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知道此事的重要吗?”回去路上宋清浅问她。
她漫不经心答:“知道。”
宋清浅深深看她一样眼。
但看着她的模样又收敛厉色,她从前从未参与这些政事,哪能奢望她一夕长大。
宋清浅神色稍缓,忖了忖说:“殿下,宇文月此来,定有目的,她一边在边关挑起事端,一边又主动入京示好,居心叵测,绝非善类。”
一碰到国事,宋清浅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自己在她眼里如同她的责任一般,不能出一点儿错。
月余,京里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国子监休学,宇文月领着北梁使团已在来的路上。
“小三方才来禀,孙府的案子,结了。”萧北棠语气失落。
“可我瞧着,殿下不大高兴?”
萧北棠蹙眉:“我不信这件事只是简单的仇家复仇…”
宋清浅点了点头:“确实蹊跷。”
她笑了一声问:“她们的名字,殿下给取的?”
“?”萧北棠拧眉。
宋清浅补了一句:“那些暗卫。”
“是。”
“为何叫小一,小二?我猜还有三四五六七八……对吗?”宋清浅不解,暗卫的名字不是一般都挺冷酷无情的?譬如什么天罡地煞,铁手,无情。
“不为什么,好记。原本一和二好像是叫什么乾杀,坤杀,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名字,难记得很,每个人都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穿着黑色飞鱼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要那名字不过为了她们分辨自己。”
“于是我把她们都喊了出来,她们站了三排,我才知道,那么多人跟着我。那屋顶,够他们躲吗?”萧北棠不满的鄙夷了一句。
宋清浅又恢复往日神色,语重心长道:“殿下经常出宫,陛下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
“我知道。我也没说什么。”萧北棠以为她又不高兴了,弱弱的嘟囔一句。
宋清浅笑了一下,说:“想必她们跟着殿下时,殿下都未必认得出来。”
萧北棠疯狂点头:“有一回街中看见算命的摊子,我就想着要不试一试?我一抬眼瞧着面熟。她不好意思的说,主子,我是小六。”
萧北棠此刻想起来还觉得很好笑,她的装扮实在滑稽,点了一颗豆大的痣在下巴上,也不知她哪儿学来的。
宋清浅跟着她笑。
“明日,殿下能否随我回一趟相府?”
“回相府?明日?”她语气有些过于惊讶,还有些急躁。
宋清浅忖了忖说:“殿下若不愿……”
萧北棠解释道:“我没有不愿,只是你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准备一番。”
她这话很奇怪,该准备的难道不是相府?太女殿下驾临,相府得好一番忙活。
宋清浅一笑,道:“那不如,后日?”
萧北棠问:“你可与丞相说过了?”
“不曾。”
“那你明日可是有急事回去?”
“母亲病了,我想回去探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其实不必带着萧北棠,她只是需要萧北棠准她回去,光明正大的回。
按照宫里规矩,她如今的身份想大大方方的回娘家,还需萧北棠允准。否则她倒是可以回去,只是得微服悄悄回去。
她倒不是想摆什么谱,只是不想母亲担忧自己,回趟家,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回,总会有诸多对她和萧北棠的揣测。
“没什么,殿下若是明日不得空,那,后日?”
萧北棠斩钉截铁道:“就明日,丞相夫人都病了,如何还能耽搁。”
“多谢殿下。”
萧北棠突然急躁:“那我们快一些回去。”
她说着加快了步子。
回了宫,萧北棠忙不迭的去了库里,挑挑拣拣,都不甚满意。她又转而去了内务府的府库。
这里放着的都是天子御用的东西,珍贵非常,由内务府负责清点保存。非圣旨不得擅取。
“叩见殿下。”内务府总管邓福安讪讪迎她。
萧北棠行色匆匆,片刻也耽误不得,道:“免礼,把门给孤打开。”
邓福安犯了难,他吞吞吐吐说:“殿下,没有陛下的旨意……”
“孤现下没空请纸,改日给你补上。”萧北棠语气不耐烦。
“这……”邓福安仍不敢擅开。
萧北棠一把夺过她拴在腰间的钥匙,径直往库门走。
“殿下,殿下,使不得……”邓福安无助的跟在后面喊。
萧北棠不理会他,将锁打开。推门进去,里面一排排架子上摆满琳琅满目的珍稀物件。
玉器,翡翠,罕见的珊瑚,还有珍稀药材,千年人参等等。许多东西,萧北棠根本不认得是什么,要不是每件东西下面都贴了牌子,她便只知道东西稀罕,却不知道做什么用处。
她随意在每个品类下挑了几样,塞给跟在她后面的六子拿着。随意像是在街里买大白菜。
邓福安慌慌张张的跟在后头,心疼道:“殿下,这个不能摔得,这个也得小心着……这个不能……”
六子闻言,仿佛手上捧着的是个火药一般。不知所措。
萧北棠唤了人进来,仔细把东西包好。
“殿下,这,这……陛下还从未取用过这么多……这,万万不可啊!”周福安心疼的看着她拿走的那些个东西。
萧北棠心满意足的将这些东西全部抬回了梓晨宫。又去浴房好好沐浴一番。吩咐了杏儿明日多取几套衣服来供她选。才满意。
小桃听见外头的动静,不由得问:“殿下这是忙什么呢,搬进搬出的。”
宋清浅没在意,问道:“吩咐你备的东西,备好了吗?”
“备好了。明儿能回相府了,真是高兴。”杏儿满脸笑意。
“行了,早些安置吧。”宋清浅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宇文月这个人。
“是。”小桃灭了几盏灯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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