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女生。”想了半天,阮言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知道。”
“我说了‘同性恋’。”
感受到季慎行的拇指在他眼角摩挲,阮言缩着想往后躲,那只手却插入他的头发,固定住后脑勺不准他往后。
“乖一点,别和其他女生说话。”季慎行凑过去,鼻尖慢慢蹭着阮言的鼻梁,很平缓地开口,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男生也不行。”
阮言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他理了理情绪才说:“你在说什么疯话?难道我要当哑巴吗?”
“正常交流可以,谈情说爱不行。”
季慎行用了点力,扯着阮言的头发让他扬起脖子,像条狼一样低着头,轻轻嗅着自己的猎物。
阮言疼得直皱眉,“所以你就因为那个女生和我说话才发了这么久的疯?”
感觉季慎行已经巡视完毕,就要张嘴开咬时,阮言一下软了声音,双手抚上他撑在地板上的另一只手。
“我知道了,你正常一点好不好?我有点怕。”
“季慎行。”
季慎行最后落了个轻吻在他细长的脖颈上,叹息一声退开了,眼里的执拗与疯狂消散许多,看起来发病时间结束了。
“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
阮言的手被握住,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捏着。
季慎行看起来一点都不急,就陪他在原地坐着。
直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家里有人回来了,阮言才思忖着开口:“放心吧,我没心思和谁谈恋爱。”
季慎行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既然得了保证,今天就不再逼他了。
“走了。”
看着季慎行洒脱离开的背影,阮言这才松了口气。不是他装傻不回应,是真的一时无法接受朝夕相处的朋友对自己存有这个想法。
晚上一家人吃完了饭,阮言魂不守舍地坐在阮卿旁边看她涂指甲油,姐姐应该很有经验吧?
然而被阮卿询问他怎么不开心的时候,阮言突然又怂了。虽然家里对阮卿早恋的事挺开明,但自己不一样,对方无论是男是女可能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打消和姐姐交流的念头,他否认道:“没有啊。”然后没话找话地夸赞阮卿的指甲油挺香的,不像其他一些闻起来刺鼻。
这下阮卿来了劲儿,极力唆使弟弟试试,就快上手按着他弄了。
阮言告饶无果,鬼使神差地和阮卿坐在一起涂完了脚指甲,鲜红的指甲油衬得那双脚更加如玉般泛白。
“好看吧?居然比我还好看!”阮卿看到他试图用手抠的动作,赶紧制止,“这个很难弄的,过几天就自动脱落了。”
阮言只好放弃,哀怨地穿上拖鞋回房间了。
这个星期家里没人出差,热热闹闹得正好缓解了乱糟糟的心情。
星期天晚上,洗完澡出来的阮言还在思考明天怎么面对季慎行,就被窗外的闪电吸引了注意力。
目光紧跟着转向对面阳台,就见季慎行紧绷着脸站在那里,和阮言视线相对后扬了扬手机。
“过来。”
阮言盯着手机屏幕,内心在天人交战。没人能想到季慎行害怕打雷,从小时候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这种天气阮言都会悄悄去陪他睡。但前提是他们还是好朋友,两天前发生的事让他心有余悸。
十几秒挣扎的时间被拉得很长,等到阮言再看向对面已经没了人影。
季慎行怕打雷闪电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小时候傅俪经常不在家,空荡荡的别墅静得吓人,雷声又石破天惊。
小孩子微弱的胆量在这样极度的静与惊中被无情拉扯,久而久之,便有了应激反应,即使快成年了还是没能放下心底埋藏最久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