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万人嫌成为郡王之后>第58章 趁人之危

  黄河水患来的突然, 尽管工部尚书已经按照旨意提前准备,可是招募的一众劳工中还是有人出现了纰漏。

  信上写的清清楚楚,出现纰漏的几十名劳工皆是因为吸食了文殊兰, 再加上连日大雨,没有疏通的好的河道被冲垮, 这才造成了洪水爆发。

  不过工部尚书显然是个聪明人。

  他提前收到了戚长璟的消息后, 便迅速着人检查了整个河口, 并一一排查手下有没有人因使用文殊兰而意识恍惚,延误了工期。正好在河道冲垮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问题,不到一日便将河口补上, 这才使得当地的百姓免于大患。

  水患事小,然而冲上来的一块石头却是蹊跷无比。

  按照信上所说,那石头通体圆滑, 放在水中隐隐闪着奇光,一拿出来又变成了普通的石头, 上面用看不清字迹的笔画写着“宝祥灾也”四个字。

  工部尚书信中还说, 这石头出现的过于巧合,上面的字更是荒谬,一看便知是人为刻上去故弄玄虚,只是他虽然看的清楚, 百姓不曾教化, 只知道这石头是上天发下的天谴和告诫。

  只是工部尚书在信中写的种种,戚长璟已经无暇顾及。

  时佑安的病来的迅猛而怪异。

  原本戚长璟以为时佑安只是心悸又开始发作, 然而让太医院的一众太医看过之后,竟是查不出一点儿病因。

  怪哉。

  他们摸着胡子, 仔细看着时佑安苍白而冒着虚汗的脸颊, 一个个上去探了脉象之后却是不发一言。

  这瞧着倒确实像心悸之症……只是脉象为何如此正常?

  时佑安半睁着眼睛, 湿漉漉的眼眸虚虚地盯着前面的某一处空地,胸口微微起伏,泛白的嘴唇吐出热气。

  太医们面面相觑,皆是无声地跪在地上。

  戚长璟面容俊隽,然而此时却蒙上一层阴鸷,像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紧逼着太医。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他闭了闭眼,几乎不敢去感受怀中时佑安微弱的呼吸。

  天灾……明明是天灾,为何偏偏落在了他身上?

  戚长璟忽然想起冬日之时太后曾经同他说过的那句话:

  ——“玉奴生来命格就弱,流言更是损命格的利器。”

  ——“命硬之人,最易克他人之命。”

  他挥退了太医,当即叫纪得全进来。

  “去把镇抚司杨都尉叫过来。”

  前朝镇抚司为锦衣卫之附属,因为造成了太多的冤案,戚长璟登基之后便将其废置。

  他愿意做一个明君。

  只是……

  倘若民间真的因为一个小小的石头就对玉奴再起流言,他并不介意当一回暴君。

  “……陛下……”时佑安忽然细声细气地说了句话,将戚长璟的思绪拉回来,“我想、想吃桂花糕。”

  戚长璟顿时收起了脸上的阴鸷的表情,垂下头柔声应道:“好。”

  .

  戚长珩带着部队一路追杀漠北残部,深入漠北中腹才班师回朝。

  虽然没有抓住苏坦勒,可是打了一路的胜仗,戚长珩还是相当高兴。

  “啧,这茯苓饼不好吃,”戚长珩大喇喇地跨坐在轿子里的座位上,一脸嫌弃地把手上的吃食丢在桌子上,又拿起另一包拆开,“还是云片糕好吃。”

  对面与戚长珩同乘轿子的竟然是薛鸿。

  薛鸿当时被巴雅尔的人带到漠北,所幸被戚长珩所救。

  戚长珩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平日里除了时佑安、戚长璟和太后之外绝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可与薛鸿相处的这几日以来,竟是与薛鸿无话不谈,渐渐成了交心的好友。

  薛鸿额头上还有伤,被一条白巾包扎好,眼下带着点浅淡的乌黑。

  他闻言一笑,也拿起一块云片糕放在嘴里,“嗯……好吃是好吃,就是这东西太甜,只怕吃多了伤身。”

  戚长珩“嗐”了一声,正要嘲笑薛鸿娘们唧唧,不知为何猛地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玉奴吃不得这些,唉,还是给他带茯苓饼吃罢。”

  提到时佑安,薛鸿原本有些沉寂的眼睛兀地亮起一瞬光泽。

  “殿下身体不好,确实要注意些。”薛鸿轻声说。

  戚长珩听着薛鸿这番贴心的话,不住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之所以能和薛鸿交好,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薛鸿言语之间不超三句必然会提起时佑安。

  身为一个合格的外甥奴,戚长珩对此十分满意。

  他拉着薛鸿,又要兴高采烈地讲述时佑安在宫里的趣事儿,正巧车队经过了一个路边的小酒摊,几个人交谈的声音传入戚长珩耳中:

  “……天石都这样写了,还有什么不敢信的?”

  “所以那宝祥郡王当真是个灾星,黄河的水患也是因为他才起的!”

  “可不是!你们想啊,圣上御驾亲征漠北也是因为他,当时他被人掳走,咱们大兆不还好好的?”

  “嘶……老天爷都给圣上警告了,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吗?圣上至今未曾选秀,都说是因为宝祥郡王不顾廉耻、勾的圣上都——”

  戚长珩登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伸手示意轿子停下,随后猛地掀开帘子跳下来,径直走到说话的几人前。

  薛鸿紧紧抿住嘴唇,也随着戚长珩下了轿子。

  他们行军隐蔽,着装并未刻意凸显身份,戚长珩也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

  几个人看着戚长珩和薛鸿面色不善地走过来,顿时停住了话头。

  “你们要干什么——”

  不等为首的人说话,戚长珩就顶了顶腮,单手将人拎起,一拳挥到他脸上。

  随军的其他将士大惊,有几个人反应过来,就要把戚长珩拦住。

  只是一旁的薛鸿可不会让他们阻止戚长珩的动作。

  “拦什么,”面对旁人,薛鸿便拿出了朝廷官员的架势,眼眸低沉,“这些人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成王殿下便是教训一二又当如何?”

  薛鸿说的严重,本要上前的几人顿时犹豫起来。

  这样一犹豫,那边戚长珩就打的更收不住了。

  其他人见势不对,纷纷站起来要还击,戚长珩以一打五,依旧游刃有余。

  打到最后,场上只有戚长珩一个人还站着,他骂骂咧咧地揪起一个人的衣领,朝他满是血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狗东西,管好你这张臭嘴,小心小爷撕烂了它!”

  说罢,他嫌弃地拍了拍衣摆,看也不看还在地上哀嚎的众人,利落地钻回轿子里。

  等戚长珩前脚刚走,薛鸿后脚就走上前,用足了脚上了力道又朝几人挨个狠狠踢了一脚。

  “呸!”

  他也嫌弃地拍拍手,有模有样地学着戚长珩的样子上了轿。

  两人瞒着身份打了人,却无半分愧疚之心。

  戚长珩沉沉看向薛鸿,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吗?”

  薛鸿脸上也不好看,慢慢摇了摇头。

  戚长珩烦躁地挠头。

  他们两人本以为这只是几个人无意的造谣,可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一路上他们听到了越来越多的议论甚至责怪,两人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

  京城下起了细密的大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时佑安总是喘不上气,脸颊虚浮,看着就病恹恹的。

  太后焦心无比,又担心让时佑安看到他焦虑而难过,便待在延年宫闭门不出,吃斋念佛。

  而戚长璟则整日陪着时佑安身边。

  他得时不时给时佑安“治病”。

  心悸发作的总是很突然,每次一发作,时佑安都会急促地喘息,声音像猫儿一样软绵绵地抓挠着戚长璟的心。

  喘不上气,就要渡气。

  戚长璟捧起时佑安消瘦的脸,吻住了他的嘴唇。

  时佑安闻惯了戚长璟衣襟之间的皂香,如今一被他捧着脸吻上脸,也习惯性地微微张开嘴巴,顺从地接受着戚长璟的气息。

  也不知是喘的太急促,还是什么原因,当呼吸顺畅许多之后,时佑安一不小心用舌尖碰到了戚长璟的嘴唇。

  戚长璟动作一僵。

  时佑安被亲的脑袋发晕,见戚长璟忽然停下了渡气,下意识追过来又贴上他的嘴唇,粉粉嫩嫩的舌头微微吐在外面,露出一点红红的舌尖。

  两人唇齿相依,看着竟像是一对眷侣。

  戚长璟深吸一口气,忍住冲动,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时佑安泛着粉的嘴唇,声音低哑:“已经好了。”

  谁知时佑安竟是睁开眼睛,有些委屈地摸了摸嘴巴,谴责道;“好了就好了,作什么咬我。”

  他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还把嘴巴凑过去给戚长璟看,“你都把我的嘴巴咬肿了。”

  戚长璟喉结滚动,乌漆漆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时佑安已经变的深红的嘴唇。

  “……我给你揉揉?”

  时佑安下意识要答应,然而抬眼对上戚长璟漆黑的眼神,忽然后脊有些发凉。

  他猛地意识到,两人最近的行为着实有些过了。

  谁家长辈会亲小辈的嘴巴,亲肿了之后还有上手揉的?

  时佑安眼神有些飘忽,错开目光,正要与戚长璟拉开一点距离,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纪得全低声说:“陛下,殿下,闵大人求见,您要不要……”

  戚长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怀里的时佑安动作微顿,下意识抬头看向戚长璟。

  他不想见闵广微。

  只是戚长璟虽然也不愿让时佑安见他,但闵广微消失这么久忽然出现,八成是与时佑安的病有关。

  涉及到时佑安的心悸,戚长璟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见他。

  他安抚地摸了摸时佑安的脑袋,随后便让闵广微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

  闵广微是一路淋着雨进宫的。

  他踩着湿哒哒的鞋,悄无声息地走到屋内,一眼便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还有时佑安明显被人含过、微微肿起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安崽:我感觉……我们有点太暧昧了……

  皇帝: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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