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捧着加茂莲的脸，大拇指像是以前的莲一样摩挲着小脸的眼角。
加茂莲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懵懂却又好像在流泪的淡粉双眸望着他。
好烫，这个人的手好烫，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度与温暖好像要把他烫穿一样。
里面流露出来的怜惜和爱让加茂莲缓慢眨巴下眼睛。
他感受到面前人的手动作轻柔弟在他脸上擦拭什么。
啊，是他流泪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流泪，明明已经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感到一丝情绪波动。
都怪这个妖怪，一定是他使用了什么自己看不到的法术，才让自己变得这样。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稍稍褪去，倒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只是这个孩子面无表情流泪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外界的伤害利刺对加茂莲没有作用，一点感受到的爱便让他忍耐不了。
他没有说什么不要哭的话，只是平静地为加茂莲一点点拭去泪水。
思绪莫名有些飘远，五条悟想到了加茂莲，自己遇到的那个莲。
如果他当初没有遇见莲的话，莲也会变成这幅模样吗？
加茂莲并没有哭很久，对他来说，落泪已经是不可思议的。
“所以，你想要什么？”
加茂莲好一会才开口说话，声音里还带着些没有压下去的哭腔。
五条悟挑挑眉：“我想要你就给？”
加茂莲点了点头，他可以得到这世界伤任何东西，也是第一次想要主动去做那些讨厌的交易。
五条悟站起身，坐在他的身侧，垂下的雪白睫毛遮住他眸中情绪。
啊，心里突然有些愧疚呢，自己好像有一颗糖拐走小孩的怪大叔哦。
不过他会对莲很好的，而且自己还是青春男高呢，所以也没什么关系吧。
“那就先离开这个恶心的鬼地方吧，不，或者直接把那群人解决调怎么样，反正莲是可以做到的嘛。”
五条悟还真说上需求来，他不觉得在这样的孩子面前说杀人生死什么的有问题。
这里可是咒术界，加茂莲看过不知道多少东西，甚至间接造成过不少场景。
小加茂莲听完五条悟说的话，这是低着头摇了摇表达自己的拒绝。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知道以莲的性格，肯定会解释是为什么，毕竟莲其实意外是个很认真的人。
他坐在莲身边，过了段时间，果不其然身边传来男孩平淡的声音：“我和他们有着束缚，并不能对他们使用术式，而且……”
加茂莲顿了一下，最后抬起头第一次与五条悟对视，那双淡粉双眸里是浓烈的情绪：“而且，外面的世界和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他难道没有解决这些老东西的方法吗？但就算解决了又怎样，对他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改变。
每活过一天，加茂莲都感觉掐在脖颈上那双无形的手在慢慢用力，每一次的呼吸都让他觉得痛苦。
所以，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这样的世界里，他迟早会选择——
加茂莲并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刚才还好好听他说话的五条悟直接干脆把坐着的莲抱了起来。
“这个世界确实非常恶心啦，”五条悟先行开口，笑盈盈的模样印在加茂莲眼中，“毕竟到处都是丑兮兮的咒灵，身边还都是些时刻计算你的烂橘子。”
想要挣扎的加茂莲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比不上这个妖怪，最后只能放弃瞪着面前笑的开心的五条悟。
五条悟看着努力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加茂莲，没忍住把人抱在怀里揉搓一顿，哎呀，有点明白平时莲这样蹭他的感觉了呢。
炸毛的加茂莲努力推开抱着他的妖怪，下一秒就听到妖怪在自己耳边说：“但是，至少在这之前你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加茂莲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五条悟，他继续说：“而且仙台的喜久福，还有东京最近新建的游乐园，哦，还有几个有趣的同龄人，这些莲都没见过吧。”
这些确实很好，但根本不足以支撑着他继续待在这个世界。
他想要去反驳，五条悟就接着说：“况且，有我不就足够了吗？我会任由莲依靠的哦，不论怎样都可以。”
这句话让加茂莲彻底闭上嘴，哪怕很想否认，只是心里的那些情绪却不是假的。
至少此时此刻，他想要在看着这双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妖怪。
那么暂时为了这些而努力活下去，也是可以的吧。
五条悟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那双苍天之瞳再次靠近他，认真开口：
“我叫悟，satoru，要记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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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五条悟真的很心疼和喜爱这个可怜的小加茂莲，但在外面等着他的那个莲，对他来说才是唯一。
他明白狱门疆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可六眼看不到更多的信息，五条悟确实是有些着急。
就算他知道莲有分寸，莲会在合适的时间里用天逆鉾把他放出来，他也不希望真的如此。
莲是个脆弱又需要爱呵护的人，至少五条悟明白加茂莲那些执着和心思。
五条悟现在感知不到莲的状态，凭他对莲的了解，他的莲现在状况绝对算不上好。
就为了这一点，五条悟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不知真假的世界中，尽管这个小莲真实到可怕。
只是可惜，就算是五条悟也真的有找不到办法的时候。
他并不能离开小加茂莲身边十米的距离，而且也接触不到外界，再加上六眼的能力也在被不断压缩。
五条悟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怂恿加茂莲去做些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
这个莲对所有事都不感兴趣，但或许是因为妖怪的话，他有时也是会照做的。
五条悟或许不是个正规的陪伴者教导者，不过他对于加茂莲来说无疑是合格的。
那个一直以来毫无生气的孩子，在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妖怪陪伴下，终于有了几分孩子的朝气和生机。
五条悟对此很满意，有种把自己瘦骨嶙峋的小狗越养越好的成就感。
不过最近，五条悟倒是减少去加茂莲身边的次数，他在探索这个世界，至少他要找到那之前感受到过的机遇才行。
这个世界确实很真实，仆人们聊天会聊到外面的世界，桌面上的资料也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和信息齐全的咒灵。
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五条悟真的会认为这里是真实的。
只是在六眼之下，这个世界的虚假又是那么明显，明显到让他无法忽视。
所以说那个直觉到底是是在哪里啊，啧，这个破咒具。
五条悟在心里骂着，面上却无所事事拖着下巴看着小加茂莲，这位正在坐在桌前看书。
加茂莲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去进行交易的，毕竟作为承受代价的人，每一次的交易后，他都需要时间进行休养。
不过大多休息时间也是被关在小庭院里看书什么的，加茂家看他是一只飞虫都出不去的程度。
不过这段时间加茂莲倒是做了不少事，至少从以前能呼吸的态度变成现在勉强活的好点的态度。
而加茂莲要是主动去做什么事，几乎不会有失败的存在。
所以现在加茂家对他的看管稍稍放松，他进行交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至少每天能抽出时间看些闲书。
五条悟坐在一旁，反正他也碰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那就只能多看看莲嘛。
加茂莲已经习惯了五条悟在身边陪伴着，按照往日来说，他们应该这样坐着消磨一下午的时间。
但加茂莲轻轻把手里没翻几页的书放在桌上，他没有看五条悟，只是低眸开口：“悟最近在找什么吗？”
五条悟顿了顿，他确实没有掩饰自己的行动，也没有否认的意思，随意回应着：“嗯。”
听到这句回答的加茂莲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捏住衣服，好一会才平静下来那复杂的情绪。
他当然一直都知道悟或许并不是之前认为的妖怪，也不是没有在他身上使用过术式。
可该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吗？悟身上并没有能够交易的存在，除了那他最熟悉的天平。
那不是自己的天平，却又好像是自己的，而且其他的悟本身的咒力，依然陌生却告诉他悟也是个咒术师。
加茂莲不是什么事都会往坏处想的人，只是五条悟是他在这满是垃圾的深渊中见到的唯一一束光。
“我知道了，所以你终究都要离开的，对吧。”加茂莲抬起头，明明是疑问句语气却肯定。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小加茂莲身边，先不说小莲的真假，就是外面的莲还在等着他。
加茂莲缓缓呼出口气，他抬起头，那双五条悟很喜欢的淡粉双眸注视着他。
明明好像是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眼神，五条悟却直起身，他感受到了不对劲。
“我知道的，这世上没有不会离开的存在，但我以为悟是特别的，”加茂莲发出平静到诡异的声音，“不，悟确实是特别的。”
他对着五条悟笑起来，这是五条悟第一次看到小莲的笑容，耀眼又漂亮，好像只是得到喜欢玩具的孩子一样。
五条悟瞳孔一缩，他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加茂家的无数咒灵，其中不乏有种数十只特级咒灵。
加茂莲站起身，他的双眸微亮，这是他开启术式的标志，只是五条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被交易。
他张开小小的手，主动拥抱住愣在原地的五条悟，他在跟无数次拯救自己的[神]告别：
“没关系的，不管是我还是那个我，都会为了悟付出一切，你才是世界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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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莲就算黑化也不会伤害悟的，他才不舍得
不知道有没有宝记得，我在第一章作话说过莲对悟这么浓烈的一见钟情不是突如其来的，这就是其中原因啦，下一章详细说~
考完试啦，接下来恢复日更，谢谢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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