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傲雪凌霜>第100章 赌

  两个人腻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干日子也过得飞快,眨眼间半月就过去了。

  花长祁久久未见萧凤棠实在担忧和思念的紧,他主动找到鲁知徽,让他给左晏衡捎了信,说要见他。

  左晏衡心里顾及着萧凤棠,再加上他也有话问他,思索两下便允了。

  只是等他收拾利索进宫后,衡湘殿里就只剩下了左晏衡一个人。

  他身着贵重宽松的黑色龙袍,特意让人撤了自己的病榻,一副男主人处处宣示主权的模样。

  花长祁并没有向他见礼,反而向四处扫了一眼,“阿棠呢?”鲁将军说方便温大哥看顾,阿棠随他一起住在这里。

  “赏花去了。”他没瞒他。

  “赏花……”能出去赏花,想来他的伤势好了很多,花长祁一颗心放下了一多半。

  “说吧,你故意将他支走,想问什么?”他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阿棠,现在阿棠不在,就只能是被他故意安排出去了。

  左晏衡开门见山,“你到底是谁?”

  “我?”他沉默良久,声音沉沉的回答,“我是花长祁。”

  “那朕换一种问法,你是花语的孩子,还是参云的孩子?”

  花长祁的眉目随着他口中的参云二字凝在了一起。

  “你知道她?”

  左晏衡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定数。

  “看来,你就是当时严氏流落在外的那个儿子。”

  当时南下在那个山洞,那些土匪信誓旦旦的,他还以为严氏没死的那个孩子真的掌控在杜戈青手上,可后来转念一想,他若真的把持着这么大一柄利器,早就不安分了。

  三年前就可以使些手段将严氏遗孤送进左将府,污蔑他一个洗都洗不掉的谋逆罪名,这可比伪造信件的手段高明多了。

  花长祁没否认,更没有被识破的窘态和害怕,他故作轻松,低眉看着手上的手串自嘲,“见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而已。”

  当年荣正府邸遭劫,花语阴差阳错地将他救了下来,若不是花宿死前将全部事实和盘托出,他又哪里会知道,自己自出生就是个不招人喜欢的,这个手串,便是参云留下的。

  “公明泰,是你故意引来的吧?”亏得他还以为他是自己留落在外,困苦受罪不知亲人的弟弟,故意压下此事替他遮掩。

  花长祁并不避讳,“是。”

  他再问:“那你同杜戈青联手,是为了杀朕?”

  “是。”

  “我以为是你将阿棠从梁远绑回来囚禁在左将府,他不开心,他每一天都不开心,我用尽了办法都不能让他由心笑一下,我是真的生气,愤恨,厌恶你,甚至一度比杜戈青都想杀了你。”

  他想带阿棠走,走的远远的。

  只是他没细查,没想到绑他回来的是杜戈青,更没想到杜戈青走投无路会拉阿棠下水,还害他险些丢了性命。

  “我是不对,可你呢?你就配得上他吗?”都是人,谁又猜不到谁的心思呢。

  “左晏衡,你忘了自己对他的种种所为了吗?你有去茶余饭巷里听一听世人待你的评价吗?我不明白,你既然于他有意,为什么要那么折磨他,你的喜欢就这么一文不值,就那么比不上你们萧左两家的恩怨吗?”

  花长祁只要一想到他受的那些苦,就止不住的替他心疼。

  “萧氏与严氏就没有纠葛吗?萧允凉不也杀了严氏一族吗?可左家灭门与阿棠又有什么关系?无罪者连坐才能显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不可侵犯吗?”

  左晏衡被他质问的说不上话。

  花长祁不受控制的攥着拳头,他心里疯了一样的替他委屈,替他不甘,“我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阿棠那个死心眼怎么就偏偏认定了你,怎么就非得是你,他在你身上栽的跟头还不够吗?怎么就非要吊死在你身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着他为这个人伤神时心里到底有多疼。

  左晏衡什么都没解释。

  花长祁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一直告诉自己,告诉自己这个人那么伤害阿棠,只要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也许有一天,他就能回回头看到他。

  可阿棠性子执傲,若他不愿,又怎么可能同他住在这里这么久。

  “你这种人,真是不知道修了几辈子,才有这样福气。”他不想太过失态,也不想失了体面,“罢了,你没当着阿棠的面戳穿我的身份和那些错事,算我欠你,只是我依旧喜欢不来你,你要杀了我也好,囚了我也罢,但让我见一见阿棠。”

  左晏衡的情绪并不高涨,他没什么兴致的开口:“朕支开阿棠,只是不想他糟心,半点为你打算的意思都没有,你不喜欢朕,同样朕也不喜欢你,亏欠阿棠的,我会用一辈子弥补。”

  “至于你这条命,朕不想收,你暂留着,同阿棠叙旧去吧,他在御花园。”

  “你不杀我?”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饶了他。

  “怎么,你一个前前朝的人物,还想翻起什么浪花不成?这个皇位是朕付了大代价一步步坐住坐稳的,你若垂涎,就放马过来试试,也让你看看朕真正的手段到底有多骇人。”这个世上,多他一命不多,但少他一命,阿棠就会忧心,就会难过。

  花长祁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直奔御花园而去。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他若真心待阿棠,又怎么可能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随便将自己打杀。

  毕竟自己,是阿棠唯一的,最疼爱的小师弟。

  他将一切坦白,用这条命替他一赌,成功了便永失阿棠,失败了,无非就是一条命。

  届时能让阿棠看清他,也好过再搭上一辈子同他纠缠受苦。

  御花园里有个四方凉亭,这个凉亭旁原本有一处深池,萧凤棠坐在亭下,再次不确定的问:“你说自我去年出事,他就将这处深池填上了?”

  原本的深池如今成了一片花海,阵阵清香不断扑鼻,安抚的他一颗心静了又静。

  “是啊主儿,第二天就填上了。”新竹记得十分清楚,“这些花种子,还是陛下特意吩咐种上的。”

  大伯上位后,钦天监曾为了稳固大玄国运,在皇宫里以水为引挖了两处深池和一方长塘。

  一做龙头,二做龙尾,三做龙身,望护佑大玄百年安稳,而这方深池,便是那处龙尾。

  “主儿不知道,钦天监的监官说,龙运蕴养需要时间,陛下此举必会震怒上天降罪大玄,当时不只是钦天监的人,一水的大臣全都跪在了龙德殿外,求陛下收回成命,您猜陛下怎么说?”

  “他大概,将那群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主儿猜的真准,陛下说他们迂腐,什么都不做只故步自封的求神拜佛,大玄就能昌隆?百姓就能有米吃有衣穿吗?还说成事在天,但谋事在人,说他既然是大玄的主子,就按照他的心意,他说的话办。”

  萧凤棠似乎想到了那等场面,淡淡一笑后吐了两个字出来,“昏君。”

  “要新竹说,陛下还真不像个昏君。”

  “何以见得?”

  “他就是,就是气场强,有些吓人,然后脾气大,像我们之前服侍在他跟前的时候,若是惹了他不开心,陛下就会说把我们拉出去腰斩,拖出去分尸,碾碎了喂狗,听着特别吓人,可转念想想也没谁被腰斩了,被分尸了,被碾碎了的。”

  “最主要的是主儿喜欢他,主儿喜欢的人肯定不差。”新竹并不是对左晏衡有信心,而是对萧凤棠有信心。

  “好啊你,现在也学会打趣我了。”

  “新竹实话实说,可没有打趣主儿的意思,再说主儿不是也没反驳?主儿不反驳或者不说话的时候就说明新竹的看法没问题。”

  “这才跟着温大人和司沿学了几天,就伶牙俐齿起来了。”他喜欢他的这种变化。

  新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主儿不怪我僭越就好。”

  “不怪,当然不怪。”萧凤棠由衷替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