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跨年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除了谢宇川跨年那晚偷偷印在白榆唇角的那个吻,两个人最亲昵的举动就是送白榆回去车里捏捏他软乎乎的手指了。
有好几次白榆都主动发出信号了,可谢宇川依旧是毫无反应。也不知是他表现得太不明显,还是谢宇川单纯地迟钝。
几次试探后,白榆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谢宇川看起来人高马大,谈起恋爱来却像是个清纯的高中生。
其实谢宇川不是迟钝,他比谁都想跟白榆亲近。
只是那个偷偷摸摸得来的吻就让谢宇川在卫生间里多待了半个多小时,他怕自己到时候控制不住吓到白榆,所以才一直忍到现在,想跟郎弈多取取经再进行下一步,哪怕对方也和他一样是个母胎单身。
眼看着回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近,白榆本就有些焦虑,他坐在谢宇川的副驾驶上,气鼓鼓地戳着盒子里所剩无几的小蛋糕,暗骂谢宇川是个呆子。
谢宇川把车子停在巷子口,左手半撑在方向盘上,饶有兴味地盯着白榆小仓鼠一般嚼着嘴里的食物,忍不住逗弄,“不是说留一半给我吗,怎么都吃了?”
白榆闻言把仅剩下的一点蛋糕一股脑都塞进嘴里,抬起头故意对着谢宇川嚼得用力,“不给你了。”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充斥着香甜的味道,白榆唇边还沾着一点不小心粘上的奶油。
谢宇川眼神晦暗地盯着那本应该留给他的奶油看,手不知何时摸上了安全带的卡扣。白榆像是对危险毫无警觉的小动物,还肆无忌惮地挑衅着面前的捕食者。
突然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白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原本散漫地坐在一旁的谢宇川擒住了后颈。
湿热的触觉在靠近唇角地方一触及离,然后他听到谢宇川在他耳边轻声说:“尝到了,甜的。”
谢宇川并不是热情的性格,只是在面对白榆大多时候刻意保持着温柔,通常几个字就能说清楚的话,也会故意多说几句。
以至于白榆早就忘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因为谢宇川毫不掩饰的情绪而被吓到的场景。
谢宇川将白榆拉到面前,两人的呼吸急促地交缠在一起。
白榆低垂着眼帘恰巧看见谢宇川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一下,他顿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微启开唇试图汲取更多的氧气。
白榆纤长的睫毛小幅度地抖动,紧张中带着一丝隐隐地期待。
偏偏始作俑者把气氛烘托到了极致反而按了暂停,白榆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溃不成军地闭上了眼睛。
白榆此刻眼前一片黑暗,意识里只剩下谢宇川身上若有似无的冷香,闻起来应该是他店里燃着的香薰味道。
白榆的思绪渐渐飘远,缺没看见谢宇川越来越深沉的眸光。
白榆有些沮丧,心说是不是自己有些心急了,毕竟不是谁都能一下子适应和一个同性发生亲密关系。
可还没等他多想,谢宇川带着一丝哑意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可以吻你吗?”
白榆慌乱中睁开眼睛,猝不及防望进谢宇川直白又坦荡的眼里。
窗外的橘色路灯被谢宇川宽厚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在周身镀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白榆看不起他的表情,缺迷失在他他灼灼的眼眸中。
“可、可以吧。”白榆说完迅速闭上眼睛,羞意瞬间让他脸颊绯红,连鼻尖也沁出薄薄的汗。
谢宇川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微凉的吻很轻地落在白榆唇上。
“真可爱。”谢宇川的唇抵着白榆,含混地说。
谢宇川的唇只是贴在白榆柔软的嘴唇上,轻轻揉了两下就又离开了。带着温度的触感顿时消失,白榆脑子还有些迷朦,竟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得不到回应的白榆突然清醒过来,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
谢宇川捏着白榆颈后的手不知不觉地挪到了他的脸颊,唇角扬起温柔的笑意。
只是这温柔停留的时间太短暂,紧接着他又低下头,狠狠地攫住了白榆紧闭的嘴唇。
谢宇川不时在白榆的嘴唇上吸吮舔弄,像是难得得到一块柔软蓬松的奶油蛋糕的孩童,珍视中带着生涩。
白榆被谢宇川撩拨得快要窒息,像一条搁浅的鱼。他张开嘴想要让呼吸顺畅一些,看在谢宇川眼里就是无声的邀请。
谢宇川的舌头灵巧地探了进去,勾缠着白榆让他退无可退,只得仰着头艰难地迎合着。
不管是白榆无意识皱起的眉头,或是他青涩的回应,都狠狠戳中了谢宇川。
他两只手掐住白榆的腰,拇指克制地在肉身的凹陷处摩挲。若不是车内的空间太过狭小,谢宇川还想要把人揉进怀里。
“回去吧。”谢宇川手指按上白榆红润润的唇,抹掉上面被自己吮出的水渍,声音低哑地说。
白榆低垂着脑袋,两只手还紧紧攥着谢宇川的衣襟,迷迷糊糊地问道:“不上来坐坐吗?”
谢宇川解开白榆的安全带,把人按在怀中,问道:“不想我想回去?”
白榆有种被识破心思的羞窘,热意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可亲昵后对恋人产生的依赖感让他忍不住想和谢宇川多相处一会儿,于是硬着头皮小声回答:“嗯。”
几百米外的商业街上灯光璀璨,衬得这里格外幽静惬意。
白榆脚步虚浮地踩在小区的石板路上,一双手缩在厚实的羽绒服袖口里,茫然地盯着地面上路灯投射下的影子。
谢宇川锁好车转过来,一眼看见企鹅似的白榆,忍着笑将手塞进白榆的袖中,抓住他正欲攥成拳的指尖,拉回自己的袖子里。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除了裹得严严实实遛狗的住户,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可就是这样,也让白榆紧张得像是随时做好准备逃跑的小鹿。
他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下意识就想松开与谢宇川交握的手。
察觉到他的意图,谢宇川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把手指一根一根伸进白榆的指缝,紧紧握住,不留一丝空隙。
白榆实在没办法,只好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紧绷的身体直到路人与他擦身而过才放松下来。
谢宇川绷着脸一言不发,默默跟着白榆进了单元门,按下电梯楼层,最后到了家门口推门而入。
没等白榆打开灯,谢宇川从他身后强势地压了过来,毫无征兆地吻上了他的唇。
与刚才在车里温柔缱绻的吻相比,这次的吻更加凶狠,谢宇川呼吸有些粗重,动作也极具侵略,惹得白榆节节后退,不得不搂抱住谢宇川的脖子。
谢宇川像是被顺了毛的狮子,瞬间偃旗息鼓,半晌才开口道:“刚才为什么要躲,跟我牵手会让你觉得不自在吗?”
“没有没有,”白榆连忙解释,“我是怕你不自在。
白榆过了很久才逐渐适应别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后的异样目光,他不想谢宇川也经历这些。
谢宇川明白白榆的顾虑,其实他并不在意。
“那些人在我的生命中连过客都算不上,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我很喜欢和你光明正大牵着手走在路上的感觉”谢宇川安抚似的在白榆后颈那处揉捏,“但我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要是介意,下次我会注意。”
白榆一直以来的惧怕在谢宇川的无畏面前变得溃不成军,他紧了紧挂在谢宇川脖子上的手臂,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在谢宇川低头前主动迎上了他的吻。
两个人在玄关厮磨了一阵才想起要开灯,白榆顶着一张红透的脸,拉着谢宇川往里走,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中间摆着一个敞开的行李箱。
“我在准备回去的行李,有点乱。”白榆走过去把行李箱盖上,然后往窗台那边推了推,留给谢宇川走路的位置。
“别忙活了。”谢宇川从背后搂住白榆的腰,触感比在车上隔着厚重的棉衣摸起来更柔软。
白榆怕痒地躲了躲,谢宇川头一回发现白榆身上有痒痒肉,一时兴起,手指在他腰间戳了戳,怀里的人果然扭得更厉害了。
白榆痒得难受,边笑边跟谢宇川求饶,一句话掰成好几瓣。
“川……川儿,别闹了,我……我受、不了了。”
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可眼下两个人穿着一层薄薄的T恤,身体又十分亲昵地贴在一起,听起来莫名让人遐想。
不赖谢宇川想歪,和白榆确定关系至今不过一周时间,白天两个人都在店里,只有晚上关门之后那点时间独处。
要不是过马路时白榆会偷偷拉一拉他的衣服,谢宇川甚至忘了两个人已经是恋爱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