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几天后,兰财恢复了课程。

  宋云谏也在这几天里搬了家,现在跟傅靖琛住在一起。

  他刚刚看过课程表,今天有傅靖琛的一节课,但不知他会不会来,课程表都是不准确的,傅靖琛是想来就来,没什么限制的,一周里他约莫有三四节课,隔三差五地来一趟,有时候还不一定来,就被学生们弄得期待满满,每次都要在课堂上问其他老师今天傅靖琛会不会来。

  今天他就在课堂上被学生们抓着问了,宋云谏还没收到消息呢,只能说不知道。

  “宋老师你也不知道?”底下的学生不信道:“你不是跟傅老师走的很近吗?”

  宋云谏疑惑地看向底下的学生们,问道:“为什么说我跟傅老师走得近?”

  学生有理有据道:“不对吗?你们之前在一起吃饭,还看见过你们私下在一起哎,主任也说关于傅老师的安排问你就好。”

  果然,主任还是看出来了。

  宋云谏就知道前些日子跟傅靖琛太放肆了,真得收着点,他笑着对学生们说:“我跟傅老师是认识,但他来不来我也不知道啊,大家是很希望他过来吗?”

  这当即引起了学生们的一致反响。

  “当然了!我们超级想上傅老师的课。”

  “宋老师,你不觉得傅老师长得好帅吗?咱们兰财就您跟傅老师特别有面儿了。”

  “对啊,他珍岛大老板啊,为什么到兰财免费任教啊?也太好了吧。”

  交流探讨的声音剧烈,宋云谏现在光是听到傅靖琛的名字都觉得心痒,傅靖琛被学生们这么喜欢他也是打心眼里为他高兴的。

  “心善吧,”宋云谏弄着书本略带笑意地为傅靖琛来到兰财的真正目的掩饰,并不吝啬在课堂上提起他,“傅老师的课上的好不好?”

  学生们回应道:“好啊,宋老师你以后也可以来听听傅老师的课,他讲话就很让人听得进去,我是真乐意听。”

  “对,傅老师和其他老师不太一样,他有很多实战经验吧,特别让人信服。”

  “傅老师没有什么不会的,我们问的问题他从来没有答不上来过,或者让我们自己去找资料查阅,他都给我们交代,特别好。”

  “对对对!”

  宋云谏满意地听着他们对傅靖琛的评价,有些同学很诚实,说自己其实不太能听得进去傅靖琛的课,因为注意力都在那张脸上,光盯着脸去了,惹了哄堂的大笑。

  总体来说傅靖琛还算成功,给同学们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形象,此时在课堂上听着同学们对他的夸赞,宋云谏总是无端联想前两日跟傅靖琛的疯狂,在不被人察觉的地方红了后颈。

  “大家喜欢傅老师,可以跟学校反映一下,让学校多给他安排点课,这样不就经常能见到他了?”宋云谏给他们出招,明明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但非要丢给学生自己去努力争取,他承认,他是有私心的,想要学生们对傅靖琛上心一点,让学校知道不是他想要傅靖琛多来学校,而是学生自己喜欢他的课才要求的。

  主任已经看出了他和傅靖琛的猫腻,他更得避嫌才好。

  学生们头疼道:“说了呀宋老师,我们都跟学校反应过,但是上面说傅老师是免费任教的,不受学校管制的,他不愿意来的话学校也没办法,而且人家是有自己公司的,干嘛每天来学校啊。”

  “对啊,陈老师还说我们的目的不纯粹,天地良心,我是真喜欢他的课。”

  宋云谏听笑了:“都是只喜欢他的课吗?”学生的脑袋瓜在想什么,宋云谏最清楚不过了,他也是过来人,曾大受欢迎,拥有一群狂热粉,虽然热度淡了些,在兰财待久了,回不到初来的巅峰状态,但他是明白他们心思的。

  学生们太想上傅靖琛的课,宋云谏将这事放在了心里,打算晚上跟傅靖琛说起这件事,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下课后,宋云谏回了办公室,王琳今天请了假,办公室只有他一人,宋云谏正盘算着晚上回去跟傅靖琛说这事呢,没想到一进门就看那空着的办公室多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傅靖琛本人,他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门也没关,敞亮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私情。

  宋云谏赶紧回头去看,走廊外也是空无一人,他走进门推上房门责怪道:“不是跟你说了要避嫌?你这么大咧咧地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的关系?”

  他快被吓死了,就这么一下,宋云谏推上门,心慌意乱。

  傅靖琛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满嘴是理:“我掐着时间进来的,这会都在上课,谁能过来找你?况且我也是刚坐下没两分钟。”

  宋云谏说不过他,放了书本嘀咕道:“你这样可不行,真叫人看见了我怎么解释?主任偶尔会过来,他已经猜疑我们了。”

  课堂上学生的话让宋云谏知道,他跟傅靖琛已经暴露了,主任说让学生们来求自己给傅靖琛加课这件事,明里暗里的都是心里有了数。

  傅靖琛还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宋云谏能不着急吗?

  他刚将东西放下,傅靖琛就上赶着犯浑,这时候把宋云谏拽在腿上坐着,不顾人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这么干了,我想了你一天,过来看看你。”

  宋云谏抬眸看他,眼里都是对他这份按不住的缠绵意思的轻蔑:“晚上就能见面了,我现在跟你住在一起,你哪天见不到我?还这么来劲做什么?没见过男人似的。”

  傅靖琛没想到有一天被人这样责骂,心里也不觉得委屈恼怒,把人拥得更紧后志得意满地说:“我在公司坐了半天,满脑子都是你,这会好不容易见着人了,一句好话没有,先上来给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还没法去怪你,宋老师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滋润了,脾气养这么坏?”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宋云谏胸口的一支笔还没拿下,此时发现了摘掉在手里把玩,回怼着傅靖琛说:“你说我脾气坏了是你之前不够了解我,要是觉得后悔了就别来缠着我,喜欢你的人多着呢,干嘛非要忍我的脾气?”

  傅靖琛抬起他下巴,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真是厉害的一张嘴,我报个委屈你都能把我堵死?我只是说了句你脾气渐长又没有说我不喜欢,这就把我往外推让我找别人去?喜欢我的人再多我这心里只想着你又有什么用?照你这个意思,我以后还不能在你面前抱怨一句了,不然你就赶我走,让我找别人,拿这个堵我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傅靖琛怪是委屈的模样,加上一番好话把宋云谏瞬间哄的心花怒放,他也不计较了。他就是喜欢听傅靖琛跟他讲好话哄他的样子,不管外面多少人喜欢他,他只对自己花心思,这种虚荣心他宋云谏也是有的,只是嘴上不饶人。

  “没话说吗?我看你现在不是伶牙俐齿的?”宋云谏夺过他手里的笔,要站起身,傅靖琛不让,将人紧实地扣在怀里,宋云谏回眸道:“门没锁,人家一推就进来了。”

  傅靖琛这才放开了他,任宋云谏离开自己的怀抱,一站起身,宋云谏就往房门走去,将门反锁了再走回来,这样相处心也安了。

  “今天没你的课,过来单纯就是为了看我?”宋云谏回身走来,收拾起办公桌上的东西,他东西不多,空位很大,书本和杯子,还有一台少用的笔记本。

  傅靖琛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反问了句:“不行?”

  还真不是不行的事,宋云谏对他有别的担心,只好问:“你公司里的事都处理完了?”

  傅靖琛摊手交代:“要紧事都处理完了。”

  珍岛最近波动挺大的,网上尽是报道的新闻,傅靖琛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媒体的动向,珍岛这么大一个公司,想来他这个领导人不会无所事事,还能抽出时间往这儿跑,宋云谏都担心他鬼迷心窍了。

  “你当初是为了追我才来兰财的,现在我都跟你在一起了,你还要继续当老师吗?”宋云谏将学生的意愿一并转达:“还有,同学们挺喜欢你的课,想让你多来上课,你看看怎么安排这事。”

  傅靖琛琢磨不透这话的意思,问道:“你是希望我走还是希望我多来上课?”

  宋云谏低头说:“这看你自己啊,我又不能做你的主,你本来就不是老师,珍岛才是你的本职,你重心理应放在那儿。”

  “可我想见你,”傅靖琛盯着宋云谏收拾书桌的手,纤白修长,他是犯了混了,脑子里没想着一点正经事,加之这两日跟他亲密的多了,宋云谏将人蛊的五迷三道的,傅靖琛坐在办公室出神,见到人了这脑子更混蛋,一边想污秽的东西一边正经地说:“你要是不乐意,我以后少来。”

  怎么听着还有几分委屈似的?宋云谏抬头看过去,解释道:“我没有不乐意,只是怕你耽误自己的工作,你是我男朋友,我怎么会不想见你?”

  不能怜悯傅靖琛一分,他很会把持人心,你看,这马上就放肆起来了,傅靖琛来到他身后将人单手抱住,逮到机会就要跟宋云谏亲热,他像个沉迷美色的昏君,蹭着宋云谏的脖颈说:“后天晚上请你去看音乐剧。”

  宋云谏的后颈灼热,他缩了缩肩膀,轻声问:“什么剧目?”

  傅靖琛说:“歌剧魅影。”

  经典剧目了,宋云谏早有耳闻,这剧是一票难求,他曾经萌生过去看音乐剧的想法,不过最后都被买票给难住了,就不曾欣赏过音乐剧演出,此时点点头有几分期待地说:“老剧了,什么时候?”

  傅靖琛说:“后天晚上九点的场,早点下班,别耽误时间。”

  宋云谏摸了摸后颈道:“我能加什么班到九点?晚自习我是不负责的。”

  “那好,”傅靖琛松开人,随手推了推桌上的书本:“收拾完了吗?跟我一起回去。”

  宋云谏却说:“不行,我待会要去图书馆一趟,有份资料我得查,而且你也不能跟我走在一起,你先走,我待会自己回去。”

  傅靖琛松开人,站在一边看着他道:“你要跟我避嫌到这个程度?”

  “没办法,”宋云谏说:“你今天有课都不上,就过来纯接我,叫别人看见不多想才怪了。”

  “什么时候能公开给我个准话,偷鸡摸狗的我可没耐心。”傅靖琛认真了,宋云谏也知道这事委屈他,自己现在是傅靖琛的心头肉,他半点不能忍的样子滑稽又好笑,跟一开始宋云谏对他的印象完全相反,但又觉得有几分可爱。

  宋云谏走上前,捧住他的脸,又想用前几天哄他的那一招,在他面前吊胃口:“学校里避着点,回家了我还不任你折腾?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傅靖琛握住他的纤纤细腕,不再被迷惑,清醒发言:“你就用这套吊着我,前些天的承诺先兑现了再给我画别的饼。”

  宋云谏抽出手,却不离开傅靖琛的身,吊梢眉眼迷惑着人,让傅靖琛想亲近却不能,微微后仰躲开傅靖琛的靠近,半推半就地说:“去我位置上坐着,先给你点甜头,免得傅总再冤枉人,话里话外地说我玩不起。”

  傅靖琛轻笑,一把扣住他躲开的脸,抬至脸前说:“真玩得起?”

  宋云谏仰起脖子,也不藏了,他本性放浪,平日里装的正经,在傅靖琛面前却是放肆,半仰的动作让他的目光看着傅靖琛是有几分轻蔑意味的,“你以后会更加了解我,知道你自己贪的是个什么低俗胚子,别说是在车里,就是这里做,我也不怕。”

  宋云谏另一手反握住傅靖琛的胳膊:“不过你不准弄脏我的桌子,我有洁癖。”

  傅靖琛抬步上前,将人逼至办公桌前,咬了下宋云谏的唇,两手撑在桌沿,将人扣在臂弯里,音线略沉道:“我赔你十张。”

  他捧住宋云谏的脸疼惜地揉了揉,后又将人按了下去,不容他再耽误功夫多说一句地命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