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吃完晚饭之后,中也不得不离开他返回横滨。

  看着中也骑着机车渐行渐远的可爱背影,尾崎银叶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把森鸥外踢下首领位置……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就是暗杀,不过……算了,尾崎银叶刚升起这个想法没多久,就放弃了。

  他现在和中也的发展还没到最坏那个地步,还是再让森鸥外在那个位置上再待一会儿吧。

  当首领太麻烦了,特别是在森鸥外现在还算得人心的情况下。

  这一别,中也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大概都会被森鸥外严防死守找不到时间跑来东京了。

  呆立的望夫石尾崎银叶惆怅地叹了口气。

  转头想要回别墅去,却在大门处看见熟悉的人影。

  “红叶?”尾崎银叶左看右看,做贼心虚地跑上前去,“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没被其他人看见吧?”

  “看见了不更好?兄长就能和我回俄罗斯了。”尾崎红叶微笑道。

  “……额,你在生气吗?”顿了顿,尾崎银叶问她。

  “我以为这很明显。”昨天半夜被吵醒赶出别墅,结果始作俑者却谈恋爱去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妹妹在外面,作为那个妹妹的尾崎红叶觉得她非常有资格生气。

  “……我错了?”

  下一秒,尾崎银叶被赶到了隔壁别墅。

  好吧,红叶在生气,等她气消就好了。

  尾崎银叶探头看了眼进入别墅的红叶,翻墙回来,偷摸去地下室,然后——因为鬼灯解开了部分他的能力限制,他现在可以使用影内空间——影子呼啦一下把里面不该出现的东西全部卷走。

  很好!罪证消失。

  又溜达回去的尾崎银叶突然感觉有些无聊,一时之间睡不着,终于想起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助手君。

  他还没忘记早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助手给他打过电话,在那之后就没有消息了,别不是在搞事吧。

  虽然他是无所谓,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经常被投诉的大户,但他还想着早点完成任务找时间把中也追到手呢。

  至少下一次的约会,不能仅限于拉小手,好歹亲一个啊!

  最好是能够咬着中也的chocker往下或者往上拉,然后含住对方因为紧张而滚动的喉结,把中也欺负地眼尾通红——

  想到这里,尾崎银叶两颊无端惹上几分艳色,被自己的想象羞地快要不能呼吸了。

  对,刚、刚在说鬼舞辻无惨的问题。

  手背碰到温度不正常的脸颊,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鬼舞辻无惨的能力还是挺麻烦的……嗯,对,要是那个世界出了什么大问题,比如说鬼舞辻无惨污染出超出一定数量的吃人鬼,他肯定得经常泡在那个世界里面解决问题。

  !!嗯?加班?这个不可以!

  察觉要素的尾崎银叶顿时冷静下来。

  工作工作,他跟着定位找到助手所在地。

  ——米花町警署。

  ?

  尾崎银叶缓缓在眼前打了一个问号。

  这届助手这么拉了吗?才来这个世界多久就被抓到警察局了?

  还没见到“人”尾崎银叶就开始嫌弃鬼灯派来的助手,甚至有点想要转头就走。

  只是想想鬼舞辻无惨在助手手里,他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进去找人。

  在进去之前,尾崎银叶想了想,还是先换了个身份——“太宰治”——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万一助手太没用,人间失格还能帮忙压制一下鬼舞辻无惨。

  然后把把手伸进墙上的影子里面,在里面的空间库存里找东西。

  略过现阶段不能碰的道具,掏出——

  中也的chocker?不对,不是这个。

  银色的手铐?不对,放回去。

  草莓味的润滑……?咳咳赶紧塞回去塞回去!

  在哪儿呢……啊,找到了!神秘博士送给他的通灵卡片。

  不久后,沙色风衣的青年“太宰治”进入警署,拦住路过的女警官。

  精致完美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这位美丽的小姐~”

  在对方眼底控制不住地闪过惊艳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真诚地看着她,求助道:

  “您能帮帮我吗?我的下属走丢了。”

  一个小时后,拿着通灵卡片伪装成的证件——被成为来自内务省秘密机关的尾崎银叶顺利地得到保释出自己的助手的机会。

  尾崎银叶知道通灵卡片能让看到卡片的人浮现出他想看到的东西,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说来保释人,警察会看到保释令……为什么是内务省秘密机关呢?

  这么想着,尾崎银叶见到需要自己保释的助手。

  “下属?太宰君,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下属了?”森鸥外阴阳怪气地说道,偏偏脸上的表情又是纯然的疑惑,让旁边的两个警官看向来保释森鸥外的尾崎银叶的视线里带上了怀疑。

  被三双眼睛紧盯的尾崎银叶:“……啧。”这个助手看来是不能要了。

  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森鸥外大概和太宰治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尾崎银叶歪了一下脑袋,回他:“——现在啊。”

  青年对着身边的警察耸了耸肩,调笑道:“森先生大概还没适应我现在的身份。”

  被尾崎银叶的视线扫过的警官秒懂,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好,结果其中一个还升职为另一个人的上司,怪不得语气不好。

  “警察先生,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可以,不过请时刻保持手机通讯,之后如果有新的发现还需要你们再来一趟。”一个警官说道。

  另一个警官目露不满,却被他冷眼拦下。例行通知完之后,让尾崎银叶把人带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年轻警官紧皱着眉,没忍住质问道:“前辈,我不明白。明明这个家伙身上疑点那么多!跟着他的那个小女孩也失踪了,我们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把人放走!”

  彼时年长警官正咬着烟嘴,闻言,点烟的动作微顿。

  吸气,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没什么,等你再工作一些年头就懂了。”说着,转身走回警局。

  年轻警官压着不满的眉峰,深深地看了眼消失在夜色中的一黑一白的身影,才在长官的催促下大步跟上他的脚步。

  黑夜与月,攒动的影。

  披着纯黑风衣的年轻男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踩着地上墙瓦叶枝落下斑驳的阴影,双手插在翩飞的大衣口袋里,把玩着用于忽悠警方的“假证”。

  仔细听,他似乎还哼着不知曲调的破碎的歌——其实是忘记太宰治怎么唱的了。

  森鸥外的视线落在“太宰治”裹缠着绷带的后颈,刀尖般地打量着,像是在思考哪里下刀最好。

  除了一开始没控制住情绪,森鸥外现在甚至能对着“太宰治”温和友好地微笑。

  比如现在,他温柔地说道:“太宰君,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的安乐死药剂配方,”才怪,喝下去不痛死你我就不姓森,“送你如何?”

  走在前面的尾崎银叶扭头,一派天真的脸上漾起浅浅微笑。

  提醒他:“森君,要叫太宰大人哦。”

  “大人”的音被尾崎银叶刻意咬重,说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森鸥外。

  内心蠢蠢欲动:啊,这张脸,好想动手打一顿。

  反正也不能偷渡回去当烦人上司的替身。

  森鸥外:“……”笑容渐渐消失。

  见状,尾崎银叶捂着肚子大笑,很明显,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眼见着森鸥外脸色越来越难看,青年耸了耸肩,收回外露的笑。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呢,太宰君。”森鸥外面无表情地“呵呵”了两声当做嘲讽。

  尾崎银叶漫不经心地用大拇指抹去眼角笑出的潮湿水意,语气淡淡:“我逗你的,刚刚那句才是谎话。”

  “森君,别那么天真。”

  他拢拉着眼睑,没管森鸥外骤然沉下去的情绪,在没有人烟的废弃大楼前站定,问:“鬼舞辻无惨呢。”

  话题转得太快,森鸥外脸上的讥诮还没完全收回,就在听见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时僵住,显得整张脸变得有些扭曲。

  啊……这个。

  他想到太阳升起时莫名消失的鬼舞辻无惨,表情异常沉默,也不顶嘴了,瞬间安静如鸡。

  尾崎银叶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不要告诉我,你把那家伙弄丢了。”

  “纠正一下,是他突然消失的。”森鸥外表示他不背这个锅。

  这句话刚出,森鸥外浑身的汗毛猛地立起,飞速往后一撤,肌肉紧绷,死死地盯着“太宰治”。

  半个身体藏在阴影中的青年满身阴郁,抬眸瞥了森鸥外一眼,“躲什么?”

  声音里满是风雨欲来。

  按照鬼舞辻无惨茍到极致的性格,尾崎银叶知道,稀血钓鬼的方法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他之前都白忙活了!

  这踏马是助手?这是祖宗吧这是!

  尾崎银叶快气死了,他刚想着森鸥外会不会给他搞事,要敲打一下他。

  结果森鸥外用他的行动直接告诉他:麻烦之所以叫麻烦,是因为他不为任何人事所动摇。

  宰了吧。

  尾崎银叶碾着脚下蓄势待发的阴影,宛若无机质的眼珠缓缓转动,聚焦在森鸥外的身上。

  这样看上去,他又不太像太宰治了。

  察觉到越发冷凝的气氛,森鸥外突然有些不在状态,想,死过一次的人还能被杀死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森鸥外看着眼前的人,原本染着复杂情绪的微亮眼眸轻垂而下,整个人又变回一开始的颓然模样,无声轻叹,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不是太宰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