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乐回秋简单地了解了之后,他大概知道理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由于顾以泽之前就有过一次前科的缘故，检察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观察监督着他的动向。原本顾以泽隐瞒地很好，本该不会出现意外的…
唯一的一处错漏是乐回秋去福利院的这件事,由于安安住院之后，封瞬正好就去了解了一下这家福利院。
然后封瞬又“正好”地跟着乐回秋之前的动作,发现了顾以泽捐教学楼的这件事,资金流好像和何殊闲负责的那家福利院有关系。
封瞬不过是因为知道他们两个高中时期狼狈为奸的关系,“正好”把证据交给了检察官而已。
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原因在里面。
嗯,绝对没有。
由于顾以泽现在还在保释时期，再次被牵扯进案件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乐回秋看着屏幕的眼神稍微闪烁了一下,一直绷着的心情到现在终于放了下来，“意思是顾以泽现在没办法了是吗？那他的公司是不是也要不行了？”
如果顾以泽带着顾氏集团一切到台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乐家的父母不用再因为利益强行接受夏时舟的婚约，所谓剧情修正力这种玄乎的命运就能被推翻了？
乐回秋心中一阵狂喜，但面上还是努力保持平静地就保守道。
“既然顾以泽第一次的时候有办法被保释的话，那这次有机会再次脱身吗？”
“大概率是没有的。”
封瞬看着他就笑了一下,“起诉他的人,是我。”
而后,封瞬就摸了摸乐回秋的脑袋,点开了电脑上边的一个聊天界面就轻声问道：“要跟我的律师聊聊吗？你找到的证据跟证人应该会对这件案子有很大的帮助。”
乐回秋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能帮上什么忙？”
……
“乐先生,基本的情况我已经全部了解了,你找到的证据确实是可以作为本案的辅助，同时，如果那位名叫夏时舟的先生能够出庭作证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乐回秋楞了一下。
让夏时舟出庭作证？
“是这样的，夏先生只要愿意出庭说出自己被资助的真相,并且表示在被资助期间收到的金额确实只有每月的一千元就好了。”
“这算是本案很关键的一个突破口，因为我们之前去联系了很多被资助过的学生,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顾氏集团的威胁或者是收买，几乎没有愿意出庭作证的人。”
“因为缺少证人，这也就导致了当时一审的时候，顾先生并没有被定下罪名，反而是被保释了。”
在了解清楚之后，乐回秋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了。”他对着律师那边就开口道：“我会告知夏时舟这件事的，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而后，乐回秋在和律师简单道别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替我们出庭作证的话就说明要站在顾氏集团的对立面。”封瞬轻声提醒道：“最好让他明白这一点，毕竟乐氏现在一直都希望跟顾氏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夏时舟刚回到乐家不久，他的父母应该不会希望自己的棋子跟自己对着干的。”
乐回秋思考一下，觉得棋子这个词用的确实是很精妙。
他笑了笑，而后跟封瞬对视道：“站在顾氏的对立面，就说明跟封氏站在同一条战线，对吧？”
乐回秋继续，“我觉得夏时舟应该会选择我们这边。”
“这么有把握？”封瞬垂下眼睛，语气有点闷，“希望你的这番话不是在封氏集团实力强劲的基础上，抱着打赌的心态觉得封氏绝对会赢，靠着结论推断出过程的。”
乐回秋坐在封瞬的老板椅上，对着他挑眉道：“我才不是抱着这种心态，在赌封氏会赢。”
下一秒，乐回秋抬脚就轻轻地勾了一下封瞬的小腿。
“我只是相信你绝对会赢而已。”
.
乐回秋的得出的结论果然没错。
夏时舟最后不但答应了要出庭作证，并且还在电话里面很感谢乐回秋给自己这个机会。
“其实说起来有些不太合适，到乐家这么久了，我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夏时舟对着他解释道：“虽然…我父母他们对我很好，但比起沉浸在被利益熏染的罪行后隐藏自我…”
“我更希望最后能坚持自己心里的正义。”
“我知道这可能真的有点不知好歹。”夏时舟叹了口气，“就算最后被父母赶出家门我也认了，毕竟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算是什么合格的乐家少爷。”
电话边另外一端的乐回秋，在听到这一番陈词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谢谢，等到事情全部结束之后…我们一块吃顿饭吧？”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夏时舟轻声道：“乐哥，你真的帮了我很多，我一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来回报你。这次的出庭作证可是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的。”
“谢谢你愿意给我回报你的机会。”
夏时舟再一次对着乐回秋感谢道。
.
“电话打完了？”
封瞬坐在一侧，看到坐在老板椅上的乐回秋把事情处理得有模有样。
“打完了。”解决好一切的乐回秋笑眯眯地对着封瞬回答道：“夏时舟说他愿意出庭作证，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嗯。”封瞬点点头，“你很厉害。”
“这下开庭打官司的话，胜率也就打打提高了。”整理好大致资料的乐回秋激动地拍了拍手，刚准备起身给封瞬让位置。
结果下一秒，他就被封瞬单手从椅子上面拎了起来。
等到乐回秋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半靠半坐地，坐在封瞬的腿上了。
乐回秋：？
草，好久一段时间不抱，难道他真的瘦了很多吗？
为什么抱他就跟抱挂件一样？
就在他的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的时候，身后的封瞬突然就开口道：“跟夏时舟聊天开心吗？”
乐回秋：啊？
他定了定神，“我…我跟他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普通的命运共同体关系罢了。
“我觉得你跟他聊天的时候，笑得还挺开心的。”封瞬的语气里是一股稀释不了的浓浓醋味，“他原因出庭作证是为了你吗？”
乐回秋：“……”
听着这语气觉得不对劲的乐回秋警惕心立马就提高了，而后飞速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就把刚刚和夏时舟聊天的录音放给了封瞬听。
“他…愿意出庭作证，都是为了他自己。”
感觉到封瞬在听完录音之后，勉强从他身边消失的阴沉情绪气氛之后，乐回秋这下才彻彻底底地把自己的心给放了下来。
幸好他反应快，不然马上就又要花心思哄人了。
说实在话，就算是相处了这么久，乐回秋依旧是没能摸准封瞬的脾气和底线。
“那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呢？”封瞬的话锋立马一转，给乐回秋出了下一个难题，“我说的话，你还没来得及回应我的时候你就跑了。”
下一秒，他就像是害怕乐回秋再次跑路一般，加大了力度环绕乐回秋腰间，“现在已经没有病人需要你去担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应我？”
就像是被封瞬突然亲密接触的体温烫到了一般，乐回秋的身体稍微抖了两下。
“我…”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封瞬指的是哪句话。
乐回秋眨了下眼睛，有些挣扎。
他知道自己现在对封瞬的感情似乎已经超过了友情的范畴，所以一直都是靠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理性思维去思考面对的难题。
他一直都想着的是，等到自己把夏时舟跟顾以泽的事情全部处理之外，再去正视并且处理和封瞬之间的关系的。
但乐回秋没料到在这段关系之中，不只有他一个变量。
“你…”在内心挣扎一段时间之后，乐回秋下意识地就握住了封瞬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声道：“你先放开我。”
虽然有些担心乐回秋真的会跑路，但封瞬还是勉强把人给放开了，不过一直都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那边，乐回秋起身勉强站直，在发现封瞬眼底的情绪之后就开口道。
“你别担心，这次我不会突然跑掉的。”
说为之后，乐回秋只觉得自己的小腿似乎是有些软。
在思考片刻之后，乐回秋抱着不知道是为了回应封瞬的要求才做的勉强心态，还是真的随着他自己内心所想的决定。
他弯腰，再次按照封瞬一开始把自己揽进怀里的姿势坐了回去，不过这回是正面。
乐回秋曲膝靠在封瞬身侧，半跪半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在感觉到对面人突然有些紧绷的身体之后，乐回秋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地凑近了封瞬的耳边。
而后，他轻轻地用嘴唇蹭了一下封瞬的耳垂。
“你看…我这次是真的不会再突然跑掉了…”
.
封氏集团的员工最近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心情特别特别好。
还破天荒地给大家涨了奖金。
哦，也不算破天荒，其实这段时间老板发钱发的都特别多，尤其是那位叫乐先生的人多次关顾办公室之后。
大部分员工还以为是知道了老板要上法庭告对家，胜券在握在所以半场开香槟。
所以乐先生其实是…律师？
却不知道那位乐律师现在天天坐在他们老板腿上玩手机。
“明天就要开庭了吧？”乐回秋懒洋洋地靠在封瞬的身上就打了个哈欠，“你紧张吗？”
“不紧张。”封瞬的视线依旧集中在文件上边，偶尔抽出神来蹭蹭乐回秋的脖颈来充电。
乐回秋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有了第一次之后封瞬就经常明里暗里地要求自己来陪他上班。不过好在他现在也算轻闲，可以陪着封瞬胡闹一段时间。
“不紧张就好。”乐回秋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就靠着，“最重要的心态，我相信你肯定能赢。”
而后，乐回秋点开了朋友圈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封瞬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就不经意地瞥到了乐回秋的屏幕内容，那是他刚发出去的朋友圈。
“找个临时炮/友，要胆子大，体力好，花样多，肯配合的…”
封瞬：？
今天下班的时候所有员工都是胆战心惊的。
呃，因为老板的脸色变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黑。
直到晚上睡觉之前，乐回秋都跟没事人似地跟封瞬笑嘻嘻地嘱咐着要早点睡觉。
封瞬的情绪更差了，强行要求乐回秋今天晚上陪自己一起睡。
第二天，开庭前一个小时，律师看着封瞬的脸色就好心问道：“封总，没休息好吗？”
封瞬冷哼一声，摇摇头不说话。
律师：“……”
要不是他给的钱多，现在我马上就跳车跑路。
“去接乐先生跟夏先生吧。”封总慢慢悠悠地开口道：“证人不能迟到。”
律师恢复状态开口道：“他们已经在法庭准备好了。”
封瞬对乐回秋今天一大早就出门的行为感到不快，不过他的情绪挂在脸上，语气只是冷淡了一些。
“哦，那直接去法院吧。”
等到司机把车停到法院门口的时候，封瞬才发现被告顾以泽正好就在自己前一步下车。
封瞬皱皱眉，并不想跟人有直接接触。就在他准备着等到顾以泽一行人进法院之后自己再下车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身旁的律师惊呼了一声。
“那个是乐先生吗？”
封瞬的注意力立马就被集中了过去，隔着车窗，他看到了乐回秋和夏时舟正站在一块。
下一秒，他听到了锣鼓通天的动静，伴随着一阵唢呐声，有许多气球模拟着鞭炮的声音闯入了车内。
乐回秋和夏时舟一人站在一边，手里拿了个横幅，上面写着：“恭喜顾以泽先生恶有恶报！！！”
乐回秋哈哈大笑，手里拎着个音响放着好日子当bgm。
看到着一幕的封瞬感觉自己的眼皮一跳，想是想到什么似地点开微信。他打开了乐回秋的朋友圈，看到了当时被挡住的下半句。
“需要24小时随时联系，来个短跑能力好的，因为不知道在法院门口会不会被警察抓走，我一个人不敢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