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假孕兔子揣崽碰瓷>第57章 猫(二合一)

  (五十七)

  察觉到兔子的不对劲, 经验丰富的顾明昼几乎立刻便屏住了五感,额头微微沁着冷汗,一阵后怕。

  他并不知道屏住五感能不能抵御那诅咒,直到确认身体没有出现奇怪的反应, 顾明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绝不能再有小小小超坏了, 兔子生孩子很辛苦的……

  顾明昼揉了揉额角,分出一缕神识探去, 兔子果然已经有了反应, 依据前两次的经验来看, 沈洱估计很快就会变回人身。

  如果变回去, 那傀儡定然会立刻动手朝他杀来,他没办法同时应付傀儡和兔子。

  沉思片刻, 顾明昼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符, 咬破指尖,迅速画下咒语,将符纸点燃。

  符纸瞬间烧尽, 嘭地一声, 凭空变出了一只毛绒绒的小兔, 长得竟和沈洱一模一样。

  不过符纸做的兔子不会动也不会出声, 是没有灵魂的死物。

  顾明昼从傀儡手心把沈洱抢出来放下,又立刻将那假兔子塞进傀儡的手心。

  那傀儡看到和沈洱一样的假兔子,并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仍然继续认认真真地摸着兔子。

  这傀儡倒是好糊弄, 是兔子就行。

  顾明昼松了口气, 又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只看到兔子就会变成如此么?

  想来应该是傀儡里面没有灵魂, 也没有思维和理智,察觉不到危险, 只靠着身体的本能去任意行事,所以才会轻易被兔子吸引。

  和顾明昼一模一样的假傀儡抱着和沈洱一模一样的假兔子。

  嗯,挺相配的。

  顾明昼将神识朝沈洱探去,沈洱果然已经化作了人型,此刻竟然紧紧贴在了傀儡的身上,胡乱地乱摸着。

  顾明昼默了片刻,把沈洱抓回身边,嘴角微抽,“那是假货,你认不出来?”

  笨兔子!

  沈洱哪里还有心思管谁是真谁是假,他现在只想做一些让自己舒服的事情,被顾明昼抓住手腕,沈洱便立刻缠抱住他,像是溺水之人渴求着呼吸,在顾明昼身上胡乱探去。

  眼前一片漆黑,可顾明昼却硬生生想象出了兔子此刻的神情和动作,一定是脸颊滚烫,眼底沁着泪光,迫不及待想要抒解身体的燥热,紧紧扒着他的衣襟难受地掉眼泪。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诅咒?

  专门害自己的诅咒他倒是头一回见。

  顾明昼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暗骂了声,把兔子抱起来,低低道:“沈洱,你先忍一下,我想想办法……”

  他还没说完,便察觉到沈洱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俯身吻了下来。

  “沈……”顾明昼愕然地怔在原地,他忽然开始有些后悔,若是方才不屏住五感,这时候就能真正感受一下兔子主动亲他的触感。

  指尖蜷紧几分,顾明昼分外艰难、痛不欲生地把兔子从自己身前摘下来,低声道,“不行。”

  这的确是一种折磨。

  对沈洱,对他,都是。

  “好难受,呜呜,”沈洱眼泪无法自控地掉下来,抱住顾明昼,努力想去解他的衣带,“顾明昼,我要死了。”

  顾明昼攥住了他的手腕,兔子崩溃了,“快给本座脱掉!”

  顾明昼五感关闭,虽听不到他的声音,但却能用神识感觉到沈洱的心绪愈发的暴躁,看来那诅咒是没办法自行消退的,必须要做了那种事……兔子才能好受些。

  半晌,顾明昼无奈地叹息了声,伸出手,画下一道结界阵法,把沈洱抱进了怀里。

  他声音很低,“我用手帮你,你乖一点。”

  沈洱压根一个字没听清,他只感受到一双冰凉的手,温柔地搭在了他身上,微冷的气息一点点熨烫平整心尖的燥郁,他略显舒适地哼唧了声,又急忙偏过头来催促起顾明昼。

  顾明昼只能用神识感受沈洱的存在,伸手抚过沈洱每一寸皮肤,五感尽闭,在这样黑暗的世界内,他的心脏反而跳得愈来愈快,光是靠脑海里的想象,他便有些情难自抑。

  ——若是没有那诅咒就好了。

  他又在心底低叹了一声,指尖灵巧地翻开了沈洱的衣襟。

  冰凉的指尖沾着些许血迹,沿着在沈洱滚烫颤抖的颈子一路向下。

  衣襟被彻底撑开,露出洁白的肩头,精致漂亮的锁骨,血渍沾染在雪一样的身体上,像是盛雪过后枝头绽放的点点红梅。

  沈洱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滑向自己,他迫切地想让顾明昼动作再快一些碰到他。

  好难受,身体已经快要被一次次涌现上来如同警告般的欲念浸透,沈洱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就要这么活生生难受死了。

  那只冰凉的手终于碰到了他。

  沈洱呼吸紧促了瞬,低下头,看到那骨节分明的白皙手背,微微泛起些青筋,沾着方才厮杀之后的血渍,有种莫名的美感。

  他第一次发现顾明昼的手很好看。

  手掌很大,能将他不留余地地抓住,顾明昼的手心干燥温暖,常年练剑的指腹有一层薄而粗粝的茧子,摩擦起来更加令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沈洱沉浸在眼前看到的场景里,大脑一片空白,只能任凭那折磨人的欲念操控自己的心智。

  “快一点……”

  兔子声音很轻很软,不像催促,倒像恳求。

  顾明昼听不到他的声音,只专注自己的节奏。

  动作轻而缓慢。

  沈洱得不到满足,着急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下意识用命令的语气道,“快一点。”

  顾明昼用神识探察到他的动作,鬼使神差般体悟到了沈洱的心情。

  他低笑了声,在沈洱红透的耳尖旁,轻轻道,“色兔子,旁边还有人在看。”

  沈洱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此刻不仅只有他和顾明昼,对面还站着顾明昼的傀儡……和傀儡手心的假兔子。

  傀儡在抱假兔子,顾明昼在抱着他。

  思及此处,沈洱浑身更加红透了,像是被蒸熟的虾子般,每一处都是滚烫红润的,他颤颤巍巍地捂住了脸,无力地辩解,“本座没有……”

  顾明昼动作倏忽加快。

  沈洱还未说完的话瞬间咽进了喉间,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感受着那汹涌澎湃的浪潮,几乎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声音渐渐染上哭腔,沈洱快要失去理智,不断地重复顾明昼的名字,本能地抗拒那令他感到恐慌的感受。

  “顾、顾明昼……”

  可忽然的,顾明昼忽然慢了下来。

  沈洱心也跟着坠了下去,他本以为顾明昼停下来自己会稍微好受点,但是,完全没有。

  刚刚的恐慌在此刻全都抛至了脑后,沈洱理智彻底消散,忍不住掉下眼泪,丢盔弃甲地一边哭着一边求他,“快点,顾明昼,快点,求你了……”

  顾明昼无动于衷,他一个字也没听见,手上仍然动作缓慢。

  沈洱回头看去,顾明昼神色淡然,眸光平静,衣衫整齐,好一副正道仙尊的模样,仿佛在做什么大义凛然的正事似的,实则在肆意摆弄着怀里的兔子

  这个混蛋,分明就是故意欺负他!

  沈洱气得想哭,抓住他的手腕,想要自己解决,可还未等他亲自动手,顾明昼动作骤然加快,把沈洱的声音全部晃碎,彻底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紧接着,兔子像是被一道晴空白电击中,脑海一片空白,他浑身剧烈颤抖了瞬,整个人瘫软进了顾明昼的怀抱。

  可那诅咒却仍然没有放过他,很快,沈洱再次被身体的燥热唤醒。

  ……

  半晌,顾明昼解开屏住的五感,把已经昏过去的兔子抱进怀里。

  兔子已经失去意识了。

  唇畔还沾着津液,眼泪也糊了一脸,像是被欺负惨了,一边睡着,还一抽一抽地哽咽着。

  顾明昼失笑了声,取出手帕帮他擦干净委屈可怜的小脸。

  兔子体力不好,解决他根本没花多少时间,早知道这么简单,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只需每次提前屏住五感就好了。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傀儡,那傀儡一眼也没朝他们看过来,心无旁骛地和假兔子做起了小孩子游戏。

  顾明昼默然地想,眼前这个傀儡一定跟自己没关系,他绝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他只会和兔子做大人的游戏。

  不过,这傀儡该如何除掉?

  就算有假兔子暂时控制了傀儡,总也有一天这傀儡对兔子失去兴趣后会控制不住的。

  顾明昼凝神静思片刻,拧开储物戒,从里面取出一个他平日里用来封印大邪的诛邪瓶。

  先封起来,带回去再做打算吧。

  他今日属实有些太累了,不止是跟傀儡,更多是因为某只在怀里酣睡的兔子。

  ……

  “尊上!”唐小书见到沈洱时,沈洱乖顺地在顾明昼怀中蜷缩,睡得正香,唐小书立刻愤恨地看向顾明昼,“你把尊上怎么了?”

  顾明昼挑了挑眉,淡声道:“唐长老懒得再掩藏身份了?”

  话音落下,唐小书一噎,“呃,那个,我刚刚说错了……”

  半晌,他放弃了抵抗,直接从腰间拔出匕首,恶狠狠地看向顾明昼,“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尊上派进颐清宗的卧底,你到底把尊上怎么了!”

  超凶和超坏依偎在唐小书身旁,见到这一幕,超坏连忙伸出手去阻拦唐小书,“唐伯伯,你不可以这样对父亲。”

  唐小书声音微顿,登时变脸,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崽的脑袋,温柔地说道,“超坏乖,伯伯刚才是说着玩呢,你去跟弟弟玩会好不好?”

  见状,顾明昼默了默,直接开门见山道:“那魔族傀儡是你们做出来的?”

  沈洱难道是因为知道他们会这样做,所以先前才百般阻拦他。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兔子的确不是那么想让他死?

  “这个……”

  当着孩子的面,唐小书哪好意思说出口,“你少转移话题,尊上到底怎么了,他怎么昏过去的。”

  顾明昼伸出手,拨开沈洱额头汗湿的墨发,低声道,“无妨,方才太舒服,睡着了。”

  唐小书:?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明昼抱着沈洱就要离开,连忙挡在他面前,“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尊上干什么了,顾明昼!”

  “你真想让孩子也听听?”顾明昼回头看他一眼,轻嗤了声。

  唐小书呆滞在原地,已然什么都懂了。

  尊上他被……被顾明昼……这样那样了……

  唐小书捂住嘴,泪眼婆娑。

  见他明白过来,顾明昼也没有心思继续跟他闲扯,漠然道,“把你那魔族主子带走吧,我只看在沈洱和孩子们的份上,警告你们最后一次,若再敢伤人性命,为祸世间,我不会再轻饶你们。我现在要回顾家寻找除掉那傀儡的办法,孩子和沈洱我带走了。”

  唐小书被他冷绝的威胁吓到几分,下意识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顾明昼给命令了,急忙拦住他,“你凭什么带走尊上和孩子?”

  虽然顾明昼放过了他们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顺手把沈洱给拐走啊。

  “交给你,你能确保他们不受伤害?”顾明昼眯了眯眼,“孩子是被谁绑走的?沈洱自愿把孩子交给你的?”

  唐小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良久,他垂下眸子,低声道:“此事是我的原因。”

  尽管他厌恨顾明昼此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能力在谢珣手中护好尊上。

  这一次是傀儡出了意外,谢珣被打成重伤,事情才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但等谢珣伤势好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事,唐小书也无法得知。

  在唐小书看来,谢珣是个十分固执的人,比沈洱要绝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萧青追随谢珣那么久,谢珣对他的态度仍然是随时想怎么责罚就怎么责罚,全然没把他们当成真正的自己人。

  相比之下,唐小书更亲近沈洱,可他比谢珣弱太多了,连萧青都未尝能赢过。再出了这种事,他仍旧什么也做不了。

  他咬紧牙关,看向顾明昼。

  这些年在宗门里,唐小书常常观察此人,多少也算了解一些顾明昼的性格。其实唐小书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会伤害沈洱,而且,他是真的很强。

  有顾明昼在,沈洱不会出任何事。

  唯独一点……

  这混蛋会占尊上便宜!

  唐小书攥紧拳头,强忍怒火,低声道:“你要带走尊上也可以,你要发誓你绝对不可以对尊上做出格的事。”

  顾明昼掀了掀眼皮,淡声道:“凭什么?”

  唐小书:?

  什么凭什么?

  他是在以尊上的娘家人的身份命令顾明昼,顾明昼竟然说凭什么??

  “我和沈洱有天道婚契在身,成过亲,拜过堂,见过父母,生了孩子,凭什么不能做?”

  顾明昼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而后腾出只手,牵住小崽,“现在我们一家要回去了,唐长老,自便。”

  唐小书气得两眼冒火,可偏偏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他。

  毕竟,他说的每一句居然都是真的!

  “姓顾的,你最好别欺负尊上,否则我就算跟你同归于尽也要杀了你!”唐小书无能狂怒大吼了声,看着顾明昼抱走沈洱的背影,片刻,险些掉下眼泪。

  白菜,我养了三百多年的小白菜啊,怎么就这么被拱走了……

  半晌,唐小书坚强地擦干眼泪,把谢珣从地上扛起来,叹息一声。

  谢珣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见到谢珣受这么重的伤,要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只是,他不希望谢珣再伤害沈洱了。

  沈洱那么信任依赖他,再有下次,他们之间的情谊恐怕会彻底斩断。

  唐小书背起谢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他仔细想了想,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不管,走了。

  与此同时,紫门关,某处隐秘草丛。

  萧青从层层叠叠的树枝枯叶里动了动身子,腿有点蹲麻了。

  尊上怎么还没来给他解除秽祟,现在到底进展的怎么样了?

  难道是那傀儡十分难缠,绊住了尊上的脚?那他可不能在这节骨眼出去打扰尊上。

  害,没事,再等等吧,尊上总不可能把他忘了的。

  *

  沈洱醒过来时,是在疾驰的马车上。

  “醒了?”

  头顶传来清冽的声音,沈洱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枕在对方的腿上,他浑身一激灵,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顾明昼抱着他的场景,兔子猛地抬起头,脑袋结结实实磕在顾明昼的下巴上。

  顾明昼险些把舌头咬断。

  “好痛呜呜。”沈洱捂着脑袋,疼得脸都皱起来,毫不犹豫甩锅,“都怪你,你为什么用下巴打本座!”

  顾明昼:。

  他忽然想起个笑话,听说猫半夜不小心被人踩到,会觉得人是故意半夜起来踩它。

  “我故意的。”顾明昼掐住他的脸,手感很好,他没忍住多捏了两下,“你能拿我怎样?”

  听到他的话,沈洱气得呼哧呼哧,然后突然一个兔子拳打在他身下。

  顾明昼吃痛低呼,抽了口气,咬牙道,“沈洱,你要杀人么?”

  服了,怎么学会这种阴损招数,好的不学净学坏。

  “滚远点!”沈洱想起之前顾明昼的所作所为,仍觉羞愤极了,“不许再靠近本座了!”

  分明他是去救顾明昼的,反倒被顾明昼按住酱酱酿酿,岂有此理。

  这混蛋竟敢那么对他,真当他是吃素的?

  顾明昼知道兔子脸皮薄,容易急眼,只好挪远一些,顺从地低声道:“这么远可以么,尊上?”

  沈洱不想搭理他,蛮横地踢他小腿一脚。

  顾明昼忍。

  见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沈洱心情稍微舒畅了些。

  至少这次被摸了没有做那种事,他肯定不会再怀上小崽了。

  他从座上起身,看到不远处车厢里正在津津有味看小人书的两个小崽。

  孩子没事。

  他也没事。

  顾明昼也没死。

  好像一切都顺利解决了。

  沈洱心底松了口气,他眨了眨眼,隐隐有些得意起来,“都是本座的功劳。”

  “是,尊上救我性命,功不可没。”顾明昼叹了口气,递来一个水壶,“喝点水吧。”

  沈洱这才发觉自己渴得厉害,好像是先前他一直在哭喊求饶的缘故。

  兔子从脑海里抹除那些羞耻的画面,讪讪地接过水壶,吨吨吨喝了两大口,一抹嘴,好奇地问,“对了,那个傀儡去哪里了,你除掉他了?”

  “没有。”顾明昼神色淡淡,“我暂时将他封印在诛邪瓶内,但只要他对假兔子失去兴趣,随时都有可能会冲破封印。”

  “什么?”沈洱不可置信,“那他要是冲破封印怎么办?”

  “我现在回顾家,找封印魔族傀儡的办法。”顾明昼耐心地跟沈洱解释,他虽不情愿再回顾家,但论世上封印之术的造诣,除去顾家再无其他。

  顾家的藏书阁里有历代顾家人记载的各种各样的封印之术,兴许也会有解决魔族傀儡的办法。说不定不止封印,他可以直接除掉这傀儡。

  沈洱听到他的话,望向马车车窗外,外面果然早已不是紫门关,而是漫天的晚霞浮云,时间过得竟然这么快,他们估计很快就可以到顾家了。

  “那本座怎么办?”

  沈洱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提起自己的衣摆,望向顾明昼,“本座今天没有穿漂亮裙子,你祖母会认不出本座的。”

  他还记着顾家那个味道闻起来很温暖的祖母,兔子对她印象很好,上次她说要给他送梅子吃,结果兔子被谢珣关了五年,怀着超凶的时候想吃也吃不上,所以兔子一直在惦记着。

  听他提及祖母,顾明昼眸光微不可察地黯淡几分,声音很轻,

  “祖母于前年便已经病逝了。”

  话音落下,沈洱怔在原地,“病逝了?”

  “嗯。”顾明昼撇开脸,低声道,“你能记着她,她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

  “可是之前她不是还好好的嘛?”沈洱仍然不敢相信,“她还会笑,会走路……”

  “沈洱,人的寿命很短暂。”

  顾明昼轻轻打断了他,“祖母活了七十二年,已是高寿中的高寿,她到时间了。”

  沈洱愣愣地听着。

  脑海里倏忽浮现了幻境里顾明昼的话。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无论如何我都必须飞升,如若不然,难道要你眼睁睁看着我死么?

  顾明昼也是人类,他有一日,也会像那个闻起来很温暖的祖母一样死去。

  沈洱的手脚一瞬冰凉。

  他分明好不容易救下了顾明昼,可是,顾明昼总有一天还是会死。

  “在想什么?”

  见沈洱沉默不语,顾明昼困惑地伸出手,想帮他挽起耳边的碎发,却被沈洱偏头躲开。

  “没什么。”沈洱轻轻说,抬起眼,盯着顾明昼,“她死得时候难受嘛?”

  “你说祖母?”顾明昼垂眸看向他,没想到沈洱会这么在意祖母,心头渐渐柔软下来,声音放缓,“不用担心,她虽为病逝,但有何大夫开的药,是很痛快地离开的,没有受多少罪。”

  沈洱眼眶忽然有些热热的,他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心里好像有一根细细的针扎了进来。

  他再也没有梅子吃了。

  “那你呢?”沈洱忽然小声问,“你还有多久可以活?”

  闻言,顾明昼有些讶然,“我?”

  他沉思片刻,道,“我今年已二十五岁,历代顾明昼受诅咒影响,没有活过二十五岁的。”

  沈洱微微睁大双眼,心脏骤然坠落谷底,“你说什么?”

  “不过,我应当已经破除了那个诅咒。”顾明昼低笑着看向他。

  那大邪的诅咒是找不到挚爱之人,便会在二十五岁前死去。

  但是他已经找到了,他比之前的顾明昼都要更加幸运。

  足足有三个挚爱之人。

  沈洱听了他的话,仍然面色紧张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死?”

  顾明昼:“……你很想我死么?”

  “少废话,你快点告诉本座!”

  见他着急,顾明昼失笑了声,“哪有人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除非世上真有命格簿这种东西。不过就算有,我什么时候死是上天决定的,不是我决定的。”

  他倒是也不想死,若真能渡过二十五岁这一难,他便打算着手提升修为,尽量在死之前渡劫飞升。

  家里三个兔子都不太聪明,他走了之后肯定会受欺负,他会竭尽全力留在他们身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沈洱没得到想听的答案,生气地攥紧拳头,“本座要把命格簿找出来。”

  顾明昼嘴角微抽,“找出来干嘛?”

  沈洱没好气道,“看看你什么时候死呗!”

  顾明昼:……

  别太恨了,沈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