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峦站到地面上时身形晃了晃,腿软的险些站不住,周复言几人慌乱的上前几步想要搀扶住他。

  面对这几个徒弟,哪儿能表现出来他晕飞!

  他面子不要的吗?!

  他当即摆了摆手,酷拽的拿起范儿说道:“本尊无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

  说话的是花赢落,他拍拍手中的包袱。

  “嗯。”沈持峦点头,扫过身边的跟着的这几个小徒弟,不出所料没有他家反派的身影。

  只是怎么还少了个人,连女主都不在?

  沈持峦眉间无意识皱起,“本尊不在的这几日有没有练习功法?可有不明之处?”

  一众徒弟见他脸色不好,暗道坏了。

  面面相觑但无一人敢上前承认,师尊带了个人回来莫非已经知道,是他们骗大师兄去了后山。

  对他们失望至极要将他们逐出师门?

  而这个新来的,就是要替代他们的么?

  花赢落是个憋不住的,瞧着沈持峦的身形越发不安,当即唤道:“师尊——”

  “嗯?”

  沈持峦蹲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面对着如此清如止水的眸子,堵在嘴边的话几番犹豫后正欲说出口,封楼眼疾手快戳了他一下,对他轻微摇了摇头。

  这事不能说。

  就算师尊发现了,也不能由他们自己坦白,若是坦白那就是知错就犯错,恐会厌恶他们。

  花赢落被提醒后,连忙改了话语,“师尊,那些功法我们都在努力学,就是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还需要您讲解一下。”

  两人的小动作被沈持峦收入眼底,看来是瞒着他做了点什么。

  剩下的那两个也是不敢言语的模样,心下了然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赢落,有什么事同本尊说就是,不要不好意思开口。”沈持峦声音轻了几分,再听不似之前那般冷淡不近人情。

  凌霄义跟周复言一同在后,跟沈持峦还有些距离,虽然花赢落现在是没说些什么。

  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师尊质问之下,把那事托盘而出。

  现如今可能只有二师兄有办法了,虽然性格比较软,但要出是出了事也是实打实的为他们想办法。

  凌霄义轻声问道:“师兄,大师兄不会偷偷跟师尊告状了吧?我们都跟他赔礼道歉了,也都说好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了,可现在……”

  他突来的亲近,周复言不习惯的摁了摁有些有些头疼的额头,又来了。

  要他说师尊收的这些徒弟里,就凌霄义跟封楼爱闹腾,也是胆子大到连自己师兄都算计。

  这些事他是从来都没兴趣参与的,没办法师弟求到他这儿,总归是要帮忙。

  “滋事体大情节恶劣,你们这事做的确实是过了,大师兄气愤找师尊也是应该的。”

  “师兄!”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帮你,师尊要是怪罪下来你们就不承认,我来给你们当证人,就说你们那日是跟我在一起看书。”

  “二师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凌霄义闻之喜然,音量没控制住收获了沈持峦寻视的目光。

  脸上的笑瞬败了下去,歪了歪头也不敢对上沈持峦的视线。

  “师尊,师尊您回来了!”于芷蓉的到来,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小女孩一看见他就飞奔而来,紧紧的抱住他的身子,小脸上是无止的喜悦,“师尊您怎么才回来。”

  “处理一些事。”

  长相可爱的小孩子谁能不喜欢,沈持峦对她的容忍程度不自觉高些,“好了,先回去再说。”

  许是是修为较高他在幻境赶了几日,身上没有半点不适,也没有累意。

  他是不累,不代表新收的小徒弟不累啊,可别还没养呢就先给吓跑了。

  于芷蓉好奇的看向新来的陌生人,灰头土脸的少年,只是那么一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穿的衣裳怎么这么眼熟?

  有点,有点像师尊的?

  为什么师尊给他衣服穿,听说师尊在收她和封楼前,在谪昇私底下有个名号“拾徒仙尊”。

  传闻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都是捡来的,莫非这个人就是她的……师弟?

  于芷蓉被她此刻的想法惊的出神,事实证明女孩子的直觉很准。

  仲阳舒一路站在沈持峦身后,感觉到身上几股灼热的目光,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待他去看时,每个人的目光又都是直视先前,无人注意着他。

  可能是错觉吧,他这般想着没放在心上。

  很快到了院中,放好了水的沈持峦将包袱给了他,让他出来时一并换掉衣裳。

  把人送进去后沈持峦没停下休息,他手负身后,眼神锋利扫过众人,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收之眼中。

  他可还没忘这些个徒弟瞒了他事,这四个串通一气,问是肯定问不出来的。

  剧本中有说过,虽然这几个徒弟都不受沈持峦待见,作为一众徒弟中为一个女孩,女主在这个大家庭中算可是团宠。

  受欺负师兄一起给她出气,就连被罚都愿意替她受罚,看上什么也是费尽心思为她弄到手。

  私下闹出的一些事,团结到基本都不让女主插手,很多事她都是知道的。

  还是从女主下手更快更好,也不耽误团结的一心。

  “芷蓉跟本尊来一下。”

  “哦,好。”

  于芷蓉神游天外,被几个师兄提醒后思绪才拉回现实,她后知后觉失措的应道。

  跟在沈持峦身后,不敢多一步越过他,也不敢少一步与他同行。

  沈持峦就带着这么个小跟班走了一路,直到个无人的地界停下,他言简意赅询问道:

  “你的那些师兄们瞒了本尊何事?”

  “芷蓉你是个乖孩子,应该不想再看师兄们错下去吧?”

  于芷蓉只觉得心跳停了一刻,接踵而来的就是无限心慌,锤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卷着衣裳。

  师尊都问她了,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可是她要是说了,是不是就对不起师兄们了,师兄那么相信她……

  倘若不说,师尊会不会就厌恶她了……

  她不想被师尊厌恶。

  于芷蓉鼓起勇气,“师尊我说。”

  他赌对了。

  他就知道善良女主肯定会告诉他!

  沈持峦闻言面带微笑只为让自己看着慈祥些,奈何于芷蓉竟然哭了起来,哭的他错不及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师尊我都说,您能不能不要怪师兄们,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提了嘴大师兄好吓人,师兄们也不会想方设法把大师兄骗去后山。”

  “要不是大师兄去了后山,也不会受了那妖兽的攻击,更不会经脉寸断。”

  “呜呜呜,师尊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师兄们好不好……”于芷蓉一股脑说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往跟他祈求不要怪罪师兄。

  万万没想到,经脉断裂的真相竟然只是师兄弟间的针锋相对。

  就算针对玩的也太大了吧,命都不顾了,看来是必须得好好整顿一下这些徒弟了,这种大事都敢瞒着他。

  表面上的平静他不需要!

  他要的是实质性的!

  他家这反派又是典型的内向孤僻,连被欺负都不敢跟他说。

  万幸经脉断裂被他发现的早,治疗的也早,否则他这反派是彻底□□废了。

  沈持峦火气蹭的上来,怎么压都压不下去,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他经脉断裂。”

  对上他眯起的眸子,于芷蓉颤抖着身子说道:“还有,还有方画仙尊。”

  得到回答的沈持峦没有去找邹方江,转头去寻连胤修。

  还没出池峰就被来人给堵了前路,戚鸿文站在他身前,跟着他你走一步我也跟着走一步。

  几步下来,沈持峦本就火大这会儿烦躁至极,“没事做就去教弟子御兽,何必来本尊这儿寻不痛快。”

  “火气挺大。”

  他这副面孔从未见过,戚鸿文稀奇的凑在他脸前看,片刻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本人,不是魔修邪修易容的。

  啧啧啧,这急的跟被人抢了道侣似的。

  “你是准备去找你大徒弟吧?”戚鸿文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若是我告诉你他现在在哪儿,你能否让我瞧瞧你那妖兽。”

  “他在哪儿?”

  “这个嘛……你得让我想想。”

  戚鸿文摩挲着下巴,欲说还休的崩出几个字,这般磨蹭的样子沈持峦气结。

  眼看人就要被他闹的急了眼,戚鸿文连连说道:

  “人在后山,听说去了我宗那片,你可得快些去了,可别去晚了徒弟进妖兽肚子里了。”

  沈持峦当即从他一侧走过,很快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一句话。

  “妖兽在池峰,自己去找。”

  戚鸿文闻之笑僵在嘴边,险些维持不下去。

  草,他当然知道妖兽在池峰。

  池峰这么大,他得找到什么时候。

  沈持峦看着遍地的妖兽尸骨,只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错觉,来错了地方。

  林中寂静无声,就连鸟兽的叫声也没有,好似所有妖兽都陷入了沉睡,可不是说这御兽宗范围的后山只要一人出现,就会被妖兽发现吗?

  来这儿的通常不是训练的,就是来抓妖兽契盘的。

  后山妖兽众多又极为团结,就连戚鸿文本人都很少来,被缠上又得打斗一番,浪费精力。

  更别说连胤修还是经脉才修复没几天的,来这儿就跟找事无意。

  后山妖兽大片死亡太过离奇,御兽宗时不时也会来后山扔给妖兽些食物,总归不能是饿死。

  “咚!咚!咚!”

  一山峰内出现激烈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