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离婚后,偏执总裁拿命求he>第38章 你是唯一让他醒来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沈云珩终于闭了口,但波涛汹涌的爱意和心疼让他看不得简桉就这么沉睡不醒。

  他一定要去找季松亭。

  “小桉,你乖乖在这等着,我不会让你睡太久,我去找他,只要他来了,你意识模糊时听见他的声音或许就会醒了。”

  匆匆忙忙撂下这一句,沈云珩站起身 ,眸中某些情绪翻腾,回头凝望了他一眼,最终隐忍克制地别开目光。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四周逐渐变得昏暗,只剩下仪器忽闪忽现的亮光, 以及窗外隐约的霓虹灯光,蔓延着孤寂。

  简桉夹着脉搏血氧仪的手指忽而极轻极轻地颤动了两下,而后又归于平静。

  原先的毫无意识开始走向模糊,强烈的濒死感和窒息感迫使他无法睁开双目。

  他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沈云珩在床边念叨的一字一句,似乎都不轻不重地飘入了他的耳朵,在漆黑一片的空间里变得空灵,不停回响着。

  少顷,床上的人眼角悠悠滴落下一滴泪水,轻轻滑过鬓角,沾湿了枕套。

  他都听得见,只是开不了口。

  怎么会有人怜惜他到这份上……

  好不值得啊。

  ……

  沈云珩站在沈初言的病房前,想抬手敲门却又犹豫不决地放下。

  为什么偏偏要是季松亭?

  这个伤害简桉最多的男人,到头来居然还要去求对方能来重症病房陪着。

  他实在没有一点办法了,是自己没能努力取代季松亭在简桉心里的位置,而且那天晚上也没能保护好他,就算用多少重要的东西去交换都在所不惜。

  正要重新敲门,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冷厉、低沉的男性嗓音:

  “你又来干什么?”

  沈云珩微微一怔,拳头攥紧又无可奈何地松开,深呼吸压抑住愤怒,转过身去,原先厌恶的脸色转而变得凝重。

  他极力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用略带恳求的语气开口:

  “手术做完了,但小桉也变成植物人了,医生说如果能将他在意的人带到床前陪着说话,或许有希望苏醒。”

  闻言,季松亭心头一震,眼神中闪过迷惘和难以置信,唇瓣微启,却不说话。

  植物人?!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他一直以为简桉顶多昏迷两天,不至于醒不过来,现在却告诉他那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看着他半天不做丝毫回应,还呈现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沈云珩只觉得脑仁突突直跳,急切道:

  “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就算你不爱他,难道就不能看在婚姻的份上救救他吗?而且如果不是你拒绝将血浆给小桉,他也不会因失血过多而变成这样!”

  时间静止了几秒,季松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光凌厉宛若能杀人,“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他大出血情况严重?!”

  对方猛地推开他,大声怒斥道:

  “我当时就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过他情况紧急,但你的眼里只有你那根本死不了的情人,哪有半点对小桉的关心!”

  季松亭站稳脚步,幽深如寒潭的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一点愧疚,一丝焦灼,一缕情愫,让人难以窥视。

  他随后疾步朝重症病房的方向走去。

  这样激烈的反应却出于沈云珩意料,对方竟没有第一时间推脱,难道是被自己骂醒了?没有再多想,他也跟了上去。

  ICU病房。

  简桉身上插满了各种大小的管子,有输氧的,有心肺监测仪的管线,还有抢救用的输液管,只能依靠这些来维持生命。

  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睫轻颤,仿佛一只随时都会消散的蝴蝶。

  季松亭下意识放轻了步伐走进来,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青年,被许多台生命垂危时才用得上的机器狠狠刺痛了眼球。

  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那个遍体鳞伤的人,会是贪生怕死、柔弱无用的简桉。

  他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数九寒天里簌簌落在掌心里的雪,被风一吹,很快了无痕迹,却留下了冰冷刺骨的疼在心底。

  “我能做什么?”

  季松亭站在床尾,冷冽的双眸缓缓看了下四周,以往冷漠无情的语气在这一刻却鲜少地流露出轻缓。

  沈云珩走过来,微微弯腰捋了下简桉额前稍许凌乱的发丝,眸色温柔似水,蕴含着款款深情和爱意,声音清浅道:

  “说些话,然后照顾他,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到,但你是唯一能让他醒过来的办法了,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对方这么细心对待简桉的样子,季松亭没来由地产生些怒气和占有,不过也是稍纵即逝,随即对他冷冷勾了笑,说:

  “无需你教,请出去,而且我才是他结婚证上的合法丈夫,沈总没名没分,有些人还是要保持点距离,对谁都好。”

  听到这番话,沈云珩哑然,半搭在桌上的手指因愤怒按压得泛白,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有着难掩的失落和痛苦。

  他说的很对,自己该拿什么样的身份才有资格坦坦荡荡靠近简桉?

  说朋友,还是暗恋的人呢?

  好像都挺卑微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受苦却无能为力,到头来总是被“我已经结婚了”的字眼束缚了进一步关心。

  季松亭口中一个简简单单的合法丈夫,即使是没有任何的感情,也足以抹杀掉他所有别有用心的念头。

  沈云珩面露哀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愈攥愈紧,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我随时在外面等着,你最好别刺激到小桉,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等人离开后,季松亭看着病床上的青年缄默了许久,眉间隐现出一丝郁色。

  他随后朝简桉缓缓伸出手,缠着绷带半露的脸颊是那么苍白触目,却又带了点让人想去怜惜和疼爱的温润之气。

  男人的手忽而停顿在半空,洁白冰凉的手指微微缩了缩,终是没有触摸。

  “呵……”

  季松亭冷冷哼笑了一声,眼眶微微发热,深吸了口气,讽刺道:

  “装可怜装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开始装睡,简桉,你真够闲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很好看吗?为什么不直接死了?你那情夫居然还来求我陪你玩?真好笑。”

  这些犹如利刃般的话夹杂着机器运作的滴答声荡漾在简桉耳畔,像浓雾般笼罩着遍体鳞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的秀眉微蹙了下,眼睛依旧紧闭,支离破碎的灵魂难以聚全,埋没在混沌的意识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但我还是来了,我就想知道,这个背地里心狠手辣的人,被车撞成什么样了,我想看你的惨状,想看你痛不欲生。”

  那句话最后几个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无端生出寒气砭骨的杀意。

  季松亭极力克制着内心病态的情绪,狭长邪魅的黑眸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他缓缓闭眼,睫毛轻颤着,一股薄薄的悲伤弥漫在空气中,久不散。

  眼前这个害死母亲的罪人就要死了,他应该感到恨意和快感,难过什么?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苦药味飘荡在周围,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输液管轻轻摇曳了一下,纯白的床单衬着简桉苍白如纸的脸,安静得不像话。

  那张清秀的容颜,在这样冰冷的环境里,显得异常凄楚、悲凉。

  季松亭感觉心似乎跟着那张安谧的脸狠狠抽紧着,莫名沉重,紧接着单手抓上青年的肩膀,剧烈摇晃了几下,痛斥道:

  “口口声声说在意我,现在我就站在你床边,你倒是醒过来啊?别总是一副吊着别人玩的样子,我不是沈云珩,不会被你一点柔弱可怜就牵着鼻子走!”

  “如果你想离婚就继续睡着!季家不会养一个废人,我也不会给你出一分医药费!是死是活跟我毫无关系!”

  说到这,季松亭的身体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缓慢地抛出一句话:

  “哦……差点忘了,沈云珩对你倒是死心塌地的,说不定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治病,你怎么不跟着他走呢?对我深情什么?我只会觉得恶心,不会有一点感动。”

  在昏迷的时候,植物人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对声音的刺激会产生反应,他不信简桉听不到这些戳痛人心的话。

  那人不是跪着求着都不想跟他离婚吗?现在怎么还能够无动于衷睡着?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简桉整个身体猛地抽蓄了一下,随后还是犹如死人般僵硬着躺在原处,没有任何反应。

  可他的呼吸似乎急促了起来,氧气罩呼出的白雾逐渐朦胧了面部,好像看起来正在承受难以言说的剧痛。

  不过片刻,简桉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要苏醒过来的迹象吗?

  季松亭慌忙按下床头的呼叫器,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纹丝不动的简桉,生怕对方的心电图停止了波动。

  下一秒,刚平静不到几秒钟的病人突然全身一震,额头沁出冷汗,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他的脉搏和心跳越来越虚弱,肩膀上的伤口渗出丝丝血液浸透了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