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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德被卡恩和先知闹得头疼,他悄悄把自己挪到队伍最前方:“我真佩服你们,这平时过的什么日子……”他背朝前方倒退着走路,大骂:“他俩简直太聒噪了。”
“听听,这话怎么就这么有优越感呢。”我好笑地瞟了洛德一眼,狠狠拆台:“那个和卡恩、先知相处时乐在其中的洛德原来是我的幻觉?”
“可能是吧,”奈弗西斯骄矜地勾嘴角笑,强凹高贵姿态并对我予以肯定:“等回去让医生给你看看,调理下。”
洛德翻了个白眼,表示懒得和我们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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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甬道的层高越低,在爬过一截不足三尺的地段后,空间又开阔了起来。此时周围已看不出王陵的任何痕迹,乱石嶙峋,像是个普通的山洞。
没有路了,很遗憾,工匠留下的通道在塌方下也没能幸免。
奈弗西斯面朝石壁走来走去:“风从这个方向来。”他将手掌覆在碎石间的缝隙上:“现在离出口应该很近了,先休息。”
于是,大家随意地在石壁旁靠坐。
“伊斯。”奈弗西斯让我坐到他身旁,他侧着脸看我,有些微的笑意:“允许你靠着我睡会儿。”
“我的天,这也要陛下批准才行?”我顺势倒在他肩膀上:“说实话,好硌人。”
“当然需要。”奈弗西斯皱眉,神态傲慢:“或者,你自己去地上躺着。”说着,他狠狠推了我一把——结果当然是没推动。
“小气鬼。”我哈哈大笑,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行了行了,谢谢陛下宽阔的肩膀,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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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迷迷糊糊,直到一簇簇细小的光晕打在眼皮上。这个位置大概是真的离出口很近,居然有阳光穿过碎石缝隙。
不一会儿,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依稀间还夹杂着石块碎裂又被搬走的响动。
“有人来了,这下省事咯。”洛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然我们五个人还得轮流着用剑挖土呢。”
“失望的话,”奈弗西斯面无表情接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挖会儿。”
“你们?”先知先嚎起来,哭丧着脸:“不要吧陛下,我只是一个弱小的神职人员而已——体力活让卡恩来做。”
“小声!”卡恩一把捂住先知的嘴:“别瞎嚷嚷,我们没安排人接应,对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本以为来人是法老近卫队,现在看来是我过于乐观。
随着石块摩擦地面的噪音越来越大,因塌方而挡住出口的巨大石块缓缓移动,终于,阳光通畅地穿过甬道。
此时,奈弗西斯右手已按上剑柄,他警惕地盯着那泛着白色光晕的入口,肌肉紧绷。
位处黑暗,我们比对方更有优势,只要他们进来……
然而,奇怪的是,一炷香时间过去,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洛德拔出剑,缓缓移动。
“洛德, 你干什么!”我一惊,拽住他:“等等!”
“嘘,来人了。”洛德轻声道:“人不多……没关系,交给我。”洛德战斗经验丰富,他贴着石壁边沿蹲下身体,曲起右腿,打算利用视线差优先攻击对方下盘。
脚步声响起,听声音大约有十人,对方很是悠哉。
“伊斯,你跟着我。”奈弗西斯扔了把短剑给我:“卡恩保护先知。”
终于,洞口出现一个漆黑的影子,那人站住后没有再动,而打前锋的洛德居然也像是石化了般。
“洛德,居然真的是你。”对方声音低哑。
我默默地将武器收回剑鞘。
奈弗西斯看到我动作,疑惑道:“认识?”
“完蛋了,”我欲哭无泪:“是我三皇兄。”我使劲把自己往奈弗西斯身后缩,祈祷三皇兄抓到洛德就走,千万别发现我。
可惜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伊斯塔努斯,滚过来。”惨了,叫的我全名。
我磨磨蹭蹭挪到三皇兄跟前,一对上他那双暗沉的蓝眼睛,心一横,闭上眼睛一股脑把洛德卖了:“皇兄,洛德之前一直在四处游历,我也是到了这边才偶然遇到他的……”
“是吗,不是你俩一起合伙骗我?”三皇兄冷着脸,似笑非笑:“那我挺走运,一来就把你们一网打尽。”
“什么一网打尽,”我反驳,然而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我又没干坏事。”
“这个我作证。”奈弗西斯走上前来:“这是第二次见面吧,幸会,萨沙殿下。”
三皇兄冷笑一声,偏开头又狠狠瞪我一眼。
“那个,皇兄。”我狗腿地凑到他跟前,嘿嘿干笑:“要不我们出去说?”
“洛德。”这次三皇兄没理我,他紧紧盯着洛德:“你最好现在就想想怎么和我解释。”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我连忙拉着奈弗西斯跟上,同时在内心深处不太厚道地祝洛德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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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皇兄的突然“到访”,奈弗西斯决定在阿拜多斯设宴。
城主府的大厅被夜色装饰,乐队奏着当地的小曲,舞女和着乐声旋转。
奈弗西斯坐于主位,三皇兄在与他隔着一小段阶梯的左下方。两人你来我往地说着场面话,笑意没到眼底。
我和洛德都垮着脸立在三皇兄身后,宛如两根人形立柱。
“你怎么不坐下?”洛德用口型问我,挤眉弄眼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噢,被萨沙骂惨了吧。”
“还不是你害的。”我小声骂到:“都怪你,三皇兄直接给我判死刑了。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觉得我伙同你一起骗他,让我要坐就去奈弗西斯那里,反正不准挨着他坐。”
我怎么敢在这种有官员的正式场合蹭到奈弗西斯身边去?
反正就怪洛德,弄得三皇兄拿我撒气。唉,我真惨……
酒过三巡,我厚着脸皮凑到三皇兄身边,露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脸:“皇兄,你怎么突然到阿拜多斯来了?”
萨沙端着酒杯乜我一眼:“怎么?我不能来?”
“这不是,那个啥……”我拿起酒壶,给他斟酒:“你具体来做什么事的?”
“你觉得呢?”三皇兄放下酒盏揉了揉太阳穴,他酒量一直不太好,大约是有些晕了:“你小子多有本事,居然敢捎个口讯打发我。”
“你能理解吗,伊斯。”他半睁着蔚蓝的双眼,注视我:“我以为我将失去一切……还好你没事。”
“五皇子那个蠢货,迟早把他给收拾了。”他说着说着就直接趴在了桌案上。
这酒量,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愣着做什么,你还不快把他送回去。”我扯了洛德一把,这次换我冲他挤眉弄眼:“好好道歉,他会原谅你的,把握好机会哦。”
“唉,”洛德叹气,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看着三皇兄的样子有些束手无策似的:“你说,我现在走还来得及不?”
“你要去……哪里?”三皇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抓住洛德的衣袖:“不准离开我。”他的脸色因酒意而有些发红,蓝眼珠中闪过水光:“你答应过我……回来吧,好吗?”
洛德扶住他的肩膀,看向我。
好吧,不让看算了,非礼勿视。
我干笑一声,忙不迭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