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枝凪斗抬手,将白板上贴着的斯宾塞·瑞德的照片摘了下来,他看着照片上的人。

  江之岛盾子会选择他的原因其实并不难理解。

  “他很聪明,有着常人没有的才能。”狛枝凪斗笃定道。

  斯宾塞·瑞德正处于大脑最理想的活跃年龄段中,而且他所从事的职业也要求他不能荒废自己的大脑——他需要想得多。在面对这么复杂的案子,他的大脑一定会更活跃,大脑越活越,神经能够承受的上限就越高,他自然也就更加符合江之岛盾子的需求。

  “而且,作为BAU的成员,他还有一个绝无仅有的,对江之岛盾子极端有利的条件,”里瑟顺着狛枝凪斗的想法思考了下去,“瑞德先生不仅不会回避案件细节,而且还会主动去接触。”

  这样的话,江之岛盾子的机会就很多了。

  和一个AI进行对抗,这可不是里瑟和肖之力所能及。

  他们可不能虚空和一团数据做斗争。

  “芬奇,你得把她放出来。”肖非常认真地看着芬奇。

  芬奇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看向了那个特殊的、能够屏蔽信号的房间,一时间难以抉择。

  其实肖说的没错,有另外一个AI在,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危险的——或许不是恐|怖|分|子,但胜似恐|怖|分|子的,甚至可以控制人类的AI在。

  他们需要“机器”的绝对支持,这次有很大一部分的是虚拟世界的战斗。

  而“机器”虽然会不断地给出号码作为提示,但是它却只和一个人对话。

  那个人就是根。

  “我会看好她。”肖握紧拳头,给芬奇展示了一下,“你的‘机器’不会想留下这样一个对自己有极大威胁的AI,有‘机器’的支持——你知道根是不会违抗‘机器’的,我们在这件事上没有利益冲突。”

  芬奇看向里瑟,似乎在这件让他犹豫不决的事情上征询建议。

  里瑟靠在沙发上,“这是你要做的选择。芬奇,决定吧,不管是什么都好。”

  芬奇坐正身体,似乎是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他把手伸到桌子下面,打开了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把钥匙。

  他把钥匙拿出来,看了半晌,这才递给了肖。

  “理智的选择。”肖一把接过了钥匙。

  芬奇目送着她径直离开,接着便地打开了刚才连接了一部分芯片数据的笔记本,导入进去的数据并不多,但聊胜于无,芬奇打算先看看这段数据中记录了什么。

  对于AI来说,数据就像是人的记忆,这串数据产生过,就说明江之岛盾子思考过。作为AI没有生理欲望,所以但凡思考,应该都会是有价值的东西。

  狛枝凪斗歪过头去问里瑟,“你们到底在说谁——‘和机器对话’,是另外一个‘卡拉·奥古尔’?”

  里瑟思考了一下,“这样说倒是也没错?”

  只不过这个不是被控制,而是非常自愿。

  “嗯哼。”狛枝凪斗把瑞德的照片放在桌子上,他感觉到芬奇在拿出钥匙之后明显焦躁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键盘仿佛要被敲出火花来。

  从效率的角度来说,倒也不算坏。

  有些人焦虑的表现就是疯狂工作。

  等到根跟着肖走出来的时候,芬奇手上的工作基本已经要完成了。

  不知道那两位女士在里面还谈论了什么。

  “真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哈罗德——我们不能阻止未来的到来。”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我早说过,你不能那样关着我一辈子。”

  芬奇没有转身,“我必须告诉你,要一起行动你必须要遵守我们的规则。”

  “什么规则?”

  “我们不会戕害无辜者,我们是在救人。”

  “好吧,‘我们是在救人’。”根模仿着芬奇的语气调笑了一句,“——不过‘机器’的选择总是对的,不是吗。你实际上不是也在听取她的命令吗,只是形式不一样。她给你们号码,而给我明确的指令,我们不是合作过吗?哈罗德,你创造了她,你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才对的,现在的我们不应该有任何冲突的,你得更相信‘她’才行。”根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拿回了自己的通讯设备,戴上耳麦,听到那边带着电流的机械化的声音,她激动得猛吸了一口气,“真高兴又能听到你的声音——”

  而很显然,“机器”也确实有需要传达的东西。

  根一边听着“机器”的声音,一边转身到了书架前。

  这是机器通常给出社保号码的方式,它的程序设定中不可以直接传达社保号码,所以他会使用固有的暗号,“母本”就是这个废弃图书馆的书架,这是最基础的暗码类型,破译起来也非常容易。

  当然,“机器”实际上也可以把数据发到根的手机上的,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机器”没有这么做。

  就在根破译出社保号码对应人的时候,芬奇对那一段数据的译码也完成了,上面赫然也是一个名字。

  社保账号和名字重合在一起,芬奇和根分别从江之岛盾子和“机器”处获得的信息交迭成了同一张照片同一个人。

  阿瑟·克雷普。

  芬奇的表情变了。

  他认识这个人。

  “芬奇?”里瑟最先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我们曾经是同学,也是同伴。”芬奇直愣愣地看着这张照片,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过认识的人了。在他杀死的自己社会上身份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再希望遇到过去的旧人,特别是用这样的方式,“奈森、我,还要是阿瑟,我们曾经,有过很多奇思妙想。”

  包括人工智能,他们有过很多设想。

  直到芬奇将这个设想落实,他制造出了一个拥有自我成长能力的AI。

  现在,就在这个正涉及AI争斗的节骨眼上,另一个有着和芬奇不相上下的技术的人的号码被提了出来。

  并且是同时被“机器”和“江之岛盾子AI”提了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我能懂。问题在于他为什么也在这里?”肖嫌弃地看着跟在她身后和她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

  狛枝凪斗一歪头,“因为我很幸运啊,我只是从窗户上随便一荡,谁知道就荡到了这里呢?”准确地来说,从天而降砸到了肖的头上——当狛枝凪斗想要离开一个地方或是想要去一个地方的时候,他总能想到办法。

  不过肖倒是不会被这样的“不明飞行物”攻击到,所以狛枝的腹部又多了一块青紫也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专心一点,肖女士——还有狛枝先生,不要再挠你的假发了,小心抓掉它,你可是个通缉犯,很多人都看到过你的脸。”

  同样的,就是因为那张照片广为流传,狛枝凪斗那张通缉照上冲击力极强的白色炸毛头发反而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心理盲点。

  人很难对一眼扫过去的照片记忆深刻,记忆极致会根据整张照片上最明显的特征来记忆。

  在狛枝这里,那头白发就是关键。

  染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狛枝的头发太支棱了——不科学的支棱,连固定头发的发蜡都无法让他的头发变得柔顺。

  刺毛也是明显的特征,所以里瑟果断选用了假发,只要稍微有些变化,狛枝凪斗摇身一变,就成了安·摩尔医生带着的实习生助手。

  ——安·摩尔就是芬奇这次给肖安排的假身份。

  单独构建一个医生的身份太麻烦了也太容易出现问题了,尤其是在面对相当程度的潜在危险的时候。

  所以芬奇选择将一个现有的员工档案的照片完全替换——真正的安·摩尔医生原本就是刚刚转到这个医院来,预计这周内上岗。

  不过刚刚中奖了一张短途游机票的摩尔医生大概是不会在今天来上班了。

  芬奇:日常使用钞能力+1

  肖穿着白大褂,有过医学经历的她走路带风,确有主治医师的气势,“所以,关于阿瑟·克雷普,我们知道些什么。”

  “他之前一直生活在马里布,但最近一直是一家软件公司的IT顾问——鲁尼恩技术解决公司,他最近的信用卡支出记录是在医院的礼品店。”芬奇帮他查询着和此人有关的所有信息。

  在他的背后,根正配合着“机器”的指挥分流着芯片的数据,联排的计算机组成了一个不小的机房——这里毕竟是芬奇的大本营,他的存货还是很充足的。

  里瑟并不在这里,他和弗斯科联络着潜入到了警局附近,如果江之岛盾子要对瑞德下手,那必然需要在现实中袭击他——或是操纵她的信徒袭击他。

  他们无法预料到袭击从何处来,但是却很确定,这个袭击最终的目标会是瑞德,所以只要守着这个人——江之岛盾子的耐心没有那么多。

  或者说,江之岛盾子周围群虎环伺的环境不允许她有太多耐心。

  “机器”一定在虚拟世界中寻找她的痕迹,一旦破译了芯片,读取了里面的数据,“机器”就有办法直接在网络中匹配她的数据,从而直接找到她。

  所以江之岛盾子不是没有压力,她一定会想要尽快寻找到合适的人类载体。

  不过,狛枝凪斗却对这边江之岛盾子了另一个瞄准的对象更感兴趣——他知道了盾子瞄上瑞德的理由,但是却不知道这个“阿瑟·克雷普”为什么会被盾子看上眼。

  而且是一个已经在医院里的角色,又有芬奇认证是个计算机专家——实在是不能让人不多想。

  “他在几层?”肖带着狛枝在忙碌的医院中穿梭。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肖女士。住院部信息的记录没有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有人盗用了他的身体,就是他的存在被隐藏起来了。

  狛枝凪斗一扭头,正透过一扇窗看到了玻璃那边一个坐在椅子上输液的阿瑟,“那不就是他吗?”

  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找到了那个看上去思想便有些放空的人。

  “或许他的档案是被存盘了。”确认了人在医院,他按照狛枝凪斗和肖现在所在的楼层所属的院部进行调查,“我找到了,上面的确诊结果是多形性成胶质细胞瘤,晚期。”

  “脑瘤晚期,谁会想要杀死一个将死之人?”肖话音刚落,就看到玻璃对面,狛枝凪斗已经走了过去,站到了阿瑟旁边,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芬奇,我必须得说,允许狛枝凪斗跟出来真是个巨大的错误。”

  这家伙完全不受控。

  狛枝凪斗的视线一落到阿瑟的身上,对方便像是感觉到了视线一样,开始说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从蜜蜂和蜻蜓的区别到他觉得自己大脑就像是计算机,硬件已经损坏,数据混乱什么的。

  不,这不是无逻辑。

  阿瑟在解释自己的病。

  狛枝凪斗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询问,只是站到阿瑟面前,阿瑟就开口了。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起范儿,顺手把阿瑟的病历本拿了起来。

  果然,阿瑟马上就开口问,“你是我的新医生吗?还是说我只是忘记你了?”

  但狛枝凪斗注意到,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真的迷茫,这不像是一个脑瘤晚期的眼神。

  太清明了。

  狛枝是在医院绝症晚期关怀部见过很多类似病人的,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为什么他会去绝症晚期关怀部?

  因为狛枝凪斗也是属于应该被“关怀”的群体。

  在确认入学希望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确诊过淋巴癌第三期及额颞叶失智症。

  入学通知和病危通知是一起下来的,就像是他的幸运和不幸。

  当然,这个失智症似乎走向了奇怪的地方。

  但癌症晚期是跑不了的生理特征。

  “你做了什么?”狛枝凪斗直接问道,“你把什么藏起来的东西忘记了吗?”

  阿瑟迷茫地歪头,“我就像是个坏了的硬盘,我……”他似乎在考虑自己做了什么,一抬手,对着输液的位置说道,“对了,我做了这个,我给自己插|进去输液针了!”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抓住了狛枝的肩膀,是个看上去很魁梧的男人,“你是什么人,我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你。”

  狛枝一转身,露出了胸口上挂着的实习医生卡,“我轮岗到这里,你是……病人?家属?一副007的样子,你是黑衣人?接下来不会要拿出你神奇的照相机来让我失忆了吧?我想要体验一下。”

  他的表情和动作,让人很难判断狛枝凪斗是个精神病,还只是开个玩笑。

  西装男显然很警惕,肖也在此时出声走了过来,她露出严厉的表情随机应变,“实习生,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乱跑,之前随意进入别人的病房被打的伤还没有好,你就已经忘了疼?我是不是告诉你,你今天只是来熟悉环境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已经有独立诊断的能力,不需要任何指导了!”

  肖没有用吼的,但眼神锐利,看上去就像是个凶悍的老师正在教育自己的学生,这样的教育气质让她顺手拿起病历本,快速扫过上面的所有内容,“如果你觉得自己真的学得很好,那么我问你,面对这样脑瘤晚期患者,我们要如何确认他的认知力?定向力测试要如何做?”

  狛枝凪斗只是吸了半口气,肖的训斥就已经下来了,“你不知道——医学院没有教你们这些基础吗?你要用言语去引导他们,大脑有自己的运行方式,看着我,”她转过身,将严厉舒缓下来,对着阿瑟问道,“亲爱的……克雷普先生,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生病?我猜。”

  “你还记得自己是哪里生病了吗?”

  “大脑?记忆?我的大脑坏掉了,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出,甚至包括那些不该涌出的记忆,太多了,也太乱了。”

  “不该?克雷普先生,集中在能够想起来的东西上,告诉我那些记忆。”

  阿瑟·克雷普皱眉,思考着正要开口,却被那个黑衣人打断了。

  “摩尔医生?我也没有在这一层见过你,你不是他的医生。”这个人很警惕的。

  “你没有见过我是因为刚从纽约综合医院转过来,对于这个医院来说是‘新人’,不然你以为带实习生这样的倒霉差事怎么落在我身上。”肖看上去简直不像演的,已经完全是在和频道中的其他人在抱怨了。

  狛枝凪斗表情一丧,“唉,像我这样的渣滓,医生会嫌弃我也是正常的呢。”

  黑衣人紧盯着肖,向前一步用身体将阿瑟和他们隔开,“管好你的实习生,这里不是你们的教室。”

  肖面对他的眼神毫不示弱,尽职尽责地完成着自己的人设,她给了狛枝凪斗一个眼神,“听见了吗,这里不是你医学院的教室。”

  说罢,便带着狛枝凪斗离开了这扇门。

  身后门一关,肖马上在耳朵上按了一下,“芬奇,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有政|府安保人员在保护克雷普——IT顾问是个很模糊的头衔,常驻马里布、技术人员,又受到这样程度的保护,我猜他有相当高的权限。”

  “而他的肿瘤让一些不该涌现的东西不断涌现……某些政|府机密吗?”

  “说不定是有人想要杀他灭口——如果他胡言乱语的是政|府机密的话,这也不奇怪。”

  “嗯——你们确定吗?”狛枝凪斗皱眉,“我倒是觉得他没有生病。”

  肖回头,“他是脑瘤晚期,这样的症状不是轻易能够伪装出来的。”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至少没有他表现得那么严重。”狛枝凪斗自己就是逻辑错位的大师,“他的眼神清明,这可不是一个定向力认知出现问题的人应该有的状态,他一看到我的白大褂站到他面前,就开始了反应,言语、神态和动作,我就像是也给开关。我觉得,那说他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也说不定呢。”

  “……阿瑟确实有给自己伪造病历的能力,伪造肿瘤难度大,有被发现的风险,但如果只是伪造病情预判,把前期改成晚期的话——阿瑟完全可以做得到,”芬奇思考着狛枝凪斗所说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脑瘤让他记忆混乱——他想要让自己表现得混乱吗?”肖皱眉。

  “咔嚓”一声,背后的门突然打开。

  不知道是不是肖和狛枝凪斗与阿瑟·克雷普的交流刺激到了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肖顺着开门声转身就看到了他们在转移阿瑟。看着三个黑衣人把他围在中间的样子,她皱眉,“他的安保人员用的三人楔形站位。”

  “所以?”狛枝凪斗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楔形站位”。

  “所以,他们是特勤局的人——特勤局在保护他。”肖说。

  芬奇接话,“或者,特勤局在监视他——我了解阿瑟的为人和性格,他不可能是加害者。”

  “那他隐藏的记忆——或许也是故意隐藏的记忆就是关键。”狛枝凪斗抬起手,用手圈成圈放在眼睛前,假做望远镜,“芬奇先生,你和克雷普先生关系好吗?”

  “额……根据过往经历来说——是,我们有过不错的关系。”

  肖明白了狛枝的意思,“所以,你觉得他会和他说吗——考虑到,我们已经有大概方向了。”

  和AI有关,又是一个IT顾问,被特勤局控制……

  想没有方向都难。

  “也许。”芬奇并不敢确定,“就像我了解他相信他一样,他应该也相信我——至少和特勤局比起来,我认为他或许会对我有更多的信任。”

  “那问题就容易了。”肖几乎迫不及待地就想脱下身上的这身白大褂,“制造一点混乱,我们把他劫走。”

  把人劫走,这可比一直跟着阿瑟去探求真相要容易多了。

  熟悉的号码确实是要比陌生的号码占据一些先天优势。

  “我会给你们安排好路线和安全屋。”芬奇把医院的平面图调了出来,入侵掌握了消防信号,“需要我帮忙制造混乱吗?”

  肖的视线投向消防信道旁的消防按钮,“我知道要如何制造混乱。”说着,她顺着消防按钮向前一看,肖的表情突然变了,赶紧背过身去,“芬奇,新情况,我们这里有FBI。”

  “是让热探员和罗西探员,我记得他们。”狛枝凪斗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BAU掺和进来显然会让制造混乱的麻烦程度大大增加。

  “或许是为了昨晚的案件,我猜。这家医院有技术最前端的药剂实验室。”芬奇猜测着,昨晚在那所医院内喷洒的药物一定会被送去检测,而且为了准确性和效率,能够提取那样多的样本,送去多个地方检测的可能性也是很高的。

  这里或许就是其中一家。

  “怎么办?”肖问,“如果阿瑟被转移走再想去寻找就难了,公共场合是最容易劫人走的地方,芬奇,要动手吗?”

  动手,就意味着不可避免地可能要和FBI起冲突。

  “没有这么麻烦。”狛枝凪斗把胸牌摘下来放在手边的窗台上里,“制造混乱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给没有看过POI的小伙伴提示一下,阿瑟确实有和芬奇相似的能力,当初在制造“机器”的时候,是好多项目一起启动的,阿瑟负责的项目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