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咻！”
小航突然惊醒过来，随手一把接住飞过来的半截粉笔，对面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师怒气冲冲的朝着他走来。
“小航！你怎么上课时间又睡觉？”
小航抹了一把有着湿润的眼角，同学们纷纷传来异样的眼光，所有人都把他当怪物一样看。
“肖老师！我知道错了。”小航声音低沉的道。
肖老师扶了扶眼镜；“算了！给我出去站到下课为止。”
小航不敢多言，低着头自顾自的朝着门口走去，路过几个同学时，他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雯雯！咱们班自从有了他，每次上课都不得安宁。”
“就是！”另一个同学说；“这家伙就是个奇葩，有事没事总爱一个人哭，还经常做些不可理喻的事，咱们班的成绩都被他拖了后腿。”
小航装作没听到，打开门站到了大门口，他不想多问，也不敢去问，因为那些事虽然过去了，但仿佛依稀就发生在昨天，那样让人沉溺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下课了，学校里一窝蜂的涌出一大群学生，人群拥拥攘攘，小航被路过的人群挤得晕头转向，站在人群里，他显得那么的渺小和弱不禁风，那张脸依然在梦里出现，却再也无法碰触得到。
“汪汪！”
一只小狗站在学校门口摇着尾巴，后面站着一位老人，老人微笑着朝小航招手。
“小航！爷爷来接你了。”
“訾涛爷爷！”
小航赶紧跑过去，他抱起小狗，右手扶着訾涛，边走边聊了起来。
“又被罚站了？”
”没有！”小航呵呵一笑，假装掩饰。
“这么大了，我还不了解你？”訾涛说完朝着对面一家路边小摊走去；“先搞二两”。
二人点了份小菜，找了个位置坐下，摊主很快就把菜端了上来，顺便还打了二两烧酒放在訾涛面前。
訾涛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就抿了一口，他眨巴着嘴；“不错！”
“爷爷！”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我最近老是做一个同样的梦！”
“什么梦？”訾涛问。
“我梦到杨爷爷了，他浑身是血给我说话，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到，还有阿多，他也在梦里朝着我叫唤，好像想对我说什么。”
听到这里时，訾涛早已愣住了，他原以为可以封存小航的记忆，却没想到所有的担心终究还是开始了。
“傻孩子！一个梦而已，逝者安息，活者还得继续，虽然你杨爷爷不在了，但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如果你真想他了，明天我带你给他扫扫墓。”
说到最后二字时，訾涛眼睛变得微红，他深怕被小航看到，于是借着酒力又猛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
訾涛咳嗽了起来，脸色瞬间就被呛得通红，小航赶紧为他轻轻拍着后背。
“爷爷！你慢点喝，别喝那么急。”
“老了！这人啦！上了年纪就不得不服老。”
“爷爷不老！只要爷爷您在，孩儿就愿意服侍你一辈子。”
“少给老子贫嘴！油腔滑调的，只要你好好念书比什么都强。”
话虽这样说，但訾涛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坐落在郊区的一处别墅，这里是小航跟訾涛住的地方，环境不错，而且是城市的边缘城区，每天陪伴小航的除了各种书籍和电子游戏就是多多。
回到家后的小航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刷视频，而訾涛每天回来后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到半夜总会发出一些怪异的响声。
小航有个打坐的习惯，每次要睡觉时总会双腿盘坐在床上好半天，直到身体出汗才会真的入睡。
这样的生活着实让小航感觉到很无趣，尽管他衣食无忧，成绩也不好，但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下
”叮铃……！”
学校的铃声响起，小航告别訾涛后匆匆跑到教室里，临走时訾涛还不忘嘱咐他，下课后一起去扫墓的事。
刚坐下，肖老师就宣布了这个学期的考试结果，小航是全班最后一名，只考了三十一分，整个班级的名次都被他拖累了。
肖老师并没有责怪小航，反倒是当着全班人的面安慰他；“小航！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努力。”
小航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算做答应。
可有的人非不这么想，所有的眼神中全是充满责备的感觉，一个女同学突然站起来。
“老师！小航拖累我们班几年了，为什么还让他留在这个班？这太不公平了。”
见有人说话，另一个同学也插嘴道；“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留在我们班养老吗？凭什么不把他调到别的班级去，留在这里祸害别人。”
“对！每次上课他总是睡觉，任何老师讲课他都听不进去，留着他有什么用？”
“对！”
一群人应声附和着喊了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小航被众人排斥，他低着头悄悄的走出了教室，肖老师跟了出去，见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航！你不会怪老师吧！你也都看到了，这都是他们长期以来压制在内心的真话。”
小航擦着眼泪；“肖老师！不是我不想学，其实我早就学会了，我只是不想去跟他们争，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肖老师似乎有些狐疑，只当他是天真，所以也没在意那么多，他觉得眼前这个学生也许是过于内向所导致，从而在内心里幻想着自己的成绩问题。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想证明！”小航看出了老师的心思，但也不想多加解释，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下课后同学们走出门口，每一个路过小航身前的人都会用一种责备的眼神看他一眼，没一个人正眼瞧他。
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小航这才回到教室拿上书包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朝着校门口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门口来往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骚动，人们停下脚步纷纷围拢过去。
“你们是谁？”
这声音好熟悉，小航本不想凑热闹，但却被这熟悉的声音所吸引，不得不走进去看看。
人群中间，几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抓着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朝一辆汽车里塞，那女孩正是小航的同学雯雯。
雯雯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扇了一耳光，嘴角立刻流出几滴血来，吓得周围的人赶紧散开，根本没一个敢上前阻止的。
墨镜男见雯雯还在挣扎，右手用力扯住雯雯的头发朝着后座使劲按进去。
就在人们刚要一哄而散时，一个声音突然又把大家吸引过来。
“住手！”
小航从人群里挤了进去，为首的墨镜男见小航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后。
“小子！想英雄救美？我看你是活腻了。”
小航啥都不会，从小就没学过任何功夫的他开始胆怯起来，因为他知道，一旦动手，自己只有挨打的份，何况对方还有三个人。
“快走吧！我不需要你救。”
听到雯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小航心里如遭雷击，没想到自己冒着挨揍的危险想要救的人，也这么瞧不起自己，心里顿时凉到了极点。
“滚吧！人家都不领情。”
墨镜男说完推了一把小航，小航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人群里有人叹着气；“没看头咯！一个窝囊废还学人家英雄救美，真是自不量力。”
人们交头接耳，朝着小航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从开始的好奇转折成一个笑柄，这让小航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还不走！”
墨镜男说着一脚踢在小航的脸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扯住他的头发一记耳光扇得他鼻青脸肿。
小航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太无能，一生都活在訾涛爷爷他们庇护中，从未受过气挨过打，无论什么事都有爷爷为他出头，但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失去庇护的一天。
“还不走！”
墨镜男见他还没想走的意思，怒气一下就上来了，他揪着小航的衣领，砰的就是一拳，只听一声脆响，小航鼻梁骨瞬间断裂，一股血剑喷洒而出。
“老大！该走了！”
旁边的一名手下劝阻道；“咱们快没时间了。”
“急什么！马上就好！”
墨镜男说完，又把小航从地上提起来，刚想再来一拳就走人，突然间只觉身后有异样，一股风声横扫而来，然后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拳头。
“谁！”
墨镜男刚想挣脱，翻身一看身后，竟然没人，但总感觉有人就一直躲在自己身后，而刚刚的那只手已经消失不见。
人群里发出一阵骚动，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到墨镜男身后，一位老头跟着墨镜男的动作一直在动，除了他自己，其余每个人都看得真真切切，老头的步伐始终紧跟在墨镜男一步开外，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老头的预料之中。
“你们在看什么！”
墨镜男开始害怕起来，他脸色凝重，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他清楚的看见对面一个围观者的眼睛里，一个老头正随着自己的步伐走动。
“老大！你背后有个人。”
“还愣着干嘛？赶紧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