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拉给托尼的护身符只是个非常简单的基础款,任何看过《所罗门的大钥匙》的超自然从业者都可以做。这就意味着那个护身符并没有特别强的效果,顶多锦上添花,无法雪中送炭。

  变黑的原因也很简单,舍拉老实地回答了托尼,“能量被耗尽了,或者佩戴者的运势跌到谷底,护身符无能为力。”

  舍拉以为是自己的护身符太弱了,因为现在托尼看起来好得不能再好,那张照片上他背后可站着三十个衣着暴露的漂亮姑娘呢。

  要是有一天她和托尼一样有钱,她要让背后站上三十个衣着暴露的亨利·卡维尔或者年轻的皮尔斯·布鲁斯南,舍拉还是有雄心壮志的。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托尼正在猛灌叶绿素汁中和毒素。

  托尼独自坐在斯塔克大厦的顶层的吧台上,往常这个时候他手里应该是一杯威士忌或者白兰地。

  不管他查阅多少资料,做多少种尝试,他得到的只有缓解钯中毒的方法。而不是彻底解决问题,找到新元素。平生头一次,他对自己能否成功有了怀疑。

  灯光昏暗中独处让托尼心情更差,甚至产生了自己正在坠落的错觉,他在坠落,死亡的羽翼正试图追上他。他没办法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关心他的人对他的情况无能为力,坦白只能为他人徒增烦恼。

  舍拉是唯一的知情者,但她明确说过炼金术对自己的情况没用。而托尼觉得自己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给那个精神状态常年处在崩溃边缘的女巫再添压力。

  他看到那个护身符变黑,放在桌子上,突然像被焚烧过一样褪去黄铜的本色变得漆黑。为了确认这不是意味着他马上要见鬼了,或者正有恶魔试图上他的身,他才给舍拉发的短信。

  他和舍拉都不知道护身符对托尼最后的保护并没有作用于托尼身处的地方,而是在西伯利亚造成了一点交通堵塞,让一个叫伊万·万科的人没赶上飞机,让一切到得迟了一点。

  伊万·万科,目前世界上最想杀死托尼的人。

  世界的另一端,和愁云惨淡的托尼不同,舍拉在卡玛泰姬过得非常开心。

  她已经学会了七八道尼泊尔菜,除了帮忙做早饭之外还能帮忙做晚饭,再加把劲就能学会从零开始做咖喱酱了。

  为卡玛泰姬提高网速的研究也有了进展,她已经找到了思路,让路由器和卡玛泰姬一样存于加德满都又同时存在于另一个世界。这点用魔法就能解决,魔法阵已经设计出来了,正在解决介质问题。把魔法阵刻在路由器上的话,卡玛泰姬每次换路由器都得找她重新刻一边,金属的话又会在物理层面影响信号。她想等这回纽约了把魔法阵画好,上网下单直接让工厂印个PVC的。

  最重要的是舍拉和莫度的训练,她现在可以跟在莫度身后出门了。中间经历了无数次恐慌症发作,到现在她都可以自己走一会儿了。

  除了莫度平静坚定的精神覆盖,还有个原因是,莫度的陪伴让舍拉意识到了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个世界。

  当她的母亲玛乔丽还活着时,舍拉的状况没有现在这么差。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时的舍拉正在从阴影中一点点走出来。世事无常,几年前的一个早晨,舍拉发现玛乔丽在睡梦中离世,她和这世界唯一的纽带彻底被切断。

  接着就发生了托尼,还是个傲慢自大混蛋富二代的托尼围着舍拉家搞艺术墙的事。

  现在情况不同了,舍拉每次看自己通讯录上那七八个联系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距一个月期限还差一周时,舍拉在古一法师的注视下独自一人踏上了加德满都的街道,行人和她擦肩而过,而她没有任何明显的恐慌症症状。

  古一法师微笑着看着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兴奋地回头冲她露出笑容,像是一只终于自由的小鸟。

  舍拉只是需要一个机会,是舍拉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做的只是让莫度帮忙推了舍拉一把。

  好吧,过程中莫度有时推得力气大了一点,舍拉回纽约后至少还要再打两针狂犬病疫苗加强针。

  古一法师在验收了舍拉的训练成果后,发给了舍拉图书馆借阅的通行证。卡玛泰姬的修行者并不需要通行证,但舍拉是外来者,有些书不在她的学习范围内。

  舍拉立刻冲进图书馆,跟扎根长在了那一样一步都不出来。每天早上带两张扁豆煎饼再加上一个苹果进去,可以撑到晚上才出来。

  她和弗瑞的约定就剩一个礼拜了,舍拉头一次知道死线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舍拉废寝忘食的尽头让莫度都忍不住抽空去图书馆看了她几次,一方面是怕舍拉再把自己搞生病,另一方面是上一个这么渴求知识的是卡西利亚斯。

  舍拉……

  舍拉肯定不会投入黑暗面,而且这姑娘就算想不开被多玛姆引诱,莫度觉得自己不用魔法随手撅根椅子腿就能制服舍拉,舍拉放出能量的能力和念动力非常弱。

  舍拉在图书馆里泡了几天,赶着死线给弗瑞发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治疗方案。

  治疗原理是分担伤害,治疗成功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百。最差不过是把舍拉赔上,而且舍拉明确说明了就算她受伤,也不会是无法恢复的。

  舍拉打算用她比较擅长的仪式魔法来进行治疗,她可以在魔法阵上添加对精神和灵魂的保护,防止意外,再加上检测到灵魂伤害自动停止魔法阵运行的保险机制。

  还可以用魔法阵加强舍拉本人的力量,就算是分担伤害,治愈他人也需要十分强大的力量。舍拉听克劳利说过,只要钱给够,克劳利不介意凡人拿他一两根羽毛。也许亚茨拉菲尔也愿意,而神盾局好像挺有钱的。

  舍拉还把这个魔法阵的大致构思画到纸上拍照给弗瑞发了过去,弗瑞那边应该是看不懂,舍拉是想摆出她已经计划好了的态度。

  弗瑞收到治疗方案立刻给舍拉打了电话,卡玛泰姬的手机信号还凑合。

  “你说的分担伤害意思是由你来承受伤害?”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舍拉听出了弗瑞的不满,但一时拿不清弗瑞是不是在关心她。现在的弗瑞早就不是亲切的邻居太太那常年在外当兵的好大儿了,尤其在发现弗瑞并没有好好治疗冬日战士后,弗瑞在舍拉心里和多玛姆只差一点点。

  “不行,绝对不行,我妈要知道我让你做这种事,她会从天堂飞下来杀了我!”

  弗瑞说得是实话,他妈和玛乔丽的关系比亲姐妹都好,而且他怎么可能放任舍拉这小猫一样的姑娘去给一个三四发RPG火箭炮都轰不死的杀手分担伤害?

  “是你说的,给出治疗方案就听我的!你不能反悔!”

  “唉……”弗瑞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事也许有别的办法,“你说那个分担伤害的人必须是你吗?或者说只有你一个吗?”

  “也不是,但我必须是其中之一,毕竟你也找不到另一个能启动魔法阵的人了。”

  “那我拉上一百个人,是不是每个人分担的伤害就是很小一部分。”

  弗瑞这话可把舍拉问住了,不愧是特务头子,想事情就是活络。理是这个理,但舍拉琢磨了一下能站下一百个人的魔法阵,觉得自己可能画不出来。

  “魔法阵大小也是有限的,我没法画得和麦田怪圈一样大,这不太好解释。但再加一两个人也许可以,必须是自愿的,否则会卡在开放精神边界这步,而且需要有坚韧的意志。”

  “你有吗?坚韧的意志?”

  “有啊!我现在都能出门了!”

  舍拉骄傲的语气没给弗瑞带来任何安慰,虽然舍拉能出门肯定是好事,但一个二十四五岁才能踏出家门的姑娘,怎么看都和坚韧的意志不沾边。

  不过弗瑞心里立刻有了个合适的人选,“一个月内,我再给你找个符合条件的人,按这个人数准备魔法阵,需要什么我能帮忙的直接告诉寇森。”

  弗瑞放下电话,看着监控里在蜡烛的作用下睡得安详的冬日战士,心里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仔细看看长得还算可以,资料里显示他从当兵时就很讨女孩喜欢的。

  而舍拉,一个一辈子见过的男人,或者说见过的活人屈指可数的姑娘,她不会是喜欢上这家伙了吧?

  弗瑞盯着眼前人的眼神越发不满,他都找不出比这更不适合舍拉的人。

  不对,确实有,那个托尼·斯塔克。

  弗瑞这两天刚把自己最厉害的特工娜塔莎派到了托尼身边,娜塔莎也知道托尼突然闯进舍拉家,呆到半夜才穿着睡袍出来的事。

  娜塔莎刚听说这事时的脸色可不好看,她和舍拉一直保持这短信沟通,舍拉隔三差五还给她寄过不少小护身符和放松肌肉的按摩精油。在娜塔莎心里,这就像是她养了一只善良无害又毛茸茸的小动物,突然闯进来只风评极差的大坏狼,在她的小动物身上舔了一口。

  看舍拉那头长长的红色卷发,肯定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据娜塔莎短暂的观察,她觉得托尼正在被钯中毒困扰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不是职业素养几乎刻在她的DNA里,娜塔莎早就给舍拉发短信了,告诉舍拉现在才是给托尼上个诅咒套餐的好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娜塔莎,天天都想给舍拉帮忙……

  Ps:这篇因为种种原因不会入v的,放心看!bp我!(含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