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佑最后还是没对季琦玉做什么。
尽管季琦玉的口无遮拦和故意挑衅让他感到异常愤怒，他却仍然放弃了一开始想要强行占有季琦玉的念头。
究其原因，大概季琦玉说的那句“是你把我害成了现在这样”最终还是拨动了他内心的心弦。
是的。
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判断和选择，他不会伤到季琦玉，也不会把季琦玉拱手让给自己的亲弟弟。
事情发展到今天，他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
于是他留下一了句“别让我等太久，你知道我爱你的”之后，离开了季琦玉和季诚的寝室。
季琦玉眸里冷光闪烁，他用指腹抹着嘴唇，力道太大，嘴唇被揉搓得发白。
他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拼命往脸上拍水，试图将季佑留下的痕迹尽数冲洗干净，几分钟后，他关掉水龙头，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水打湿，狼狈地裹成了几绺，水滴往下滑落。
他的脸色苍白，眼眶湿润，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嘴唇已经恢复了血色，委屈和难过混杂于心，眼泪猝不及防地流淌出来，双手捂着脸，卫生间内响起了压抑的哭声。
季诚下了晚自习才哼着歌回了学校，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是城里最好吃的那家烤鸭，他一脚蹬开寝室门，寝室里没开灯，以为季琦玉还没回来，“啪”一下按开灯，看见左边床架上的被子鼓了个包。
居然在寝室啊。
季诚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说：“睡这么早干嘛，起来吃东西，给你带了你平时老去买的鸭子。”
走廊上频繁有学生路过，噪音传来，季诚顺手锁了门，把盒子放到季琦玉桌上，没听见季琦玉的动静，他皱着眉走到季琦玉床边，拍了拍鼓包：“喂，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死啊。”
被子动了动，蒙着头的季琦玉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我不吃。”
“赶紧起来吃，我跑那么远给你买的，你敢不吃我直接灌你嘴里！”季诚不耐烦地掀开了季琦玉的被子，把他翻了过来，“怎么？又开始装病了？我看你就是……”
撞见季琦玉肿成核桃的双目，季诚一下哑了声，微微眯眼，冷哼道：“哟，趁我不在干什么了哭成这样，该不会是阿佑来跟你说什么肉麻情话了吧。”
他凑近了点，季琦玉半睁着眼看他，鼻尖嗅到了香烟混杂着香水的味道。
季诚虽然和季佑长得一样，皮肤却比季佑黑了好几个度，晚上背着光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只能看见一排整齐洁白的牙和黑得发亮的眼珠，他的头发剪得很短，看着很精神。
“感动了？心软了？准备旧情复燃了？”季诚挑着眉说，“你对他，真是用情至深啊。你们的爱情故事可感天动地了，要不去写小说投个稿吧，万一有导演识货拍成电影什么的，可以千古流传，多好。”
季琦玉白了他一眼，皱着眉翻了个身，动了动手，把被子重新盖在了头上。
“说你几句还不乐意听了。”季诚冷哼。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过，季琦玉背后突然一阵凉风，被子被掀开了，紧接着，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手拉开季琦玉的裤腰带，一个劲的往他睡裤底下钻。
“你干什么！”季琦玉打了个颤，反抗了起来，奈何实力过于悬殊，他挣扎的那两下被季诚给轻轻松松挡掉了，他满脸的不情愿，“我今天不想做！你放开我！”
“嘘，别动，我就摸两把。”季诚低声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碰到了季琦玉最私密的部位，试探似的在附近戳了戳，没伸进去，过了两秒，他“吧唧”一口亲在季琦玉的脸上，起身下了床，“乖宝贝儿，起来吃宵夜，我去洗个澡，出来你还没开始我就喂你了。”
季诚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花洒的水声。
季琦玉在床上坐了半天才慢慢爬起来，坐在桌前吃起了烤鸭。他对“吃东西”这件事是挺恐惧的，尤其是季佑季诚命令他吃的，他一般不会拒绝超过两次，害怕旧景重现。
季佑下午来找他影响了他的心情，不仅没吃晚饭，晚自习都没去，在寝室躺了一晚上，这会儿也确实饿了，季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盒子里烤鸭只剩下几块了。
“还说不吃，犟嘴。”季诚边擦头发边说，擦得差不多了，他扔掉毛巾，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净衣服穿好，把自己的椅子拉到季琦玉旁边坐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季琦玉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理他。
几分钟后，季诚缓慢开了口：“……他今天跟你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季琦玉咽了一口烤鸭肉，微蹙眉头，“什么都没说。”
“他不会想劝你和好吧？”季诚岔开腿坐着，双臂交叠搭在椅背上，下巴轻轻贴上去，眨着眼睛说，“我看他很喜欢你……你呢，真那么喜欢他？有多喜欢？”
季琦玉眉皱得更深了，不耐烦地瞪了季诚一眼，继续嚼烤鸭，没说话。
“哎，你说，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那么喜欢他，看着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季诚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有没有……也挺喜欢我的啊？”
季琦玉：“……”
季琦玉把手上的鸭骨架扔进了盒子，摘下手套，抽了张纸擦嘴，然后神色认真地看向季诚，张开嘴一字一句道：“神——经——病。”说完他就起身收拾起了垃圾。
“……切。”季诚撇嘴，语气满不在乎，“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骂人，好好跟你说话问你问题，不说算了还骂人，你就烂你肚子里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季琦玉走向卫生间，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跟你比起来，我？爱骂人？你脑子进水了吧。”
“滚滚滚！”季诚烦躁地挥挥手，“快洗澡去，烦死了。”
以前的季琦玉是没有如今这样的胆子敢和他互呛的，一切改变都始于他发现季佑和季琦玉隐晦感情的那天晚上。
从那之后，季琦玉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会怕他惧他，但不再是懦弱胆小到什么话都不敢说、不敢反抗了。相反，发生关系之后的季琦玉像是开启了一个新技能，释放了全新自我，惹急了脏话会脱口而出，不爽了就动手打人，脾气暴躁得很，几个月下来季诚没少挨巴掌。
不过对季诚来说，和季琦玉之间的小打小闹并不会让他觉得被冒犯，他把这看作一种情趣，甚至还会有点开心，他觉得他们这种状态就像经常发生小矛盾的情侣一样的……
情侣？
季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