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纪姚看到赵泰然的瞬间就摆出了戒备的神情,他可没忘记这家伙还打着路存煦的主意呢。

  “没必要对我的敌意这么深吧?”赵泰然挠了挠脸,厚着脸皮在纪姚的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我没想和你抢人,就是想混口软饭吃而已。”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纪姚会这么纯情,混他们这个圈子的,的确是少有两个人真心一起走下去的,早知道这两人这么奇葩,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纪姚:“……”第一次遇到把想要吃软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赵泰然见纪姚眼里的戒备稍微浅了一些,又露出个自认和善的笑容道:“路队长长得挺帅,异能又强大,我对他就是纯纯欣赏。”

  纪姚刚刚才缓和了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冷冷地瞪着赵泰然,还说不是喜欢?

  “……真的是很纯纯的欣赏,外加一点想要抱大腿的想法。”赵泰然立刻举手发誓,随后又一脸正直地补充道:“就跟我觉得你也长得很好看,很欣赏你一样。”

  当然了,对路存煦的欣赏是会产生欲望的那种,对纪姚的欣赏大概除了羡慕就是嫉妒了,不过这点还是不特地和这个占有欲狂解释了,免得直接被这人给轰走了。

  纪姚:“……”

  “你那是什么嫌弃的眼神啊。”赵泰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后一副不与他一般见识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算了,我是过来谢谢你的。”

  “不用,阿煦让你去谢曾部长。”纪姚板着张脸半点儿不留情面地道。

  “不是你们救我那事儿。”赵泰然摆了摆手,笑着道:“是谢谢你送我那支药膏,昨天曾部长安排的人给我们这些幸存者分配住处,多亏了你那支药膏,让我给换了个不错的地方,现在就住这附近。”

  那昨天给安排房子的那位小领导可是偷偷和他说了,以后这块儿就是整个通城基地的商业中心,这里的住宅区以后肯定会涨价,可以说提前占据了这一片儿的人,以后不说大富大贵,可在这附近做点儿小生意,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中心区地少人多,被分到的田少,不划算,宁愿选择偏远一点儿的地方的人。

  不过赵泰然天生性子懒散,不喜欢劳动,要他去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而,抢到一个中心区的房子就很有必要了。

  可惜他们这批幸存者来的晚,靠中心街的住宅几乎已经满了,要不是有纪姚送给他的那支药膏做贿赂,那小领导肯定不会分给他位置这么好的住处,更加不会提前指点他这么多。

  某种程度上来说,纪姚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

  他这人虽然懒惰又自私,道德底线也不高,玩儿的又花,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个爱吃软饭的废物,但是好歹还算没坏透。纪姚算是间接帮他摆脱了末世最底层的命运,这人对路存煦又那么看重,他就不花心思去横插一脚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路存煦对他好像完全不感兴趣,不仅如此,昨天带着纪姚离开的时候看他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儿敌意。

  昨天分好住处,赵泰然时隔两个月,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就一直在复盘路存煦突然对冷脸相待的原因,复盘到最后却发现,对方对自己态度转变的点就在于那支纪姚送给他的药膏。

  路存煦能力强,就是小队队长,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心疼药膏而不高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纪姚送给他药膏这件事本身。

  那时,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赵泰然陡然一个激灵,立时直起身大叫了一声:“卧槽!原来这货是个货真价实的闷骚啊!”

  表面上看着又冷静又理智,实际上内心却是个和纪姚一样的控制狂。那纪姚只不过是随手塞给他一个药膏,都没正眼瞧上他一眼,这位路队长就坐不住了,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呵呵。

  敢情他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炮灰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泰然还勾引什么人呐,他要是再有什么动作,只怕这夫夫俩迟早会齐心协力把他扔丧尸堆里去。

  赵泰然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及时止损,既然是注定撩不到还看自己不爽的人,他才不会白白花时间找罪受,自然放弃得也就爽快了。

  想到这里,赵泰然又笑眯眯地看向纪姚:“哎,你对这基地里的异能者应该挺熟的吧?有没有跟我们是同类的,然后实力比较强的?”

  “……我跟你不是同类。”纪姚板着脸干巴巴地道,他拒绝和这种没节操的家伙被称作同类。

  “行行行。”赵泰然撇撇嘴,对纪姚满脸的嫌弃不以为意,只退一步继续兴冲冲地追问道:“我是问你,有没有跟我一样,喜欢男人的,最好是单身,有那方面需求的。”

  虽然他不介意对方是不是有伴儿,但是能单身自然还是单身好,他也不想再找个大腿,有个占有欲这么强的另一半。

  说着,赵泰然越发直白地道:“我听说向队长手底下拥有整个基地最多的异能者,肯定有有这方面需要的吧?帮我介绍介绍呗。我保证不缠着你对象了,怎么样?”

  “……我对向洲的队员不熟。”纪姚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地道,这人,还真是一点儿节操都没有啊。

  “那你们的队员呢?有没有合适的?”赵泰然没有放弃,闻言立时再接再厉地道。

  “……我们队人很少,而且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有的连孩子都多大了。”纪姚不想理他,奈何这人还真有一种牛皮糖的韧劲儿,不回答他就能一直追着你问,简直烦不胜烦。

  “有孩子啊,那就算了。”赵泰然闻言有些泄气,他的原则是不碰有孩子的人,家庭纠纷太闹心。

  纪姚:“……”你还挑上了。

  “想想还是路队长好啊,各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还年轻。”赵泰然有点儿失落又有点儿不甘心,这么合适的人选怎么就英年有伴儿了呢。

  眼瞅着纪姚的目光又变得不善起来,赵泰然有点儿心灰意冷地道:“行了,别秀了,就你男朋友对你那黏糊劲儿,我就算使了十足的劲儿想抢也抢不走啊。”

  “……你说反了吧。”纪姚有些无语,没好气地道。

  谁知赵泰然竟然轻笑了一声,对着纪姚摇了摇头叹息着道:“你们俩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半斤八两。”

  纪姚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赵泰然瞅瞅纪姚一副真的不知情的模样,有些诧异:“难道你没看出来路队长对你看得有多紧吗?”

  纪姚顿了顿,有些狐疑地看向赵泰然:“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他怀疑是这个没节操的家伙看谁都没节操。

  “……喏,就你送我那药膏,路队长就像看情敌一样看我老大不爽了。”赵泰然耸了耸肩有些一言难尽地开口,他见纪姚真的不知情,原本还想使个坏让这小两口再折腾一番,想想对方的药膏给他的帮助,最后还是有些不甘不愿地说了出来。

  算了,这两人跟连体婴似的,撬是撬不动的啦,他就当日行一善,做个好事得了,药膏的事情,算扯平了。

  纪姚还是有些不信,但是不得不说,赵泰然的发现让他心动,忍不住又开始有些高兴,路存煦真的会因为他只是给赵泰然送了个药膏就吃醋了吗?会吗?不会吧?路存煦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可是赵泰然这么说,会不会其实也是有一点的?

  就在纪姚陷入极其纠结挣扎的思考中时,楼上路存煦和向洲的事情也谈完了,路存煦刚一下楼,就看到自家爱人身边站着一位眼熟的小白脸。

  路存煦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走上前看向那小白脸,不着痕迹地挡在两人中间,淡淡地道:“这么巧?”

  “……路队长,好巧啊。”赵泰然看到路存煦走过来插到他和纪姚中间,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尴尬地道。

  自从弄明白路存煦看自己突然不爽的原因之后,他现在看路存煦的某些动作就全都有了解释了。

  瞧瞧,他就和纪姚在正常社交距离的情况下说几句话,这位路队长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和纪姚隔开了呢,还牵起了纪姚的手,不会是在暗戳戳地和他宣誓主权吧?

  赵泰然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想跟这位路队长说他真的是想多了,他和纪姚撞型号了,对方根本完全不用担心好吗?

  “你住这附近?”路存煦却不这么想,新来的幸存者如果自身没有足够的能力的话,应该分不到中心街这边的房子,那这位赵泰然今天会出现在纪姚身边,就是计划好的了,这人肯定不简单。

  “对。”赵泰然可不想被一个队长级别的人物讨厌,连忙把自己如何被分配到这边住处的事情和路存煦说了,还特别强调道:“我就是刚才路过,看到纪姚在里面,过来表示感谢。”所以大佬您可千万别误会了哎。

  路存煦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用了,本来昨天就是我不小心伤你在先,阿姚给你药膏也是为了给我赔罪,不需要道谢。”

  纪姚耳尖地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受赵泰然刚刚那一番话的影响,他怎么觉得阿煦的那句话里“给我赔罪”四个字语气微微重了些,好像在和谁特意强调一般。

  赵泰然是什么样的人精,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虽然还想再仔细问问其他大腿的情况,可也不想再惹怒了这位大佬,只得干巴巴地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路队,纪姚,你们先忙,我也该回去了,不打扰二位了。”

  话音刚落,不待两人回复,赵泰然便十分识趣地离开了,走之前还特意朝纪姚挤了挤眼睛,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你俩就是半斤八两,闻闻这醋味,多酸呐。

  纪姚:“……”他大概是真的被赵泰然这个混蛋影响到脑子了,居然真的有觉得阿煦好像对赵泰然有点儿针对。

  “他跟你说了什么?”路存煦见赵泰然离开前还朝纪姚看了一眼,正好背着自己,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纪姚抠了抠手指甲,含糊其辞地道。

  总不能说他觉得阿煦刚刚因为自己吃醋了吧,那也太自恋了,会被笑话的。

  路存煦:“……”没记错的话,自家爱人和那小白脸也才认识一天吧?怎么好像这两人背着他有小秘密了?

  这种被好像被隐瞒了什么事情的感觉并不舒服,可路存煦也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心眼儿太小,便故作无事地道:“你们俩好像挺合得来的?”

  “我和他?”纪姚闻言一愣,随后立时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才没有。”他怎么可能和那种没节操的家伙合得来,那家伙一开始还觊觎阿煦呢,他没把对方的头打爆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路存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微微松了口气,不想再聊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笑着道:“晚饭估计还有一会儿,你要打桌球吗?我教你。”

  “好啊。”纪姚其实会一点桌球,以前打工的时候看别人学的,不过路存煦要重新教他的话他可以当做没学过。

  说完,纪姚忍不住又瞅了瞅路存煦的表情,发现对方好像确实比刚刚过来时脸色轻松了不少,抿了抿唇小声地问道:“赵泰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以自家爱人对周边人毫不在意的态度,居然能把那小白脸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还真是关系不错了。路存煦板着脸,干巴巴地道:“就是觉得你们才见过两次,好像处得还不错,就多问了两句。”

  “哦。”纪姚瞅瞅路存煦,提到赵泰然时候的语气真的变差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