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乖乖仔>第22章 蛇

  “当然啊,现在这么卷,老婆可不好讨,”温寺儒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任以恣,“你说呢。”

  “那我就先替弟妹先尝尝你的手艺了。”任大直男现在满脑子都想吃东西,根本感受不到温寺儒深邃的眼神。

  温寺儒笑意更深:“好啊。”

  他应着还颠起了勺,那冷白色的手背上爆出了青筋,底下的火舌窜得老高,分分钟恨不得要舔|舐上那骨骼分明的手。

  而任以恣心里一咯噔,他眼里倒映着火焰,脱口而出:“小心火,别开那么大。”

  温寺儒眼尾微不可闻的一挑:“哥,你好像很怕火。”

  任以恣垂眸摸摸伊丽莎白,避重就轻的含糊道:“抽烟时被打火机烫过,很痛的,你小心点。”

  “好,依你,”温寺儒把火关小了点,“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那烟我是控制不住的,这几个月真是又愁又焦虑。”任以恣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出来了,他摸了摸校服口袋的烟盒。

  温寺儒用筷子夹了个秋葵出来试吃了一下,再喂给任以恣:“尝尝,你要是觉得味道淡了,我就再加点盐。”

  任以恣被猝不及防的给喂了一口烫东西,他仰头哈气:“有点淡了,再加一点吧。”

  温寺儒看着他滑稽的像二哈一般的样子,盯着那完全暴露出的喉结上那抹鲜明的艳痣:“这么烫吗?你舌头也太嫩了吧?”

  任以恣听着他的调侃,嚼东西的时候想起这是温寺儒吃过的秋葵,忽然意识到这是间接接吻。

  他便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控制不住的飚脏话:“我靠。”

  很快血从唇里丝丝淌了点出来。

  温寺儒见他这样,很快关了火,抬着他的下巴问:没事吧,哥?”

  慌忙中,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贴在了一起,鼻息交错着。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很大,厨房里的热度逐渐升高。

  怀里的伊丽莎白被他们两挤得完全没有空间,“喵”的一声跑出厨房。

  任以恣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与一个男生对视过,他瞳孔放大,愣愣的说:“没事。”

  “那就好,”温寺儒凝视着那唇瓣开合间忽隐忽现的舌尖,轻声说,“你这舌头,真的很嫩很脆弱。”

  声音温柔的化不开。

  任以恣全身忽感阵阵舒爽的麻意,他见温寺儒这样一副关心的自然而然没有一点别扭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在意到他们刚才间接接吻了。

  “等会我叫管家给你拿药膏来。”温寺儒看了他一会儿,才又过去开火。

  任以恣在他身后,摸了摸刚才被捧着的下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从前潇洒如他,从来都不会敏|感的在意这些细节,两个男人不拘小节的吃一下对方的口水怎么了?

  之前,温寺儒还跟自己抽一根烟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怎么现在尝一下温寺儒吃过的东西,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怪异感。

  他胡乱的想着,看着温寺儒的忙前忙后背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温寺儒跟他一样高了,这小子窜个头也太快了吧?明明开学的时候要比自己矮几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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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吃完饭后,管家让人捧着浴袍过来,说浴室的水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去泡澡。

  温寺儒却问任以恣:“想去游泳吗?”

  “现在这个时候,哪有什么游泳的场所?”任以恣心里高兴,“我那天只是随口一说。”

  “你随口一说,我就记下了。”温寺儒看向他,公众号梦白推文台“一起吧,我们家的游泳池是恒温的,入冬都可以游。”

  任以恣点头:“那恭敬......不如什么来着?”

  “不如从命。”温寺儒接着他的话。

  “啊对对对,就是不如从命,哈哈,我也趁机体验一下富二代的生活了。”

  任以恣美滋滋的,他前几天只是随口一个抱怨想去游泳,但现在入秋了,又不想去人多又冷的泳池。

  没想到温寺儒把他的话记得那么牢固。

  温寺儒本来想跟管家吩咐一些事情,他听到这话,回头笑:“我爸才是富二代。”

  任以恣心里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五味杂陈:“你他妈是富三代?”

  “我从来不觉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我们家富裕的海了去了。”温寺儒谦逊的说。

  任以恣:“......”

  他望着那干净宽大的室内游泳池的时候,认为温寺儒可真是在凡尔赛。

  温寺儒脱|下浴袍,站在动作优雅很绅士的邀请任以恣下水。

  任以恣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脱.下了浴袍,露出了他白皙带感的身材。

  他那结实的奶色腹肌上,赫然纹着一条张着血盆大口在咆哮的眼镜王蛇,蛇身绕着他瘦窄的腰身从腰后探出来,蛇尾顺着尾椎骨隐秘在泳裤里。

  温寺儒眼里先闪过一丝讶异,后又恢复平静,微笑着说:“很酷。”

  “是吧?我也觉得。”任以恣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他以为温寺儒会觉得他的纹身很社会,他故作轻松的指着纹身说,“不过以前这里很丑,都是疤痕。”

  温寺儒走近他,小心谨慎的轻声问:“为什么?”

  任以恣抬眼与他对视,眸里似乎逐渐燃起了大火,把眼球都要吞噬一般。

  一声尖锐的女声由远及近的刺破了耳膜:“每天醉醺醺的回来,你儿子都是我一个人带!耕地的牛都比我轻松!”

  任子京把小任以恣搂在怀里,一手捂着任以恣的耳朵,一手安慰妻子:“阿姨这几天放假了,你再忍忍,很快她们就回来了。”

  余敏贞才不干,她推开手:“累死老娘了,跟你结婚后我都失去了自由的生活!我等会就要去酒吧找人快活......”

  她像个泼妇一般的骂着自己丈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余敏贞优越的长相酷似一个港星,但发起疯来,面相都变了,成了厉鬼索命一般的样子。

  她在那里抱怨叫喊着:“我本来要嫁给那个司令做首长太太过优越生活的,就是被你这王八蛋的花言巧语给骗着生了个拖油瓶!”

  脾气很好的任子京脸上罕见的皱起了眉,他忍无可忍的说:“余敏贞,我亏待过你吗?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任以恣从未见过他爸爸这样,小声的喊了一声:“爸爸。”

  任子京忍不了:“你吓到儿子了,等儿子睡了,我们再说。”

  “我就不!你想怎么着?”余敏贞像是癫狂了一样,她把任子京文件全扫到了地上,踩着那堆纸张,“你那东西搞好的那么快,不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任子京佯装动手要去扇余敏贞的巴掌。

  余敏贞特意还把脸凑了上去,双眼通红的叫着:“你打我啊!”

  任子京最终下不了手,他把任以恣放开,沉默的弯腰去捡那些文件。

  余敏贞这时候跟疯了一样把桌子掀翻,巨大的一力把任以恣推到在角落,他惊呼一声,踩到纸上,摔了一跤。

  好在墙跟桌子形成的三角空间,没有把他完全压到。

  任子京低骂了一声,这是任以恣第一次听他爸爸骂脏话。

  他顾不得去管那个疯婆娘,连忙去搬沉重的桌子:“儿子!”

  光线被桌子遮挡住,只有七八岁的任以恣被害怕应激的哭了起来。

  余敏贞根本不管他们,而是在后面用打火机烧那些文件。

  而她忘记了,书房放的都是书那些易燃物。

  任以恣记忆跟断层了似的,他只记得后面警车,救护车的呼叫声跟催命一样的响彻四周,他的身上被火灼热的生痛,浑身起了大水泡。

  余敏贞捂着自己的嘴巴,又哭又闹的说她不是故意要把家里烧成这样的。

  消防员叔叔把任以恣从熊熊烈火中抱了出去,那场大火把他家给烧没了,把爸妈对彼此最后一点耐心也烧没了。

  他们一家三口都受了伤,爸爸跟余敏贞伤的很轻,可是任以恣烧伤较重。

  任以恣的脚和手都做了移植手术,很成功,跟原来没有什么差别,就是腹部和背部永远留下拳头大的火烧的伤痕,终身携带。

  听说余敏贞被关进去几个月才放出来。

  所有爸爸认识的大佬精英们,还有学校的老师,警察一批批的来看望他。

  任以恣躺在病床上,一呼一吸间都是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

  他用那双俊美到惊叹的眼眸沉默着看着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最后,病房里只留下了他爸爸。

  任子京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宽大厚实的手暖意十足,任以恣这才发出沙哑着声音,像尖锐的砂砾割着喉咙:“爸爸,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四周的墙壁白到刺眼,铁床上的护杆散发着寒意,任子京看着他儿子缠成了木乃伊,心如钝刀绞着肉,颤声说:“怎么会?我家阿恣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爸爸也要长命百岁。”

  “一定会的,我们都会长命百岁。”任子京握着任以恣的小手,眼神里的悲伤悄然抹去,换上了坚定的眼神。

  他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金子镶嵌的白玉佛:“这白玉佛在胡乱中摔破了一点。我重新返回去捡起来的,找师傅给你打磨修好了,还镶上了莲花金边,奶奶还去我们那边过香开光了。”

  任以恣这才察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白玉佛不见了,他颤动着手,艰难的接着那重新打磨过有点变了样子的白玉佛,这佛坐在金光闪闪的莲花上面,在对他微笑。

  任子京给任以恣重新戴上:“是它为你挡了灾难,你好了之后可要好好的回去还愿,这佛是你的贴身物品,不能轻易的给别人。”他又想到什么似的,说“这佛本来是你奶奶要传给你妈妈.......

  我们不说她,这佛是我们家世世代代传给最爱之人的,但默认传给儿媳或者孙媳妇,但是余敏贞品性不端,你奶奶当年就不太喜欢她,就传给了你,要你戴着,保佑你平安富贵的。”

  任以恣懵懂的问:“那我以后要是遇到了很喜欢的人,是不是可以把这个佛当定情信物?”

  “当然。”任子京摸了摸儿子的头,给他轻轻掖好被子,“我们阿恣真聪明,不过记住,那个人要是你最爱最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