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晚舟竖着耳朵听隔壁大妈聊天，心中大概理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的没错，这女孩就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女孩小时候就开始学习跳舞，那时候她的妈妈觉得女生嘛，学个跳舞什么都，既可以陶冶情操，又可以学一项技能很赚。就送去了。女孩在舞蹈上的天赋也展现出来。在8岁的时候就获得银奖。
但是舞蹈占据了她很长时间，成绩就开始下滑了，尤其是数学成绩。大家都说上了初中能好一点。结果呢，现在一学期都快结束了，数学成绩不升反降。
女孩妈妈认为都是舞蹈害得，托关系找了个数学补习班，让她去上。
周末就两天时间，周六周天个一节，再加上还要写作业干啥的。女孩妈妈打算下个月开始就不送孩子去上舞蹈课了。全心全意扑到文化课上来。
没了舞蹈的干扰，她还就不信成绩上不去。
“多好的天赋呀，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就是呀。”
大妈们发出感叹声。
路晚舟摸着下巴，揣摩这一件事，还记得任务栏中有一项，“培养出一名梦想愿望高达80％的学生，并为学生创造机会。”在想想刚才女孩的表情，路晚舟觉得自己或许找到了完成任务的门。
护士将手背上的针拔了下来，告诉路晚舟如果发现血管附近青了，可以回去用土豆片敷一下。
路晚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护士台找到自己的名字并签字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这针一共要打3天。明天还有三瓶药需要他过来。
胳膊上挂着羽绒服，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才套在了自己身上。
屋内暖气很足，衣服裹在身上暖暖的。刚接触到外面的空气，路晚舟就打了个喷嚏。
听老师们说，今年的云溪更冷了。
路边摊在卖煮丸子，小锅蹭蹭往外冒着热气。路晚舟咽了口唾沫，朝着那边走去。买了一小份。
“葱花香菜都要？辣椒油要不要？”
“不要辣椒其他全要。”
老板从锅里捞出10颗丸子放到纸碗中，浇上热汤，一层油浮现在表层，最后由葱花香菜做点缀。
路晚舟端着纸碗站到一边，用勺子挖了一颗丸子送到最终。
丸子是肉丸子，在嘴里很筋道。肉往外冒油。吃完嘴里都是浓郁的香味。
吃完丸子，汤也不能放过，等将汤喝完，嘴里一圈都是油汪汪的。
胃暖暖的很舒服。
回去的路上，路晚舟开得很慢，他在看周围的风景。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路晚舟将车停到路边，摘掉头盔后，将手机举到耳边。
“喂？罗老师？”
罗万的声音有些着急：“路校长，我忘了今天要去接我女儿了！”
“你先别着急。冷静下来。”
罗万：“今天早上她妈妈送她去上舞蹈课，中午12点就下了，现在已经11点40了。八中这边走不开。能不能麻烦你去机构帮我接一下。”
“行，她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接。”
“罗芸。她可能有点难缠。麻烦你辛苦一阵了。”
罗万老婆今天早上特意嘱咐他要去接孩子，她要回老家一趟。他刚才想起来，八中挪不开身子没办法只能拜托路晚舟了。
看着罗万发来的地址，恰巧就在医院附近。
路晚舟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朝着机构骑去。
10分钟后，路晚舟准时抵达，将车子停放好。从侧边电梯找到机构所在的那一层。
叮咚，楼层到了。
屋内，孩子们鱼贯而出。
路晚舟身边被孩子们包围，他们跟着家长的步伐想要朝着电梯走去。
想要坐上第一班电梯回家。
“b2，b2，b2，这里怎么建得跟个迷宫一样。b2班在哪里呀？”路晚舟转的已经有些晕乎乎了。他抬头看着门牌，都转了快一圈了。还没找到。
一名老师走过来帮助了他，指向最角落的那一间教室。
“谢谢。”
教室门口，一个小姑娘撅着嘴朝着过道看。
“我爸爸怎么还不来！我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老师：“你爸爸说不定在忙什么事情耽搁了。”
罗芸小脸一扬：“哼！有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他就是不关心我了。”
“老师你好。我来接罗芸下课。”路晚舟戴着口罩，头发有些凌乱走到教室门口。
老师挑眉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将罗芸挡在身后。
罗芸探出来半个脑袋观察他。
路晚舟：“她爸爸被外派了，现在抽不开身。就拜托我接一下。这是他给我打的电话。你可以看。”说着，路晚舟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老师在确定给路晚舟打电话的就是罗万后，放心的将罗芸交给了他。随后抱歉的笑道：“抱歉，我们必须这样。没有别的意思。”
路晚舟点头表示了解，朝着罗芸伸出手：“走吧。”
罗芸看了他一眼，噔噔噔跑回练习室，将自己的书包塞到了路晚舟手中。
随后她双手叉腰，腰背挺直：“你，给我把书包背好了，双肩背。不能掉了。”
路晚舟笑着将粉红色公主书包挂到肩上说道：“你书包太小了，双肩背不是为难我吗。”
罗芸瞅了他一眼，在心里纠结了一阵说道：“行吧。我饿了。你带我去吃麦麦鸡。”
“好的。”
路晚舟等她穿好衣服，跟老师告别后就往外面走。
罗芸边走边观察路晚舟，被路晚舟发现后，还将脸扭到一遍，假装自己在看别的地方。
没想到罗老师家的小公主竟然这么可爱。
走到麦麦门，罗芸却停下了脚步，她仰头问道：“你带我吃麦麦鸡不会生气吗？”
路晚舟挑眉：“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吃就吃呗。”
罗芸：“我妈妈说这事垃圾食品。不让我吃。但是我爸爸他老偷偷带我来吃。今天妈妈说爸爸会来接我，我就知道麦麦鸡时间到了！”尾音上扬，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走进麦麦鸡，路晚舟就闻到空气中炸鸡的味道。麦麦门里都是周围下课的学生。
罗芸拉着路晚舟的手直冲收银台。
“你看看你要吃什么？”将她带到点单机前，登录会员后，让她自己挑选。
“我自己选吗？”罗芸没有动作仰头看着他。
路晚舟点点头。
罗芸笑了，身边飘起来小花。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选好之后笑着对路晚舟说：“你点吧。”
因为刚才吃过丸子的缘故，路晚舟现在不是很饿，就点了一个小食拼盘。取到号码后，坐在位置上等待叫号。
罗芸撑着下巴，一副面试官的模样，对路晚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你跟我爸爸什么关系？”
“你干嘛一直戴着口罩？”
……
路晚舟被问的头大，赶忙将吸管插在可乐里给她递了过去。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你爸爸平时跟你是怎么相处的？”
罗芸嘴角沾着番茄酱，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爸爸，他可是来拯救我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我喜欢跳舞每天都要压腿，拉筋。很疼的。我跟妈妈说能休息一下吗？她老凶我不让我休息。但是爸爸一回来就会叫我歇一会儿。还给我带了好多他们学校的小吃。都好好吃。”
怪不得扶风前些日子整天研究小甜点，每次去都能看到罗万，原来那些东西全都进了罗芸的肚子。
“你不喜欢压腿，但是学习跳舞就得不停压腿呀？你难道不喜欢跳舞吗？”
罗芸用纸巾将手擦干净，“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我跳舞肯定是喜欢呀！不喜欢的事情我妈妈跟爸爸都不会逼着我做的。爸爸说我没能继承他优秀的脑袋。跳跳舞也不错。”
路晚舟点点头。
罗芸吃完鸡翅，眼睛突然一瞪指着路晚舟说：“明明是我在问你！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哈哈哈。”路晚舟看着她宛如花猫的样子，捂住肚子笑出了声：“我回答，我回答。”
路晚舟将小姑娘刚问过的问题全都回答了。罗芸时不时点头评价几句，真的有面试的感觉。
路晚舟等罗芸上厕所的时候，站在门口又一次那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早上那名女孩。
她的妈妈不在身边。
路晚舟理了理肩上的背包，走了过去。
“你好？”
女孩看见了路晚舟：“路校长。你怎么在这里？”
路晚舟：“我在这里吃饭呀。今天早上我在医院看见你了，身体好些了吗？”
女孩点点头：“好多了。”
“你叫什么？”
“我是初一一班的苏洛洛。”
“顾梦泽班里的？我就是看你眼熟。你妈妈呢？”
苏洛洛揪着衣角支支吾吾没说话。
路晚舟蹲下来，仰头看着她的眼睛。
眼睛已经红了，酝酿了一会儿泪水就从眼眶中滑落。
“我跟妈妈...吵架了。”
路晚舟从衣服里取出卫生纸，将她的泪水擦拭干净。
“你慢点说，不着急的。”
她继续抽抽涕涕：“我学不会呀。她就逼着我学。我真的想去学舞蹈……我跟她说。我学舞蹈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她就让我自己站出来冷静。”
她妈妈生气了，让她从车上下来，书包也扔给了她。让她冷静。自己走回去。
听她说，家的位置距离这里还蛮远的，自己身上又没带多少钱，回去肯定是个麻烦事。
路晚舟有些心痛，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手里脏掉的卫生纸换成干净的。
街边商店的门口摆着小锅，锅中热着酸奶。路晚舟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走到商店买了两包草莓味的。
回来之后放到了她手中。
冬天干燥，说了这么多话口肯定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