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衍几人在焱阁斗嘴打趣,喻古拿着信函进退两难。

  好在不是什么急讯,信函里是前几日里派人去查探的皇城布防信息,他大致看了一下,城防虽是加强了,倒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般重兵把守,不似是要将他们阻在皇城之外的意思。

  王爷这几日白天都要去一趟新兵营地,晚间才会回来,喻古想着将信函拿给江衍看看,晚些时候王爷回来了也就知道皇城的情况了。

  眼下江衍的玩笑开到了自己身上,喻古憨着个性子愣是没接下来话头。

  “公子,信。”

  这头还闹着呢,就听到喻古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然后双手把信函递到了江衍眼前。

  江衍对白环的调笑还没散尽,忽地看着递到了眼前的信函,顿时有几分无语凝噎。

  冲着一脸正直的喻古望了过去,好半天才想出个词儿来,笑道:“喻古,你莫不是个木头人?”

  玩笑都开到这个份上了,还没见他有个反应,平日里也不觉得是个迟钝的啊。

  “可不一直都是么。”白环似是已经习惯了,红了的脸颊还没能缓过来,睨了喻古一眼,叹气,“整个一块大木头。”

  “木头好啊,笨头笨脑的不怕被人捡了去。”江小路笑得开心,“没人要了刚好剩下来跟你配一对,不是挺好!”

  “就你机灵!”被江小路这么以插科打诨,白环方才理不清的情绪反倒散了个彻底,催促着江衍道,“公子赶紧处理正事,我去看看今天厨房备了些什么吃食,省得晚点公子又说饭菜不合口味,闹着要王爷哄。”

  不就是打趣么,谁还不会了。

  白环前脚一走,江卓后脚就进了焱阁。

  江衍跟喻古分析着皇城形势,刚好拉着江卓一起琢磨了下当权者的心理,这一商讨,就是大半个时辰。

  直至白环领着下人过来传膳,几个人才住了话头。

  江衍留了江卓一起在焱阁用膳,见传膳的一个侍女没有走,便问了一句:“可是有事?”

  “公子,”白环布好了菜,说道,“玉儿说,午间她去市集买菜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极似王妃,她怕误事,特地来跟公子说一声。”

  那侍女上前了一步,躬身道:“奴婢早前在王妃院里伺候,王妃惯穿的几件衣裳奴婢都很熟悉,今日在东街看到个身影像极了王妃,王爷交代过见到王妃要上报,奴婢虽不肯定,还是觉得该跟少爷说一声。”

  “你做的对,下去找管家要赏钱吧。”

  江衍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让人下去领赏便拿起筷子夹了块糖醋排骨吃了起来,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白环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便沉不住气问道:“公子,若真是王妃回了城,我们是不是要去盘查一下为好?”

  江衍慢悠悠地放下了筷子,挑起一双凤眼盯着白环看了起来,直看得白环心里有些发毛了,才薄唇轻启,吐出来两个字。

  “王妃?”

  白环一时之间没转过来弯,稍一思量,暗道了一声“完蛋”!

  哪里来的王妃!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才是正儿八经的“安定王妃”,还是个眼底容不得沙子的“毒王妃”。

  下人不懂事也就罢了,她还跟着犯了错,可不是往人剑刃上撞么!

  “少爷别生气!我替你教训这不懂事的丫头!”江小路脑子转得快,拉了白环就似模似样地训了起来,“什么王妃?安定王府还有几个王妃?你这饭没少吃,记性倒是不见长!什么人都能冠个王妃的名头么?也不看看王爷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谁身上,可长点心吧!还不赶快跟少爷道歉!”

  白环吐了吐舌,难得地没有跟江小路杠,赔笑道:“小路教训的是,安定王府从来都只有公子这一个王妃,旁的人什么也不是!公子别气我了,当我少不知事呢。”

  江小路装模作样又说了两句,边训着话,还边偷偷拿眼瞅江衍,见人又把筷子拿了起来,似是并没有多在意,便停了下来,问江衍说:“少爷,训好了,您可还有话要交代?”

  江衍咽了一口甜粥,觑了他一眼,看他们这你唱我和的,一双眼底隐隐有着些笑意。

  江衍:“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

  “少爷……”江小路一口气噎住了,“一点儿也不好玩。”

  江衍笑,他若是到现在还能在意这些个名头,那当真是白活了,不过是逗一下他们罢了。

  白环松了口气,还是说道:“所以公子要不要让人去盘查一下?千芳公主之前被江傲蒙骗置王爷于险境,虽其情可谅,但如今若真是回了城,怕是还不死心,必定还会去找王爷的。”

  “找呗,让她找,”江衍不甚在意,“你家王爷还怕她找不上呢,你们急什么?”

  一直没有发表看法的江卓点头道:“少主说的对,送上门来了倒是省了事了,别忘了千芳公主手上还有两支中护军,若是她在暗处,反倒不知如何防备的好。”

  “她若是一线湾之后便回皇城了,我倒要怀疑她除了对你家王爷有情还有些其他的目的,如今却还是回了这诺弥城,反倒是不需要太过顾虑了,情之一字,当真让人智昏得很。”

  江小路似懂非懂,只是问道:“那需不需要让人通知王爷一声?”

  “通知我什么?”

  方说完,凤君尧从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