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祁愿修长的双腿在发抖。

  他今早是被alpha强行弄醒的。

  因为身上像被碾过了似的酸疼无比,柔若无骨的一样任由柏席赫揉圆搓扁。

  醒来的祁愿有点懵,甚至打心底佩服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得着。

  脑子里胀胀的感觉所剩无几,并没有喝醉酒的宿醉感,说明alpha的信息素略有收敛?

  他猜测柏席赫的信息素应该是某类酒。

  祁愿是能喝点酒的,所以对甘醇的酒香很喜欢,烈一点也无妨。

  但是想到这人,心里怕怕的。

  连青涩的脸上都写满了忧愁。

  害怕之余竟然对柏席赫生出了一丝佩服,他都那样了,都忍得住,是不是因为对自己有点好感?所以不敢乱来?

  不怪祁愿多想,毕竟身边哪个追求者不是受他三言两语就规规矩矩不敢轻举妄动。

  就比如那个沈琛,也就偶尔能摸摸他的手罢了。

  祁愿皱着眉。

  看了眼镜子里艳若桃李的自己,觉得柏席赫会喜欢上自己无可厚非。

  视线落到身上的痕迹上,又突然沉下脸。

  咬了咬牙,冲了澡换上那个助理带来的衣服。

  在卫浴里磨蹭了半天,祁愿不太敢出去,直到门在外面被敲响。

  alpha的声音沙哑又威严,“出来。”

  祁愿一抖,慌忙打开门。

  他穿了绸缎衬衫,加浅色系牛仔裤,青春靓丽。

  但看到柏席赫时,喉咙一滞,下意识夹紧腿,那种被压制的恐惧密集的升起,令他头皮发麻。

  祁愿垂着眸,眼睫扑簌的抖:“哥,哥哥,我,我想回家,一晚上没回去我怕家里人担忧。”

  柏席赫身上披着一件浴袍,神色餍足。

  他点头,“我叫助理送你回去。”

  祁愿赶紧道:“不,不用了。”

  然而,柏席赫已经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离开柏席赫家里的时候,祁愿头也不回,生怕他反悔一样咻的一下越过陈助理冲出了门外。

  陈助理看了眼老板,“老板,祁先生他……”

  柏席赫心情还算愉悦,竟然不甚明显的笑了一声,随即沉下去:“带他回去,想在哪下车随便他。”

  陈助恭敬的点头。

  祁愿在一个离大学城不远的一个别墅区下车的。

  等陈助理开走后,慌忙绕过别墅区,走进一条完全不同的小道,到了还未拆迁的老城区,他穿过一个破烂的巷子,上了一栋楼。

  腿根很疼,祁愿有些抹了下额头的汗,从出租房外面的一盆花的泥里找到了钥匙,开门进去。

  “愿愿。”钥匙刚插进去,门突然被打开了。

  满眼通红的豆子既惊喜又震惊。

  “你,你究竟怎么了,现在才回来?还穿成这样?”

  祁愿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见的有品质,和平时他们穿的十几二十几的衣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与气质无关,就是愿愿身上的衣服只要眼睛没问题的,都知道很贵。

  祁愿唇红齿白,长相精致,现在出现在这里像误入平民区的小少爷。

  祁愿热得脸红扑扑的,往里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在家啊,说来话长,我手机呢?”

  豆子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着急,“昨天医院打电话催缴费,我本来打算先垫上的,但我暂时没那么钱,对不起。”

  豆子有点愧疚,赶紧给祁愿拿手机。

  又是缴费。

  祁愿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惆怅道:“这不关你的事啦。”

  点开手机,发现自己五千多的工资结了,连忙点击收款,谢谢对方。

  谢天谢地。

  祁愿眼睛一弯脸上露出一抹笑。

  听到医生催缴费,刚刚他甚至觉得哪怕被柏席赫日了都没关系,只要别扣他的工资。

  祁愿赶紧给医院回电话,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月的账单竟然有两万多。

  因为用了新型药。

  他的母亲是个omega,腺体非正常的被损害,现在生命机能完全靠药物撑着,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腺体来换,哪怕在医院这么吊着,也不过几年的寿命。

  祁愿给医院转了两万多块,又给护工打电话问了他妈妈的情况,说醒的时间不多,但用了新药后看起来精神不少。

  祁愿就觉得这钱也算没白开,给护工转了五千块,身上只剩下几百块钱了。

  勉强能用到下个月,只要下个月直播款到账,能给他减轻两三个月的负担。

  “哎呀,我得找个班上。”祁愿坐下,脑子里密密麻麻转着的都是钱。

  豆子一直盯着祁愿的脖子看,他不是那种单纯不知事的,最终忍不住问,“愿愿,你的脖子……怎么有红痕啊?”

  “啊?”祁愿一愣,随即想到柏席赫那个死变态,狠狠打了个冷颤。

  这才慢慢和豆子说到这两天发生的事。

  听完后豆子也是一阵后怕,“愿愿,三万块我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这人竟然这么有钱,还和那些人认识。

  他们小老百姓还是不要招惹这些人的好。

  只是豆子有点疑惑那他为什么会在游戏上撒网和自己谈恋爱?

  甚至豆子都不再关心那三万块了,听着愿愿对那人的描述,三万块还没人家一根腿毛贵重。

  只当是自己自作多情,虽然回想起来,明明就是那人故意引导他去充值的。

  祁愿也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眼睛亮亮的,瘫坐在沙发上,得意一笑,“死变态易感期都那样了,我一哭他就不敢动我,说明这人肯定对我有好感。”

  虽说不至于多喜欢,但肯定也像沈琛一样想在心理上征服他,如此一来就比较好拿捏了,alpha嘛,差不多都一个德性。

  豆子盯着愿愿秾丽漂亮的脸,深以为然,却还是心疼祁愿被占了那么大个便宜。

  不过祁愿没跟他说,如果不是柏席赫……

  他一想到那个所谓的宴会,倘若柏席赫没带他走,他最后会不会像条狗一样求那个沈琛。

  一想到这个可能,祁愿狠狠打了冷颤,看来以后找工作还是要问清楚一点。

  晚上的时候,豆子才看清祁愿身上的痕迹,心里大惊。

  眼泪花子一下溢出。

  祁愿笑笑,没在意,“这点小便宜算什么。”

  要是被占点便宜就要死要活,那祁愿得死好多次,没必要。

  只是祁愿暗自恨得牙痒痒,不可否认,他还是第一次被占这么大的便宜。

  不过祁愿很快没时间想怎么报复柏席赫的事了,因为他的直播间被封了。

  这个消息简直晴天霹雳。

  原因是涉及涩涩服务。

  大晚上的客服不在线,急得祁愿差点泪崩。

  这他妈什么理由,这个直播平台不就搞这种的吗?

  祁愿好气,气得差点哭了。

  豆子也懵了,他不懂这个直播,着急问:“这个平台是不是骗人的啊?怎么这样啊。”

  祁愿生无可恋,咬着唇,眼泪汪汪的摇头,现在都晚上十一点过了,他再怎么着急也打不了人工客服。

  而且看消息是昨天封的,他好后悔刚刚回来的时候没有看一眼直播,不然那会客服应该在线的。

  晚上的时候祁愿翻来覆去睡不着。

  连席赫的消息都没回,没心情,柏席赫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偶尔会主动给祁愿发消息,若是往常,祁愿因为要攻略他,欺骗他,可能还会尽心敷衍一下,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这几年祁愿一直没停止过打工,但每个月赚的钱全部交给医院了。

  倘若丧失这么一笔钱,倒不会把他逼疯,只不过肯定肉疼到想掉几天眼泪。

  实在睡不着,祁愿干脆坐起来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工作。

  最起码不能坐以待毙。

  身上酸疼得厉害,胸口那都是肿的,祁愿咬着唇,才把眼泪逼回去。

  吸吸鼻子,眼泪嘛,只流在有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