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沙滩，海浪。
却不是在哪个度假景点，而是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没有一个游客。
海面上飘着一个红色的小包，细看有点像章鱼圆圆的头。
特级咒胎，陀艮，来自人类对海洋的恐惧。这里不是地球仪上能找到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它的领域。
沙滩上还有三个人，不，应该不能称为人，而是三个咒灵。
一个独眼火山头，一个眼睛长出树枝的苍白肌肉人，一个蓝灰头发浑身缝合线的咒灵。
领域中出现一个开口，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样啊。”火山头说，“出什么事了？”
那个中年人相貌平平，是走在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类型，但他额头上有一条显眼的缝合线。
——羂索，一个通过更换身体活了上千年的诅咒师。
他现在脸色很差，“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五条悟带那个反转术式去任务现场了。”
“不是说那个反转术式有副作用吗，难道是假的？”火山头咒灵漏壶问。
“不可能。”羂索摇头，“能够复活的术式不可能没有代价，要是真的没有代价，那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那是……神的领域。
“我放过去的监控被五条悟破坏了，除了看见他们下帐之外什么也没看到。”羂索脸色阴沉，“本来想看看那位咒灵‘里香’的，没想到五条悟会插一脚。”
“▇ ▇ ▇▇ ▇ ▇▇ ▇”长着树枝的咒灵花御发出声音，却是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种，听起来如同古神低语。
但其他人都能听懂她的话：
“没有关系，里香是我们的同类，相信她迟早会站到我们这边。”
“是啊，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嘛，我们咒灵天生就和人类是敌人。”缝合线咒灵说，“就算她想继续跟着人类，肯定也会一直被排挤然后死心的，我可最了解人类了。”
他是从人对人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外貌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他自认为了解人类的本性，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真人”。
“你说的那个反转术式会打破我们的计划吗？”诞生没多久的真人对很多事都充满好奇，“要不我抓他做我的实验素材吧，我还没用过咒术师呢。”
羂索却摇头，“还不行，我找到了可能适合两面宿傩的容器，不巧和那个反转术式是亲人关系。”
说起这个他就高血压。
曾经，羂索为了创造一个完美的容器，用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并费劲心思生下一个特殊体质的小孩，然后他就走了，毕竟他可没有心思带孩子。
结果没过几年，他就打听到咒术界出了一个新的反转术式。好巧不巧，是他准备的容器的亲哥哥，他附身前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据说这个反转术式能做到复活，但会把咒术师变成普通人，为此他甚至想过杀了对方，以免他将容器的体质消除。
但最后还是没能动手，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虎杖悠雨身边的高手太多了，根本无从下手。二是他们兄弟俩从小住在一起，反转术式肯定早就用过了。
幸好，根据羂索的暗中观察，容器的体质没有变化，看来副作用里不包括消除容器体质。
结果虎杖悠雨不知道做了什么，他原本计划会叛逃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居然出国了，回来之后还单干当律师去了。
他原本挑好的绝佳身/体就这么没了，现在这具身体只是个二级咒术师，完全打不过五条悟那边的人。
后面他又观察了几年，发现那个反转术式没有进高专，也没出现在任务现场过，就和普通人一样生活，除了平常会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有交集之外就没别的了。
本以为虎杖悠雨会因为术式的副作用远离咒术界，结果五条悟那家伙居然会带他出任务。
“在两面宿傩复活之前，我们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羂索咬牙切齿道。
“那复活后就可以了吧。”真人眼中兴奋，“我可是非常好奇，反转术式和其他术式有什么区别呢。”
“再忍耐一段时间吧，以后会知道的。”羂索看向领域里的天空。
五条悟，夏油杰，虎杖悠雨……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我知道了，既能解决反转术式，又能封印五条悟的方法。”
既然他们的关系很好，他为什么不占据虎杖悠雨的身/体呢？
羂索看向远方，眼里只有纯粹的恶意。
好好享受生活吧，虎杖悠雨。等你的弟弟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你的身/体和术式，就是我的了。
……
羂索编排的对象刚从超市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并因为轻感冒打了个喷嚏。
虎杖悠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哎，要不要去买点感冒药呢……
就在他思考是去趟药店还是直接回家时，他听见了久违的熟悉声音。
“呜呜……”
“呜呜？”虎杖悠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悠雨。”夏油杰身上缠着那只储物的毛毛虫咒灵，“呜呜叫了好一会儿，我就知道是你在附近。”
“我来买食材。”虎杖悠雨说，“你今天不工作吗？”
“工作，不过委托人放我鸽子了。”夏油杰无奈，“现在有空吗，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
“好啊。”虎杖悠雨笑道。
夏油杰的律所就在东京，门面不大，从外面看平平无奇。普通人们不会知道，开律所的是咒术界唯四的特级咒术师之一，也不会知道，这家律师是咒术师在咒术界能用的唯一一家律所。
七海建人不在，应该是出去做委托了。律所里现在只有灰原雄一个。
“夏油前辈，你回来啦！”灰原雄还是那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样子，“虎杖弟弟？你也来啦！”
“嗯。”虎杖悠雨点头，“近日工作可还顺利？”
“挺好的！托夏油前辈的福，我们律所在咒术界里可有名了，咒术论坛上还弄了专门的法律咨询板块！”
“那很好啊。”虎杖悠雨听后也觉得开心。
夏油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你好像有点感冒吧，喝点茶暖暖。”
“谢谢。”虎杖悠雨接过茶，“昨天我和悟去围观学生们做任务了，我感觉这一届的潜力都很强。”
夏油杰回忆他知道的高专新一届学生，菜菜子和美美子是他家小孩，另外的是夜蛾校长的咒骸、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和狗卷家的咒言师。
“确实都是跟有潜力的好苗子。”夏油杰说，“就是乙骨忧太的情况有点特殊，里香是特级咒灵，高层肯定会为难他们。”
“里香我见过了，不是坏咒灵。”虎杖悠雨说，“说起来，你看起来有点疲惫，最近睡得不好吗？”
“还行。”夏油杰回答，“就是有点忙，都是很常见但难搞的委托。”
“比如？”
“比如前两天，一个咒术师做任务时顺便带了个被咒灵害死的尸体出来。结果认领尸体的人一口咬定是他杀人，还闹到了警察那边。”夏油杰叹气，“最后我借了他一副能看见咒灵的眼镜，才让他们相信是咒灵杀的人。然后还要定束缚，不能让他们把咒灵的存在说出去。”
“好复杂。”虎杖悠雨微微皱眉，“表世界和里世界的壁太厚了，要是普通人也知道咒灵的存在，这样的误会会少很多。”
“但那样的话，普通人会更怕咒灵，然后咒灵会更多更强，变成恶性循环了。”夏油杰说，“而且咒力是负面情绪啊，和那些神话传说里的灵力神力刚好反过来，搞得咒术师听起来像反派一样。”
“是正派还是反派，不能看力量来源，而是看行为，这个道理相信聪明人都会懂。”虎杖悠雨思考，“你刚刚说能看见咒灵的眼镜？还有那种咒具吗？”
“有的，现在高专一年级的禅院真希是天与咒缚，看不见咒灵。她也有一副这样的眼镜。”
“哦……”虎杖悠雨明白了，“那这个眼镜能量产吗？”
“你是指……？”
“你不是说普通人看不见咒灵所以会更害怕吗？”虎杖悠雨说，“要是普通人能用这种咒具看见咒灵，并且了解了低级咒灵的实力，恐惧会少很多吧。”
“是个好主意，但是这种眼镜没法量产。”夏油杰苦笑，“咒具要由专门的咒具师来做，而且对原材料的要求也很高，一般的材料承受不了多少咒力。”
“这样吗？那什么材料可以啊？”
“本身上了年纪的古物，承载过大量情感的特殊物品，还有少数特殊的自然材料。”夏油杰说，“剩下的……恐怕只有咒术师的身体了吧……不管哪个都没法提供量产咒具。”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好可惜。”
“没事的。”夏油杰笑着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你不用为这些事操心，不管咒术师与普通人关系如何，这些都是我们该想的事。”
“我没有操心，就是感觉这样的隐瞒有点病态，让人不开心。”虎杖悠雨说。
“上千年了，这种形式已成定局……”夏油杰看向远方，“我…在投资一个研究所，或许他们能研究出能普及的咒灵可视化工具，但我对理科研究也不擅长，只能等待了。”
“嗯……希望你们能成功。”虎杖悠雨眨眨眼睛，“要是累的话，我可以……”
“帮我们疏散疲惫？”夏油杰抢答。
“……提供养生的药膳。”虎杖悠雨面无表情，“别总想着反转术式，那个只能缓解身体疲惫，该不了精神啦。”
“噗。”夏油杰笑了，“药膳也行，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的…嗯……养生顾问？”
虎杖悠雨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
养生顾问，这个称号挺有意思，他喜欢。
在拿不到杰的身体的前提下，想要封印5t5只有悠雨这一条路了吧。
但脑花不知道悠雨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是多么强大可怕的灵魂，他以后能直接后悔到半夜惊醒高喊人家是怪物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