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沈然想换个话题时，宋以谙终于给出了回应，“我住过一两个月。”
“然后你不喜欢那里？”
“我……”宋以谙没怎么犹豫，就说出了原因，“我爸爸在那栋别墅里，上吊自杀了。”
沈然顺毛的手一顿，紧接着颤抖起来。
他是想到那个别墅有什么隐情，往最坏里想的是宋以谙小时候在那里被家人打骂过，造成童年阴影，所以不愿意再住在那里。
却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然将宋以谙圈在怀里抱住，心疼得无以复加。
说出这件惨痛的往事，宋以谙反倒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接受了爸爸离他们而去的事实，而且宋家就像个牢笼一样，离开了反而是种解脱。
其实在出车祸之后，宋以谙好几次也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他答应过爸爸，要好好活着。
所以他不敢自杀。
还好听了爸爸的话，要不然他怎么有机会遇到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沈然呢。
宋以谙平复下心情后，想对沈然道谢。
一转头，却望进一双通红的眼睛。
“你哭了吗？”
第一次见到Alpha掉眼泪，宋以谙觉得很稀奇，伸出手放在沈然眼眶下，接流下来的泪珠。
爸爸去世的时候，身为Alpha的哥哥宋以让都没有哭。
他那时生气地问宋以让为什么不哭，伤心到脸色蜡白的宋以让告诉他，Alpha是不会哭的。
原来Alpha是会哭的，宋以让骗他。
宋以谙收回接到泪珠的手，放到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
“你在做什么啊。”沈然想拦没拦住。
“原来Alpha的眼泪也是咸的。”宋以谙仿佛在做什么研究。
沈然被老婆这出人意表的举动惊到了，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你怎么……怎么……”
怎么真的像一只刚化成人形的小猫，傻乎乎的，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还带着甜甜的柑橘信息素。”宋以谙还在品评。
“别说了，求你。”沈然仗着Alpha的身材优势，将身为Omega的宋以谙压在身下，防止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这么一闹，沈然哪里还哭的出来。
那件伤心事也不再提了。
宋以谙很喜欢两人密不可分的状态，抬起头在沈然修长的脖颈上蹭了又蹭。
这样子更像猫了。
沈然对这样的老婆，毫无招架之力。
能怎么办，只有宠着。
“你帮我把抑制贴拿掉吧。”蹭了一会儿，宋以谙趴回去，露出后颈。
“原来这是抑制贴。”沈然抬手揭了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他洗澡的时候发现后颈贴着创可贴一样的东西，想起来是张秘书给他贴的，没多想就揭掉了。
上个世界的虫族，也有抑制剂，是用来抑制发情期的。
这个世界的AO有发情期，他是知道的。
难道之前在休息室，他和宋以谙差点发情吗？
那他刚才还把他们两个的抑制贴都揭掉了。
“你干什么去？”气氛正好，压着他的Alpha突然起身，宋以谙下意识抓住搭在肩膀上的手臂，不让沈然离开。
“我去找找有没有抑制贴。”沈然并不隐瞒。
“找抑制贴做什么？”
“就是……”沈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害怕我们像之前在休息室那样，突然发情是吗？”
严格说那不是发情，只是有发情征兆，真正发情了，抑制贴或是抑制剂都不顶用了。
“嗯。”沈然对老婆总是很坦诚。
“为什么？”宋以谙让沈然帮忙揭掉抑制贴，就是委婉地在求.欢。
怎么可能同意沈然再给他贴一个。
贴抑制贴是为了保护他们，特别是保护Omega一方。
这个世界的Omega和Alpha无措施doi就有可能会怀孕，哪怕用了避y套也不是百分百保险。
沈然不明白宋以谙怎么看起来不愿意：“如果不用抑制贴的话，又发情了怎么办？”
“那就、那就做啊。”宋以谙将脸贴在沈然手臂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刚刚抱他到床上的时候，还表现地对做那种事很抗拒，怎么没多大功夫，又期待起来。
沈然摸了摸宋以谙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那怎么好好的就说起胡话来了？
“你不想做吗？”宋以谙察觉出沈然性致缺缺。
他拉住沈然的手臂将他拉回身上，两人又是紧贴的状态。
Alpha身体有没有变化，他是能立即察觉出来的。
“我不是说了吗，等你腿好了再做。而且，”沈然揉揉宋以谙的头顶，“我们现在年纪还小，还在上学，等以后我们再大一些，再做也不迟。”
这个世界的老婆只比他大2岁，很多时候他觉得老婆更小一些。
“你要等到毕业了，才跟我做吗？”宋以谙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Alpha才18岁，毕业就是4年以后的事情。
那这也太久了吧。
“其实只要成年就可以做了，你不知道吗？”宋以谙诱骗年纪小的Alpha，还趁热打铁，“你抱我去洗澡吧，回来我们就做。”
“哎，老婆——”沈然无奈叹气，“我们还是再等等吧，等你腿好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正对着腺体的位置。
宋以谙突然一个激灵，差点弹跳起来。
好在沈然还压在他身上，不过就算没有压着他，双腿瘫痪的他，也跳不起来。
等这阵酥麻感过去，宋以谙后知后觉道：“你刚刚、喊我什么？”
他听到漂亮小A喊他老婆，还是用那么自然的语气。
不是在幻听吧？
“喊你，”沈然凑到宋以谙耳边，轻声道，“老婆。”
宋以谙捂住又麻又痒的耳朵。
光是这样一个亲密的称呼，就让他觉得像是飘到了云朵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有着不真实的失重感。
“你、你把我翻过来。”因为太着急，宋以谙差点咬到舌头。
“压得你不舒服了吗？”沈然赶紧起身，给宋以谙翻身。
弄好后，他就要从床上下去。
正好这么久了，外卖应该快送到了。
谁知他一条腿刚跨到床边，身下的宋以谙就伸出双手，将他抱住了。
并且手上用力，把他往下拉。
沈然本来就是虚虚撑在床上，没有怎么用力。
宋以谙总是不打招呼行事，他一个不妨，差点砸到琉璃一般脆弱的老婆。
“你……”沈然正要说教一番，陡然失了声。
因为下巴被宋以谙亲住了。
宋以谙一定是猫咪转世，亲他也不是用双唇亲，而是撅起唇瓣嘬着他的下巴，用柔软的舌尖舔着圈起来的软肉。
沈然被刺激得头顶直冒烟，撑在床上的双手随之一软，整个人趴到了宋以谙身上。
像是知道他会贴上来，宋以谙攀着沈然的肩膀，依然认真地吮吸他的下巴。
一蓝一黄的水润异瞳，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他。
沈然不明白自己的下巴有什么好亲的，但这么近的距离对视，是会对眼的。
他用手遮住那双漂亮的异瞳，保持仰着头的状态，教这个世界的老婆正确亲吻方式：“亲吻的时候，要闭着眼睛。”
宋以谙亲到心满意足后，松开双唇，问：“为什么？”
“这么近的距离，你看的眼睛不累吗？”
宋以谙拨开沈然的手：“我想边看着你，边亲你。”
如此直白的告白。
沈然心跳剧烈加速。
他也想亲宋以谙了。
但他的亲吻，绝对不会这么纯真。
沈然低下头，对上那对儿清澈透亮，一眼看到底的蓝黄色异瞳，眸色渐深。
“老婆，”沈然喉结滚动，华丽的音色染上一层沙哑，“我想亲你，可以吗？”
“我也想亲你，”宋以谙顶着最红的脸，说着最大胆的话，“想把你全身上下都亲一遍。”
救命。
沈然实在是顶不住了。
握住宋以谙白皙的脖颈，俯下身。
就在两人的双唇将要贴在一起的时候……
“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别……”理。
宋以谙刚说了一个字，沈然就条件反射一般直起身，伸长手臂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们差一点就亲上了！
可恶。
宋以谙愤恨地捂住滚烫的脸颊。
电话是外卖员打过来的。
沈然这时候跨坐在宋以谙身上，显然不适合接听电话。
“老婆，我们的外卖到了。”打过招呼，沈然下床按了接听键，往客厅走去。
外卖员是在单元楼下打的电话，沈然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拿到外卖后回到卧室。
“老婆，我们先吃吧。”
卧室没有餐桌，沈然将床头柜腾出来放外卖盒。
宋以谙还在计较那个无疾而终的吻，说道：“先亲了再吃。”
语气里是浓浓的不甘心。
沈然失笑，放下筷子站起来：“好吧，先亲亲。”
坐在床边，刚把双手撑在宋以谙耳朵两边，手机又响了。
“怎么还有电话！不会又是外卖吧？”宋以谙烦躁道。
沈然不好意思道：“我点了两家外卖。”
“咬你！”宋以谙真的抓着沈然的手咬了一口。
那力道，还不如一只小奶猫。
沈然点外卖的时候，哪会想到现在的情形。
他也很无奈，让宋以谙出了气后，拿起手机再次去取外卖。
沈然这次进到卧室，宋以谙充满戒备地问：“还有外卖没了？”
“没有了，我就点了米饭和汤面。”沈然将点的外卖订单给宋以谙看。
宋以谙大概是害怕亲吻再被打断，竟然真的拿过去认真检查了一番，然后还给沈然。
这一回，他没再说什么，只用那双罕见又迷人的异瞳沉默地看着沈然。
这无声的勾引。
沈然很自觉地放下外卖，走了过去。
当沈然捧着宋以谙的脸庞，慢慢俯下身时，又一次被打断了。
这次罪魁祸首是宋以谙。
他推着沈然的肩膀，提要求：“我想要你像刚才那样亲我。”
他要还原最开始被打断时的情景。
这也侧面说明了，他在某一方面有着强迫症。
沈然自然依从。
倾身覆盖在宋以谙身上，像之前一样握着他的脖颈。
宋以谙终于满意了，目光愈加灼灼地盯着沈然。
蓝黄异瞳里放佛有火焰在跳动。
这么一副渴望的模样，真是可爱。
沈然扬起唇角，教他：“闭眼，宋以谙。”
“我想等你亲到我了，再闭眼。”宋以谙很有自己的想法。
另一只手点了点宋以谙的鼻尖，沈然先闭上眼睛，寻着宋以谙淡色的薄唇，亲了上去。
宋以谙本来没打算闭眼，那样说纯粹是为了骗漂亮的小Alpha。
谁知当两人的唇瓣紧贴在一起时，一股电流从交接处蔓延至全身，轻盈的灵魂也随之震颤。
头皮发麻，浑身酥软，眼前放佛有白光闪过，宋以谙不由自主就闭上了眼睛，任由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唇瓣上，被碾压，被吮吸，被酥麻的电流鞭笞了一遍又一遍……
“呼……呼哈……”
当意识恢复的时候，宋以谙不可避免地又大口喘息起来。
这次假性哮喘比任何一次来得都要猛烈。
宋以谙双手掐着自己的脖颈，放佛溺水一般，整张脸憋得红到发紫。
“宋以谙……吸气……”沈然吓得音调都变了，一边用凤凰之力给他舒缓，一边不厌其烦地教他呼吸。
宋以谙明明听到沈然在说什么，行为上却无法照做。
这状态就好像人睡觉被魇住一样，只有意识和听力是自由的，其他都被禁锢住了。
“没事的，宋以谙，”沈然着急的眼眶泛红，不停亲吻宋以谙汗湿的额头，“老婆，没事的，马上就好。”
就如他所说的，宋以谙很快就缓解过来了。
呼吸终于回归正轨，剧烈起伏的胸膛也平缓下来，鲜红似血的脸颊，也终于恢复了正常颜色。
只是双手，乃至整个胳膊还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
双唇也麻木着，不知道是因为亲吻所致，还是因为假性哮喘导致的。
“可……”恶。
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宋以谙不得不闭上嘴巴。
只能在心里抱怨：
可恶，他的初吻就这样被破坏掉了，真是烦死了。
讨厌死了。
“是不是渴了？”沈然听成了另一个字，扶着宋以谙坐起来，将水杯拿过来，喂他喝水。
宋以谙正好嗓子渴得冒烟，低头乖乖把水喝了。
他只顾哀叹原本美好的初吻体验被破坏殆尽，没有注意到沈然苍白的脸色。
沈然支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将宋以谙抱到床边，低声道：“米饭和汤面，捡你爱吃的吃，剩下的我吃。我……”
“你要出去吗？”宋以谙紧张地打断。
“不是，”沈然翻身去到床里面，捧着眩晕不止的脑袋躺了下去，“我睡……”会儿。
话还没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宋以谙一开始被这情形弄懵了，紧接着歪到沈然身畔，先是试探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然后又摸了摸他后颈的腺体，最后轻轻摇晃他的肩膀：“沈然、黄歆然……”
喊了半天，沈然都没有反应。
他吃力地将耳朵凑到沈然鼻尖，听他呼吸均匀的鼻息。
像是真的睡着了。
但是、但是怎么会这样？
宋以谙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因为担心，他将上半身歪到沈然身边，双腿使不上力，他也回不去了，只能以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仰躺在床上。
腰下又垫着高高的枕头，还在他的挪动中移了位，总之是各种不舒服。
但他一点都没抱怨。
全部心神都还在担心着沈然。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伏特加信息素，还有甜甜的柑橘信息素。
清澈冷冽的酒精味，将柑橘的香甜气味浸染成浓郁的果酒香，好像仍旧不满足似的，反复围剿缠绕，恨不得将柑橘信息素直接异化成柑橘果酒。
明明该是Alpha的信息素霸道攻击性，Omega的信息素甜美温柔。
他和沈然的信息素却完全相反。
不仅如此，漂亮的小Alpha不知道是脾气太好，还是不会使用信息素，竟然完全纵然他的信息素压在对方信息素头上。
这可要怎么办？
他们光是唇瓣相贴，很单纯地亲了亲，就进行不下去。
深吻，还有doi简直是想都不要想要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的要谈柏拉图式的恋爱吗？
他是很乐意。
只要是跟沈然在一起，哪怕没有亲亲，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他都可以。
但对方是Alpha，不管在感情还是那种事上，都占主导地位的Alpha，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眼泪大滴大滴地从一蓝一黄的异瞳里流出来，宋以谙任泪水打湿脸颊，浸湿床单。
都一动不动。
他从未感到如此伤心，和绝望。
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似乎将眼泪都哭干了，躺在身边的沈然，终于有了动静。
本以为醒来会看到靠坐在床头消食的老婆，结果却看到一张哭花的脸。
沈然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沈然坐起来，将躺得很不舒服的宋以谙扶正，让他平躺在床上。
余光瞥到未被动过的外卖盒，心疼不已地问道，“是我把你碰倒了吗，害你都没吃上饭。”
宋以谙摇头。
原本干涸的眼泪又滴落下来。
“到底是怎么了？”沈然躺到宋以谙身侧，伸过手揽住他，柔声问道，“难道是饭不好吃？我再点新的。”
“不是。”宋以谙拉过沈然的手，放到脸侧，哭得更凶了，“明天你带我去……”
因为哭腔太重，沈然没有听清后面说了什么，问道：“明天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