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他们在一楼发现了那个被怪物冒充的队友,原来他在上厕所的时候就被人家打晕了,之后怪物就一直充做这个队友。

  好在他们之间有系统的联系,否则可能真就损失一名队友了。

  原来他们或许早就知道苏渝他们的到来了,并且做好了一网打尽的准备,若非阴差阳错有地下室那个巨型怪物的拆楼之举,他们或许都找不到教众的秘密基地。

  几人远离了养老院,离开了鬼城。孟凡叹口气,对刚才没能把01号捉住深表遗憾,“01号从今以后应该会更难对付,我们大家小心点吧。”

  当他们开始了解到真相,恐惧感就越发强烈。

  苏渝视线扫过孟凡后腰渗血的衣服,道:“孟凡受伤了,这几天暂且不要行动,我们也可以先观望一下01号的动向。它似乎对我们没有杀意,我认为它可能是察觉到了我们是外来之人。总而言之,不要贸然行事。”

  尽管孟凡不情不愿,还一个劲儿的狡辩“一点小伤而已根本不碍事”,最后还是得被何嘉压着回去好好清洗伤口,擦药。

  这天晚上,苏渝告别同伴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了。

  这个时间点,他以为沈执应该已经睡了,所以开门和进门的动静都很小,还把黑子带进了浴室里一起洗澡。

  洗澡的时候,苏渝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一些红印子,小小的圆形,大概是在祭坛上被那些触肢表面的吸盘吸的,没想到都留下印子了。

  “真是奇怪……”苏渝在镜子前用手摸过那些红痕,还有些麻和痒。他没有说的是,其实在祭坛上,他莫名觉得那些触肢不会伤害他,它们温暖又安心,像一个怀抱。

  他没有说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他也觉得诡异。

  另一边,“黑子”趴在放浴巾的架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渝看,很快就看得他浑身发毛,“你也下来,我给你洗洗!”

  “黑子”抗拒的扭开脑袋。

  沈执从苏渝出门开始,就共享了黑子的五感,否则也无法一次次把苏渝从危险中解救出来,现在当然也是这样。

  反正苏渝后天就得跟他领证了,他有什么看不得的?

  不过看着看着,他还是浑身燥热起来,这猫浑身是毛,还在这热气腾腾的浴室里,热得他都不舒服了。

  所以面对苏渝的要求,沈执下意识地感到抗拒。

  光是远远的看着他就觉得热了,要是靠近了他还得了?

  他眼底尽是苏渝白皙的冒着热气的肤肉,还有几个被“黑子”咬出来的印子和被触肢吸出来的红痕,红红的。

  苏渝拿了浴巾把自己裹好,把黑子一把薅了下来,一想到今天黑子在外面疯跑,毛发肯定都被弄脏了,“黑子,你如果不洗澡就不能上我的床哦。”

  如果不能上苏渝的床,那他变成黑子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沈执又有种强烈的感觉,现在、此时此刻,他绝不能再靠近苏渝了,否则他就会热到膨胀、爆炸。

  所以他飞快地逃离了浴室。

  “跑的真快啊。”苏渝失笑着摇摇头,也是,黑子前几天刚刚才洗过澡,可能还是挺抗拒的,要不就算了?但是他又很想抱着黑子睡觉……

  看黑子这么好动,苏渝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还是得绝育,到时候肯定会安生许多。”

  绝育???

  托当了一段时间的猫的福,沈执知道绝育是什么意思。

  于是黑子一下子跑得更快了,倏的一下就没影了。

  苏渝跟着黑子来到客厅,黑子凭着一身黑色的毛已经与夜晚融为一体了,苏渝找它找的艰难,猛然一抬头,发现客厅沙发上竟然有个人影。

  “……沈执?你还没睡啊?”

  除了沈执也不可能有别人了吧。只是苏渝还不怎么熟悉同居生活,不怎么习惯家里还有另一个人。

  沈执站了起来,他的神色隐再黑暗中,看不清晰,不过声音压得低低沉沉的,“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不像是沈执平时说话会用的腔调。

  “我出门的时候,不是说了让你别等我嘛。”苏渝莫名的心虚,好像大半夜出轨回家的妻子被丈夫抓个正着似的。

  苏渝还裹着浴袍,里面是真空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他本想给黑子洗完澡再换衣服的,没想到居然在客厅碰上了还没睡觉的沈执。

  他正想说回去换衣服,沈执就又出声了,“但我总该确定,你拿着润滑剂和安全/套出门的原因吧?”

  这下苏渝是真的头大了,他没想到那时候沈执竟然是看到了的,那他当时为什么没问,而是等到现在才来质问呢?

  为避免被沈执误会自己婚前出轨,苏渝只好解释道:“你误会了,那些东西我是拿去扔了的。不信你可以去楼下垃圾桶里看。”

  这厢,沈执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些天晚上都出去,而且今天还回来这么晚?”

  “我只是去见朋友。”

  苏渝这时还能好好和沈执沟通,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沈执是个理智、可靠的人,得到合理的解释应该就不会继续追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回到卧室里去,不过刚走几步,沈执那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已经骤然在他身后响起了,“什么样的朋友,居然需要半夜三更去见?”

  “……”苏渝无以作答。

  队友们的身份需要保密,他们毕竟都是和原主毫无瓜葛的人,而他们见面的时间地点、交谈内容就更需要保密了。

  空气中有一丝酒气,二人离得近了,苏渝也更距离的感受到沈执的气息。的确有股浓烈的酒意。

  苏渝转身端详,沈执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穿着黑色的睡衣,没有戴细框眼镜,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而朦胧。

  他的脸型比较窄,下颚线条也是轮廓分明,不说话时便给人一种斯文禁欲的感觉。

  但不远处的沙发和茶几上,的确堆放着各色各样的酒瓶。

  苏渝诧异道:“你喝酒了?”

  “别想转移话题。”他本想看看沈执喝了多少,结果沈执立刻就伸手把他拉了回来。

  由于沈执下手有点重,本就没怎么站稳的苏渝往后稍稍一仰,差点摔倒。

  还好被沈执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不过下一秒,呈现在沈执眼前的,就是苏渝微微扯开的浴袍衣领,以及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肤肉和胸前暧昧的红痕。

  苏渝下意识地扶着浴袍,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可惜了,沈执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也不懂什么叫欲语还休。

  沈执忽的将他按在沙发的后背上,苏渝刚好能坐在上面,还没回神,就被他捉着肩膀质问:“你就是带着这一身痕迹回来的吗,这要怎么解释?”

  苏渝挥手把他的手撇开,没撇动,眉心微蹙道:“这是黑子弄的。”

  他完全挣脱不开沈执的桎梏,这就是沈执那些肌肉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他的手臂上是苏渝的两倍粗,像诅咒一样令人感到窒息,无法逃离。

  沈执似乎把他的解释当成了拙劣的谎言,嗤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也是这样的时刻,苏渝才深刻的体会到他们两个的力量之悬殊,以及体型差的巨大。他分明是个一米七几的成年人,沈执却轻而易举的把他抱起,宽阔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不知何时,苏渝的头脑逐渐像受到压迫一样混乱无序,他努力的不去听耳边的嗡嗡声。或许是因为熬夜的原因吗?他寻常作息规律,很少这么晚还没睡觉的。

  他仅存的理智则被沈执突如其来的暴力镇压震惊到了,因为沈执平时不是会做出这么粗鲁的事,这太反常了。

  他白天是谦逊、懂礼的君子。

  此时此刻,他却是咄咄逼人的、粗暴的、怒火中烧的。

  显然,苏渝已经忘了那天沈执在餐厅强吻他的事。

  他只觉得沈执不对劲,该不会真的有什么精神分裂症吧?白天和晚上都不像是同一个人格似的。

  实际上,这个确实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沈执。

  他不是沈执的本体,而是他的部分触肢,就如同现在正在一边旁观的黑子一样,只是沈执的从属,是他的一部分。

  沈执随时可以感知到这个从属,但是无法完全控制。

  而真正的沈执,现在还在养老院的那个地下室的,他平时并不喜欢进食这些低级动物,但是谁让他们差点伤了苏渝,因此他一怒之下将他们都吞噬了。

  他还在进食中,本体的意识并没有回家。他还在回味刚才在祭坛上全方位拥抱苏渝、感受他的感觉。

  为了骗过苏渝,他也留下了部分触肢充做“沈执”,不让苏渝怀疑他。

  所以他会嫉妒黑子,居然能够偷窥苏渝沐浴。

  ……不过他之后会谨慎考虑共享黑子的意识,毕竟黑子就要被绝育了。

  这厢,苏渝被“沈执”那有如凝胶般的目光盯得无所遁形,为此深感压抑,偏偏无法挣脱沈执这个束缚性的怀抱。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你想干嘛?”看着越压越近的沈执,他却毫无还手之力,苏渝冷清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羞恼和惶恐,语气不安。

  一只手抓着欲落不落的浴袍,一只手想推又推不开沈执。

  “有话好好说,别这样行不行?”

  空气中全是苏渝的气息,苏渝感冒好了之后,很少再有体温这么高、心跳这么快的时候,慌张又故作镇定莫名有几分可爱,还在黑暗中把眼睛睁得那么大。

  “沈执”背后的复杂纹身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剧烈的涌动起来,从皮肤中破出一条条的黑色黏滑的触肢。

  “我只是想知道……”

  他歪了歪头,似是单纯的疑惑,而那单纯之中又带着最深最纯净的恶意,“既然黑子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面前的皮囊还是那个高冷禁欲系的沈执,可他的身后,从后脑勺一直到脚后跟,都是非人之物的组合,令人胆寒,难以言喻。

  沈执似乎忘了一件事。

  触肢,总是比真正的沈执要更加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