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脸上的笑还没褪去：“什么？”
“你手机被植入了定位软件，那个软件的权限很高，具体能监控你多少我也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没有觉得被人跟踪了？”
周围一圈人鸦雀无声，李川骂了句脏话。
“你看准了？能不能卸掉？”
理工男摇了摇头，“可以试试，但是会打草惊蛇。”
姜洛洛盯着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心底涌出来个不好的猜测。
慕嘉年。
慕嘉年是做这个行业的。
况且他都敢用摄像头偷拍自己，难保不会给自己手机装定位软件……
姜洛洛呼吸凝滞了片刻，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李川回过神来，“你知道是谁？”
姜洛洛：“我……”
屏幕又闪烁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发了过来。
联想着姜洛洛低头发消息的动作和脖子上的的吻痕，李川皱眉：“你那个男朋友干的？”
“他是什么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是做什么的？”
慕嘉年那些那些照片，不紧不慢威胁自己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姜洛洛心头发寒。
定位软件，是不是说慕嘉年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是不是要找来了？
姜洛洛忽然起身，他不想把李川卷进来。
“我先走了……”
姜洛洛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周围，又被李川拉住。
“你去哪儿？去找他？质问他？”
李川着急：“那个人敢给你安定位软件，又能是什么善茬！”
“你去找他，还不是羊入虎口送货上门？”
“他以前还有没有对你做过类似的事情？”
姜洛洛呼吸急促，一张小脸煞白。
“他威胁过你！！”
李川气得脸都红了，“那个傻 逼！我非找他算账！等着！！”
“也、也可能不是他……”
姜洛洛看着手机，那种被威胁的紧迫感涌上心头。
“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证据？”
李川瞄了眼手机，冷笑：“证据，这不是马上就有了！”
说着拎起来手机，塞进了酒杯里。
屏幕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姜洛洛愣在了原地。
“你不说，我们就等着。”
李川盯着那个手机，摸了把自己的寸头，声色俱厉：
“我倒要看看对方是个什么东西！”
姜洛洛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一颗心全乱了。
他时不时往包厢门口的方向看一眼，生怕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双黑色皮鞋自门口进入。
捏着酒杯的李川神情凶恶，“来了？”
他说着话抬头，紧跟着愣了一下：“慕嘉年？”
对方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表情冷淡不形于色，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疏离，目光扫了过来，落到包厢中间的人身上。
他似乎没看到别人，眼睛里只有姜洛洛。
微凉的声音不紧不慢：“手机怎么关机了？”
姜洛洛抬头看他，神色复杂。
但慕嘉年还是很轻易就感受到了对方眼底的那丝惧怕。
“果然是你！”
李川拎着瓶酒站起来，“慕嘉年，你小子在干什么！”
慕嘉年依旧没有理李川，他那双眼睛，就这样落在姜洛洛身上。
语气温柔：“洛洛，过来。”
李川拿着酒瓶对准了慕嘉年：“慕嘉年你有病吧！”
“谁特么谈恋爱给人手机安定位软件！”
“你他妈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李川说着话，顺便把姜洛洛护在身后。
他长得高，背又宽，成功地把姜洛洛挡在了后面。
只能隐约看见一只白白软软的小手。
慕嘉年拧眉。
他在躲避自己的目光？
他在寻求别的男人庇佑？
心头的怒意窜成连天怒火，慕嘉年抬起眼睛，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李川身上。
李川将姜洛洛挡的更严实了些，“慕嘉年，洛洛要和你分手。”
慕嘉年勾了勾唇，声音淡淡的，还带着点儿笑：“哦？宝宝要和我分手吗？”
他语气缱绻，似乎还带着些被抛弃的委屈，“宝宝怎么不自己告诉我呢？”
李川身后的人影晃了晃，似乎还是有些怕他。
软软的声音抖了抖，又像是下定了决心。
“慕嘉年，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们俩不合适……”
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我要和你分手！”
慕嘉年神情自若，甚至连点儿伤心也没有。
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往前迈了一步，另一条腿又悠然跟上，闲庭信步般步步紧逼。
“要和我分手？”
包厢闪烁的灯光下，慕嘉年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明明是皎若朗月的清贵长相，这会儿却有种病态的恐怖。
慕嘉年声音朗润，“宝宝，可是你答应我，要陪我过元旦的。”
“这一次，又要骗我吗？”
姜洛洛心底慌乱的不成样子。
他知道慕嘉年在暗示什么。
慕嘉年手里还有自己的视频和照片，他之前答应过，两人的情人关系在新年结束，他就会把那些东西都还给自己。
他在威胁自己。
姜洛洛小脸苍白，后退两步。
李川抓着他的手腕，“洛洛别怕，我今天肯定不会让他带走你！”
“妈的慕嘉年你就是个变态！”
“你别过来啊慕嘉年——”
慕嘉年看都没有看李川，只是往前走。
几个人围了过来，把慕嘉年团团包围。
剑拔弩张的感觉感觉分外明显，似乎下一秒，他们就能打起来。
唐助理紧张地大喊：“慕总！慕总！！你别过去！！我马上叫人来！！！”
慕嘉年薄唇勾了勾，“不用。”
他就站在李川前方一米的地方，看向躲在李川身后，惊惧地看着自己的人。
声音温柔，“宝宝，过来。”
姜洛洛一个劲儿地摇头，泪珠从眼眶滚了出来。
小声反驳：“我不要过去……”
“慕嘉年……你太可怕了……我要和你分手……”
他说着话，又瑟缩地躲在李川身后。
像是雏鸟找到了庇护它的大树。
这个动作让慕嘉年不悦的抿了抿唇。
他绕过李川，朝着姜洛洛伸手。
李川气红了眼，挥动着酒瓶，“我特么说了让你别过来——”
“砰——”酒瓶砸了过去。
慕嘉年躲都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么一下。
房间里两声尖叫，唐助理慌慌张张地就去打电话。
李川也懵了，这个方向这个力度，慕嘉年明明是可以轻易躲开的，但是他一躲没躲……
反倒是像故意等着自己砸过去。
鲜血濡湿了慕嘉年的黑发，又顺着额角蜿蜒滚落在他棱角如刻的脸上。
殷红的血液、幽深的眼睛、白皙的皮肤……
五官艳丽到了几乎诡异的地步。
他依旧往前迈了一步。
一群人被他这幅不怕死的癫狂样子震慑到几乎惊悚。
慕嘉年轻笑一声，嗓音凉薄：
“我再说最后一次。”
慕嘉年伸手，修长的手指越过惊呆的李川，放在姜洛洛面前。
“宝宝，你该过来了。”
他说着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川。
“蓄意伤人，我们把他送进局子里好不好？”
姜洛洛惊恐地张大了眼睛，“不……不要……”
卷翘的长睫抖动如蝶翼，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李川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躲。
他在利用自己去威胁姜洛洛。
“洛洛，别跟他走，我没事！进去就进去！谁怕谁啊！”
姜洛洛摇了摇头。
他不能再连累李川了。
慕嘉年有病，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姜洛洛擦了擦眼泪，哭红的眼睛像只小兔子，害怕地把手指放在了慕嘉年掌心。
被慕嘉年抱着拥进怀里，对方甚至还很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鲜血滴在姜洛洛衣领上，血腥味直入鼻腔，他就被慕嘉年抱着，哭得断断续续：
“慕嘉年，我跟你走……”
“你不要为难李川好不好……”
慕嘉年抱着怀里的人，笑得心满意足。
他抬起眼睛，看着对面的李川，眼中幽光闪过：
“对了，蒋夏瑶在M大吧？”
被人拉住的李川变了脸色，“草！慕嘉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慕嘉年没有再说什么。
丢下这句话，带着姜洛洛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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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医生来了公寓，给慕嘉年处理伤口。
慕嘉年就这样扣着姜洛洛的腰，似乎是怕人跑开。
医生无奈，好说歹说才让慕嘉年把人放开，要给他进行简单的伤口缝合。
姜洛洛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跑开了，一个人躲进房间里，紧紧抱住自己。
慕嘉年太可怕了……
他不想攻略慕嘉年了……
门被打开了，姜洛洛慌慌张张地抬头，果然对上了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
慕嘉年走过来，将他抱在怀里，甚至温柔地亲了亲他抖动的眼睛：
“宝宝，不要再说和我分手了，我会难过的……”
姜洛洛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慕嘉年，你说了，你会放过我的……”
慕嘉年掰过来他的脸，俊美无俦的脸上神情认真，“为什么非得离开呢？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他带着回忆，指腹摩挲着姜洛洛的脸庞：
“你记不记得，当初追我的时候，你说很喜欢我？”
被条毒蛇盯上的阴冷感爬上脖颈，姜洛洛声音里带着惊恐，口不择言：
“那是以前！”
“慕嘉年！我现在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