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易莎分开后,杜清安带着保镖回了组织基地,琴酒也赶来和她会合。

  “我让桃子去查这次任务的始末了,明天应该就有消息。我现在担心,会不会这次任务本身就是局?我们入套了。”

  为了赶时间,杜清安连那身礼服裙都没有换,甚至没有换一双舒服的鞋,琴酒脱下自己的黑大衣给她披上,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去忙里忙外。

  “我们现在确定有问题的是基尔,但她早就被打发去了外地出任务,这次不可能是她。而这次公安来这么快,说明还有公安的卧底没有找出来,我本以为苏格兰和上次那个就是全部了,想不到还有漏网之鱼。”把可疑人物一个个飞速在脑海里来回分析,杜清安拿起纸笔帮自己整理思路,“但是如果是公安,我有一点想不通,他们都查到实验室的地址了,为什么不先查那里?怕打草惊蛇,我们可还没换地方呢。”是打算今天成功后再转移的。

  这也是琴酒困惑的地方,那里可是铁证。

  “今天幸好路易莎也来了,在日本她可比我们罗素家族好说话。”不然她还真要费点劲。

  “这么说,泄密的人应该不清楚你的人际关系,不然不会不知道你和她是友人。”琴酒分析说,“况且前后实在矛盾,我大胆假设一下,会不会,实验室和今晚,不是同一人泄密的?”

  琴酒的分析如电光火石一般,一下子点醒了杜清安。

  “对,开拓思路的话,还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泄密的不是卧底,而是叛徒。”联想到这个可能,杜清安下笔如有神,刷刷刷地画出布局草图,“那个实验室本身就是我家一个过了明路的小工厂改造伪装的,和组织牵扯不大,真出事损失大头还是我们家族,而首当其冲就是我这个鸡尾水酒,呵呵,这是冲我来的啊。”

  这个暴露的实验室位于人烟稀少的郊区,周围多是小作坊,一般人不会去那里,工厂里又伪装的机器设备一应俱全,那名官员会发现本身就是一件疑点颇多的事。但如果说是有人故意引导他发现,就可以解释了。

  “如果你是打算从实验室那里下手的话,范围就小多了。而再加上和你有仇,或许也看我不顺眼的人,那答案几乎就呼之欲出了。”

  琴酒和杜清安对望一眼,隐隐猜到了答案。

  就在他们要把答案说出来的时候,桃子披头散发地从外面冲进来,“大人,重大发现,这次任务白兰地向底层人员打听过情况了!而且后来他的手机里查出来泄密通话,是他!”

  桃子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可见是从床上爬起来就开始干活,一有结果就忙不迭地跑来汇报,都没来得及好好打理自己。

  彻底确定了,白兰地!他是实验组头子,知道实验室情报不稀奇,所以他不希望实验室出事没问题,但他没事打听行动组的任务,就很有问题了!

  加上桃子把她查到的资料一摆,白兰地曾经和不明人士发过短信通过电话,时间刚好就在泄密之前,内容也靠得上。基地监控里也有录到他和外围成员打听任务的事。

  “大人,那白兰地没受过拷问套话训练,扛不住的,让樱桃去问话,十分钟内就能套出来。”桃子也顾不上梳洗,急着要去拷问白兰地。

  他想置大人于死地,那她也没必要再客气。

  况且,让格瓦斯知道了,格瓦斯能扛着火箭筒把他炸了。

  “不,先不急。”差点吃亏,杜清安却很沉得住气,她知道白兰地一直被严格限制出行,加上本人就是战五渣,他是不可能靠自己完成所有安排的,一定有帮手。

  “我记得,爱尔兰死后,就是库拉索担任白兰地的助理吧?”那也是朗姆的手下。

  “大人您的意思是,库拉索是帮凶?”

  “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做的到。而且损失的实验室是咱们出资咱们要求的项目,重心不在长生不老上,对组织意义不大,估计白兰地是认为,损失了那个实验室boss也不会在意。”

  “那我这就去叫上格瓦斯她们,拖住库拉索,把白兰地宰了。”桃子说着就要走。

  “不,你们还是暗中收集证据,但权当不知道。”杜清安搭住桃子肩膀阻止她,“起码明面上,白兰地不能是死在咱们罗素家族人的手里。乌丸莲耶好面子,咱们不能不给他全了颜面,要顾全大局。”

  “大人!”一向沉稳的桃子难得急得跳脚,“这是要害死您啊您还要忍耐!您总是为家族考虑但是您什么时候能为自己考虑一下!这次是好运气路易莎小姐也在,又有我们的人通风报信,不然您得花多少精力去摆平这事啊!”

  面对手下的不解憋屈,杜清安只是替她整理整理仪表,让她回去继续干活。桃子有一点好就是不会自作主张,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去做违背命令的事,因此她闷闷不乐地走了。

  琴酒没有介入杜清安和其手下的谈话,待人走后,杜清安坐回位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手镯,不知在想什么。

  “你若实在憋气,我和你一起去宰了白兰地。白兰地所作所为上纲上线说是叛徒也不为过,我去解决他,boss也挑不出错,就是怪罪,两个人分担总比你自己扛着好。”

  “琴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客观讲,组织里目前最有希望达到boss要求的研究人员就是白兰地,这是他做事肆无忌惮的最大倚仗,也是罗素家族容忍至今的核心原因。杀他,其实和背叛boss也差不很多了。

  “我总不能看你就这么忍气吞声。你本来就是暴烈脾气,老是隐忍,会憋出病来的。而且白兰地这是要至你于死地啊,你何苦还是隐忍不发?”

  “证据还是不够充分啊。”杜清安悠悠叹气。在组织里,给普通成员定罪这样是够了,可是白兰地这样特殊的,还不行。

  “不管理由是什么,白兰地死在罗素家族成员手上,那boss和我大伯之间一定会互相不满生出嫌隙,而作为玛格丽特,我要做维系的纽带,就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是,白兰地是不能留了,可他不能死在罗素家族手上,起码明面上是的。对付他,我只能借刀杀人。”

  所以这很考验她的布局能力。

  “你不委屈吗?”琴酒自问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无论如何都要弄死白兰地,他多活一分钟对自己而言都是折磨。

  “委屈?谁不委屈,可谁叫我没了爹妈呢。”已经没人可以保护她了,而她还要保护妹妹。

  “不用觉得我可怜,琴酒,我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这一点代价不算什么。”多少人终日生活在战火和饥饿里,多少人都喝不上一口洁净的水,多少人不敢花钱看病只能硬抗……相比之下,她这辈子投胎已经是金字塔尖尖的部分了,她有什么理由再埋怨。

  比起过去在某些世界做任务时为了省钱她洗刷蹭公共洗手间,喝水蹭饭店免费热水,吃饭捡超市处理的过期食品,睡觉找桥洞,衣服翻旧衣回收箱……起码她这个世界开局资源相当不错了。

  对方都这样的说了,琴酒还能说什么,只能是征求她的建议后出门继续干活了。

  待琴酒离开,杜清安脊背突然像塌了一样软靠在椅子上,“累死了。”

  忍耐住不去报复,确实是耗费心神的事。

  “宿主大大,琴酒说的对啊,现在把白兰地宰了又怎么样。”看到宿主吃亏,系统也不高兴。

  “我这是为以后打算。琴酒和桃子能看到玛格丽特状态已经不对劲了,卢恩和乌丸莲耶能不知道?”那他们还能咋办?补偿?现在玛格丽特还有什么是他们能给而没给的吗,已经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的程度了,他们又不能学古代帝王先贬之,再让继承人封赏而收之,乌丸莲耶打的就是永生的念头,卢恩的儿子死了,孙辈最大的还是奶娃子。

  “这人呐,忍耐到一定程度,不自我毁灭,就是拉着别人共沉沦,反正要爆发出来。杜清安如此,杜清宁同样如此。”

  最后退场时的盛大表演,她已经排好剧本了。但中间的过渡还得师出有名,起码得是一个原住民不会怀疑的程度。

  忍无可忍,心态失衡,加上失败,所以打算报复社会,这样的案例虽不多,但并不是多奇异。玛格丽特放里头不出挑。

  “况且目前,白兰地不是最紧要的,组织里还有我们没有掌握的卧底才是我该首先处理的事。”

  安抚琴酒不要冲动,但不代表她不认可琴酒的看法,今天公安来得太快太巧了,她没法不起疑。

  念念心想,不止波本,组织里卧底可不少。今天波本是危险了,但这出在原著里没有,它也不知道波本会不会暴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琴酒:暂时收拾不了白兰地那就多炸几个大厦给公安添堵出出气。

  玛格丽特:暂时找不出公安卧底那就曝光公安内部敌对势力头头八卦煽动媒体给公安增加工作量。

  真?公安卧底?降谷零:合着白兰地造孽倒霉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