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隐隐传来鞭炮唢吶齐鸣的声音,一片喜气洋洋,还有众人的呼喊惊叹声。
“新郎官来啦!”
“马,娘,快看!大马!”
“乖乖,可真气派。”
乔家人声鼎沸,陆冬青骑在马上离乔家院门越来越近,心跳如雷,他紧张地搓搓手,深深吸一口气,拉紧缰绳,下马直奔乔家门前。
“诶诶诶,可没这么容易进去。”
陈平在门口张开双臂拦住陆冬青,哈哈大笑两声,“既然想娶我们下河村的双儿,就得照我们的规矩来!”
“对,别的不说,先干了这碗酒!”刘添同样拦在另一边,到乔家院里端了一碗酒。
酒是乔瑞丰到邻村买的,虽然家里几人都不喜这玩意,但大喜之日,饮酒必不可少,村里习俗向来如此,因此还是打了几坛子回来。
陆冬青了然,声音浑厚有力,“好!”
随后拿了酒碗咕咚咕咚几口喝完,大手翻转,将碗倒扣,“一滴不剩。”
“好!”
“有魄力!”
“喜糖喜糖,我要吃喜糖!”
罗红梅是媒婆,今日跟着从陆家过来,小孙儿也带上了,此刻正叫唤着要吃糖,其他小孩有样学样也跟着喊。
“我也要糖。”
“糖!糖!”
看热闹的陈夏生咧嘴笑,鬼精灵的大声喊:“冬青哥和小满哥哥百年好合!”
“新婚快乐!”
“早生贵子!”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跟着喊,陆冬青仰头大笑,听着这些吉利话心里头畅快得不行,一时间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他朝一旁一起来接亲的陆华清道:“华清哥,劳烦你派喜糖!”
“得嘞。”
陆华清应了声,从篮子里抓出一把红纸包着的喜糖,手一扬,一大把糖就撒了出去。
“呜呼!”
“好多糖!”
小孩子们兴高采烈,有些大人也连连弯腰,糖金贵着,哪里舍得错过。
“你瞧,这是不是镇上廖记的糖?”一个捡了糖的夫人惊诧地问身边的夫郎。
“还真是呢,他家的可贵了,我记得这个图案!”
“陆家还真是舍老本了,样样都买贵的。”
“马车都借来了,啧啧,真是气派,你瞧,那可是镇上书生郎呢!”
人堆里王屠户指了指撒糖的陆华清,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你咋晓得?”
“听瑞小子说的呗!这陆家,了不得噢。”
“可不是么,这两家也不知道谁的福气好,原先都那么穷,短短时间就变得这么有钱了。”
“可惜一个也没摊上,到让人结亲了,我家里儿子女儿都有,早知道......”
“嗤,”王家大娘,也就是陈雪生婆婆笑道,“你当你能顶住人家的命水么,他俩可是定下来了才发家的,要我说,还得是他俩命格合得住!”
王大娘很满意陈雪生这个儿夫郎,对乔穗满也算爱屋及乌,眼下帮着笑怼了回去。以前不见这有些人帮衬乔家一点,如今挣的钱多了倒是肖想上了。
新人正在成亲呢,也说得出那些话,真叫人笑话。
被呛的人一下收了嘴,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讪讪笑了两声,“是这个理。”
院门口陆冬青已经喝完了第三碗酒,男人们还想闹,乔瑞丰坐不住了,“差不多了,后头还要拜堂呢,早些拜完咱也好吃饭不是。”
余平也拉住闹上头的刘添,“得了啊,别误了时辰。”
他们俩都发话了,便没人再拦着,酒也喝了,喜糖也发了,接下来就该和新夫郎出门子拜堂了。
好不容易进了乔家,陆冬青站在乔穗满门前深深吸了口气,低头看了下自己婚服上系着的同心结,在乔瑞丰的示意下拍了拍房门。
“小满,我来迎你了。”
屋内的乔穗满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红了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新夫郎点头咯!”冯结喊。
站在门边的陈雪生应声开门,笑道:“请新郎进房!”
一对已经一月没见的新人总算是见上了面。
陆冬青高大的身躯杵在门口,外头的光亮一下被他挡得严严实实,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乔穗满,竟忘了言语和动作。
身着嫁衣的乔穗满端坐在床上,面庞白皙,一双眼睛像会说话般,诉说着爱慕和喜悦,脸颊红扑扑的,双唇饱满,此刻正微微翘起。
乔穗满眼中笑意更甚,这人,果然又看愣了!
“哎哟,新郎官别傻站着啦,快些给新夫郎盖盖头!”
钱婶这话引得几人大笑起来,陆家这小子,看着凶悍冷硬,没成想是个憨的。
陆冬青如梦初醒,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糗也不懊恼,笑两声走到乔穗满面前,拿起放在一旁的红盖头。四目相对,陆冬青漆黑的眸子像是比夜晚的星辰还要璀璨耀眼,唇角高扬笑意直达眼底,是满腔的爱意。
“小满,我们成亲了。”
乔穗满一直抬眼注视着陆冬青,心软的像一汪水,露出大大的笑容,又点了点头:“嗯。”
红盖头轻轻落下,乔穗满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只能透过红布隐隐看着前方,依旧感觉到陆冬青如火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缓缓站起身,任由陆冬青牵着往堂屋去。
等两个新人出了房门,早早等在堂屋的罗红梅高声喊:“新人拜别!”
乔瑞丰和秦雨坐在堂屋正前方,先前还很高兴的两人现在却都红了眼。
乔穗满和陆冬青一起弯腰,隐隐听见秦雨在小声啜泣,乔穗满瞬间就红了眼,哽咽道:“哥,秦雨哥,你们护我到如今,大恩我永不忘。”
陆冬青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似在安慰,“乔大哥,秦雨哥,你们放心,我日后定好好爱护小满,他说往东绝不往西!”
乔瑞丰冷不丁被逗笑,连秦雨都破涕而笑,“行,冲你这句话,我们就把小满交给你了。”
“多谢大哥!”陆冬青大声回应,惹得众乡亲闷笑不已。
牵着手出了家门,乔穗满才真觉得自己要离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家了,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像决堤般落下,吸吸鼻子强忍着不哭出声。
突然手里被塞进来一个圆圆的东西,乔穗满低头透过盖头缝隙看去,是陆冬青悄悄往他手里塞进一颗喜糖,还偷偷压低了声音,“上了马车吃,不哭了啊。”
跟哄孩子似的。
乔穗满一颗心又酸胀又甜蜜,“嗯”一声,在陆冬青的搀扶下,小心翼翼上了马车。
他在马车里坐下,嫁妆箱子也放在里头,陆冬青在前面骑着马慢慢往村西走,后面是乡亲们源源不断的祝福声。
乔穗满打开糖纸,里头圆滚滚的糖就露了出来,他突然轻笑出声,把糖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驱散了不舍的情绪。
乔穗满偷偷掀起盖头,在车厢内到处看,在陆冬青说要借马车迎他回家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坐上这么气派的马车,往常连驴车都没坐过呢。
真好,给陆冬青做夫郎真好。
而且,他说了自己说往东绝不往西,乔穗满又低笑,那自己不就和秦雨哥一样了,说话大哥都不带反驳的。
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到了陆家,拜过了天地,乔穗满便被送到新房里等待。
底下坐着的是苗莲花绣的床单,精致华丽,先前一同进门的妇人夫郎都惊讶了许久,连连夸赞,还有人说日后家里孩子成婚要找苗莲花做喜被。
外头怎么样乔穗满不得而知,只隐隐听见唱菜的声音,他摸摸肚子,折腾一天,饿了。
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乔穗满瞬间坐直,警惕地看过去。
“别怕,我是冬青本家嫂子,你叫我言姐就好,怕你饿了,冬青特意叮嘱弄些饭菜过来呢。”
原是这样,乔穗满一颗心放下,“谢谢言姐。”
随即掀起盖头,果然是个年纪和秦雨哥差不多的女子,气质温婉又柔和,乔穗满突然有些局促,扯嘴笑了笑。
“你吃吧,”孟言感觉到他的不自在,“别紧张,咱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先出去招呼了,一会再来拿碗筷。”
乔穗满投去感激的目光,“嗯,好。”
孟言出去之后,乔穗满拍拍心口,老天爷,他还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人呢,生怕自己太过随性惹人不喜,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应该是好相处的。
乔穗满又看看桌上的饭菜,有精面馒头,还有炖肉、炒鸡、韭菜炒蛋和其他的青菜,和先前唱的菜式一样,每种都夹了点。
饭菜香又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乔穗满拿起筷子小心吃起来,可不能弄花妆呢。
吃完没多久,孟言进来拿了空碗筷出去,乔穗满坐回床上,头一点一点的,吃饱犯困了。
就在他马上要往后倒时,房门开了。
陆冬青一身酒气,乔穗满对酒味很敏感,皱皱鼻子,成亲喝酒是躲不掉的,不过陆冬青不是他爹那样的酒鬼,因此他也没有反感。
“喝多了?”乔穗满轻声问。
陆冬青扯扯衣领,有点热,“不算多。”
然后定定站在床边,拿了挑子,慢慢掀起盖头。
乔穗满眉目传情,虽已经一天过去,人还是和之前一样好看,盖头和挑子被放到一旁,陆冬青在床上坐下,慢慢贴近乔穗满。
乔穗满一时间不知道看哪里,睫毛抖动,索性闭上眼睛。
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他唇边,青涩地碰了碰,总算是圆了乞巧那日没亲上的遗憾。
解了馋,陆冬青才想起自己还要做什么,“我一身酒味,先打水洗洗,你要不要,也洗洗?”
“我洗脸就好,你去、去哪里洗?”
“旁边有净房,那我给你打盆水来。”
说罢,陆冬青便解开腰间系带,抽出那枚同心结,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递给乔穗满:“我就知道你懂我意思,我找娘教的,但是我做的丑,就把娘做的那个送给你了。”
这下乔穗满惊讶了,“这个是你自己做的?”
“嗯,本想自己做了送你,但是做不好,就自己戴上了。”
“我猜到是要戴上的。”乔穗满甜甜一笑,虽然陆冬青没有叫大哥转告,但他晓得是什么意思,因此今儿早早就系到嫁衣上。
陆冬青只觉一阵热意下涌,他把婚服脱下,只余一身中衣,一身肌肉更加明显,新建的房里没别人,这样去净房也没什么。
乔穗满低头不好意思看,等陆冬青打了水来,自己把脸擦洗干净,脱下嫁衣,同样只着中衣等着陆冬青。
想到一会要发生的事,乔穗满的脸越发热起来,揪着手紧张得不敢动。
陆冬青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夫郎在烛光下等待,轻轻咬着嘴唇,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水一般要把自己吸进去。
成亲前陆华清给了他话本,加上之前逃难时见过许多事,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此刻回到床边,终于如愿以偿揽住乔穗满。
轻柔的吻落在脸上脖颈上,后又回到唇上变得汹涌热烈,乔穗满紧闭着眼,在陆冬青的攻势下时不时哼吟,舌头被卷起,甚至有津液从嘴角流下。
一双大手解开他的里衣,常年做竹器活的手上满是厚茧,滑过肌肤带起阵阵颤意,乔穗满咬紧唇不让自己泄出声音,却被陆冬青温柔制止。
里衣完全被脱下,腰肢被握住抬起,终于,进去了。
乔穗满眼角掉下几滴泪,被身上的人舔去,抖着声说:“痛......”
“小满,一会就不痛了,不怕,嗯?”
陆冬青揽住乔穗满后脑勺,慢慢动作起来,一边还低声哄着。
乔穗满睁开眼,眼前人怜惜的眼神让他不再害怕,他伸出手,环住陆冬青的脖子,脸往他胸前蹭了蹭,“不、不痛了。”
“小满!”
得了甜头的陆冬青依旧温柔挺身,渐渐的,乔穗满时不时露出几声快意的吟哦,他才加快了动作。
鸳鸯绣被翻腾,有情人鱼水交融,直至红烛燃尽,房里的动静才堪堪停歇。
乔穗满已经昏睡过去,陆冬青披上衣服又去打了水,动作轻柔地将人细细擦洗干净,才又抱住一起睡去。
我心累了,被锁了好几次,只能改成这样了(大哭)。
求评论呀~茍v中太艰难了(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