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
余苏南在七点准时清醒。
毫不意外,江温辞垫在他胸口,手脚麻花一般缠在他身上,睡得像头雷打不动的死猪。
昨天晚上还说要去滑雪。
余苏南洗漱完回到床边,在心里预估了一下,江温辞大概要睡到下午,今天一天下不来床,肯定去不了滑雪。
他打电话吩咐酒店里的人送来早餐,然后守在床边。
江温辞要是不醒,他能哪儿也不去守上一天,什么也不干,就光看江温辞睡觉都不觉得无聊。
十点时,房门敲响。
傅景和秦望找来,俩人整装待发,热情邀请他俩去山顶玩。
余苏南扶住门,半个身子站到外面,稍稍掩上房门:“阿辞还没醒……醒了应该也去不了,别管我们,你们玩你们的。”
傅景挑了挑眉,明知故问:“江温辞昨晚不会在你房间睡的吧?”
“嗯。”余苏南点头。
看起来面不改色,只有十分了解他的傅景知道,他此时心情到底有多好。
傅景无奈道:“他肯定很累,那没办法了,秦望,我们走吧。”
离开前,秦望往屋里瞥了眼,迟疑几秒,不太放心问:“他还好吗?”
余苏南:“挺好的。”
早上看了下,也就大概两天不太能见人。
送上来的早餐已经冷掉,中午服务员进来,低眉顺眼换上两人份精致且热气腾腾的午饭。
余苏南在给服务员开门时,江温辞终于醒了。
浑身骨架似乎散开,疲软又酸痛。
好半天过去,意识才逐渐变得清醒,视线从涣散迷蒙一点点聚焦。
窗帘朝床那一半合拢,明亮光线从未遮挡的另一半落地窗前投入房间。
隐约听到房门口传来细细说话声,江温辞坐起身,牵扯到后腰就是一阵隐痛,那种体力透支后的难受。
江温辞闭上眼缓了缓,伸手往床头柜摸索,拿过手机一看,下午一点半。
“醒了,正好吃点东西。”
余苏南回来看见江温辞坐在被子里,那模样像是没睡醒,黑发桀骜不驯,表情却是呆愣愣的,眉眼霎时温柔几分。
江温辞打了个哈欠,又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慢慢挪下床:“我怎么睡这么久,秦望是不是来找过我们?”
“嗯,上午来过一趟。”余苏南见他下个床都费劲,过去直接把人从被窝里剥出,抱起放到地面,“难受?”
同样是第一次,余苏南精力充沛,抱他轻轻松松。
江温辞不想弄得差距太大,略思考,偏头似是回味一番,勾唇一笑:“一点也不。”
余苏南揉了揉他脑袋,也不拆穿他的嘴硬,要多纵容有多纵容:“要我抱你到卫生间吗?”
江温辞嗤笑一声。
扭头抬腿就走。
像是要证明什么,两步走得雄赳赳气昂昂,直到卫生间门口,不屑的声音飘过来:“就这点运动量,你真当你江哥是软脚虾?”
然后关上门,默默扶住了腰。
洗漱过后,江温辞才算彻底清醒。
余苏南将饭菜整齐布好,江温辞出来时,见他正在摆两副碗筷。
对面是大片落地窗,冬季森林灰绿,尽头雪山在薄纱般天光映衬下显得洁白神秘,缆车变成细小的点。
江温辞随便套上裤子,摸过去抱住余苏南揉了把,笑嘻嘻问:“吃什么?”
“酒店订的餐,你这两天饮食不能太重口,做的比较清淡,但味道应该比自助餐厅的好。”
余苏南放下筷子,顺手扶住江温辞没轻没重蹭过来的身体。
“这酒店好像不能单独订餐。”
“嗯,是不能。”
江温辞想到什么,拽住余苏南下巴,把他的脸扭向自己,眼里带着笑意:“你让人专门做的啊?”
余苏南没否认。
江温辞还想逗他,肆无忌惮又揉他头发又搓他面颊:“这么贴心啊。”
这世上除了江温辞,大概没人敢这么折腾余苏南。
余苏南按住他乱动的手:“应该的。”
然后就着江温辞投怀送抱的姿势,低头含住他的唇。
初尝情爱滋味,江温辞就是什么都不做,光挨着余苏南坐,后者神经都抑制不住地兴奋,总想拉着他做点什么。
好像怎么看,怎么抱,怎么亲,怎么蹭,都不够。
午饭本就吃得晚,磨磨唧唧直到三点多,江温辞才吃好。
又被余苏南拖到沙发里,锁在身边哪儿都不让他去。
江温辞想刷会儿手机都没空,索性扔掉手机,趴到余苏南肩上:“宝贝,你谈恋爱都这样吗?这么粘人。”
余苏南脸不红心不跳,手都没从江温辞腰间抽出来,单看那张脸,要多正人君子有多正人君子:
“我没谈过恋爱,如果你不喜欢……”
余苏南皱了皱眉。
江温辞勾唇等他下文,停顿半晌,见他眉眼舒展,望向自己,说:“你应该,不会不喜欢。”
江温辞:“……”
还真是。
“滑雪场几点关门,我想上去玩。”
江温辞根本就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主儿,要不是有余苏南在,他早溜出去到处浪了。
“晚上开始下雪,上不去,现在天气已经不好了。”
“好吧,只能明天去了。”
过了会儿,余苏南低声问:“打算在京安待多久?”
江温辞道:“原本计划是一周,在外公那儿待了几天,栖山这边房间也只订了三天,过两天就得回宁泽市。”
余苏南眸底黯淡下来:“这么快。”
毕竟刚在一起,江温辞也不想那么快跟他分开,捏了捏他手指:“马上开学了。”
“我这边还有点事,等忙完我就回宁泽市找你。”
两人紧挨着坐在宽敞沙发里,脚下踩着松软厚实的地毯。
余苏南订的房间大概是山庄最豪华的一套。
窗帘一开,房间明亮通透,落地窗前是欣赏栖山美景以及红叶岭最好的一个角度,电视投影观感也十分不错。
江温辞没什么坐相,手指懒懒勾住余苏南食指,电影放了半个多小时,他连是什么题材的不知道。
“阿辞。”余苏南转头喊了句。
江温辞立马抬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