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外面冰天雪地,狂风大作。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公寓里温度很舒服,宁虚靠着靠着又想睡了。
他往刘奕铭怀里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钻进他衣服里。
刘奕铭没推开他,给他把挡在眼睛上的头发捋开。
宁虚半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奕铭,咱们一辈子这样,你说好不好?”
宁虚从来不说情话,他很自信,永远都是别人追着他献殷勤,在感情里他永远是那个掌控者。
自从刘奕铭真的和霍纯星退婚之后,他心里逐渐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信任。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爱情是美好的,宁虚自己也很渴望拥有。
“当然,我要把你一直锁在我身边,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弄得下不来床!”
宁虚手摸着他的胸膛,发出低低的笑声。
只要刘奕铭不背叛他,他可以和他一直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宁虚对一个人产生依赖,从心底里彻底信任。
他相信自己和刘奕铭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电视机的声音如催眠,宁虚趴在刘奕铭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奕铭在他发顶深深吻了一下,将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这是个复式公寓,楼梯扶手均是玻璃。
走到第三个台阶的时候刘奕铭突然觉得脑子一晕,紧接着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他控制着自己,忍住不让身体向一旁栽倒,双脚隔着拖鞋狠狠发力。
直到失重感和头晕逐渐消失,他才回过神来。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一下,刘奕铭忙低头看,宁虚眉毛轻轻蹙着,小嘴微微撅起,知道是宁虚觉得睡得不舒服了。
他伸出手在宁虚背上轻轻拍了拍,又在发顶送上一个吻,稳稳当当将人放到卧室的床上。
他回到一楼卫生间,看着鼻子里毫无预兆涌出的鼻血。
强烈的不安如同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向下浇,刘奕铭浑身发冷。
额角的汗珠往下流,他将洗手池里的纸巾都扔进马桶,快速按下冲水键。
沾着血的纸巾顺着水流漩涡被冲走,刘奕铭站得双腿发麻……
为什么会突然头晕目眩,那种眩晕感突如袭来,要不是自己强忍着,肯定会摔在地上。
他身体一直很好,上次流鼻血还是在小学。
他想:应该是最近太累了吧。
………………
霍修竹去怀城的日子被延期了,霍氏的商业官司他要去旁听。
开庭这天,霍脩竹黑色大衣长到膝盖,没有把头发梳上去,而是简单拨弄,用发蜡抓了一下。
比平时看起来年轻不少,他和金彪从车上下来,阿晨和凌城立马迎上来。
边走边说:“王律师那边透了底了,顺利的话,霍氏会彻底破产,并且涉案人员都要坐牢。”
霍脩竹嗯了一声。
他们手里的证据很完整,告倒霍氏不成问题。
再见到霍家那两个,霍脩竹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霍啸坐在轮椅上捂着嘴不停咳嗽,身边也没个照顾的。
霍丘明耷拉着脑袋,和精神抖擞的寻宁男团形成鲜明对比。
霍脩竹与他们擦身而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官司打了一个小时,霍氏在还没有被多家公司联合起诉前就已经入不敷出,向银行借了很多钱。
如今更是没有能力还,直接宣布破产。
霍啸双手握着轮椅,浑浊的眼球淌下悔恨的泪水。
霍氏,被他彻底弄垮了。
霍脩竹等人听了结果就转身离开了,车子开到幸福小区的时候下起了大雪。
路宁今天在网上订了火锅,下午放学的时候去提回来的。
食材和调料什么的很多,他两个手都提满了。
偏偏这会儿下起大雪,地上有些滑,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生怕摔了自己的晚饭。
昨天说好了,今天小霍哥他们过来吃火锅,他还叫了顾白和肖苟。
他的耳机挂着在右耳里,冷得直哈气:“你再也不是我好朋友了,让我一个人拎那么多东西回家,我手都要断了。”
顾白在电话里求饶:“崽崽,我的我的,你等哥两分钟,这文件我已经发给组长了,我在关电脑了,你先找个地方躲躲,外头下大雪了,别冻着。”
路宁把袋子放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指关节:“我都快到小区门口了。”
“哎哟,祖宗。别死心眼儿,食材先放楼下,放花坛里藏起来,我过来的时候给你提上去,六楼呢,提上去你不得累死啊!”
“哼,反正你记着,我要是手断了,都怪你!”
路宁啪嗒挂了电话,把耳机取下来,呼出一口白气。
他提了一口气,将地上的两大袋食材拎起来往家走。
雪越下越大,金彪怕打滑,在小区附近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四个人插着兜往小区走。
“晨晨,你冷不冷?”
“不冷。”
“你耳朵都冻红了,出门的时候我都让你带围巾了就是不听,来,哥给你戴上。”
阿晨一个低头弯腰,躲开了他递过来的围巾,又快走几步远离这舔狗。
金彪和霍修竹头在前面,他俩走在后面。
“我不戴这玩意儿,别给我弄。”
阿晨被他缠红了脸,凌城偏偏要给他送温暖,愣是把围巾套上了阿晨的脖子。
“啧啧,真是……小情侣的情趣,看不懂啊,看不懂。是吧霍爷。”
金彪回头一看,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霍修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欸,等等我啊——”
路宁穿的鞋鞋底不防滑,刚刚差点摔了一跤。
这会儿蔫了吧唧地蹲在地上搓手,肖苟刚发来消息,说自己就快到了。
他想在这儿等等,这么多东西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
他看着被塑料袋子勒得发红的指关节,伸手接了一掌心的雪。
霍修竹大老远就看见他了,小孩儿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一张小脸被银白的雪地衬得明晃晃的。
他伸着手掌接雪,扬起自己的脸,霍修竹快步赶过去,又在离他不远处放下步子。
皮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耳边的雪花簌簌作响,他只注意到路宁落了一肩头的雪。
他想要上前,帮他把雪掸掉。
路宁冲着天空哈出一口很长的白气,随后想看看肖苟来了没。
身影欣长,挺拔如松的男人快步朝他走来。
仔细看去,他脸上还带着些许急促。
路宁把手揣回兜里,仰着脑袋喊人:“小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