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恶狠狠地掀开简桉的床单,脸上阴云密布,看着那张光洁如雪、毫无瑕疵的脸颊,咬牙切齿地低咒了一句:
“贱人!”
以前上学时,什么荣誉名次都被简桉一一抢走,不仅是班花还是系草,身边更是挤满了无数追求者。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沈家宠爱的小少爷,有钱有势,犯不着去争个头破血流,恐怕真的如丑小鸭一般,被人踩在脚底。
他瞪着忿恨的眼睛,恨意在骨子里汹涌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如果上一次不是因为季松亭突然出现,现在简桉还有命在ICU病房里躺着?
他不会直接让这人死掉的,毕竟半死不活、痛不欲生的感觉才好玩不是吗?
下一秒,沈初言拿过旁边桌上的冷水,立刻泼在简桉的脸上,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淌,一滴不剩浸湿了被褥。
这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让简桉猛然从被药效的昏迷中惊醒,整个人冷的一激灵,剧烈颤抖着,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他抹了把冷水涔涔的脸,看着自己满是水渍的手掌,再抬头,就看见站在自己眼前,双手环胸、冷笑看着他的沈初言。
“简桉,你怎么还没死呢?!”
等到完全看清楚那张清纯又恶毒的面容后,简桉忽而又惊又恐,此刻一动也不能动的处境让自己感到害怕和危险。
他用力挣扎着想要支撑起身子,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身体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重得他根本抬不起来。
只剩下嗓子发出像砂纸磨过桌面般沙哑的声音:“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呵。”
沈初言歪头挑眉一笑,唇边的笑冷得令人发颤,随后悠哉悠哉地走到床尾。
他双手突然抓住简桉毫无知觉的双腿,声音尖锐道:
“当然是想让你永远站不起来了!”
不远处的那个人丝毫没有半点柔弱、反而愈加像疯子,简桉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亲眼看着对方十指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却无法反抗,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你不用这样对我赶尽杀绝,你不是想要进入季家吗?不是想和季松亭结婚吗?我成全你们,成全你们在一起……!”
他清楚沈初言的心思,也知道对方眼下什么都做得出来,九死一生的痛苦他真的不敢再去经历一遍了。
二十四岁,有好多年都在为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孤注一掷,现在他终于要把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拱手相让了……
他倔强地想要最后体面点,想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为自己而活一天。
听到这句话,沈初言不可思议地愣住,按住他大腿的手也跟着缓缓松懈。
他没有听错吧?!
简桉居然当着他面说要跟季松亭离婚?难不成是脑子被车撞坏了?!
他不相信简桉明明咬牙忍了三年都拒绝签离婚协议书,现在居然会提离婚?一定是因为贪生怕死随意说出口糊弄他的!
毕竟这人嘴可硬了,什么事情都要和他对着干!什么东西都要跟他抢!
想到这里,沈初言的眼睛变得有些猩红起来,脸色越发阴沉难看,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青年,那双漂亮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浓烈的杀意与憎恶。
他缓缓走到床头,嘴边挂着阴恻恻的笑容,随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上简桉的脸颊,却被对方侧过头厌恶地躲开。
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沈初言,他气愤地掐过简桉的脸庞,强迫他看向自己,目光如同淬了毒药般阴狠而又冰冷说:
“那我和阿亭可真是要谢谢你的退出和成全呢~可我不信你简桉会这么容易就妥协,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你蒙骗!”
简桉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他掐着自己腮帮子的手腕,然后用力甩开,断断续续地喘息着,黯然销魂的眼神露出一丝坚决:
“沈初言,我现在变成这样了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可以让季松亭拿着离婚协议书过来,我会签,而且是毫不犹豫……”
“哟哟哟,终于死心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爱的要死要活,非阿亭不可呢,怕不是身体早就脏了,为了能分点财产,又得瞒着阿亭,才这么迫不及待离婚吧?”
沈初言嫌恶心地将碰过他脸颊的手使劲擦了擦,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脸上带着浓浓的鄙夷,接着假装惊呼了一声:
“简桉,我还真是小看你这恶心的骚.货了呢~老实说吧,勾引我哥多少次了?不会在病房里也能做那种事吧?”
简桉直愣愣盯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眶泛着血红,忍不住哽咽道:
“沈云珩是你哥……亲哥哥,你就这么不顾颜面地诋毁他?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沈初言配得上做他弟弟吗……?”
说到这里,他竟当着沈初言的面硬生生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在对方黑得越来越可怕的脸色下继续自顾自说道:
“况且,你总是喜欢平白无故污蔑我和云珩的清白,请问你亲眼所见了吗?你有证据吗?看看你自己有多恶心!”
话音刚落,“啪”地响起一声重重的耳光,简桉白皙如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道鲜红刺眼的手指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我配不配得上关你屁事!他算哪门子的哥?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哥?!”
沈初言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怒目圆睁,满脸狰狞之色,声音变得刺耳:
“我告诉你,别想离婚后跟我哥结婚做沈家夫人,你想的美!有我沈初言在沈家的一天,你这狗东西就休想爬进来!”
眼前看似瘦弱娇小的青年,力度却大得惊人,像是要扯断手臂,捏碎骨骼,简桉反抗了好些会也没能脱开。
他所幸也不再挣扎了,虚弱的身体迫使自己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勉强睁着眼睛,呆滞的目光中溢满了怨恨。
这样的眼神于沈初言看来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心高气傲的自己怎么能忍?
下一秒,他用力将一条输液管扯下来,将简桉的两只手臂弯弯绕绕绑死在一起,针头忽而溅起一溜鲜红色的血珠子,落在白净的枕头上,格外醒目刺眼。
简桉惊慌失措地扯动着管子,想挪动身体坐起来却被轻而易举按住肩膀,喊:
“你放开我……!我根本就没想着和云珩结婚!而且我已经准备跟季松亭离婚了,偷走我作品的事情我也没有跟你计较,你要咄咄逼人到什么时候?!”
“什么偷走你的作品?被撞糊涂了?你这离婚保不准是为了苟命才说的吧?”
沈初言不屑地哼笑了一声,眼神冷到了极致,慢悠悠打开装着鸡汤的保温壶,提起来倒一碗在盖子上,语气秒变轻柔:
“别害怕嘛,我不对你干什么,就是想起每次我生病都是你熬汤给我喝,现在你快死了,我也得表示表示啊……”
闻言,简桉剧烈紧缩的瞳仁只剩下惶恐,只能拼命摇着头,第一感觉就告诉自己那碗鸡汤绝对不简单,惊惧道:
“我不喝!你别过来!滚啊!”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面带诡笑的青年,他本能的恐惧又化作了绝望,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不甘和痛苦。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将他折磨到了极致,临近疯癫的边缘,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沈云珩的出现。
他越是挣扎,沈初言内心就越加兴奋,甚至有种要将他生吞活剥的冲动。
站在床头,他左手端着滚烫的鸡汤,一只手掐住简桉的双颊,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肉里,粗暴地将那人紧闭的嘴巴掰开。
简桉疼得皱紧眉心,却死咬牙关,不肯张口,菲薄的嘴唇被烫得发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给我喝!”
沈初言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更加刺耳,像刀片生硬地刮过玻璃,带着浓烈的怒意,“再不张嘴你就别想活了!”
刚熬出锅的汤水很烫很烫,洒在脸颊上的时候就像被火烧了般疼得厉害,刺痛感立刻就蔓延到全身各处。
眼眶里都是热辣辣地发酸,鼻头变得通红起来,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着,简桉此刻狼狈地不成人样。
为什么这样的折磨没有结束的一天?
他还不如彻底死在那场车祸里,远离现在的是是非非,永远睡一觉……
鸡汤的温度烫伤了舌尖,简桉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出几口鲜血,混合着汤水一起吐在白色的床单上。
见那些鸡汤没一滴进他胃里,沈初言立马就恼火起来,将保温壶里剩余的鸡汤全倒入碗里,又使劲掐着他的下颚,说:
“本少爷给你准备的鸡汤你居然还敢吐出来?给我吞下去,不准吐!”
这样强烈的虐待,简桉吃痛地呻吟了两声,却还是被迫咽了下去。
“怎么样?味道如何?好不好喝?”
沈初言满意地舔舐过牙齿,嘴角勾起,“哐当”一声扔掉手里的铁盖子,随后抽过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呕……”
看到简桉想要把好不容易灌进去的鸡汤吐出来,他迅速拉过被子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