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临很兴奋,连跟他上床的陆千珣都察觉到了他这一回比头一回要激动。

  一回生二回熟也不奇怪。

  天生尤物不过如此。

  有一个人渐渐被自己开发,沉溺其中,确实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

  但是陆千珣不敢跟着失控,因为他的失控......会赶走任何温顺的情人,所以哪怕他确实有点食髓知味了,仍是两回就结束了,不贪多,对身体不好,他解开了束着姚临手腕的领带,躺在少年身侧。

  两人都在激情过后的不应期里,尤其是少年,真的没什么好释放的了,更加虚脱了不少,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侧卧在董事长颈边,倒是有几分温情。

  陆千珣失眠是常态,于是一边撸猫似得撸少年纤细的身躯,一边在想话题,两个不是同一个年龄段,同一个阶层的人,果然最后还是只有那么一个共同话题可以聊。

  “学校学习怎么样了?”

  身旁半晌没人答他,他还以为姚临已经睡了。

  微垂下眼帘,倒是也没有叫姚临起来的意思,他想睡就睡吧。课确实很紧。

  陆千珣原本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身边的人抓着他的衣服,模糊挣扎却还是撑起了眼皮,声音沙哑地回答了他。

  “我一定是院里的第一。”

  陆千珣微笑。

  “看来你的脑袋也很好用。”

  “当然。”

  作为开发者最出色的作品。

  姚临一直是No.1的AI。

  陆千珣揉了揉姚临的脑袋,看他困得眼皮子打架了还强撑着跟他说话,便有些五味杂陈。

  “你是为了我撑着吗?”

  姚临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好用。”

  陆千珣不知道为什么老容易被这词儿撩拨到。

  “别睡了。再来。”

  ............

  整个考试月。

  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床上,他这样下去真的还能拯救世界吗?

  姚临这么心想着。

  他感觉自己会早死。

  考试月最终结束的那一天,他才感觉到了彻底的解放。

  现在只要等全部成绩公布,他拿到第一,就能在下个学期申请辅修了。

  就在姚临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因为住校,他周一至周五一般住学校宿舍,周六去陆千珣公寓,周天......一般也离不开陆千珣的公寓,所以他已经有一阵没回过家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单薄的体恤,头发杂乱无章,从那凌乱的留海之下,依稀可以窥见,他有一张沧桑但不失英俊的面孔。

  姚临几乎立刻就确认了。

  这个人是……原主的爸爸。

  在原文里,他爸本来应该被追债的歹徒打的只剩半条命,在原主逃离陆千珣的时候,才缓过劲来。但是现在看来他不仅没受伤,竟然还能守在他家门口。

  姚临微垂冷淡的眉眼。

  他知道这是那天他主动还了50万引发的蝴蝶效应。

  看到人,姚临立马转身要走,因为他计算过了,自己要是开门,按男人肯定要赖上他。

  可是男人头上的刘海长,视力却不差,一眼就瞥见了清瘦的少年。

  “临儿。”

  姚临用胳膊肘拖着一个人,丝毫不动摇地往路边走着,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他们这个老破小小区,住了不少八卦的大爷大妈,早把姚临和他家里的事摸得七七八八了,都知道姚临是个好孩子,而他爸非常不是个东西,年轻的时候仗着有几分姿色,做了好多年鸭子,经常跟女人失踪,后来,年老色衰勾搭不上女人了,又是个赌徒,没两年就花光了积蓄。

  好在姚临也成年了考上大学离开了家,要不然不知道被人怎么祸害。

  “临儿,我听说你帮我还了五十万?”

  “......”

  “那还远远不够,他们上回要的是利息。我还要还150万!你帮帮我,你不帮我,他们真要打死我了,打死我了,你可就没爹了。”

  姚于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姚临无动于衷,他要是那个已经被顶替的灵魂可能还会动摇一下,现在是真不可能了。

  他们AI没有父亲,体会不了亲情。

  根据他的计算如果他把这个150万直接给了姚于清,他肯定会还了钱之后继续赌,与其这样,还不如别管。

  姚临想清楚了,有些惋惜地看着这栋他准备住一暑假的房子,他知道自己肯定得失去这个住所了。

  转身,姚临对男人冷漠地通知道。

  “钱我是不会帮你还的,这房子,我也不住了。”

  “我不会再回来了,你要是想把赌债还了,你可以把这房子卖了。”

  姚临一点点扒下了父亲扣在他身上的手指。

  挥手搭了一辆轿车,将行礼提到了后备箱里,修长的腿跨进座椅,抬起了头。

  “上次的五十万只是利息?那就太高了,利率不能超过每年的LPR的4倍,你去告他们吧,把多出来的利息省下。以后别干了。”说完就摇下了车窗。

  姚于清两眼发愣地看向头也不回的儿子。

  哑了声。

  他真这么走了?

  姚临在轿车里手撑着下颌。

  可不是真走了嘛。

  不仅走了,他还在思考之后住哪里?

  他现在能去的地方好像也只有那里了。

  陆千珣在办公室里审查报表。看到有人打来电话,鬼迷心窍地放下了工作。

  这还是小鸟第一次主动跟他联系。

  陆千珣往后靠着老板椅,有几分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他今天不是放假回家吗?

  半晌,电话那头干净的声音,平静地说着应该十分伤心的话。“我没有家了。”

  虽然电话那头没什么情绪,但是陆千珣觉得他应该是很痛的,有的时候太痛了,也会很平静,陆千珣小的时候就体会过,所以此时也能感同身受,他忽然站了起来,严肃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对方的回答,陆千珣放下了心来。

  “嗯。很好。我告诉你房门密码,你先进门,保姆在家,我......晚上回去。”

  等陆千珣晚上到的时候,小鸟已经在他们日夜恩爱的床上睡下了。

  难得没有睡前炮就直接进入梦乡,陆千珣也没有吵醒他的意思。

  他坐在床头静静地望着那张看着就十分清冷、不好接近的脸,想着他最近与长相不相符的妥协和乖巧。

  为了一个无能的父亲,只能出卖自己。但是出卖自己的时候,以一种别扭的方式想要表达出自己配得上那份价值,不想欠着任何人。

  怪能屈能伸的。

  想到这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就知道命运有多弄人了。

  曾经的他,也经历过这种不知道如何自处,只能靠努力来证明自己有用的岁月。那时候他比这少年还小。

  陆千珣侧坐在床上,俯身拨了拨少年额际的碎发,心想着,这小孩和自己那么投缘,让他做个替身床伴,还是太埋汰人了,可是这么好的床伴,他又自私得不想放手。

  思来想去,陆千珣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他还是个学生,先做床伴,等日后对方长大了,羽翼丰满了,招他进公司做个法务,恢复正常关系就是了。四年他总归能松开这口肉了吧。

  拨弄了发丝拨弄了半天,正常人也该被拨醒了,更何况,姚临其实是半个机器人,他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是金主,立马就要弹起来。

  被陆千珣顺着拨弄耳后发丝的力道,将少年的脑袋摁了回去。

  陆千珣刚想说话,手指就被一处温暖含住了。

  那舔舐的方式,像极了某种隐喻。

  想当正人君子的陆千珣,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还是压低了眉眼,沉声道。

  “别闹,今晚睡素的。”

  姚临疑惑地顿住了一会儿,还是吐出了手指。

  陆千珣用手指抹了抹少年晶莹的嘴角,又拿纸擦干了手指上的水渍,有些恼火地扔在了一旁,一边压抑着被少年勾引出来的火气,声音带着一些悠远。

  “我求你,让我纯洁得和八岁的自己呆一阵吧。”

  他小的时候失去家那天。

  就很想被人这么抱着。

  姚临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觉得陆千珣这话说的好像和以前都不一样,好像两人又亲近了一些,而陆千珣似乎有点伤感。

  姚临手臂向上,抱住了想抽身离去掩饰伤感的男人。

  人类因为有感情,所以是脆弱的生物。

  情感部的AI这么告诉他的。

  陆千徇给他一个窝,他哄哄他也不费事儿。

  陆千珣是来安慰小孩的,倒是没想到被抱住了,温暖的身体好像麻醉剂,让他完全沉了下去,一时在慰贴中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陆千珣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坐了许久,才顾得上找人。

  昨天晚上没做任何事,少年也没有瘫倒在床上,早上一起来就离开了卧房,看来,再清冷的年轻人,也比他这三十岁的“老人”有活力。

  陆千珣这么想着,洗漱之后,满屋子里找了一圈。

  最后问了保姆才知道,人在书房。

  他推开书房大门,就看见小孩在纸上勾勾画画着一些“英文字母”。

  这都假期了,还在做什么呢?

  联想到自己大侄子的寒暑假,陆千珣有些意味深长地交叉手臂着靠在门口,以为撞破了小孩的秘密,敲了敲门。

  姚临抬起了脑袋,刚从题目的汪洋大海捞上来,脸上还存留着一丝对学术的激情,十分茫然。

  他看向门口。

  陆大董事长,不疾不徐地打趣儿道。

  “我亲爱的第一名。”

  “你挂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