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批奏折的间隙抬眼看了下外面,树已经抽出来嫩芽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入春了。
刘路那边的探子与我说刘路最近要起兵谋反,我算了算兵力,李从的亲信加上东面驻扎的军队应该差不多能打赢。
只是那些临近亲王的意思我实在琢磨不透,生怕他们给我背后来一刀。
正愁着这事,小允子跟我说西北来了急报——刘路病死了。
我心中大喜,立即下旨给刘路厚葬,让李从收了刘路的兵力。
厚葬是做给外面看的,虽然他是禽兽,但是在外面看来刘路是纯纯的忠臣。我若是给他五马分尸,怕是会民怨四起,最后反噬我。
就是不知道宋萐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这么快就让刘路下线了。
“小允子,出宫。去燕王府。”
宋萐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马车到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
“皇兄说今天来找我下棋,今日果然来了。”他走过来扶着我下马车,带着我进了一间房里。
侍从们都下去了,宋萐却在那沏茶摆棋盘,也没来与我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问我:“你会下棋吗?”
“五子棋?”
宋萐看了我一下,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垂眸道:“也行。”
我坐到宋萐对面,打了先手。宋萐捻起一枚棋说:“我原以为你会到了这里就问我,没想到你挺能忍的。”
“一个宋君辉能搞定你们兄弟俩这么多年未完成的事,你觉得我会信?”
“怎么不能?除了我,便是他的脸与皇兄相像了。自然也就只有他能迷惑刘路了。”
我本要拦着宋萐的棋落在了棋盘角上。
落子无悔,我无法悔棋……
宋萐笑着摇了摇头,把最后一颗棋落了上面,赢了棋局问我:“一个罪臣之子,你心疼他作甚?”见我魂不守舍,宋萐啧了一声抬眼补充道:“还活着,在我府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燕王府,应该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
晚上我躲太后的回魂汤去了唐逸鹤处,唐逸鹤见我心不在焉便问我怎么了。
我把这事跟他说了一遍。他若无其事地削着苹果说:“去年平叛时,无意间得知齐王有一支秘密军队,但是臣从未见过。”
“齐王宅院争斗严重。一个母亲早亡,还能文武兼修的人……陛下,还是莫要心软好。”
我在脑中回忆里一遍原身对齐王的分析,其中从未提到过宋君辉……
那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原身觉得他没有威胁,二是他知道原身在监控,特意收敛。
现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宋君辉脱离宋萐的控制,靠着自己是齐王现存的唯一血脉拿到了军队。
唐逸鹤似乎看出来了我的担忧,把白净的苹果塞到我手里安抚道:“放心吧陛下,只要无人与其联手,他就成不了大器。那支军队只有一两万人。”
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把势头较强的韩王和秦王一锅端了比较好。
尤其是秦王,秦王与过世的齐王是同胞兄弟,宋君辉联手也一定从他入手。他的封地又临近匈奴,若是他起兵,边境定是一片混乱,小的亲王还有匈奴都能分上一杯羹,只有朕吃亏。
我往旁边看了眼唐逸鹤,想着我手底下还有谁能用……却发现无人能用。
今年的武试,挑些寒门上来比较好,容易控制。
“陛下可是想杀秦王?”
唐逸鹤莫不是在我肚子里下了蛊,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为了当我妹夫竟然这么努力揣度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