非常符合女主持人那种恬静淡雅的气质。
老板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打开展柜取出一盒钻石:
“这批货全都来自比利时钻交所,带GIA证书。您是行家,也能看得出,E级VS2净度,3EX抛光切工,均颗零点六克拉,反正东西摆这儿骗不了人。”
老板又补充说,这是他花了好大工夫求了不知多少人才搞来的。
萧衍不动声色戴上手套,用镊子夹起一颗钻石在灯光下细细打量。
老板比较本分,倒也没撒谎。
“库存多少。”
“共计一百颗,总价一百零八万。”
雪灯:!
夺少?!
淡定,不要被别人看出来他没见过世面。
不过,这不是他该待的地儿,还是去别处转转。
萧衍正一颗一颗钻石挨个检查瑕疵,随意一搭眼,就看到雪灯背着手在展柜前踱来踱去,目光被里面的钻石深深吸引。
他仰着头,眸中投映出钻石折射的光,星星点点,色彩绚烂。
萧衍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流转到他的脖颈、手腕。
以前没发现,或许是从没仔细打量过他,他看起来倒是朴素,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
白净的脸蛋和闪耀的钻石结合起来,产生了迷幻的美感。
萧衍忽而起身,阔步走到雪灯身后,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低声询问:“喜欢么。”
雪灯点点头:“亮晶晶的,好看。”
“选几个喜欢的吧。”
“嗯?”雪灯没反应过来。
“我说,让你选几颗喜欢的,带走。”
雪灯捂住口袋退避三舍:“我不是我没有我没钱。”
虽然钻石下面没有明码标价,但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一百零八万,这不是他该肖想的东西。
萧衍嗤笑一声:“就你那块儿八毛,还是留着自己买零食。”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对老板使了个眼色。
老板心领神会,笑得像朵向日葵,搓搓胖手直奔而去:“既然萧总监有意,你也不好驳了他的好心,随便选吧,大家都是朋友,我肯定给你最低价。”
其实要问雪灯想不想要,答案是必然的,钻石之所以能达到今天这个价格,得益于它们对人类不可遏制的吸引力,人似乎天生就对璀璨夺目的东西情有独钟。
雪灯也不例外。
但他清楚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大概只是随口一问:“这个多少钱。”
他指着一颗蓝钻道。
老板:“一百二。”
雪灯:“万?”
老板:“元。”
雪灯:?
他迟疑片刻,指着刚才萧衍挑选的那堆钻石:“那这些单价是?”
“一万八。”老板道。
雪灯:???
他又指着对面一排红钻:“那这个?”
老板:“两万三。”
雪灯看向他相中的蓝钻:“为什么这个一百二?”
他真的很困惑。
老板笑眯眯一擦冷汗:“因为这些是人工生产的钻石,非天然形成,所以不值钱。”
老板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这他妈可是D级蓝钻!八十万一克拉!
雪灯是信了。
他开始计算自己的小金库余额。
老板继续苍蝇搓手:“反正便宜,你可以多挑几颗自己喜欢的嘛。”
然后用奸商惯用说辞:“这些放到专柜里也要卖个大几百上千的,你这次可是捡到便宜了。”
萧衍在背后轻笑一声,托着下巴静静打量雪灯。
雪灯:还有这种好事?
他伸出一指禅:“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老板内心:好好好,八十万,一百六十万,二百三十万……
雪灯挑了六颗钻石,七百二十块,还问老板能不能顺便把零头抹了。
老板:“怎么不能呢。”
说完,他小心翼翼从展柜中取出钻石交付于雪灯手中。
雪灯双手捧着几颗不同蓝色的钻石,眉眼弯弯似月牙,翦水秋瞳中泛着蓝光点点。
萧衍一时看得有些失神,回过神来,忙移开视线:“你还挺喜欢蓝色。”
“喜欢啊,是大海的颜色。”
萧衍突兀愣住,像是电光石火一瞬而过,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倏然起身,疾步朝雪灯走去,在对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双手捧起他的脸,迫使他仰起脸。
“雪灯,我收回那句,说你不太聪明的话。”
雪灯:?
萧衍将色卡照片发给老板,并圈出其中十六种颜色:“最快多久能凑齐这些相近色的钻,大概需要一百颗。”
老板:“怎么也得一周吧,有些颜色市面上没有,需要请工厂临时切割。”
“好,麻烦你,尽快。”
临走前,雪灯举着他的手机要扫码支付七百块,被老板告知钱已经由萧衍付过。
七百块欸!萧衍会不会太破费了。
殊不知,是四百三十万。
选完了辅料,他们又跑去布料工厂,选了一批浅铜金色的蚕丝混纱,要求尽量做到最薄。
忙活到下午三点钟,雪灯本以为可以打道回府,但萧衍忽然提出想去海边走走。
萧衍想去海边?
雪灯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对着碧空指指点点,不解:“我数了好几遍,怎么看也只有一个太阳。”
萧衍转着方向盘,扫了他一眼:“就一个太阳还要数好几遍?”
说完才意识到,雪灯想表达的是:萧衍想去海边,莫不是天上生出俩太阳?
三点半,二人来到浴场。
今天阳光明媚,气温稍有回暖,海风也不那么凉,反而有些温温的。
细腻的金沙中藏匿的贝壳碎片在阳光下摧残如碎钻。
雪灯脱了鞋袜,踩在沙滩上,下一秒又把鞋袜穿回去。
冷。
萧衍觉得好笑:“你怎么看起来总是呆头呆脑的。”
雪灯漫不经心拍打着鞋子表面的沙:“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衍一挑眉尾:“此一时彼一时。”
雪灯站起身,耸耸肩:“无所谓,呆你也得认命,不然还能离?”
在雪灯的种族规矩中,人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无论生老病死,因此也没有离婚一说。如果非要分开,一定是其中一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听到这个词的萧衍却忽然垂了眼。
他想起抽屉里那份离婚协议,以及尚且不知结局的二十亿对赌。
怎么忘了,雪灯的《卸磨杀驴计划》罄竹难书,一眼望不到底。
之前那些落败的计划向来不是最后一个。
以及那二十亿对赌条约,好像,无论如何,最后都会走到离婚这一步。
萧衍幽幽抬眼,看向不远处单脚站立抖搂鞋子的雪灯。
他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一旁倾斜,为了稳住身形只能单脚蹦蹦跳跳,跳出去几米远。
直线跳跃,螺旋跳跃。
真的,不聪明啊……
萧衍阔步上前,一把拉住快要跳出大气层的雪灯,伸出自己一只脚:
“踩这里。”
雪灯望着他锃亮的皮鞋,手里还拎着满是泥沙的鞋子。
他不知为何感到愉悦,总之很愉悦。
穿着棉袜的脚轻轻踩在萧衍皮鞋上,稳住身形继续抖他的鞋子。
见他抖半天那些泥沙纹丝不动,萧衍接过鞋子用纸巾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俯下身子握住雪灯脚为他套上鞋子。
雪灯的脚趾蜷缩了下。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在人鱼一族里,抚摸尾鳍代表求偶。
海风过于强力,带动着心跳变得喧嚣。
雪灯环伺一圈,沙滩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小朋友。
罢了,下次再抓到萧衍摸他尾鳍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雪灯捡起一块石头,蹲下身子在沙滩上慢慢划过一条条线。
萧衍静静凝望着,看到他画的是两条小丑鱼加几条波浪线。
雪灯扔掉石头拍拍手。
“画的什么意思。”萧衍倒真有些好奇。
雪灯眨眨眼:“秘密。”
其实是他们族群特有的语言文字。
萧衍不屑地冷哧一声:“你这小脑瓜,说是你自造字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薄薄的海浪蔓延而来,一点一点吞掉了这三个图形,带着它们无声地涌回大海。
看,大海什么都知道,却总是默默守护每个人心中的秘密。
萧衍放眼看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海平线与天际紧紧相连,分不清哪里才是分割线。
蓝色,真的很美。
回到家后,萧衍立马下单奶蓝色键盘和海洋之心主题键帽,顺便把床单枕套都换成了蓝色。
顺便,把电脑待机壁纸也换成山高海远。
欣赏半天,他忽然想起雪灯画在沙滩上那三个符号,两条鱼和几根波浪线。
凭借印象画出这三个符号,照片搜索,可搜出来的都是些类似的儿童简笔画。
查不到头绪,萧衍将这三个符号发给助理,问他是否知道。
助理冥思苦想半天,得出结论:
“对方应该是想表示,风浪越大鱼越贵。”
萧衍不信。
这不是雪灯那智商能想明白的台词。
*
翌日。
雪灯迷迷糊糊听见手机振动。
摸过来看了眼,下一秒几乎是从床上跳下去。
是主任打来的电话!
他按耐住狂喜,接起电话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小心翼翼询问:“主任,我今天可以回去上班了么。”
那头诡异地沉默了许久,主任晦涩的语调响起:
“是这样的,雪灯……其实是有人把你举报到新闻协会和记者委员会,呃……所以记委会的纪检组要你今天针对曝光裴澄屿绯闻照一事做出阐述,有证据提交证据,没证据就……”
最后几个字,实在说不出口。
没证据就要吊销他的记者资格。
本来这种事屡见不鲜,哪个行业里没几个败类,娱乐圈的狗仔队天天曝光艺人私人照片也没见有人出来挥斥方遒,无论是记委会还是被曝光的艺人,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雪灯这件事性质不同,纯粹是有人把他举报到上边,闹大了。
加之现在年底,各行各业都在大清算,属于是正好撞上了枪口。
明明室内温度有二十三度,可雪灯听到这个消息后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
他不懂记委会的含义,但也明白,这件事他逃不掉的。
雪灯下意识看向萧衍房间的方向。
不知为何,难过时总会第一时间寻找他的身影。
但这件事不能被萧衍知道,他在萧衍心中本来就不算聪明,要被萧衍知道他捅了这么大篓子,萧衍大抵要怀疑他的智商和人品了。
况且,现在萧衍忙到没时间睡觉,自己也不该再给他徒增心烦。
雪灯叹了口气,颤抖着从衣柜里随便拎了件衣服出来。
到了记委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
一张U型长桌,坐满西装革履的大佬,他还穿着老旧的毛衣站在U型桌中间,被大佬们无情审视着。
为首的男人是记者委员会纪律检查组的组长,他漫不经心翻看着桌上的材料文件。
或许根本不用看。
他合上文件,冰冷的视线朝雪灯刺去:
“我们接到举报,你随意散布艺人绯闻照,给对方造成极大的心理伤害,并导致其名誉受损,损失不可估量。我们询问过你的领导和同事,他们表示你口口声声说这件事并非出自你之手。”
“那么,你现在可以提交反驳的材料证据。”组长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雪灯的手里,只有原主的老旧背包。
他不停摩挲着背包带,大大的眼睛大大的不安。
只有他自己知道,包里空荡荡,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