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我好几日睡不好觉,唐逸鹤弄了一种茶说是安神的。这个茶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每次睡前喝一杯便能睡得很熟。
太后找来原身的外公洛苏给我补习帝王道,比我高三时还苦。每天四点起床,八点睡觉,这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洛苏每次见我都直叹气,好似在无声的说我跟原身差太多了。他见我打瞌睡,便用戒尺敲我的手说:“历代皇子都是这个时辰起,都没有像陛下一样打瞌睡。”
原来只知道皇帝苦,没想到皇子更苦……
每天都要挨上几手板,我本来都麻木了。直到唐逸鹤从军营回来问我手怎么回事,我才发觉疼得钻心。
“洛先生打的,因为我背不出来书。”我下意识把手掌伸出去,就像是小孩跟家长告状一样。
我也不知道这委屈劲怎么上来的,明明他不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
唐逸鹤细细看了一下,拿出去淤血的膏药来给我擦上。他的动作很轻,痒痒的。
我蜷在他怀里,短暂的小憩了一会。他身上的檀香味闻着让我安心,我竟然睡着了。
醒了之后,他正看着折子,把方案写到了一张纸上,还把折子按重要性分了类。
“现在是何时?”
唐逸鹤放下笔,笑着说:“申时了。”
我怎么睡了那么久,定是最近缺觉闹的。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趿着鞋来到案边开始批折子。
唐逸鹤蹲下身,握住我的脚踝给我套罗袜说怕我着凉。我晃着了晃小腿说不用,他反倒把我的裤子往上掀起来一点,在我小腿肚上吻了一下说:“马上好。”
他的声音低沉,就像是哄小孩一样,羞得我笔都滞了一下,让一团墨晕到纸上……
最近东北战事陷入了胶着状态,谁都不让谁,也不知道韩王请了什么高人。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原身魂魄走后,就像是原书所描述的一样——天下动乱。
西南出了个绿旗起义,说是之前流放的梁王和晋王带的头……
朕还没死,怎么那么能搞事?
太后说的没错,我心软,对我没好事。
之前看刘太妃可怜的份上,放了他俩,怕是还要被人笑是傻子。
唐逸鹤见我脸色不好,问我要不要派他去平叛。我摇了摇头,派了中南的驻扎军队过去。
唐逸鹤还是在京畿地区比较好,若是真的像原书一样,叛军四起,京都不至于落个沦陷的下场。
我故作轻松地在纸上写了三个字问唐逸鹤那个好听。
唐逸鹤手指落在中间的“启明”上,他眼里含着笑看着我说:“启明,就如陛下本人一样……”
“我哪算启明啊,我于大凤是个灾星还差不多。”朕自嘲道。
唐逸鹤皱眉,反驳我说:“若是没有陛下,臣尚在后宫,女子也不能经商,土豆也不会推广种植……陛下何尝不是带着这个时代前进呢?”
“虽有心软,亦是仁爱,不算大过错。”
唐逸鹤这马屁拍的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我用火烛把纸烧了说:“那就定下启明吧,希望洛先生别骂我自大……”
“不会。”
唐逸鹤亲了亲我的脸蛋,眼里映着烛光,连带着我的倒影都好似发着光。
也就他觉得我当皇帝很称职吧……
若是出个皇帝年度评审,他估计是唯一一个给我及格分的(甚至满分)的人,而洛苏和太后应该判朕不及格。
怪不得原身跑得那么快,皇帝可真是个难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