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参加选拔的学生都前往大礼堂了。
路晚舟看着台上牛鬼蛇神一般都表演，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身旁坐着的正是顾梦泽托关系找来的艺术家，他的亲姑姑。
高领毛衣，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牛皮靴子，褐色的大衣轻轻搭在隔壁凳子上。
腰背挺直，气质很好。
路晚舟注意到她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出了印记。
在台上一对学生说完相声的那一刻，她爆发了。
“路校长？你们请我来就是看这些表演的吗？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你觉得呢？”
路晚舟帮她将水瓶扶起来，又从旁边的包拿出一颗糖放到桌面上，小心翼翼的给她推了过去。
顾梦泽说他这个姑姑，在专业方面很严厉，在她生气的时候，给上一颗糖会缓解很多。
“老师，您在等等，后面还有学生呢。”
顾玉梅将糖衣剥掉，塞进嘴里。甜味从舌尖散开，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顾玉梅叹了口气，“希望后面有足够惊艳我的存在。”
卫潇站在后台，透过帘子观察前面的学生表演。很快就要到自己了。
一道音乐声从耳边响起，他扭头看过去。是一个女生，在后台翩翩起舞。
裙子很好看，但是有些旧了。跟他不一样为了展示才艺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
裙子虽旧，脚上那双鞋却是崭新的。
苏洛洛没有看见卫潇还在顺着自己的动作。
在她跳完后，卫潇鼓起了掌。
卫潇：“同学，你跳得真好看。比起前面那些节目，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苏洛洛被夸奖的脸蛋一红，“谢谢你的夸奖。”
“害，别不好意思嘛。我都有危机感了。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准备了一首流行歌曲，周六周天的时候专门让他爸爸给请了指导老师到家里。在没看到苏洛洛舞蹈前，他觉得自己必胜。
但是现在这样的想法却改变了，有了竞争才能发挥本身最大的潜力。
“各位老师好！我是初三一班的卫潇，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upwind》。”
《upwind》是最近很火的歌曲，轻快的曲调诉说着对抗困难的故事。在逆风中学会成长，最终走向成功。
卫潇的声音带着少年气，有些单词咬的不是很准，但是总体上来讲还不错。
顾玉梅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奏。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真正地开始享受。
“唱得还不错。起码没有跑调，歌词也唱得对着呢。英语水平还需要继续加强。路校长这个学生可以先做为备选。”
卫潇下台的时候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手掌感受到了心跳怦怦跳，久久不能平复。
路晚舟朝着他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
卫潇今天的表演比平时练习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他想到刚才评委老师所说的话，握紧拳头兴奋的抱住了陪他来的周濛：“萌萌呀！你听见你哥我唱的了吗！人家老师说我先备选。距离成功又进了几步呢！”
苏洛洛没有被打扰到，下下一个就是她，她已经进入了竞赛状态。
音乐声响起，苏洛洛转了出去，在舞台正中间摆了个pose。灯光聚焦在她身上，裙子一圈的钻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音乐从柔和到激烈，动作从轻柔到不留余力，每一个动作都停得恰到好处。
顾玉梅嘴角勾了起来，看样子对这个表演很满意，“路校长，她学舞蹈肯定不下7年。有点天赋在身上。动作也很标准。我个人觉得如果能够换个曲子效果会更好。这个曲子还是不太适合她这样年轻的孩子。”
“你觉得她跟卫潇，那个更好？”一个学校只能派出一个节目，路晚舟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她。
顾玉梅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说道：“舞蹈更好一些。刚才唱歌的那个男生我其实也蛮喜欢的。如果他会跳舞的话。我想让他跟这个女孩子组队。”
路晚舟想了想：“卫潇会跳disco。这个算吗？”
“disco？你们现在都这么复古的吗？”
苏洛洛跳完了，直起身子站在舞台上等待评委的点评。
台下顾玉梅还在说些什么，路晚舟也不停的点头，台上的苏洛洛很紧张，后台的卫潇也很紧张。
顾玉梅：“我有一个想法你听行不行。苏洛洛有舞蹈功底，咱们可以排一个情景剧，从disco走向爵士，卫潇会跳disco的话，练几天爵士应该也不成问题。我觉得单单让一个女生上去跳舞多少有些简陋。美感不够。”
路晚舟在脑中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最后朝着苏洛洛说道：“洛洛，你去后台叫一下卫潇。”
卫潇一直趴在帘子后面，听到路晚舟的召唤后直接跑了出来，对着路晚舟眨了眨眼睛。
“卫潇，你除了disco还会跳其他的吗？”
卫潇愣了一下说道：“我肯定会呀。小时候学过几年的爵士。中秋晚会那次跳disco是因为你喜欢呀。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跳disco了。我可是不跳很多年，那一次算得上我重新出山。”
路晚舟感受到顾玉梅打量的视线，将撑脸的手换了个方向挡住了她。
“来上一段吧。”
卫潇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自己之前学过的，在舞台上展示了起来，或许是跳的开心了，他还拉着苏洛洛来了一段。
“不错不错。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去吧。我会用upwind改编舞蹈，路校长麻烦你改天带着卫潇去录下声音吧。他唱得还不错。”
路晚舟点点头说道：“好的，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顾玉梅摆了摆手说道：\"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了，遇到我喜欢的我就会帮助你们。虽然前面的节目不合眼缘，他们两个还不错。我是学舞蹈的，苏洛洛有我当初的样子。卫潇纯粹就是因为合眼缘，我想看看他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说着她将目光停留在了舞台上的学生身上：“你们两个，最好拿个奖回来，不然我顾玉梅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路晚舟看着他们走出去后，扭头就看见顾玉梅在盯着他。
顾玉梅穿上自己的大衣，从地上拿起了自己带来的皮箱子，挑眉看着他。
“顾老师，您还有什么其他事情要跟我商量吗？”
顾玉梅将皮箱子塞到了路晚舟手中，单手将发尾整理整齐：“你们有宿舍吧。给我收拾一间。我要住。我还需要一间空教室，我需要带着他们两个练习。”
路晚舟接过箱子带着顾玉梅走到了宿舍楼。问宿管阿姨要来钥匙之后，打开门朝着。
教师公寓很干净，一张单人床在墙边。独立卫浴，夕阳透过窗户朝着里面洒进来，顾玉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打开衣柜将自己的箱子放了进去。她走到窗边低头朝着下边看去：“这里可以直接看到操场。还不错。我侄子住的也是这样的？”
“顾梦泽在隔壁楼，外面的风景是一样的。他还在宿舍里养了只猫。那只猫现在长得很胖了。”
“是吗？我有些好奇这里有什么吸引力，叫我侄子想在这里长久的工作。接下来的时间我要慢慢揭晓答案。教师麻烦你帮我搞好。下周我要看见。剩下就没有事情了，我要休息了。”
“好的，祝您好梦。”路晚舟帮她关掉了门，站在门口松了口气。
顾梦泽在宿舍楼门口等了好久，看见路晚舟出来后赶忙走过来：“我姑姑没有为难你吧。她平时就有些龟毛。人是个好人。”
“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姑姑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你现在没事干吧。”
顾梦泽摇了摇头。
路晚舟伸胳膊直接圈住了他的脖子说道：“既然没事干，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跟我去收拾空教室给你姑姑搞一个排练室出来。”
顾梦泽抓着路晚舟的胳膊往外面拉，脑袋摇的很猛烈：“我刚才说错了，我有事情干。我真的有事情干！！”
顾梦泽最后都没能逃离命运，跟路晚舟收拾教室去了。
……
“再来一遍。”
周末，路晚舟就带着卫潇出来录音了，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他还花重金邀请了声乐老师给卫潇做指导。
在一遍又一遍地演唱中，卫潇不断地进步，心情也越唱越好。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路晚舟将它拿了出来，弹窗显示，卫潇此时的愿望发生了改变，之前的愿望是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表演。现在直接变成了成为顶流。
卫潇很享受这种感觉，这是路晚舟肉眼可见到的。对于卫潇梦想的转变没有多少惊讶，在意料之中。
“声音条件很不错。我们第二段这里气息再稳一些，再来一遍。”声乐老师作出指导后。录音室内的卫潇朝着外面比了个ok，重新开口唱了。
路晚舟沉浸在一遍又一遍的音乐声中，最终闭上了双眼。
他又梦到了那个怪物，这一次怪物手中拿着金色的苹果，只有一颗。怪物在看到他后献宝似将金苹果放到了他的手心。
金色的苹果外面覆着一层水，应该是被洗过的。
路晚舟伸手指了指苹果，指了指自己。在怪物点头后，就将金苹果吃了。
现在的怪物不像第一次梦见时候那么害怕，随着一次又一次梦见它，他们变得像朋友一样。
“你们老师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声乐老师跟卫潇站在一起，看着靠在沙发上睡觉的路晚舟：“你看他的黑眼圈。”
路晚舟皮肤本就白皙，黑眼圈此时闭上眼睛，眼下的颜色更明显了。
“学校最近事情挺多的，应该就是累到了。”卫潇喝了一口水回复道。
声乐老师点点头背上了自己的包，将录音好的音乐递给卫潇后就离开了。
卫潇将u盘收起来，坐在路晚舟身边，等待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