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寻的替身是本尊>第38章 挑拨

  说着,他双手一捞,瞰着沐风奕,对方却凄楚地紧闭眼眸,咬得下嘴唇出了血,隐忍而破败,“你本来就是我的。”

  夺回自己所有的,何错之错?”

  屋外,人声嘈杂,似乎有人闯入,陆思颜不为所动,他亲吻着动弹不得的沐风……

  ……(略略略)

  “是他来了吗?”沐风奕心如捣鼓,只是他稍有反应,便被陆思颜捕捉得一清二楚。

  陆思颜的手指上萦绕着晶莹透亮的银丝,突然一阵刺痛直击陆思颜的心脏,转而是割锯灵魂的蚀痛,似泉涧抛入巨石,哪里是涟漪阵阵,而是惊起轩然大波。

  指尖,灼热的疼,流出腥臭的脓血。

  陆思颜黑眉怒竖,神情阴狠乖张,“顾,行,之。”

  这三字,仿佛是咀嚼着从嘴里血淋淋地吐出来,又生生咽下去,恨不得将人拆卸入腹,生吞活剥。

  好一个顾行之,占有欲实在强到可怕,还是个疯执的行动派。

  他竟然在沐风奕体内下咒!除去他,谁人敢碰沐风奕,否则魂魄会被重创,死成一滩血浆。

  沐风奕见人不再动作,惊魂未定地看着陆思颜,却见陆思颜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诡笑道:“没事,等你死后,我会给你找一具更加完美,健康的身体,今天到此为止,你早点休息。”

  “陆思颜,你……呜……”沐风奕被强吻住,涎水因口腔内壁的搅弄而啧啧作响。

  “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哥哥。”陆思颜俏皮地眨眨眼睛,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悠然姿态,他笑意融融,仿佛刚才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好梦。

  明天之后,好戏才上台。

  今夜,特别漫长,浓墨重彩的夜幕,覆盖着整座苍穹,压抑,沉闷,密不透风,好像天要塌了,又苦苦死撑着芸芸众生,不甘又倔强地秉持着最后一丝温柔和怜悯。

  希望黎明快点到来。

  顾行之睡了个囫囵觉,自从沐风奕回到他身边后,他好久没做噩梦了,可是昨夜又被梦魇缠身,醒来时一身冷汗。

  “尊主,您的伤!”徐旭惊喜交加,他一度错觉顾行之快不行了,可是一觉醒来,人家四肢健全,精神奕奕,马上活蹦乱跳了,不愧是他家尊主,绝对是不死之身,“您是神仙吗?”

  顾行之起身活动下筋骨,伸了个懒腰,望着苍茫泛青的天际,云层裂开,投入晨曦间第一道光,“我不是神仙,但我一定比神仙厉害。”

  顾行之实则为仙魔双休,混沌世界归来,他体内的真气被侵入的魔气打乱,两股力量在丹田内较劲,进行着漫长艰苦的拉锯赛,只有继续魔修,才能巩固灵力,将外来的魔气占为己有,不过他一怕沐风奕担心,二怕他失望,所以一直隐忍不发,默默承受,才导致灵力被滞留,阻碍不行。

  他本不想动用魔修的力量,可事到如今,他被逼至绝境,没有绝对力量支撑,他只会失去更多,甚至失去沐风奕,失去一切。

  惹怒顾行之不是明智之举,一而再再而三激怒他,绝对是自掘坟墓。

  天昏地暗,惊雷滚滚,天地嗡响,振聋发聩。

  一如当年,十四城城门口,吊满了尸体,腥风肃杀,如怨如慕。

  徐旭在看到一具奄奄一息,倒吊着的残损尸骸时,神情惊变,声嘶力竭地嗷喊道:“爹!爹!”

  徐子珉被人砍断了手掌,脚掌,挖去了眼耳口鼻,就这么吊在城门口,不知多久。

  顾行之心痛不已,他一记风刃割断了绳索,再掐诀念咒,徐徐清风托起徐子珉,缓慢落地,似乎不忍惊扰这位沉眠的人,顾行之脚步很轻,徐旭则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抱着他爹的尸骨嚎啕大哭。

  徐子珉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可还是想给顾行之排忧解难,所以才留了那封信,信中言,于君书:吾儿愚钝,天资不佳,心性憨直,全赖吾之宠溺,害其四体不勤,惹是生非,望尊主顾念徐某二代元老,怜惜吾儿,稍加照看。谨以托孤,望尊主不弃。

  “别哭。”顾行之气得发抖,肩膀微颤,凶戾地怒视着眼前的一切——陆思颜欺人太甚!

  “顾行之,别来无恙。”城门上,毅然站着一个人,是胸有成竹的陆思颜,他沾沾自喜,俨然一副胜利者傲视孤雄的姿态,“这份贺礼,可喜欢?”

  顾行之没有回应,目光死沉死沉,像在打量一个死人。

  徐旭则骂道:“我操你祖宗!你个王八羔子!狗娘养的贱种!老子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徐旭。”顾行之拦住,他知道凭徐旭的本事,不但报不了仇,还会死无葬身之地,“别冲动。”

  说叫人隐忍克制,顾行之自身的杀气却凶猛暴涨,似要冲破牢笼的饿兽,等待咬断猎物的脖子,敲骨吸髓,啖肉噬血,他要陆思颜血债血偿。

  然,陆思颜并不在意,哪怕对方狠毒的目光要把他整个凿穿。

  “顾行之,这场面,你熟悉吗?悬首示众,曝晒七日,尸抛乱葬岗,不正是你过去的做法?我们依样画葫芦,才知这有多解恨啊。”陆思颜与身边的人相视一笑,袤视道:“哦,对了,再遭背叛的滋味如何?”

  顾行之一懔,充血的眼睛怒目而视,“他在哪儿?”

  “他?他昨天躺在我怀里与我缠绵,我们春宵一度值千金。”陆思颜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地道,观察着顾行之的表情,等着他露出一丝破绽,从而深挖硬掘,击垮他的防线,彻底断了他的善念。

  顾行之冷冰冰的神态似化不开的寒冰,他手下没停,与陆思颜的攀谈间,已经解下了全部的尸身,一具一具或熟稔或眼生,总之全是他百鬼道的门人,心中狼烟四起,烽火连天,他疾喘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

  这些只是小部分,他不信仙道盟真会杀绝六御之巅上的人,但是沐风奕也好,侥幸没死的人也好,都被藏到何处,他全然未知,他心有牵挂,不能往死不顾,他赌不起陆思颜仅剩的良知,更不能拿他们的命做赌注,那么他如今唯剩的筹码只有……

  “你到底想要什么?”顾行之从容地问,目光死锁,要将人灼穿,透过皮层看到灵魂,“陆思颜,你说的我都不信,别白费心力挑拨了。”

  吃一堑长一智,别说他人说的话不可信,哪怕他亲眼所见的,事关沐风奕的,他也不信,除非沐风奕亲自站在他面前,亲口赌誓和他说,他才信,而且还得前因后果分析,刨根问底盘问,综合考虑,细心考究,证据确凿之下,他才百分百相信。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戏耍,愚弄,诓骗他的机会,他也不会再做出让沐风奕失望,受伤,难堪的事来。

  陆思颜眉梢抽搐,一张笑脸故作张弛,却满是破绽,他喜欢直爽的人,但不喜欢突然变聪明的顾行之,这让他无所适从,不过他是陆思颜,他的计划可以接踵而来,无缝隙衔接,“好,我要你还世间一个公道。”

  公道?

  顾行之不解。

  陆思颜突发善心地道:“这里的人,你都可以带走,安冢出丧,随你高兴,但是,三日后,你必须出现在鼎剑阁的剑冢,接受审判。”

  “去你妈的,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徐旭指着陆思颜破口大骂。

  陆思颜无所谓地耸肩,摊手道:“不来也行,哪怕你们现在要强攻也行,但别忘了,剩下的人命,都捏在我们手里,看你们的态度而已。”

  顾行之沉着玄铁似的面容,唇峰微抿,冷静地看着对方,“好。”

  “很好。”陆思颜大笑着离去。

  顾行之几乎把后槽牙咬碎,他只恨自己一时心软,他从未信任过陆思颜,膳食堂的大火虽将证据付之一炬,但他偷偷用了功德瓶来问灵,老翁魂体羸弱,好歹也问出个了个大概,只是很快便魂散九幽,烟消云散了。

  功德瓶是陆思颜给的,以陆思颜别有用心的假设为基点,顾行之往后走得每一步,都是与之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换做从前,他宁可负尽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他,然而今日,他却谨小慎微,不敢妄动,因为但凡走错一步,都是把沐风奕越推越远,直至缘分终焉。

  顾行之,错不起。

  徐旭见到窝囊受气的顾行之,不敢相信,又义愤填膺,可斥骂的声音刚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只能泪豆子成串的掉,将饱满的情绪一泻到底。

  无人来帮忙,更没人愿来看热闹,人们退避三舍,巴不得这堵城墙再高万丈,能把那个魔头永远拦在城外。

  空旷的城门口,只剩下两个活人和十五具面目全非的尸骨,铅云漫卷,碧落尽染,飙风狂驰,忧郁而苍茫。

  一位老妇人推着一辆破旧的板车,身后跟着一个脏兮兮的扎着两只辫子的小女孩。

  “城外义庄,尚有百里。”瘸腿老妪放下板车,哆哆嗦嗦地道,“尊主,用这个吧。

  顾行之定定看着老妪,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半晌才问:“为何……”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