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陛下身体无碍吧？”白严见太医出去，从门帘那探出个脑袋问。
我想这事瞒也瞒不住，就让白严带着小喜子进来。
朕学着原身黑脸的样说：“小喜子，你是朕亲自挑出来的。你也知道，小允子的下场不是？”
小喜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啪一下跪在地上，伏下身说：“奴才的命是陛下捡回来的，自然忠于陛下。”
朕看他不似小允子朕一说就开始发抖，像是靠谱的样，便拍了拍唐逸鹤，让他放下身后藏着的匕首，缓缓道：“以后贴身服侍的事情，由你来做。朕怀孕了，朕要你把好嘴，做对事。”
“奴才的分内之事。”小喜子伏在地上，怕外面的人听到，压着声音回到。
看小喜子的时候，余光瞥见白严那张憋话憋得扭曲的脸，再不让小喜子出去孩子就憋坏了，便摆了摆手示意小喜子退下。
小蝙蝠关好门，想靠近我又怕薰着我，脚钉在原地，身子一直往前探，两眼放光地说：“陛下，我有师侄了？”
我忍着笑点了点头，小蝙蝠比唐逸鹤还激动，搞得像是自己有了孩子。
“太好了！我终于不是师门最小的那个了！”小蝙蝠快步出门的脚刹住，转头跟我们俩说：“师兄，陛下，我去换身衣服！”
白严出门了，我跟唐逸鹤视线交会，双双忍笑。
“在你们师门，最小很受罪吗？”
“处处受管教罢了，但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紧着他。”唐逸鹤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包吃的递给我，我一摸还热着，抬眼就见唐逸鹤低头笑着说：“陛下近日胃口不大好，大抵是吃腻了宫内的事物，臣去宫外寻了些。”
打开油纸，是小烧饼。应该是炉内烤的，外面酥里面软，吃起来两三口一个，有点像是让人上瘾的小零食。
我吃着吃着突然想起这事瞒不过太后，给我问诊的邱太医，虽然可靠，但若太后问起，他定会说我怀孕了。
太后的态度变化莫测，我猜不透她。她若是知道了我怀孕，会是何反映？
为了崽，我得亲自探探她的态度。
她不会害我，但不代表她对崽崽的态度是友善的。
“陛下？”唐逸鹤见我吃到一半了定住了，以为我还在想生产的事，边说：“臣刚问过师父，说山上有一种药，名为挽子，是专门用于男子生产的。陛下不用过于忧虑。”
我握住唐逸鹤搭在扶手上的手，摇了摇头：“朕在想怀孕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到太后那里了。”
唐逸鹤一听便明白了，随即说：“天寒路滑，臣陪陛下去。”
朕和他真的是心有灵犀，回回都能想到一起去。
太后宫里相对于上次冷清了不少，宫内就三四个宫女，身旁贴身服侍的只剩望春一人。
“坐吧，陛下不是怀孕了？”太后见我来，吹了吹茶冒出的热气，微微抬颌用眼神示意我坐她身边，她侧过头看我，打量一会，小声说：“你放心，哀家身边都是信得过的。”
太后说完转过头去看唐逸鹤：“我记得你是唐家次子吧……你们唐家一向明哲保身，怎么这次这么明显的要和皇家扯上关系？”太后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嘴角噙着笑看着唐逸鹤，那笑更像是太后冷血的隐身衣，多看一会便能感受到浸骨的寒气。
“臣心悦陛下。”
太后嗤笑一声，话里夹枪带棒的说：“心悦陛下？不应该你去怀孕吗？以下犯上的东西！”
我一看情况不对，帮唐逸鹤说话道：“我们确实是两情相悦的。”
太后转头问我：“你自愿被……”
我点了点头，太后瞬间熄了火，示意望春给唐逸鹤搬张椅子过来。
“陛下不要被某些人迷惑了。以前，是咱们母子俩实在没法子的下下策。如今陛下掌权，何苦如此？”太后说到以前时，眼中仍有泪光闪烁，显然是说到了伤心事，“陛下好好想想他有没有哄骗你，若是你下不去手，哀家就替你下手。唐家并非良善之辈，上梁不正下梁歪，想必孩子也不是什么忠善之人。平日里用其可以，若是信其，怕是连骨头都被他家吃得不剩。”
“没有。”
太后看着我再次询问道：“真的没有？”
我点了点头，太后叹了口气，给望春施了眼色，让她带着唐逸鹤出去。
唐逸鹤坐着不肯走，我不着声色地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太后发现我的小动作，没出声，待望春关上了门，开口说：“哀家知道你是为孩儿来的，你不信任哀家，哀家知道。”
太后见我没回答，看着我的肚子说：“哀家也失去过孩儿，其中滋味不可为外人道。”太后垂下眸子，停顿了一会，“荇儿是哀家的第二个孩子，能留下来也是因为我父亲在朝廷上做出了政绩……所谓后宫在先帝眼中也就是前朝的缩影罢了，谁家家族被陛下重用了，谁就会在后宫得宠。哀家让荇儿委身于他人身下，也是无奈之举，这不代表哀家不疼爱荇儿。”
“可是他的痛苦是真的。”
“做帝王，成大业，不痛就代表快死了！”太后皱起眉抬高声音说，随后看着我的肚子又柔下声来：“放心吧，你的肉身是哀家现在唯一的念想了。哀家不会害你，更不会害荇儿的孩子。”
听到太后这句表明态度的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她刚才对唐逸鹤的态度，我还以为崽崽也是她的眼中刺。
“对了，你真和唐家孩子在一起了？告诉哀家实话，洛家虽然衰败了不少，给唐家使绊子还是可以的。”太后喝着茶问我。
“是在一起了，唐逸鹤并非您说的那种人……”
太后看着我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一丝说谎的踪迹，盯了许久才说：“哀家姑且相信你，让晋安继续跟着你吧，你怀了孕，身手不敏捷，唐家也不能完全信任。”
我原想拒绝，看着太后不容拒绝的样子，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其实比起唐逸鹤，我更不信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