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进权谋文成了香饽饽>第37章 风云起(3)

  “奴才以为秦公公并非自缢, 而是被人谋害。”

  “被人谋害?”高勤眉头蹙起,道:“遗书在此,是秦公公的笔迹无疑, 这分明是畏罪自尽,怎会是被人谋害?”

  福禄转头看向高勤, 神情中带着点审视, “高公公为何一口咬定是秦淮自杀,不容旁人提出半点疑议?”

  高勤闻言皱紧了眉头, 毫无畏惧地与福禄对视,若放在以往, 他会有所顾忌, 如今他的身份不同, 有了与福禄对峙的资本。

  “这白纸黑字在这儿写着, 咱家这般认定有何不可?论奇怪,咱家可比不过福禄公公,居然相信这小小内侍的信口胡诌,说什么秦淮是被人谋害, 这可有唯恐天下不乱之嫌。”

  “公公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应该见多识广才是,难道从未听过什么是临摹?”福禄将遗书重新展开,“别说这区区几行字, 就算是长篇大论, 也给模仿得惟妙惟肖。单凭公公方才看了几眼,便认定这遗书是真的,是否太过草率?还是说公公就想将秦淮之死认定为畏罪自尽?”

  高勤被怼得变了脸色, 转头看向陈钰,道:“就算要查, 也该是禁卫军,或者三法司来查,哪轮到他一个小小内侍来插手。陈统领,你说呢?”

  陈钰看着两只老狐狸相斗,本看得满心欢喜,可他们却并不想他置身事外。不过这事他本就在局中,毕竟秦淮上吊的地方,是秦流埋尸之地,这分明是有栽赃之嫌,为此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高公公有所不知,你可别小瞧了他,这个小内侍可是颇有才干,公公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

  陈钰自然不是要帮杨清宁,主要是看中杨清宁的推理能力,想借杨清宁的手查出幕后之人,他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栽赃与他。

  “怎么连陈统领也这般看中与他?”高勤本想拉陈钰站他这边,不曾想陈钰对杨清宁也是赞赏有加,不禁审视地看向杨清宁,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说,到底为何说秦淮是被人谋害。”

  杨清宁看向福禄,用眼神请示是否要继续说下去。

  福禄很是满意他的表现,道:“有何发现直说便可,有咱家给你做主。”

  “多谢公公。”杨清宁转头看向陈钰,不客气地说道:“还得劳烦统领去梅树上瞧一瞧。那吊人的树杈上可有擦痕,擦痕在何处,大约多大范围。”

  陈钰闻言眉头微蹙,不悦道:“你这大胆的奴才,是将我当成奴才使了。”

  杨清宁见状连忙说道:“统领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这般想,实在是咱们四人中,唯有统领武功高强。”

  福禄开口说道:“那就劳烦陈统领了。”

  福禄开了口,纵使陈钰再不悦,也要给几分薄面,更何况他方才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想给杨清宁一个警告,让他明白他只是个小小的奴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仔细掂量。

  “那就看在公公的面子上,依你这一次。”

  陈钰来到树下,终身一跃跳了上去,站在了吊住尸体的那个树杈上,道:“上面确有擦痕,不过并不明显。”

  杨清宁一愣,随即看向吊在树上的那个腰带上,腰带并非绳子,受力面积宽,即便秦淮挣扎,也不会造成太重的擦痕,道:“劳烦统领将那腰带解下来。”

  陈钰依言将腰带解了下来,问道:“还需做些什么?”

  杨清宁摇摇头,道:“不需再做什么,辛苦陈统领了。”

  陈钰从树上跳了下来,杨清宁上前两步,接过他手中的腰带。

  “不要再故弄玄虚,浪费大家的时间,赶紧说你的理由。”高勤不耐烦地催促道。

  杨清宁蹲下身子,指了指尸体的脖颈,道:“这个勒痕没有闭合,颜色中间最深,向两侧逐渐变浅,这是自缢的典型特征。”

  杨清宁的话音刚落,高勤便接话道:“看吧,秦淮就是畏罪自尽。”

  福禄没有理会高勤,看向杨清宁道:“继续说。”

  杨清宁点点头,道:“问题出在他的手上。”

  三人相继看向尸体的手,陈钰率先出声问道:“他手指染血,应该是想要挣脱腰带所致,自缢之人在感觉窒息后,本能地感到恐惧,想要挣扎也在情理之中,有何不妥?”

  “统领说的没错,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并未不妥。奴才说的并非手指,而是掌心。”杨清宁先肯定了陈钰的说法,后有提出疑问,这样既不会让陈钰丢了面子,还能达到目的,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会做人。

  “掌心?”三人再次看去,目光锁定在尸体掌心的伤处。

  杨清宁仔细分析道:“这些是擦伤,还有一些刺伤,伤口里还有细小的木刺,说明秦公公生前曾摔倒过。”

  高勤再次出声,“深更半夜在这梅林当中,绊一脚很正常,又能证明什么?”

  “若是绊倒,身子会朝前栽,双手率先着地,承受整个身体的力量,擦伤会更重一些。而这伤口显然并不严重,应该是屁股先着地,然后用手撑了一下。”杨清宁边说,边做着动作,让他们看得更直观。

  福禄很快便领会了他的意思,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他摔倒是因为害怕?”

  “没错。”杨清宁指着秦淮的鞋,接着说道:“他的鞋后跟之所以沾了泥土,就是因为他坐在地上,不停后退所致。”

  杨清宁说着,又做了示范,然后站起身,抬起脚给三人看。

  高勤见状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看向杨清宁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陈钰同样惊讶地看着杨清宁,虽然知道他有些小聪明,却从未想过他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

  福禄若有所思地说道:“能让他感到害怕的,大概只有生命受到威胁。”

  高勤见另外两人被杨清宁说服,再次提出质疑,道:“若不是想自缢,那他为何大半夜来梅林?”

  “公公恕罪,这个奴才回答不了。但奴才有个疑问,想问问公公,不知可否?”

  高勤微微一怔,瞥了一眼福禄,见他正看着自己,“你想问什么?”

  杨清宁直截了当地问道:“公公因何得知秦公公是昨晚死的,而且是死在深更半夜?”

  高勤神情一滞,眉头随之皱了起来,道:“昨日白天他还好好的,不是死在昨晚,还能死在何时,你这么问是何意?”

  杨清宁躬了躬身子,“公公见谅,奴才也只是随口一问。”

  高勤看向身旁的两人,见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微妙,顿时心生恼怒,道:“你们这么看着咱家作甚?难道怀疑是咱家杀了他?”

  陈钰出声说道:“高公公言重了。”

  福禄并未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看向杨清宁道:“继续说,还有何发现?”

  两人的表现让高勤变了脸色,这分明是对他产生了怀疑。

  “公公,您看这个灯笼。”杨清宁将树下的灯笼提了起来,道:“里面的蜡烛才刚燃烧了一小节,可见是在他死前便熄灭了蜡烛。以灯笼放置的位置,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被吊起之前,蜡烛便已被熄灭,二是他被吊起之后,有人熄灭了蜡烛。”

  高勤接话道:“那不是还有一半的可能,是他自缢之前吹熄了蜡烛。”

  杨清宁直接怼了回去,“敢问公公,他为何要在死之前吹熄蜡烛?怕浪费?还是怕被人发现他死了?”

  高勤神情一滞,随即说道:“这只是有些可疑,谁能清楚他死之前在想些什么。你要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他是被人谋害,而不是光靠推测。”

  “公公说的是。”杨清宁笑了笑,将那条被当做凶器的腰带拿了起来,“证据在这儿。”

  高勤看了过去,“这腰带能证明什么?”

  “一般人自缢,都是将绳索绕过物体,然后打结。”杨清宁边说,边比划着,“可这跟腰带被系成了上下两个圈,一个圈套在树上,一个圈套在秦公公脖子上。这是为何?”

  高勤答道:“许是这腰带不够长。”

  杨清宁没再皆是,而是直接来到树底下,一扬手将腰带抛了出去,搭在那根吊尸的树杈上,踩上一旁的石头,不仅能够到绳子的另一端,还绰绰有余。

  杨清宁用实际行动打脸了高勤,让他变了脸色,“或许他就是想这么系,又不是不能达到目的。”

  福禄瞥了他一眼,道:“若是这么系的话,就要上树,秦淮不会武功,难道要爬上去?”

  高勤闻言不由一阵语塞,没有哪个心存死志的人放着简单的过程不做,要这么折腾自己。

  杨清宁抛起腰带的一端,让它绕过树枝,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接着说道:“你们看这条腰带。这里到这里是系在树上的那个圈,而这里到这里是套在秦公公脖子上的圈。若这个圈是秦公公系的,就算他挣扎,摩擦的也只是这个圈的位置,可你们看这个圈外的位置,也都是摩擦的痕迹,一直延伸到下面这个圈。”

  福禄看着那条腰带,顺着他的思路,推测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将腰带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将他吊上了这棵树?”

  “公公英明。”杨清宁适时地奉承了一句,道:“这腰带就是秦公公被人谋害的证据。”

  福禄认同点点头,“方才在看到这条腰带之前,你便认定秦淮是被人谋害,可还有其他发现?”

  杨清宁点点头,“公公随奴才来。”

  福禄跟在杨清宁身后走了出去,高勤和陈钰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杨清宁顿住脚步,蹲下身指了指面前的脚印,“公公请看。”

  “这是……脚印,又能说明什么?”

  杨清宁提醒道:“公公看一下自己踩过的脚印。”

  福禄回头看了看,他的脚印浅,而杨清宁面前的脚印深得多。

  “奴才方才看了秦公公的鞋,与这个鞋印的花纹基本吻合,但这个鞋印的深度十分奇怪,这不是一个人的重量能踩出来的。奴才便推测,是有人扛了重物,才能踩出这样的脚印。”杨清宁顿了顿,接着说道:“奴才推测应该是凶手弄晕了秦公公,然后换上他的鞋子,来到了那棵梅树下,将秦公公吊了起来,伪装成自缢。这样即便秦公公醒来,脖颈处的勒痕与自缢的人也并无二致。待秦公公死后,他再将鞋子换下,给秦公公穿上。”

  陈钰接话道:“掩藏足迹,制造梅林中只有秦淮一人的假象。”

  “没错。”杨清宁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道:“不过他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你们瞧瞧这周围杂乱的足迹。”

  围观的人没有保护现场的自觉,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他们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根本不在乎是否破坏了现场。

  “不过这也说明凶手是个武功极高的人,至少轻功十分好,所以不担心自己踩在地面上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福禄眉头微蹙,道:“你说秦淮为何会来梅林?”

  “这个奴才确实不知。”杨清宁思量了思量,推测道:“不过奴才有些猜测,应该是秦公公有事去办,路过御花园时,梅林里有异动,吸引他过去。在进入梅林后,他受到了极度惊吓,身体不受控制,无法逃出梅林,这应该就是他身上没有其他外伤,却不能逃出梅林的原因。依次推断,奴才以为秦公公被吓晕的可能性较大,所以他能在感到窒息后,及时醒来,拼命想要挣脱,才有了脖颈处和手指的挣扎伤。”

  听完他的讲述,所有人沉默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在发生着变化,包括福禄在内。

  杨清宁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今日似乎表现得太好,引来了他们的忌惮。杨清宁在心里自我检讨了一番,随即弱弱地笑了笑,“这都是奴才的猜测,做不得数,嘿嘿,做不得数。”

  “那你以为凶手是谁?”

  杨清宁摇摇头,“现场的线索太少,奴才也只能判断秦公公不是自缢,还是被谋杀,其他的便无能为力了,还请公公恕罪。”

  福禄沉默片刻,“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不必再参与。”

  杨清宁一怔,随即清楚了福禄的用意,躬身说道:“是,奴才告退。”

  陈钰见状出声阻拦道:“公公,小宁子擅侦查,理应让他协助办案才是。”

  “殿下身边离不开他。况且东厂、锦衣卫、禁卫军,以及三法司,朝中那么多人,难道还没有一个能查案的,需要他一个小小内侍来协助?”

  那你为何还要把他找来?陈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杨清宁躬身退出两步,随即转身离开梅林。由此看来,福禄叫他来,只是判断秦淮是自缢,还是被人谋害。不想他深查下去,是因为秦淮是他们的人,与他们交集甚深,若是查下去只会对他们不利。

  但若他推测不错,将秦淮之死判定为畏罪自杀不是更好吗?为何要深究他是被谋杀,还是自缢?难道秦淮手中有什么东西让他们畏惧,唯恐旁人将那东西拿走?

  根据尸体的尸僵情况来判断,秦淮应该死于昨日子时前后,深更半夜出来,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此事十有八九与张明华有关。至于他为何会进梅林,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吸引了他,让他不顾原本的计划,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比如……秦流曾经听到的。

  杨清宁在梅树上找到的那两根头发,时隔一个多月,依旧附着着香气,制作方法定然十分特别,使用之人也不会多,想要找并不难,更何况福禄还有着异于常人的嗅觉,他定然已经确定其主人是谁,也将此事告知了秦淮,秦淮进梅林的目的是想抓他们个现行,以此为要挟,让他们帮自己摆脱困境。只是没想到,这本就是为他设置的陷阱,他一脚踏进去,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至于凶手,定是对秦淮了若指掌的人,清楚他今晚会去哪儿,这才能提前在梅林埋伏。嫌疑人嘛……

  高勤的脸出现在杨清宁的脑海中,凌璋已经让他接任了东厂厂公的职位,现在要做的是整顿东厂,收买人心,实在没有冒着风险杀他的必要。只是高勤今日的行为有些古怪,似乎很想将秦淮之死认定为畏罪自杀。

  脑袋超负荷运转,让杨清宁有些头痛,伸手捏了捏眉心。

  “公公可是身体不适?”

  身边突然传来说话声,吓了杨清宁一跳,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小瓶子就跟在身旁。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无碍,就是用脑过度,有些头疼,休息一下便好。”

  小瓶子点点头,“公公可有什么发现?”

  “已经确定秦公公并非畏罪自尽,而是被人谋害。”

  小瓶子怔了怔,随即问道:“那凶手……”

  “不知。”杨清宁笑了笑,“接下来的调查,咱家不参与。”

  小瓶子沉吟片刻,问道:“公公就不好奇吗?”

  “好奇?”杨清宁顿住脚步,直视小瓶子,“你跟在福禄公公身边多年,难道不知你口中的‘好奇’是催命符?公公让咱家做什么,咱家就做什么,咱家只想好好活着,没那么多好奇心。”

  小瓶子与杨清宁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公公教训的是,奴才定当谨记。”

  杨清宁没再多说,径直回了东宫,不过心中还在琢磨秦淮被杀一事。凶手将秦淮的尸体挂在秦流的埋尸现场,分明有栽赃陷害的意思,那这凶手就基本可以排除陈钰。就方才福禄的表现来说,也可以排除张明华杀人灭口的嫌疑。

  既不是武将那边的人,又不是张明华那边的人,难道是东明党那群文官?先是利用手中的权利群起而攻之,再收买杀手暗杀,伪装成畏罪自杀的假象。杀掉秦淮,就相当于斩断张明华一条手臂,这对于他们的争斗来说是一大胜利。

  就算被人揭穿是谋杀,而不是自缢,那陈钰的嫌疑是最大,毕竟因为秦流之死,两人的关系十分紧张,谁对谁动手,都说得过去。这样张明华与武官集团的僵持就会被打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他们联手对付张明华的可能性增大。

  这样一想,确实有这种可能,只是杨清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不知不觉间,杨清宁已来到东宫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叫开了宫门,径直走了进去。

  “小宁子,你回来了。”

  见凌南玉脚步飞快地跑了过来,杨清宁一边蹲下身,一边叮嘱道:“殿下跑慢点,小心别摔了。”

  凌南玉一口气冲到杨清宁怀里,小脸因为跑动泛上了红晕,粉嫩嫩的小嘴张开,微微有些喘息,问道:“小宁子又去哪儿了?”

  “福禄公公叫奴才去办点事,这不刚办完,奴才就回来了。”杨清宁起身,道:“殿下,有话去房内说吧,院子里还是有些热。”

  凌南玉没有意见,拉着杨清宁的手,相继进了正殿。

  杨清宁转头看向小瓶子,“门口守着便可。”

  “是,公公。”

  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凌南玉往下拉了拉杨清宁的手,示意他蹲下。

  杨清宁会意,蹲下身问道:“怎么了?”

  “听小顺子说那个坏蛋死了?”凌南玉期待地看着杨清宁,小声说道。

  杨清宁自然知道凌南玉口中的坏蛋是谁,无奈地点点头,道:“嗯,确实是死了。”

  “太好了!”凌南玉扬起笑脸,兴奋地说道:“以后他就不能欺负小宁子了。”

  看着凌南玉对死人没有丝毫敬畏,杨清宁不禁微微皱眉,道:“殿下,他确实不是好人,但他的生死不应该由某个人来决定。”

  凌南玉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那该由什么决定?”

  “律法。”杨清宁耐心地说道:“殿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若人人都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那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该何去何从,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凌南玉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可他是坏人,他想欺负小宁子,而且他官做得很大,许多人都怕他,律法能把他杀死吗?”

  不得不说,凌南玉问到点子上了,这个时代的法律体系并不完善,而且是皇权□□制度,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很难做到事事依从律法。

  “殿下可还记得奴才曾提过,最近一段时日,朝中有不少人参奏秦淮,皇上对此事也十分重视,已罢免了他东厂厂公的职位。奴才相信这只是个开始,皇上会对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做出处置。而就在此时,他被人所杀,那他做的那些事极有可能被埋没,那些与他联系密切的人就会因此隐藏起来,不能被连根拔起,这就是祸患。”

  凌南玉一脸懵懂地看着杨清宁,很显然并没有听懂。杨清宁见状自嘲地笑了笑,他竟然对一个五岁的幼童说这种大道理,也是脑袋进水了。

  “殿下年纪小,还不懂这些,但殿下要记住一点,生命是可贵的,不能滥杀,即便他有罪,也要证据确凿后,依法判罪。”

  凌南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听小宁子的。”

  杨清宁松了口气,道:“殿下,今日的课业是什么?”

  “背诵,还有练习书写今日所学的字。”

  “好,奴才陪殿下一起练。”

  确定了秦淮的是因,尸体很快被拉走,暂时放置在偏僻的宫殿中,只待凌璋决定此案由谁来调查,谁再将尸体带走。

  御书房内,凌璋听完高勤的回报,平静的眼中皆是惊讶,“这个小宁子竟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

  高勤眉头蹙起,“皇上,奴才怀疑小宁子的身份,他是三皇子殿下的贴身内侍,还是彻查一下为好。”

  凌璋沉吟片刻,道:“那就让东厂的人查一查。”

  “是,皇上。”高勤顿了顿,接着问道:“那秦淮被害一案,要交给谁来调查?”

  凌璋思索良久,出声说道:“你去把于荣叫来。”

  于荣是锦衣卫指挥使,与东厂同属于情报组织,两方属于竞争关系,素来不怎么和睦。

  高勤虽然想接手案件,却不敢违逆凌璋的意思,领命道:“是,奴才这就去。”

  坤和宫内,福禄也将梅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张明华复述了一遍。

  张明华皱紧了眉头,“这般说来,昨晚秦淮没来,是在半路被人截杀了?”

  “是,娘娘。”

  张明华沉默了一会儿,“死了也好,省的本宫动手。”

  “娘娘,奴才以为秦淮被杀没那么简单。”

  张明华看向福禄,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