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狄少校约了我一个心理访问,我得去找他了。”将好友情绪搅得一团乱后,李清澜撕下笔记本的一页,放到桌子上,然后站起来走了。

  “李清……”陆长宁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的背影消失不见。

  陆长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胸口有点憋闷,他起身去将屋子里的窗户都打开。

  明知道李清澜走前留了东西,他只当没看到。

  固执别扭的虫,哪怕在独处时也端着,柔软的内里已经习惯缩在壳里,轻易不会探出来。

  吹了会儿凉风,头脑渐渐清明。

  陆长宁回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张纸条。

  李清澜性格斯文,字也写的端正。

  不大的一张纸上,全被文字和涂鸦占满。

  陆长宁看下来,发现竟是关于精神力安抚的科普。

  这方面的知识,他确实了解的不多。

  认真阅读完,陆长宁的指尖突然收紧,手里脆弱的纸张差点被揉烂。

  只见上面贴心地标出一些重点内容:

  ——雌虫精神海暴/乱的最根本原因是雌激素缺少,雄虫的精神力安抚,能够提高雌虫分泌雌激素的能力。

  ——高阶雄虫可以通过精神力安抚,刺激雌虫颅内高潮,分泌出海量雌激素。达到愉悦身心,延长寿命的效果。

  旁边又添加注释:颅内高潮是最新研究给出的定义,它是一种心理上的快感,与肉/体的发情期无关。

  最后给出医嘱:建议陆上将去查一下/体内的雌激素是否飙升。

  陆长宁:“……”

  他居然误会小雄虫在进行精神力安抚时,使用不正当手段诱导自己发情。

  还报复恐吓对方。

  天!

  他怎么会那样做。

  陆长宁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打开门,差点和一抹娇小的身影撞上。

  俊美无俦的小雄虫低垂着眼帘,乖乖地立在门外。

  看样子站了有一会儿。

  陆长宁收回迈出去的脚,并往后退了半步。

  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半天没再动。

  小雄虫也像被罚站似的,一动不动。

  有军雌路过。

  嗅到这两只虫之间的奇怪氛围,忍不住好奇瞟上一眼。

  渐渐路过的军雌增多。

  每一只都会看过来。

  投注在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陆长宁脸色越来越僵。

  小雄虫似乎打定主意在门口当雕像,始终没有反应。

  陆长宁只好大手一挥,将小雄虫抓回屋内。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做错事就要勇于承认,陆长宁跪在沈然脚边垂首致歉。

  这一次,是心甘情愿下跪。

  沈然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跟着蹲了下来。

  他想扶陆长宁起来,又不敢,说道:“你起来,别跪。”

  “那你……”原谅我了吗?

  陆长宁刚说了两个字,搭在膝盖上的手背突的一凉。

  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

  他抬起头。

  恰好看到一滴泪珠顺着小雄虫优美的下颌线滑落下来。

  手背上又是一凉。

  怎么又哭了?

  难道雄虫是水做的吗?

  陆长宁想也不想就去口袋里拿手帕。

  摸了个空后,干脆徒手去擦。

  陆长宁从小到大都是嘴硬骨头更硬。

  曾经被雄父吊起来打了一天,也没有服软更没有哭过。

  倒是有见过别的雌虫哭。

  都是哄一哄就好了。

  雌虫皮实又心大,随便说句好听的,哪怕是谎话,也能立马哄开心了。

  至于雄虫……

  陆长宁接触的不多。

  他只知道怎么欺负雄虫,如何哄虫如何讨好是一点都不会。

  眼泪越擦越多。

  生怕小雄虫被擦成小花脸,陆长宁干脆抱到怀里,用熨得平整的军装给雄虫殿下擦眼泪。

  他一边轻拍小雄虫瘦弱的背脊,一边软下语气不熟练地哄道:“别哭了,别哭。”

  “嗯、好。”闷闷的哭腔从怀中传来。

  小雄虫哭的伤心,还不忘给他回应。

  陆长宁彻底服气了。

  他叹息一声,将小雄虫当成幼小的虫子,轻柔地抱着安抚。

  窝在熟悉的怀抱里,沈然不安的情绪渐渐平静。

  他偷偷伸出两只小爪子,紧抓住陆长宁的军服下摆。

  他是泪失禁体质。

  情绪激动就容易忍不住掉眼泪。

  要说多伤心,其实并没有。

  就是控制不住。

  终于和老婆贴贴了。

  虽然变成雌虫的老婆,有些凶。

  但他还是很喜欢。

  喜欢,变成什么样都喜欢。

  没办法,凤凰是祖传的恋爱脑。

  注意到怀中的小雄虫不哭了,陆长宁头脑也清醒过来。

  尽管屋内没别的虫,一只雌虫抱着一只雄虫到底不象话。

  陆长宁松开了双手。

  “别走,再抱会儿。”

  华丽软糯的少年音钻进耳朵里,陆长宁一只大龄单身雌虫根本招架不住。

  赶忙又抱了回去。

  沈然原本是蹲着的。

  被跪在地板上的陆长宁抱进怀里后,就也变成了跪姿。

  陆长宁担心小雄虫娇嫩的膝盖受伤,重心后移改成跪坐,让小雄虫坐到自己腿上。

  虽然与异性亲密相拥,因为年龄差距太大,陆长宁只把小雄虫当成幼崽。

  雌虫对幼崽有天然的好感。

  把雄虫殿下当成幼崽后,陆长宁就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沈然还不知道自己被老婆当成小孩子看待了。

  怀抱太温暖太舒服,他一开心,忍不住生出更多渴望。

  脸颊贴着陆长宁光洁的脖颈轻蹭。

  试探地蹭了几下,没被呵斥制止。

  就得寸进尺地蹭来蹭去。

  并逐渐嚣张。

  此时的陆长宁已然转变了态度。

  就纵容着。

  不知道老婆喷了什么香水,身上香香的。

  沈然有些上头,很想在那白净的脖颈上咬一口。

  暗自磨了磨牙,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口道:“陆上将,我以后是你的专属安抚医师了,李中将说我的一切都由你安排,那我住哪里呀?”

  住哪里?

  陆长宁想了想,问道:“你想住哪里?”

  对于幼崽,雌虫有着无尽的包容心。

  想住你房间里。

  沈然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硬生生忍住了。

  “住你隔壁可以吗?”怕不答应,沈然解释,“离得近方便一些。”

  “我隔壁没有房间。”

  陆长宁喜静,专门挑了只有一间宿舍的楼层。

  “那楼下?”

  “好……不行。”陆长宁改了口。

  楼下有三间宿舍,正好空出一间。

  但另外两间住着军雌,让一只雄虫住在隔壁,很不合适。

  小雄虫是皇子殿下,和其他雄虫住在一起也不合适。

  陆长宁犯了难。

  军队里不乏有皇室成员。

  但都是雌虫。

  即使身份尊贵,进了军队,就要服从安排。

  雄虫是不一样的。

  怪不得李清澜把安排住宿的事情推给他。

  好友就是拿来互坑的。

  陆长宁仔细思考了一番,道:“你住我那里吧。”

  沈然一颗心提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

  “真……真的吗?”

  他抱着陆长宁的脖子猛蹭。

  “嗯。”陆长宁按住乱动的小雄虫,“别闹,痒。”

  “好哦。”沈然乖乖地窝回老婆怀里。

  等小雄虫腻歪够了,陆长宁领着他回宿舍。

  军雌的宿舍都安排在一个地方。

  中将以上的宿舍配有电梯。

  虽然不用爬楼梯,省了一大段路程。

  但陆上将领着一只雄虫回来,还是受到了不少的注目礼。

  虫族世界一般靠体型区分性别。

  身材娇小的雄虫走在高大健壮的雌虫身边,对比鲜明的身高差,很难不让虫注意。

  陆长宁也发现了投注在身上的目光过于多。

  加快步伐。

  他长腿一迈,几乎顶小雄虫两三步。

  加快速度后,沈然根本追不上。

  之前在房间内亲密拥抱给了沈然错觉,以为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

  就小跑上去,抓住陆长宁的大手。

  陆长宁冷不防被牵住手,整只手臂都僵硬了。

  浑身又不对劲起来,却没有甩开小雄虫。

  “哇——”

  高低不一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响起。

  有的雌虫甚至忘记在干什么,只顾伸着头,明目张胆地偷看。

  雄虫稀缺,军队里的雄虫更是稀缺。

  有些军雌,甚至都没见过什么雄虫。

  一只只好奇的,恨不得将眼睛黏在沈然身上。

  —雄虫原来长这个样子。

  —好小好可爱。

  —啊好喜欢,雌父,我谈恋爱了……

  —脸怎么能长得那么精致漂亮,不像真虫。

  —好像虚拟偶像哦,不,比虚拟偶像还好看耶。

  雌虫太不把小雄虫当外虫了。

  交头接耳的声音大的像是拿着喇叭在说。

  沈然听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这些雌虫太夸张了,很不适应地用另只手挽住陆长宁。

  整只虫几乎挂在对方身上。

  陆长宁皱着眉头听这些雌虫议论。

  越听火越大。

  根本没有注意到小雄虫过分的举止。

  这么乱糟糟的,以为是在菜市场呢。

  军纪呢?

  都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若是在平时,他早开骂了。

  这次不知为什么,始终忍着没有吭声。

  等回到宿舍,要按指纹开门锁时,他才发现小雄虫挂在自己手臂上。

  这个样子被看了一路。

  陆长宁妖冶的俊脸一阵红一阵白。

  算了。

  跟一只幼崽犯不着置气。

  陆长宁抽回胳膊,打开房门。

  跟老婆回家了!

  这个认知令沈然激动得要蹦起来。

  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他双手交迭,乖乖跟在陆长宁身后。

  陆长宁的屋子装潢,跟他的性格一样,冷硬简约。

  诺大的屋子没什么家具,干净整洁得过分,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看上去象样板房。

  “陆上将,这个房子,你……你住多久了?”沈然见哪里都冷冰冰的,忍不住问道。

  “住……”陆长宁大致算了一下,回道,“六年多吧,六七年。”

  沈然:“……”

  这一尘不染,没有任何私虫物品的地方住六七年?

  他老婆这一世难道有洁癖吗?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陆长宁拿着杯子直接对着水管接了杯水,然后一饮而尽。

  “你渴吗?你的行李一会儿有虫送过来,渴了也请你忍耐一下。”

  不是陆长宁不愿意招待小雄虫。

  而是雄虫有专属用品,跟雌虫的不一样。

  “我不渴。”沈然犹豫再三,还是说道,“你怎么喝水管里的水?”

  “?”陆长宁愣了一下,指着水管上方的净化器,道,“这是直饮水。”

  “那也应该烧开再喝。”

  虫无完虫。

  在饮食上,沈然各种龟毛。

  “你放心,不会让你喝的。”陆长宁知道雄虫都被娇养惯了,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怪癖。

  之前在机甲上,看到小雄虫嫌弃昂贵的雄虫专属营养液,他就知道对方被皇室宠坏了。

  等等,小雄虫不喜欢雄虫专属营养液!

  这可麻烦了。

  陆长宁靠在水池边,看向还在为直饮水闹别扭的小雄虫:“你来的时候,带吃的了吗?”

  沈然摇头:“没有。”

  “那你带雄虫专属厨师了?”

  沈然再度摇头:“没。”

  真是被宠坏的小雄虫。

  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皇室也放任不管吗?

  陆长宁有些头疼:“那晚上你吃什么?”

  他这里最多能买到那些死贵的专属营养液。

  小雄虫要是不吃,那就糟糕了。

  “你、你会做饭吗?”沈然犹犹豫豫道。

  上个世界,知道他挑食,泠月专门为他学了一手好厨艺。

  他简直喜欢死那些美味的饭菜了。

  陆长宁:“……”

  一只住在军队、常年征战的军雌,怎么可能懂厨艺。

  屋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两只虫大眼瞪小眼。

  没过多久,陆长宁败下阵来。

  “我记得有军雌会做饭,我去把他叫过来。”

  沈然只想吃老婆做的饭菜。

  在泠月的宠溺下,他已经挑嘴到,连做饭的厨师都挑剔的地步。

  但他没阻拦陆长宁。

  就算有过亲密行为,两只虫依然不是很熟悉。

  他没有权利干涉对方。

  而且,还出自好意。

  陆长宁一走,整个房间更显空旷。

  沈然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着老婆回来。

  陆长宁隐约记得有位下属擅长厨艺,一时半会儿突然想不起来。

  他就去找狄亚克。

  这家伙是个社牛,军队上上下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这个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

  陆长宁直接去了狄亚克的宿舍。

  刚到门口,狄亚克就回来了。

  “老大,你怎么过来了?”狄亚克兴高采烈地打招呼。

  “你知道谁厨艺不错吗?”陆长宁直接表明来意。

  “老大你想给兄弟们开小灶吗?”狄亚克眼睛亮了,赶紧打开宿舍门,“来,我们进屋说,”

  “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回来请你们吃大餐。”

  陆长宁对待下属,向来出手阔绰。

  也是他一心扑在军队里,私下没有一点兴趣爱好。

  攒下的不菲资产,根本没地方花。

  下属遇到什么事,但凡是需要用到钱,他都毫不吝啬地借出。

  说是借,基本上都不让还了。

  因此,哪怕他很严苛,脾气也不太好,在第四军队却非常有威望。

  陆长宁道:“你就告诉我谁做饭好吃,我有事找他。”

  “梁风进军队前,在一家酒店做过大厨,手艺很不错。”狄亚克别的不行,打听小道消息最在行,“但是两个月前他嫁了只雄虫离开部队了,其他虫也有会做饭的,不过都一般般,反正没我做的好吃。”

  “你会做饭?”陆长宁一把抓住狄亚克。

  “会啊。”年轻的雌虫提到这个就来气,“这事我一直没跟谁提过。我曾经在亲戚家寄住过两年。对方有只骄纵的雄子,比我小两岁,平时不爱吃饭还特挑食。全家包括我都学了各种菜式,天天做了哄他吃。

  也是奇怪,其他虫做的明明很好吃,他就只吃我做的。我在他们家住了两年,每天三顿不重样做了两年饭,真是欠他们家的。”

  “你为什么要寄住在有雄子的虫家?”

  帝国思想保守,雌虫去雄虫家里,就等同于嫁过去了。

  狄亚克道:“那家人想跟我家定亲,又怕我和他们家雄子处不好,就让我先过去试嫁两年。我们只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平常很少说话,我和他家的雄子都没有单独待过,我那个……我还是一只在室虫。”

  “这个不用告诉我。”陆长宁听下来,可以肯定狄亚克就是他要找的虫,“既然你会做饭,我这儿有个兼职,你要做吗?”

  “什么兼职啊,多少钱?”

  为了攒雄主本,狄亚克对于钱非常敏感。

  陆长宁算了下狄亚克的薪水,说道:“做饭,一日三顿,不用你买食材,你只负责处理加工食材,也不占用你上班时间,下班后做就行,一个月两万二。干么?”

  “做做,我做。”狄亚克狂点头。

  他每月固定工资三万,只是空余时间做三顿饭,就有比工资三分之二还要多的外快,自然是很乐意。

  “那跟我来。”

  “到底是给谁做饭哇?总不能是老大你吧?”一路上,狄亚克都在喋喋不休地询问。

  军队有食堂,又有营养便捷的营养液,他实在想不到谁还需要花大价钱,专门雇个做饭的虫。

  “到了你就知道了。”陆长宁也没闲着,打开智能终端,给医疗部发了消息把皇子殿下的行李送到他的宿舍,又在星网上买了许多雄虫爱吃的食材。

  陆长宁回来后,意外看到小雄虫还站原地。

  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

  爱撩雌虫,又异常娇气的小雄虫,在别的虫家里居然十分守规矩,真是令虫想象不到。

  他以为推开门,会看到一个在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等得不耐烦的虫呢。

  “狄亚克,你们之前见过。”陆长宁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狄亚克砸晕。

  幸福地砸晕。

  “以后皇子殿下的一日三餐,由你来做,辛苦了。”

  “给……给给给殿下做饭?”狄亚克使劲捏自己的大腿,“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等等,殿下,您怎么会在老大家里?”狄亚克终于关注到重点。

  在他失态得不能自已时,门铃响了。

  陆长宁去开门,带回来一只小机器虫。

  这只负责雄虫殿下起居的机器虫,沈然去哪儿,就会跟到哪儿。

  “殿下,晚上好。”小机器虫跑到沈然身边转圈圈,然后从冷藏箱里拿出来两个红色的果子。

  递到沈然面前,“该吃晚饭了,请用餐,请用餐。”

  这只小机器虫被沈然修改过程序,到饭点不会再拿出来难吃的营养液。

  “这是什么?”年轻的雌虫好奇心重,凑到那两个圆圆的果子面前仔细端详,认出来后夸张地惊呼,“是金蜜果,我的天吶,这玩意儿一个就要一万块钱,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正抱怨着,突然想起来身边站着一位比资本家还厉害的皇子殿下,狄亚克立即噤声。

  陆长宁不关注军事以外的事情,知道这两颗还没巴掌大的小果子居然那么贵,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雄虫的东西都死贵。

  在他眼里,雄虫跟被宰的冤大头没什么两样。

  还好他不用养雄虫。

  要不然他挣的那些养老本,根本不够雄虫挥霍的。

  沈然也是才知道这红果子的市价。

  他只知道金蜜果是皇室专供,很甜很好吃还管饱。

  这两天他都是拿这个果子当正餐的。

  没办法,除了难以下咽的营养液以外,皇宫里厨子们做的饭也很难吃。

  再好吃的一样东西,吃多了都会腻。

  所以沈然才问陆长宁会不会饭。

  想吃老婆做的饭。

  老婆不会做,找来别的虫做,四舍五入也是老婆做的饭。

  沈然决定不管好不好吃,都要吃。

  他对小机器虫道:“把这两个果子收到储物柜里吧。”

  金蜜果很娇气,成熟后在空气里呆个几分钟就会坏,要立即摘下来存放在冷藏室里保鲜,这也是它价格昂贵的一个原因。

  沈然吃了金蜜果就没肚子吃晚饭了,金蜜果沾上了空气也不适合再放进冷藏箱,只能放到储物柜里进行销毁。

  “食材要晚会儿到,你先吃这个垫一垫吧。”陆长宁怕一会儿小雄虫饿肚子,又闹脾气,便建议道。

  “好。”沈然制止小机器虫销毁果子的举动,拿起那两颗红艳艳的果子,将一个递给陆长宁,“陆上将,你吃。”

  陆长宁盯着那颗价值一万块钱的金贵果子,果断摇头:“你吃吧,我不爱吃水果。”

  “你吃呀,很甜的。”沈然习惯把好东西分给老婆,“真的很好吃,不骗你。”

  “小孩子吃的东西,我不吃,你和狄亚克吃吧。”陆长宁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营养液,当作晚餐。

  “谢谢老大,我不吃,我吃过晚饭了。”狄亚克10天的工资才够买这一颗小果子,根本没胆吃。

  沈然追着走向沙发的陆长宁,固执地要分享:“你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

  这威胁十分奏效。

  陆长宁在沙发上坐下,无奈地接过金蜜果,放进嘴里。

  一口咬下,果汁四溢。

  陆长宁细细品尝。

  很甜,却不会觉得腻。

  汁肉进到胃里,暖暖的,浑身瞬间充满力气。

  味道不错,吃完很有幸福感。

  但一口就炫完了。

  陆长宁在心里感叹:

  雄虫专属的东西真TM贵啊。

  养不起。

  还好他不用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