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溪十分慌乱,回宫之后他就直接来找令狐暄。

  本来他不想这么进来的,可是李一泉和守在门口的太监都叫他直接进来,说只要他进去,皇帝随时都有空。

  于是燃溪就直接进去了。

  他现在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沟通,再说这要怎么沟通嘛?

  难道直接问令狐暄,请你亲亲我吗?

  他难为之下,身体先做了决定,直接冲进去按住令狐暄强吻了。

  令狐暄大概刚吃了樱桃,嘴唇还残留着几许甘甜。

  燃溪使劲啜了几下,不知道这个程度够不够,怕不够,又更使劲啜了一下。

  令狐暄揽住他的腰,反客为主的亲过去。

  他亲的更具侵略性,无情地撬开小鲛人的双唇,勾缠他的小舌。

  燃溪无助地唔唔两声,想要挣扎,可是他被令狐暄牢牢禁锢住,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吃进去一样蛮横霸道。

  良久,令狐暄松开了满脸通红的小鲛人,笑着看他。

  燃溪低低啜泣了一声,委屈地说:“我刚刚在外面不能说话了。”

  “所以我……”

  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正常说话了。

  令狐暄拉他一起坐下,他坐的是八仙椅,很是宽敞,可是偏偏就把小鲛人拉到自己腿上坐。

  燃溪此时才发现原来屋子里还有其他好几个人啊。

  国师及两个胡子老长的老爷爷。

  他真是想挖条地缝钻进去了。

  令狐暄安抚他道:“你不用紧张,这些都是朕的亲信。”

  是你亲信有什么用啊,难道就不是人吗?

  燃溪头埋的低低的。

  青麓道:“正好,刚刚我们在说小鲛人应该与陛下举办大婚仪式了。”

  燃溪很慌:“这……我不同意!”

  青麓慢条斯理地说:“我们陛下年仅十七,清清白白良家子,你这般强了他,当着朝廷重臣的面辱了陛下名节,竟不想负责吗?”

  燃溪呼吸一滞。

  他好像成了一个坏人,难道他要对令狐暄负责吗?

  如果不负责,那他就是渣男了?

  燃溪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位大臣,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他给一个准话。

  燃溪轻轻说:“那我……”

  话未说完,他嘴便被令狐暄捂住。

  令狐暄威严地说:“罢了,你们别逗他了。”

  他挥挥手道:“散了吧。”

  几名大臣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燃溪感激地看着令狐暄,可是看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心里竟然有些异样。

  其实令狐暄长得还蛮好看的哈。

  如果后面自己帮他顺利解除了诅咒,他可以像平常人一样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他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呢?

  令狐暄没提刚刚的事,若无其事的问:“吃饭了吗?”

  燃溪赶紧摇头:“没吃。”

  “那今天我们在船上吃火锅吧。”令狐暄抱着他起来,还是如往常一般推开窗户,飞跃出去,几下跳到水月湖边,吩咐了几个人去准备火锅。

  一会儿两个人就泛舟湖上,船上弄了个小火炉,准备了一些鲜肉及清洗干净的蔬菜。

  边吃火锅边赏景,甚是舒服。

  令狐暄:“明日你就要正式开业了?”

  燃溪:“是的,我今天拿到执照,明天就可以去医馆坐诊了。”

  “我要隔天去一次。”

  令狐暄关心地说:“我给你多加一队侍卫,以防不安全。”

  “不不不,不用了,就要那几个。”

  令狐暄温柔地说:“好。”

  燃溪以为他可能会说一些方才接吻的事,结果令狐暄什么都没有说,安静的烫火锅,烫好夹到他碗里。

  有个宫里的乐师在码头上弹琴,远远的传来几丝琴声。

  燃溪想道歉,想说刚刚不是故意要侵犯他的,可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晃吃几个小时火锅就到了晚上该修炼的时间,两人一人在湖里一人在岛上,共享同一弯明月。

  燃溪今晚修炼的特别不好,他完全无法静下心来,看着天上的月亮,就想起令狐暄的嘴唇。

  他怕被令狐暄察觉到自己心绪混乱,整个人沉到水里去了。

  ……

  “燃溪,燃溪。”

  因为晚上老是东想西想,燃溪早上起的很晚,差点就不能按时起床了,他听见岸边有个熟悉的女声叫自己,就浮起来看。

  只见一名高挑美艳的女子在湖边叫他。

  燃溪高兴地喊:“暇儿姐姐!”

  这正是他那位贴身婢女,现在终于回来了。

  瞿斩暇:“来吧,小少爷,这么久没见,你居然成了一个大夫,我们把衣服换了,赶紧出去。”

  燃溪赶紧跳到岸上去。

  瞿斩暇想伺候他换衣服,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燃溪非常紧张说:“我自己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瞿斩暇:“……”

  燃溪拿了衣服去令狐暄的床上拉起了床帘,麻利地把衣服换了。

  然后快速吃完早饭出宫去了。

  走到宫门,等到了谢槐他们。

  暇儿看见谢槐就恨得牙痒痒。

  谢槐好奇地看了好几眼这名叫暇儿的大宫女,感觉“她”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不过男女有别,他又是君子,又对小鲛人有些别的期盼,不敢在他面前跟女子说话,便忍下了心里的怪异。

  燃溪:“快点啦,我要迟到了。”

  今天跟随他出宫的人有谢槐,暇儿,李一泉,以及三名帅哥侍卫。

  暇儿与他坐在车厢里。

  谢槐在外面赶马车。

  外面李一泉及三名侍卫骑着高头大马。

  燃溪在车上补着眠,到了楼雨仙医馆外面,瞿斩暇把他推醒。

  于是燃溪飞快的跳下马车,看见楼雨仙正在门口等着自己,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燃溪熊抱了下他:“呜呜呜,楼大哥我昨晚没睡好,起晚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楼雨仙笑着一扬袖子:“赶紧进去吧,有几个要看男科的病人我让他们等着你呢。”

  燃溪赶紧窜进去。

  后面瞿斩暇拎着一个装满零食的食盒也要婀娜多姿地跟进去,却被楼雨仙拦住了,他低声质问。

  “你是什么人?”

  瞿斩暇昂首道:“我是宫女。”

  旁边谢槐抱剑站在一边,他早上第一眼看到就一直都觉得这宫女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点奇怪。

  习武的女子很多,可这一个确实太特殊了。

  果然楼太医也瞧出不对劲了。

  楼雨仙低笑:“宫女吗?可敢让在下把把脉?”

  “好啊,只要你能摸到。”瞿斩暇非常傲慢,直接无视楼雨仙,身形鬼魅地飘进医馆。

  然而楼雨仙身法也同样快速,瞬间拦在他身前,两人立刻在医馆这狭窄的室内交起手来。

  上次楼雨仙就说专门给燃溪布置了一个有窗的诊室,还问了他装修喜好。

  燃溪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走进去瞧,看见门口已经等了四五个病人,立刻笑容满面的走进去,准备开始第一天上工,突然听见一阵吵嚷声。

  “哎呀,楼大夫打女人了。”

  “不是,那个女人在打楼大夫!”

  “快去叫捕快!”

  燃溪:“?”

  他转身出去看热闹,却见楼雨仙与他漂亮的贴身宫女暇儿姐姐打的旗鼓相当,两人身法极快,大概因为武功够高,打的这么厉害居然还没打坏任何东西。

  燃溪赶紧走过去劝架:“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快不要打架了啦~”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楼雨仙打架,天下第四真的好厉害。

  他也怕暇儿姐姐被打伤了,可是他叫嚷起来两人都没理他。

  于是他叫道:“谢槐呢,谢槐呢。”

  突然旁边有人应道:“在呢。”

  燃溪明明记得旁边没有人的,谢槐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边了,真是吓坏他了。

  他捂着狂跳的胸口说:“谢大哥,你赶紧去阻止他们两个呀。”

  谢槐抱剑挡在他身前,目光锐利,说:“不急,此女武功招数颇为诡异,我要再看一看。”

  燃溪:“哎呀,不要看啦,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病人,伤了人怎么办嘛。”

  谢槐兴致勃勃地开始给他解说高手决战:“不会的,楼太医是天下少有的高手,这个女人……只怕不在他之下,你看楼太医一爪要抓这女人的手,被她闪过了,她差一点就撞到后面的药柜,但她轻功很好,完全可以控制住这一点小失误,不造成损失。”

  “她要去攻击楼太医面门,燃溪你注意看了!这是毒手神皇成名绝技,袖里□□,据说他的袖子里藏了一百零八种毒药,哇,绿色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这位女高手她将如何应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燃溪:“……”

  他一点都不想听高手比武的解说呀,他只想第一天顺顺利利上班。

  谁能来阻止他们呀!

  暇儿往后一个后空翻,躲过毒雾。

  楼雨仙就要攻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身影闪电般掠了进来,抬手一枪拦在楼雨仙面前,说:“楼大夫,给我个面子,别与她较真。”

  来的是武功排名天下第五的诚王妃陆天瑶,她手持银枪,威风凛凛。

  楼雨仙看了眼瞿斩暇,说:“罢了,今日我且守在燃溪身边,不让此人作妖。”

  总算歇了。

  燃溪捂住心口,竟十分感激陆天瑶。

  经过一番打斗,医馆里的病人都吓跑了。

  燃溪诊室前等着的病人自然也没了。

  他失望地垂着头,跑去与楼雨仙说话:“楼大哥,暇儿姐姐是我的婢女,她性子是犟了些,但人不坏,你不要误会他了。”

  楼雨仙看着他:“你确定他是你的婢女?”

  燃溪:“是呀,令狐暄让她给我做贴身婢女的呢。”

  楼雨仙:“……真是陛下要求他给你做婢女的?”

  燃溪:“是呀,是呀,她做婢女做的很尽职呢!”

  楼雨仙看着瞿斩暇道:“如此是在下唐突了。”他起先以为此人男扮女装是图谋不轨,看来原是皇帝要他男扮女装的啊,想来也是为了保护这个尊贵的少年。

  当然了,也可能是此人天生喜欢穿女装,罢了,高手总是都有些怪癖。

  不过他还是准备今天守在燃溪身边,观察下这位男扮女装的大内高手。

  燃溪擦擦额上的汗,说:“暇儿姐姐,进来吧。”

  瞿斩暇左右看看楼雨仙与谢槐,他刚刚非常小心,没有暴露自己擅长的武功套路,应该是没有暴露身份,只是暴露了性别,这不打紧,世间喜欢女装的男子那么多,多他一个也不稀奇。

  燃溪走回诊室,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失落地坐下。

  本想开个好头,怎会这样呢。

  楼雨仙走了进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一会儿病人就来了。”

  明明病人是被他打跑的。

  但他是老板,燃溪不敢说他,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时燃溪的第一位病人走了进来。

  赫然是诚王妃陆天瑶。

  燃溪瞪大眼睛:“……王妃娘娘,我是看男科呀。”

  陆天瑶:“哦,我帮我家王爷看看,他说你药效颇好,要我来邀你去庙里给他调下方子。”

  “因你说要他住庙里,所以他不敢出来呢。”

  燃溪:“哦,那我今日下了班儿就去吧。”

  陆天瑶笑了笑,就坐在那里不动。

  她身后又没旁的病人进来,燃溪只得与她尬聊:“夫妻若求子,都是夫妻同治,王妃可要我开开方子。”

  陆天瑶冷漠地说:“不用,我又不给他生孩子,我们都说好了,他随便跟侍妾生几个,认到我名下就是了。”

  燃溪:“哦,哦,哦。”

  这个答案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燃溪拿眼睛瞟着外面,一直没病人来呢,捉急,老板站在旁边呢,今天挣不着钱,会不会被劝退呀!

  陆天瑶突然说:“那天你们走后,王爷说了你的事,我左思右想,觉得我挺喜欢你的。”

  她突然伸手握住燃溪白皙的小手。

  “我看你也不像喜欢男人的样子,在宫里那么勉强,不如跟我过吧。”

  燃溪:“啊?”

  总感觉今天一上班,就哪里都不正常。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急中生智说道:“王妃,天下美女那么多,您多去瞧瞧,何必瞅着我一男人呢?”

  陆天瑶冷着看他,说:“你是男人吗?”

  “都说得鲛人者可为人间帝王,我看令狐家的男人都不怎么样,你选我吧,我立你为男后。”

  她使劲揉着小鲛人冰冷白嫩的手,这触感也不赖啊。

  燃溪:“……”

  他小心翼翼在好心的楼大哥面前捂了那么久的马甲忽然就被百合王妃给掀了。

  他默默抽回手,没有回应这位嚣张的王妃,而是可怜兮兮地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楼雨仙。

  楼雨仙却很平静,只把他当一个普通员工一般,温柔地安抚他道:“无事,交给我来处理。”

  楼雨仙对陆天瑶道:“王妃,请您莫与燃溪说这些,也莫要随便轻薄他,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大夫,今日第一天挂牌坐诊,还想求个开门红,请您自便吧。”

  陆天瑶说:“要开门红吗?”

  “那给我看看吧,我昨天吃多了西瓜,今天有点拉肚子。”

  她伸出手腕放到燃溪桌上。

  燃溪也不好赶她,认真把了脉,以她武林高手的身体,这真的是很轻微很轻微的一点小毛病了,连药都不用吃,他说:“王妃身体底子很好,扎两针就好了,不用吃药。”

  陆天瑶:“嗯,那你给我扎吧。”

  诊室后面放着两张床,就是供病人针灸用的。

  燃溪引她到后面躺着,给她在手上合谷穴,尺泽,眉间印堂扎针,嘱咐道:“一会儿就好,王妃若有不适就叫我。”

  然后他又坐到前面诊桌前,望眼欲穿等病人来。

  楼雨仙在他旁边坐下。

  因为一直没有人进来,老板就在旁边,搞得燃溪压力很大!

  突然外面走了两个人进来,燃溪眼睛一亮,待看清时,又很失望,不是病人,是暇儿与谢槐。

  谢槐说:“我进来保护你安全。”

  暇儿:“公子,我给你泡了一壶茶。”

  燃溪:“哦,谢谢暇儿姐姐,先给老板倒吧。”

  暇儿冷漠地看了眼楼雨仙,还是依令给他倒茶。

  燃溪看着屋里这几个人,感觉他的运气好像没怎么对呀。

  这屋里面,谢槐天下第二,楼雨仙天下第四,陆天瑶天下第五。

  要是令狐暄这个天下第一,与瞿斩暇这天下第二在,是不是他就集齐天下前五的高手在他的诊室了?

  可惜,集齐再多高手,也不能召唤一个病人。

  他失落地趴在桌子上。

  冷板凳坐起来好难受哦。

  还是在医馆老板注视下坐冷板凳。

  同时,瞿斩暇站在他身后,与他差不多的想法,这鬼地方,怎么集齐了天下第二到第五,四个高手?

  搞得他想轻薄几下小鲛人都不行。

  突然一个病人进来了!

  燃溪眼前一亮,未免是自己的幻觉,他再三问道:“你是来看病的吗?你不是医馆的工作人员吧?你不是要来追求我的吧!”

  这位病人年纪轻轻,身材高大,相貌极是出色甚至带了几分妖异,在人类里,除了令狐暄,燃溪再没见过这般出色的了。

  只见他一身绿衣,头戴绿帽,皮肤白皙,眉毛浓黑细长,眼尾上挑,鼻梁精致,嘴唇细薄,仿佛就是个3D建模的假人一般。

  病人:“我是来看病的。”

  燃溪:“哦,那先摸摸脉吧。”

  为了给老板展示自己的把脉实力,燃溪双手为病人把脉。

  一摸上去就觉得不对劲了。

  人的手怎可能如此冰凉!

  而且!他身上有强大的水系灵力!

  燃溪瞬间抬头看向这个病人。

  病人邪邪笑道:“银鳞部的小王子,你以为逃到人类世界就可以彻底躲开我吗?”

  他站起来,放声狂笑:“你想像人类一样生活,怎么可能!”

  “你必须为我生下血脉最纯净的后代。”

  他指着室内几个人类道。

  “人类太弱了!”

  “他们只配作为蝼蚁!”

  他想如捏死蝼蚁一般杀死诊室内的人类展示自己实力,话未说完。

  楼雨仙温温柔柔走过来,很有气质的广袖一扬,当头浇他一大蓬毒药。

  绿帽男半边身体啧啧冒着白烟,被毒水腐蚀出大片红白筋肉,他不住哀嚎。

  瞿斩暇与谢槐一齐攻出,红蓝剑气所向披靡。

  这位绿帽男瞬间害怕地后退。

  燃溪身后,陆天瑶掷出长枪,直接把绿帽男钉穿。

  她力气奇大无比,连墙也被一并钉穿整面崩碎。

  绿帽男被枪势带着掉进医馆后门的臭水沟里,溅起巨大臭水花。

  四个人类顶尖高手威风凛凛并排站在破损墙洞处。

  楼雨仙:“人。”

  谢槐:“类。”

  瞿斩暇:“太。”

  陆天瑶: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