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离婚后,偏执总裁拿命求he>第92章 他要为自己而活了

  “简先生,醒醒,起来吃饭了。”

  耳边迷迷糊糊传来李叔的声音,简桉感觉头痛欲裂,挣扎了好几次才艰难地睁开双眼,却被刺眼的光线照得眼前模糊。

  他动了动已经冻僵的手指,气若游丝地问道:“谁……是李叔吗……?”

  “是我,少爷怎么把你关这里了?”

  李叔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靠着墙壁,拿过一杯温开水递到他嘴边:“喝点水暖暖身子吧,你脸色看着太差了。”

  简桉双手麻木地垂落在身旁,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就着对方缓缓抬起的水杯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里这才有些发痒。

  “咳咳咳……!”

  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李叔立刻放下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拍了拍后背,看着青年生不如死的样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面露心疼,说道:

  “晚上等少爷回来,我去帮你说说,让他放你离开地下室,又潮湿又黑暗,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只能给你带一床被子和台灯了。”

  一听到“黑暗”的字眼,简桉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般,脸上充满了惶恐与惊惧。

  他猛地睁开双眸,直勾勾盯着不远处从一排天窗上投射进来的阳光,恐惧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对自由也愈加渴望。

  简桉忽然抬起锁着铁链的手抓住李叔,淡青色的眼白上布满血丝,情绪一瞬间变得异常激动,哭着恳求道:

  “李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有幽闭恐惧症……不能待在地下室,我昨晚差点死了,你行行好,放我走!”

  如果不是因为双腿长时间蜷缩着导致暂时动不了,他真的想跪下来了。

  李叔也是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而且看着简桉快要疯掉了的样子不像假的,他立即就相信了,安抚着青年的手臂说:

  “我去告诉少爷,让他放你出来。”

  说完,他刚要站起身,简桉慌忙拽住了他,害怕地摇了摇头,哽咽道:

  “不要告诉他,没用的,就算他现在放我离开地下室,也不会放我离开季家,他会囚禁我一辈子,我不要……”

  声音越说越低,他此刻已经临近绝望和崩溃,泪水在眼眶涌动,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苦涩道:

  “现在他不在这里,李叔,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真的受够了,三年的猜忌和折磨,太痛苦,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等死……”

  听到这番话,李叔十分震惊,不敢置信地问:“简先生……你是说,你快死了?怎么会这样?少爷知道吗?”

  看着简桉一日不如一日的面色,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这孩子从一开始进入季家的满心欢喜,到如今的心灰意冷,可想而知有多绝望了。

  简桉摇了下头,说:“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了……我现在只想逃离他,所以李叔,你帮帮我吧……”

  李叔又叹着气,“我也想帮你,但私自放你出去,少爷不会放过我的。”

  这话一出,一向不愿意拖累别人的简桉果然慢慢低下头,不再说话。

  难道……他最后为数不多的生命真的要在地下室里度过吗?

  李叔从未看见过简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身上全都是颓然的气息,一点希望都看不见了,如同死了一样。

  他不忍心地撇过头,狠心道:“我先走了,记得吃饭,我会告诉少爷的。”

  这次,青年却没有拉住他了。

  李叔头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

  简桉头靠着墙壁,手脚被锁链束缚得不能走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的阳光不能触碰,眼里浮现出颓然与自嘲:

  “季松亭,十年前的恩情,二十岁那年我已经还给你了,明明两清了,我却还是要犯贱,对你纠缠不休……”

  但是现在,他终于彻底死心了。

  他正要缓缓阖上眼眸,旁边一道微弱的光线忽隐忽现,刺到了他的眼球。

  简桉抬手半挡着眼睛,微微低下头看去,地板上竟然静静躺着一把钥匙。

  昨晚还没有,这哪来的?

  他捡起钥匙,放在掌心里,而后又看向不远处紧闭的地下室铁门。

  是李叔吗?是李叔给他的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简桉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捧着钥匙的双手轻微颤抖着,但想到自己还被铁链锁着,怎么开门?

  他看到希望的心忽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冰凉,烦闷地甩了下链子。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铁链的钥匙孔上,大小和手里的钥匙似乎有些吻合。

  简桉看了看那把钥匙,随后鬼使神差地插入脚上的钥匙孔,缓缓转动。

  “咔嚓”一声,锁铐应声打开。

  他连忙又将手上其余的铁链也解开,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摔了好几次才勉强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站起来。

  太好了,终于要出去了!

  李叔果然没有那么绝情……

  今天无论怎么样,他都要逃出地下室,逃离季家,这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一定要牢牢抓住,不能放弃。

  简桉唇角勾起一丝庆幸的微笑,一瘸一拐地加快脚步朝着大门走过去。

  可老天就爱开玩笑,他手里的钥匙仅仅只是打开铁链的,根本不是打开地下室大门的钥匙,试了几十遍都毫无用处。

  简桉背靠着门缓缓坐下来,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加上精神上的折磨,简直比被人凌辱还要难受千百倍。

  他眼神呆滞地凝望着旁边的天窗,泪光闪闪,脑海里忽而冒出一个想法:

  上面的玻璃……是不是能砸掉?

  虽然地下室这个位置是在后院,离别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砸玻璃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女佣会不会听见?

  不管了,他现在必须搏一把,总比坐以待毙强,再怯弱只会更痛苦。

  想到这,简桉重新站起,迅速将后面的桌子搬过来,整个人站了上去。

  他拿着小板凳,闭紧双目,猛力朝头顶的一扇玻璃窗用力砸了过去!

  窗户有些坚固,没有破碎,反倒是被砸中的木板和墙壁震得发出嗡鸣。

  简桉不甘心,又反复往上砸了多次,手都快累麻了,也只砸出几条缝隙。

  玻璃的碎渣刺破了他的皮肤,血珠顺着手指缝隙流淌下来。

  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最后用尽全身解数,不要命地举起板凳一撞!

  “嘭!”

  清脆刺耳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回响,玻璃碎片从简桉头顶飞溅而出,他被扎伤的右臂顿时疼得直抽冷气!

  往上看去,玻璃窗已经被彻底砸碎,露出了一个刚好可以钻出去的窟窿。

  简桉擦了擦手背的血渍,他抬头看着边缘残留的、尖锐的玻璃片,没有任何犹豫,踮起脚尖踩着板凳爬到了外面。

  手掌心被扎得全是鲜血,他却浑然不觉疼痛般,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坪上,阳光洒在脸颊,照出了一圈温暖的光芒。

  简桉站起身,不敢多逗留,忍着双腿的剧痛,一步一步地走向后门。

  他这次比上回更谨慎了,在阴暗处弯弯绕绕观察了好一会,等着女佣离开之后,才借着草丛的遮掩,迅速跑向出口。

  本以为需要爬墙出去,但后院的铁门却意外没有上锁,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隙,就像特意给他留的一样。

  简桉警惕地在门前站了几秒,伸出手将门推了推,在发现外面根本没有人后,他来不及多想,迅速地跑了起来。

  夹杂着雪松味的空气和久违的自由让他如获新生,此刻除了用尽全力地奔跑,再没有别的东西能让他停下脚步,也没有人可以阻拦他逃跑了。

  三年了,他终于离开季家了,终于摆脱日日夜夜睡不安稳的床铺了,终于和那段求而不得的爱情释怀了。

  此后的日子,他要为自己而活了。

  后院。

  李叔拦住了想要阻止简桉逃跑的陈妈,看着半掩的铁门,摇了下头。

  陈妈一脸怒容,瞪着他,责怪道:“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少爷回来怪罪我们怎么办?你想被辞职,我可不想!”

  对方沉沉叹了一声,却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见简先生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吗?”

  陈妈不明所以:“什么样?”

  李叔双手背后,目视着不远处愈渐消失在雪雾中的身影,惋惜道:

  “活泼、开朗,很乐观的一个孩子,但是这三年里,简先生却变得沉默寡言,已经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活力了。”

  闻言,陈妈也沉默了。

  一路坐车从锦灏小区到姚城郊外,简桉靠着之前沈云珩给的住址,拖着半残半废的身体在一排排洋房里寻找。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到这里来的,明明已经快要倒下了,却还是吊着一口气走到了现在,也许只要一个人的意念足够强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简桉停在一栋阳台布满植被的楼房前,看着熟悉的门牌号码,拼命抑制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他颤巍巍地按响门铃,内心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见到沈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