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 上午六点整。

  手机闹铃准时响起,把松田阵平从睡梦中吵醒。

  前夜又在课里将就着睡了一晚,以至于松田阵平从椅子坐起来的时候, 颈肩处酸痛得厉害。

  他抬手揉着脖子, 扭动了几下头部,以此来缓解僵了一晚上的姿势带来的后遗症。

  毕竟,四张椅子拼出的狭窄空间要容下本就个子高挑的他,实在有些过于勉强了。

  这么想想, 公寓床下的那几张新垫子, 简直是柔软得不要太舒服。

  松田阵平突然有点后悔前一晚没有留在公寓里,不过……

  他也没法留下。

  再怎么说,总算意识到了丹羽飞鸟已经不是个小孩子的松田阵平实在没法保持着平常心,尤其那件衬衫……

  想到这, 糟糕的画面又开始攻击起了他的大脑。

  松田阵平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丢,转而用力地搓了几下自己的脸, 试图忘掉那个其实也没看几眼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印象深刻的画面。

  缓和了几分钟, 困意稍稍褪去了一些, 松田阵平拿起手机又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面的动静只有分位上的数字从六点零三分跳到了六点零四, 然后, 就没有更多了。

  又发了几秒的呆,松田阵平收起了手机。

  他都在期待些什么啊……

  用力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 松田阵平从椅子上起来后,转头就去了洗手台。

  随便洗漱一下, 也该进入新一天的日程了。

  *

  公寓里。

  一早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飞鸟就知道, 自己还留在三年之前。

  没有回去, 飞鸟叹气。

  叹气之余, 飞鸟竟然心态平平,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大概这就是被迫接受现实的无奈了吧?

  如果真的回不去,她也只有接受这一个选择,然后就这么过下去。

  起床之后,飞鸟拉开窗帘打开了窗户。

  又是放晴的一天,清早的空气很清晰,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凉。这让用力吸了口气的飞鸟耐不住冲进肺部的冷空气,狠狠打了个喷嚏。

  “嘶好冷……”

  飞鸟吸了吸鼻子,匆忙又把窗户给关了。随后,她换上了前一晚佐藤美和子给她挑的新的衣服。

  对于今天的行程,飞鸟有着清晰的安排。

  早上要去一趟波洛,和店长面谈一下,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把兼职给敲定下来,飞鸟对自己的料理水平,还是十分有底气的。

  下午回来以后,没有其他事应该就是待在公寓里好好看书。晚上的话……等松田阵平回家吗?那再然后呢?

  下意识地就把松田阵平考虑进了自己的日常里……

  想起卷发青年的模样,飞鸟莫名……居然开始觉得有一点心跳加速。

  她好像突然变得很在意他了。

  松田阵平是这个时间轴里唯一相信她、并且和她有过共同回溯经历的人。生生死死的羁绊,要比淡然如水的交流深刻得太多太多。

  只可惜被松田阵平忘掉了的、在电梯井里用力抱着飞鸟的那部分最令人动容的记忆……

  飞鸟有一点不甘心。

  不过,松田阵平不记得了也无所谓。

  因为飞鸟也不想被对方知道,在那一瞬间,在她扑在那方温热怀抱里的瞬间,她是心动了的。

  那个时候她用力回抱着的力道,她相信松田阵平一定也感受到了的。

  不记得也挺好的……

  她可不想再被调侃她的少女心事了。

  虽然,多少还是会失落

  。

  今天早上不必赶时间,因此飞鸟有充足的空闲慢慢做早餐。

  被重新置办过的公寓已经和她刚刚穿越来的那天大不一样了,厨房的用具也都被飞鸟摆成了她自己熟悉的摆放位置。

  反正松田阵平根本不管这些,且也允许她随便动公寓里除了烟之外的所有东西。

  美美地吃完了早餐之后,飞鸟才出的门。

  路过街口的电话亭的时候,她又进去给松田阵平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就好像……在等着这个电话的到来似的。

  连等待的第一声忙音都还没有响,听筒里就传出了略带了一点点沙哑感的低沉嗓音。

  “什么事?”松田阵平还是习惯性地没什么好语气。

  “松田先生你接得好快啊,难道……是特意在等我的电话吗?”飞鸟已经学会了无视对方的糟糕态度,以及她也开始使坏地揶揄了起来。

  对面的松田阵平哽塞了一秒,因为被说中了。

  如飞鸟所言,他确实对这个“问早”的电话抱有一点点期待。

  只是今天的问早并不是像前一日那样在六点十分,而是延迟到了上午八点。

  松田阵平:“……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等一下!刚才忘了说,早上好,松田先生。”

  少女温柔的清甜嗓音仿佛带着治愈的魔法,听着的确能够让人心情变好。

  在飞鸟看不见的电话那一头,卷发青年嘴角勾起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甜蜜弧度。

  松田阵平在心里回应了一声“早安”,随即又是语气不佳地开口:“你要说的就这?”

  “当然不止这个啊,我一会要去五丁目的波洛,所以想着和松田先生说一声。”飞鸟依旧是乖巧地汇报行踪行为。

  “哦。”

  “松田先生你好冷淡啊……”

  被嫌弃之后,松田阵平非常配合地改了口:“哇哦你好棒哦要加油哦。”

  虽然这毫无情绪起伏的棒读口吻,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

  “嘁好没诚意哦,还不如不说呢。”

  “那还有其他事吗?”

  “啊有,晚上……”

  仅仅提到晚上,松田阵平就已经会抢答了:“晚上不用等我,今天我有押送任务,要把山田渡送到拘置所去,距离有点远,估计来回都要花上一整天。”

  飞鸟也确实是想问这个问题,听到对方今日的工作行程,她便了然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女孩的声音有一点点颓然。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元气的口吻:“工作加油!”

  鼓气加油的话音才落,电话就被无情地切断了。

  非常松田阵平的风格。

  明明就对对方的温柔甘之如饴,却又偏偏喜欢做坏人,摆出一副冷硬的态度。

  嘟嘟嘟……

  飞鸟:“……”

  听筒里只剩下的机械忙音让飞鸟愣了好几秒。

  她气恼地腹诽了几句松田阵平臭直男后,这才把电话筒挂回座机架上。

  *

  米花町五丁目的波洛,是间环境典雅且很有温馨感的小咖啡厅。

  飞鸟把时间恰算得很准,赶到的时间,正好是开门的时间。

  其实对于波洛咖啡厅,飞鸟也算不上陌生,她在三年之后甚至还经常光顾这里。

  原因很简单,波洛的那位招牌服务生安室透确实很帅,毕竟没人会不喜欢帅哥,而且店里的招牌三明治,飞鸟一直都很喜欢。

  不过现在看来,安室透似乎还没有到这里工作。

  也难怪波洛在招服务生,才让飞鸟有了这个也

  许可以留在这里兼职的机会。

  不过更让飞鸟注意的是波洛的楼上,窗户玻璃上贴着大大的LOGO——毛利侦探事务所。

  事务所显得很冷清,现在看起来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

  当然,三年之后就不一样了。

  楼上的那位会以“沉睡的小五郎”的称号,变得相当知名。

  飞鸟仰着脑袋,忍不住向楼上多看了几眼。

  刚才一直在楼下颠着足球的少年在一旁观察了飞鸟好一会儿,见飞鸟一直抬头看着楼上,于是把足球抱起之后,朝她走了过来,询问道:“姐姐是有什么事想委托侦探事务所吗?”

  “啊没有,我……”飞鸟摇了摇头,她把视线从楼上转回到跟前的少年身上时,不禁顿住了话语。

  工藤新一。

  三年之前的工藤新一。

  飞鸟差一点就把对方的名字给喊出来,不过她憋住了。

  少年的模样看起来还有点没长开的稚嫩感,这个时候的工藤新一,应该还在念国二吧?

  作为未来帝丹高中的名人,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飞鸟当然不可能不认识。不过她也只是单方面认识,她和工藤新一本人并未当面直接接触过。

  飞鸟作为帝丹高中学生会的成员,或许知晓的信息会其他人更多一些。她知道这位侦探少年后来去协助警方办一个棘手的案件,甚至还为此暂时休学。

  “姐姐?”见飞鸟在看着自己出神,工藤新一又叫了一声,“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因为从姐姐的表情里可以推断出,一定是被什么事给困扰了。”

  “没有没有,谢谢你……”

  确实有事困扰着飞鸟,但是这件事——如何回到三年之后,目前看来,谁都解决不了。

  彼时,狭窄的楼道间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从楼里跑出来的是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急急忙忙地朝着少年跑了过来。

  女孩的口中在道歉:“抱歉啊新一,我迟了一点……”

  飞鸟很快也把长发女孩给认了出来。

  毛利兰,也算是帝丹高中的半个名人了。

  空手道部的王牌,前不久才拿了空手道全国大赛的优胜,当然,这个“前不久”指的是三年后的前不久。

  原来她和工藤新一是青梅竹马啊……

  “兰你这也太慢了吧?”

  “抱歉嘛!”毛利兰的注意力转到了飞鸟这里,刚才她也看见了工藤新一在与飞鸟对话,“新一,这个姐姐是?”

  “应该是来波洛应职的吧。”

  “诶?”这次是飞鸟发出了疑惑。

  她明明什么身份信息都没说!

  怎么就……

  似乎是把飞鸟这“你怎么会知道”的表情也给读透了,工藤新一竖起食指,解释道:“今早波洛的店长把招人的宣传牌给收了起来,昨天傍晚送兰你回来的时候我也听到了店长和小梓小姐的谈话,说是次日有人会来店里面谈。姐姐是生面孔……当然,还是因为刚才看见姐姐的指甲缝里有一点面包屑,早上应该是自己烤了面包,对吧?”

  她确实烤了面包,但是这和她要来波洛应职有什么联系吗?因为这一点可以证明她有足以应职波洛的业务能力?

  毛利兰替她作了反驳:“什么嘛!这也只能说明姐姐是自己做了早餐,说不定过来是有事找爸爸委托呢!”

  “这一点的可能性已经可以排除了哦。”

  “为什么?”

  “因为在兰你下楼之前,我就问过了,这个姐姐不是来找小五郎叔叔的。”

  飞鸟:“……”

  以飞鸟现在的年纪来看国二这个中二病高发的年龄段的少年,确实有一点幼稚。

  但总归而言,少年的直感是正确的。或许他还有着很多比常人更敏感的对细节上的观察,于是判断出她来波洛应职。

  这已经非常厉害了。

  “啊都这个时间了!快走了啦新一,要迟到了!”

  “还不是兰你磨磨蹭蹭地……”

  “不要再怪我了啊!快走……啊,姐姐再见!”毛利兰在离开之前,还礼貌地和飞鸟道了声别。

  飞鸟点点头,作了回应:“嘛……嗯,再见……”

  她看着那两个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这条道路尽头的转角。

  见到三年之后自己会认识的人,倒也是种挺新奇的体验。

  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波洛,飞鸟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

  11月5日,晚上八点二十分。

  这是松田阵平回来的时间。

  虽然今天的押解工作任务并不复杂,但是拘置所的位置委实很远,往返的过程几乎就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回到警视厅后做完了一天下来最后的收尾工作,松田阵平原本想着干脆就这么继续留在课内,也省得再跑出去一趟的时间。

  可莫名的,心里似乎被什么牵动了似的,驱使着他走了出去。

  这种勾心的感觉一直到他走到了自家公寓门口,见到门缝里漏出的屋内的光,才消失。

  松田阵平拿出钥匙,熟练地单手打开了门。

  打开门后,敞亮的灯光瞬间也将他笼进了这片安宁的温馨场景里。

  因为公寓的空间很小,坐在矮桌前看书的飞鸟抬头就能看见从外回来的松田阵平。

  “啊,欢迎回来,松田先生。”

  轻柔甜美的音色道着相当日常的归家问候,松田阵平听到却怔愣了半秒。

  他停顿了一下,不大自然地顺接上这声招呼,作了回应:“……我回来了。”

  这句简单的回应,松田阵平说得格外别扭。

  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对活着的人说过这句话了,一直独居中的他,也不会有人等他来说这句话。

  飞鸟看了看时间:“松田先生回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诶。”

  “你还知道我要回来?”连他自己都是临时决定的回公寓。

  “上午的电话,松田先生也没说不回来吧?”

  松田阵平回想了一下。

  确实,他只是说了让飞鸟晚上不要等他。所以……就默认他要回来了吗?那如果没有回来,女孩是不是会很失望?

  在玄关处换了鞋,松田阵平走进了房间。

  他很快就看见了屋内又多出来的东西——桌面上打开着的书,以及配合书本内容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的圆润字体很可爱,切切实实的字如其人。

  “你在学习吗?”松田阵平问道,他顺势也在矮桌前坐下。

  出于好奇,他又多瞥了几眼书上的内容。

  早就高中毕业了好多年的他已经快要看不懂了……

  现在的高中生学的东西都这么难了吗?

  “是啊,七号……我说的是三年之后的七号,是全国模考。万一在这之前我回去了,要是什么都没有准备那岂不是很尴尬!”

  “诶——看不出来你还挺勤奋。”

  “我好歹也算是个优等生好吧,啊对了……”

  飞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合上了书本,收起了摆在桌上的东西。随即,她从软垫上站了起来。

  松田阵平就看着眼前少女又是以那在他看来显得过分可爱的小碎步,噔噔噔地跑到厨房的位置,然后打开了盖在吧台上的防尘盖。

  “晚上给松田先生留的饭应该还没有冷掉……”飞

  鸟说着,摸了摸装着食物的碗壁,“好像不是很热了,松田先生你会介意吗?”

  “什么?”

  “温温的,不是特别热……还是说,松田先生你已经吃过晚饭了?”

  吃过,在课里已经吃过泡面了。

  但看着飞鸟那双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好像有流光在闪烁的盈盈眼眸,松田阵平说不出拒绝的话,尤其这还是特意留给他的。

  他没有坏心眼地去打击女孩的热情,还是用一贯随性的腔调,作了回应:“随便吧,热不热都没差。”

  “好!”

  然后,飞鸟就捧着那碗摆盘得很好看的料理走了过来。

  在他的面前放上了隔热垫,然后把碗碟放在了上面。

  朝他递来筷子的时候,女孩的脸上满是期待。

  松田阵平:“你这是什么表情?”

  飞鸟倒是毫不遮掩目的:“等你夸我的表情啊!”

  “我这还没吃……”

  “所以快吃啊!”

  “你在你家也是这样逼你弟弟吃饭的吗?”

  “和树啊?他不挑食,不用逼……不对啊,我也没有逼你……快点啦!吃完快点夸我!”

  当然,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从松田阵平的嘴里基本是听不到夸人的话。

  最多就是来了一句:还算不难吃。

  反正飞鸟早已经习惯了松田阵平说话的风格,她喃喃着吐槽了句傲娇,又气鼓鼓地瞪了松田阵平一眼。

  说话难听的某人直接也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转头就开始摸出手机噼噼啪啪地按。

  到了一起洗碗的时候,飞鸟说起了白天的经历,说在波洛门口遇到了未来自己才会认识的人,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毕竟手机也用不了,没有网络,也找不到人聊天,飞鸟只能把想说的话全都说给松田阵平听。

  听到波洛,松田阵平就顺口问了一句:“波洛的店长能留下你?”

  “怎么就不能了?今天面谈得很顺利好吧,店长说如果我着急的话,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你不是未成年?”

  “我难道不会说自己是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吗!我说我是城山阳介的同学,把我介绍过去的人就是城山君,这不正好了嘛。”

  “哦,那我明天就去举报。”

  “喂!!”

  飞鸟气急得又是抬腿去踩松田阵平的脚背,不过被对方给躲开了。

  给了松田阵平一记眼刀,飞鸟转回了话题:“不过明天我有其他安排,你去举报我也不会在店里。”

  “明天?什么安排?”

  提及这个,飞鸟的眸光沉了沉。

  “去给爸爸扫墓,虽然爸爸的忌日在七号,但是因为七号是和树的生日,爸爸肯定也很想和我们一起给和树庆祝生日,所以每年都会提前一天。我妈妈工作很忙,早些年和树年纪还很小,因此就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去。”

  话到这里,松田阵平也沉默了。

  “正好会和松田先生错开吧,和爸爸一起离开的萩先生……”

  “挺巧的,我每年也是六号去看望萩。”

  “诶?”

  “警方还没有向外界公布过,四年前的爆.炸案之后,此后每一年犯人都会在11月7日往警视厅发数字传真,我每年都在等那家伙,所以提前一天去给萩扫墓。”

  “把没有对外公布过的信息告诉我,这样好吗?”

  “反正两天后我也会抓住那家伙,这种事迟早都会作为结案报告对外公布。”

  飞鸟思索了几秒,似乎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记者会的印象。

  之于对她的三年前也就是现在,唯一和爆.炸有关的

  那条新闻,只是说了犯人被抓,以及在摩天轮上有警察官殉职。

  飞鸟想起了新闻里公开的关于犯人的照片,又突然想到了医院里的那个长发男人。

  “不对啊……那个炸.弹.犯前天在医院,松田先生不是已经把他抓了吗?我看到的新闻,警方公布的犯人照片,就是前天被松田先生抓住的那个人。”

  松田阵平猜测的答案在飞鸟这里得到了确认,他想的没错,那家伙果然就是当初的犯人,只不过……

  “那家伙还有同伙。”

  “诶?”

  “所以,七号那天,我还不能松懈。”

  既是如此,飞鸟也再度表达了自己不再想有人又在那一天牺牲的祈愿:“后天正午,杯户购物广场的摩天轮……”

  “有位警察官会牺牲是吧?放心,有我在,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嗯……”

  “怎么?不相信我啊?”

  “不是,只是很气恼,那个炸.弹.犯已经害死了爸爸还有萩先生,之后又有人因为他而殉职……啊!”

  话说到一半,飞鸟被甩到脸上的水打止了没有说完的话。

  “干嘛又把水甩我脸上啊!”

  “不会再有了。”松田阵平用无比郑重的口吻答道。

  敛起了不恭态度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帅气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