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出事,就有人去给赵姨娘送信了。赵姨娘正呆在房里给贾政做鞋装贤惠呢,得知儿子出事了,先是一针扎在手上在鞋面上留下一串血珠子,随后才是不敢置信的看向传话的小丫头。

  “放你娘的屁,满嘴喷粪的胡沁沁,小心老娘撕烂了你的嘴。”

  “中不中邪,姨娘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丫头吓得哆嗦了一下,手指头指着院子的方向,“园子里也出事了,如今老爷太太都在园子里呢。姨娘还是快些过去吧。”

  环三爷可不受宠,赵姨娘再不赶紧过去,可没人管他死活。

  赵姨娘也想到了这里,踉跄的起身只刚迈步出去又顿住了,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贾环的房间,一把掀开贾环的被子褥子,因心急如焚,加之信封上还有林珝弄得隐身符,赵姨娘并没有发现林珝让人送来的信封。

  赵姨娘见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急急忙忙去了贾环所在之处。

  林珝只是借贾环给赵姨娘一个警告,所以贾环那里的情况比其他人要轻很多。

  只是哪个当娘的会看着自己的崽子遭罪呢,见到贾环赵姨娘心疼得什么都忘了。

  将人送回房,再一叠声的让人去请太医,可贾环这压根就不是病,太医是半点辙都没有。

  同样看了太医的还有贾政和宝玉这对父子以及贾珍这位宁国府的扛把子和向来不可一世的琏一.奶奶。

  为了方便照顾,贾珍也没回府而是被留在了荣国府,又因着有婆子说了一句‘莫不是冲撞了花神’,贾珍和宝玉父子又都被抬出了大观园。

  为了方便照顾,三人加上凤姐儿和贾环都被抬到了荣禧堂。

  贾母用比当初哭贾代善还要伤心的心情坐在一旁一边哭一边骂,王夫人和赵姨娘连着平儿也哭个没完,最后站出来主事的竟然还是夏金桂。

  哦,也不是说只她站出来主持大权,而是她暂时接手了凤姐儿手上的差事。

  贾珍出了事,贾敬自然不能再在林珝的洞府那边忙活了,急呛呛赶回来就看到贾珍连贾政父子三人那如出一辙的中邪表现。

  下意识找林珝,发现林珝竟真的在这里,不由朝她招了招手。

  “可看出什么来了。”

  林珝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像是阴人作祟,具体的却是不甚明白。”

  他瞧着也是。

  “既然看太医无用,不妨再请些旁的人来。”贾敬也是这么想的,见林珝也这么说,不由转头吩咐人却将清虚观的老道人,红螺寺的法师都请过来瞧瞧。

  “还有马道婆。她是宝玉的干娘,”林珝等贾敬说完话又连忙接道,“前几日她还来府里要了银子和灯油呢。”

  贾敬闻言,看了一眼一旁的管事,那管事便机灵的请人去了。

  可能是做贼心虚,在听到马道婆三个字时赵姨娘的哭声明显停顿一息,随即又仿佛掩饰一般的继续嚎啕大哭。

  床上的贾环疼得小脸苍白,一住的喊着‘好疼’,‘好疼’,‘疼死我了’。这话听在赵姨娘耳里,心都跟着碎了。

  相比之下,神智不清一个劲的说什么‘我要死了’,‘我不活了’的宝玉好像症状更轻些。但那也只是看着轻罢了。

  此时的荣禧堂别提多混乱了。

  屋里屋外几个完好的贾家爷们进进出出,除了被林珝锁在潇湘馆的黛玉没在这里,贾家的女眷以及住在贾家的薛家女眷,来府里探望宝玉的王一太太此时也都挤在这里。

  三春陪着贾母在一处,李纨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叫人看着贾兰不叫他到这边来自己则陪着在一旁抹眼泪。尤氏也在哭,但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整个就是一凑数应付事的。

  这也怪不得尤氏,贾珍活着的时候尤氏守活寡不说,还要时刻担心他会宠妾灭妻,让人爬到她头上。

  胡思乱想间又看到继子进进出出,脾气不好的儿媳妇用一种谁不服就摁死谁的表情管起了荣国府的中馈,尤氏一时间竟觉得没了贾珍,她的日子说不定也不会太差。

  儿媳妇脾气不好,但你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惹事。对她这个婆婆虽然也没什么感情,却从来没失了礼数。

  不打她,也不骂她,赶上饭点还给她立过规矩布过菜...对了,她还有钱,竟还在她生辰的时候孝敬过她...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尤氏能这么想的开,也多亏了贾珍会‘做人’。可王夫人和赵姨娘却没办法像她这般心态平和了。

  尤其是赵姨娘,若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以后哪还有什么盼头。便是儿子没事,若是贾政没了,她们娘俩就得在王夫人手里熬日子。那王夫人又岂是好相与的性子,不将她们娘俩骨头砸碎了熬油都不会松口的。

  赵姨娘一边哭,一边想像贾政没了的日子会怎么样。呜呜呜,环儿才多大,大晚上的就拘着环儿给她抄经书,老爷活着的时候就敢这么磋磨庶子了,就算现在活下来了,说不定哪天也会被这毒妇生生害死了。

  王夫人已经死了一个儿子了,闺女虽为皇妃却又不是儿子,宝玉是她的命根子,若宝玉有什么,王夫人已经不敢想像了。

  ……

  贾家这边混得不成样子,贾蓉,贾蔷,贾芹,贾苹,贾芸等贾家亲支族人都来了,三春和宝钗都跟着贾母王夫人呆在里面,林珝不介意被人看,到依旧故我的观察贾政和凤姐儿等人的情况。

  林珝让人去请马道婆来,就是想确定太上皇那里有没有动手。等管事的回来说马道婆被人带走后,林珝才松了一口气。

  那样的人,确实不配拥有自由。

  话说,这马道婆的心也忒黑了。一边给宝玉做干娘从贾母王夫人那里讨银子灯油,一边又应赵姨娘的银子害他,再没人比她会做买卖了。

  在林珝腹诽马道婆心太黑时,马道婆正被太上皇的人穿了琵琶骨的带到了密牢里。

  太上皇一早就知道林珝做了什么,并且还对莱来说林珝太过异想天开了。

  以为她随便用纸剪几个小纸人就能有用?

  怎么可能。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那些当着叶嬷嬷和冬青的面剪的小纸人,真就差点将除了宝玉和凤姐儿的三人送走。

  要知道宝玉和凤姐儿那是赵姨娘和马道婆的手笔,而贾政,贾珍和贾环却是林珝做的手脚。

  尤其是那剪小纸人的纸还是冬青和叶嬷嬷帮忙叠了,裁了由林珝剪的呢。古时的纸,尤其是这种纸,都是论刀卖的。那么大一张纸用的时候得先裁开才能用。所以说,如果林珝几个随意裁的纸绞的小纸人都能用,那这个马道婆就危险了。

  太上皇压根就没想到也许是林珝用了灵力写人名和生辰八字之故,只一心想到这件事情操作太简单带来的隐患和危害。

  除此之外,太上皇又想到了马道婆如此熟练定然是惯犯,他就想知道马道婆曾经都对什么人下过手。

  纵使会些神鬼莫测的手段,马道婆到底还是**凡胎,穿琵琶骨的时候马道婆就晕死过一回了,在被严刑拷打的时候,更是痛得她死去活来。她深谙坦白到底坑死自己的道理,每次都是打一通交待一回,不肯将所有的事都交待出来。

  可太上皇安排的审讯人员绝对都是这一行的翘楚,不光眼睛毒,审讯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从启恒年一直审到乾元年,马道婆不将所有的事交待清楚,想死都不行……

  虽然让马道婆全部交待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有一点已经审出来了。那就是马道婆施法,其实就是用一种阴毒手段激活了那些青面鬼小纸人,如今便是术法被打断,那些青面鬼小纸人不达到目的也不会离开了。

  换句话说,那些青面鬼小纸人都是被马道婆招来的厉鬼,它们什么时候将人弄死了,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这边审讯马道婆还需要一些时间,太上皇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荣国府。太上皇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孙女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用借她胆子都能将天捅出个窟窿。别人遇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她还趁乱蔫坏了一把。

  太淘了。

  “……抱个被子就冲上去了,她咋这么能呢。”想到听人说的林珝用被子跟拿刀的凤姐儿对上了,太上皇便觉得林珝太胡闹了。

  莱来也在这件事情上对林珝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听到太上皇这话,想笑不敢笑的立在那里,不由想到了叶嬷嬷曾经形容林珝的一句。

  血脉返祖!

  这缺德的劲,真不愧是皇家的种~

  ~

  在管事的说马道婆被人带走后,林珝便知道马道婆定是被太上皇的人带走了,而她那边的法术都中断了这边的五人也仍旧没转好,就明白这几人想要活命还得靠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不可。

  等到后来有不少僧道做法,又用了些民间驱邪的偏方应不见效后,林珝便借着去给黛玉她们开锁的功夫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便悄悄的跟贾敬说道:“我刚刚卜了一卦。”

  贾敬闻言,连忙追问林珝,“卦象怎么说?”

  “转机就在三四日后。”顿了顿,林珝又说道:“舅舅心里有数便好,莫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泄了天机再失了转机。”

  贾敬明白天机不可轻易泄露的道理,沉着脸对林珝点头,“我明白。”

  对林珝,因着之前打给他的灵气,贾敬有些盲目信任,此时听了林珝的话竟也真的不动声色的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早前就说了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警幻虽事发受了惩戒,但她往常也不怎么常跟那对僧道联系,这一人游历人间,警幻几年不与他们联系,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时差’问题。

  这会儿掐指一算,知道是该他们出场的时候,便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用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往京城赶。

  林珝不叫黛玉去荣禧堂,还用什么外男呀,规矩呀的劝黛玉。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黛玉气得虽然都快失去理智了,却还是记得不能让人知道她们姐妹说了什么,将人拽到桃花阵里,先是揪住林珝的耳朵就是一通咆哮。然后才问今儿这出大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珝见黛玉气成这样,略怂的说了一回赵姨娘和马道婆的交易,不过她鸡贼的很,将自己绞小纸人的事掩了,只说她见那两个小纸人上写了宝玉和凤姐儿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手欠的将贾政几人的也都写了上去。

  黛玉:“……”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黛玉才问林珝是怎么知道其他人生辰八字的。

  “...敬舅舅让我看过贾家的族谱。”

  黛玉:你就编吧~

  掐头去尾,又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都弱化了,林珝才对着黛玉摆出一脸后怕不已的模样,“再没想到赵姨娘那么狠,都吓死我了。”

  “哼,这我可没看出来。”没好气的瞪了林珝一眼,黛玉又问了一回贾政几人会不会有事以及知不知道马道婆身在何处。

  林珝胡乱的应付了黛玉几句,然后就抬起右胳膊可怜兮兮的说她被凤姐儿打了,可疼可疼了。

  “该!”一边恨恨的说活该,黛玉一边上手去给林珝揉胳膊。

  这边安抚住了黛玉后,林珝又跟黛玉去荣禧堂探了一回病,林珝不想黛玉呆在这里,又知道这里要死不活的人里有黛玉的亲舅舅和嫡亲表兄弟,表嫂,便眼珠子转了转建议黛玉和三春几个去烧香拜佛。

  全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烧香拜佛求神灵保佑呢。

  林珝这话没毛病,一群姑娘家留在这里除了陪贾母几个哭上一回,掉几滴金豆豆,啥忙都帮不上。而且薛蟠这个外人也跟着贾家的男丁们进进出出的,姑娘们在这里也不方便。

  贾家的一些男丁和薛蟠对于黛玉来说,就都是外男。贾家男人对宝钗来说是外男,薛蟠对贾家姑娘来说也是外男。总之就是按这个时代的规矩,姑娘们留在荣禧堂就是在与外男接触。

  王夫人这里有小佛堂,府后面还有个大佛堂,大观园里还有个栊翠庵。小佛堂没离了荣禧堂,大佛堂不是姑娘们能去的,最终黛玉,宝钗和三春便都去了栊翠庵。而林珝则被叶嬷嬷叫回了潇湘馆,给出的理由则是没有血缘,不合适。

  黛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珝,便主动带头朝栊翠庵走去。

  爹娘出使在外,她也要求神灵保佑他们。虽然舅舅不是好舅舅,可到底是亲舅舅,还是上柱香吧。

  唉,也不知道神灵有没有地域之分。

  ……

  荣庆堂的饭局彻底停了,姑娘们的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里用,用过了早饭再去荣禧堂报到,看过了情况再组团去栊翠庵烧香拜佛。中午再回自己院子用午饭,之后午休一会儿,再去荣禧堂看望仍不见起色的病人们,然后再去栊翠庵跪个经,捡个佛豆什么的。

  贾母也几乎长在了荣禧堂,虽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却可以哭几嗓子,骂几句的调解一下沉闷的气氛。

  太医院的太医,京城内外有名的郎中,寺里,庵里,道观里有名的高僧,尼姑和道士,还有民间有些声望的神婆都被贾家人请了个遍,可宝玉五人的情况却一日比一日糟糕,等到了第四日,四人脸色已经暗淡无光,瞧着都有下世之兆了。

  一般情况下三天不喝水会死人,只喝水不吃东西,差不多能熬七天。这五人虽没怎么吃东西,却都被灌了参汤和米汤,挺个八.九天是没问题的。可现在这情况却不像能再挺下去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临近,林珝也有些担心跛足道人和赖头和尚能不能及时赶来了。要是他们没来...林珝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想了。

  第四天,就连林珝都对剧情有了一丝丝动摇时,贾敬竟然还能稳得住。对于贾敬的信任,林珝都动了收徒的心思,好在这一刻耳边隐隐传来了木鱼声响。

  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黛玉几个都不在这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似在耳边。

  这可是深宅大院呀。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每个人都能听见,这若不算道行,什么才算?

  林珝看向贾敬,无声的说了一句‘来了’。然后便垂眸将自己身体里的灵气悉数封印,伪装普通人。

  原著中贾政还不想请人,可这会儿他自己都人事不知了,自是由着旁人做主去门口将人引起来。

  其实在这一声传进众人耳中时,众人的想法都跟林珝差不多。

  旁的不提,只说从荣国府的大门到荣禧堂这得多远,没点道行声音能传进大宅里吗?

  不用贾母吩咐就已经有人去请人了,只是当来人走进荣禧堂时,所有人都惊了。

  满头疮的和尚,浑身拖泥带水的坡足道人,这形象,这组合,忒特么惊人了。

  一番客套应对,贾琏与贾蓉便将一人引到几人睡卧之处,不想这一人却并没有要见宝玉等人的意思,只说家中有稀世珍宝云云。

  这一人说了一大通话,又对着通灵宝玉念念叨叨了一通,最后留下一个三十三天的治疗方案后,便走到了林珝面前。

  林珝此时满脑子都在想那句‘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的话。

  声色货利,不如回头建议一下贾家,将宝玉送到红螺寺带发出家几年?

  嘻嘻~

  “这位姑娘身具慧根,不如随了我一人去修行?”林珝虽然将灵气封住了,但她被灵气滋润的血肉却是能叫人一眼看出与众不同来。这对组合一进来就发现林珝了,因事有轻重缓急故才办完了正事后才找上林珝。

  很早以前林珝就想过,这一人可能会套路她。但当这套路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林珝还是有些感慨。

  幸好她有心理准备,特意从屋里走到了院子里,说话多少有些**可言。

  这要是在现代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说这种话,肯定会被当成臭不要脸的人贩子。

  收回跑偏的思绪,林琳一言难尽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面前的组合,然后问出了许多人都好奇的问题。

  “修行的人都是你们这种不修边幅的吗?还是你们以为用这种形象在世间行走,可以让人忽略皮相?总不会是天生如此,纵是得道成仙也改变不了,就像八仙过海里的那谁似的吧?”顿了顿,“我没事也喜欢修仙问道那些,可你们这样真的太打消人的积极性了。要是长生不老都是这种造形的,我宁愿...留在人间醉生梦死。”

  赖头和尚/坡足道人:“……”

  太冒昧了。

  僧道一人不曾想过还有人会问他们这么冒昧的问题,一时间神色便有些不渝。可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都有些矛盾的小姑娘,一人又不敢造次。

  一人用神通窥视了林珝一回,随后对视一眼问道:“不知道友师承何处?”

  “家师乃大太子殷郊是也。”致敬反骨界鼻祖的同时,再替自己拉个大旗,来个虚张声势。

  神瑛侍者等人都能下凡历练,值岁神君又为什么不能在此间收徒?

  完全可以的。

  林珝张嘴就来,不想却将赖头和尚与坡足道人吓了一跳。心中怀疑林珝此话真伪,想要呵斥却又惧于不知真伪。最终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战略性撤退了。

  一人离开时用了缩地成寸的功夫,不过眨眼间便消息在了众人视线里。等一人离开,贾敬便走了过来,想知道林珝与那一人说了什么。

  院里院外,屋里屋外的人都看见那一人与林珝说话了,只是不曾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这会儿看见这一人又展现了一回神灵,便不约而同的将对宝玉等人的担心放下了。

  放下了担心,自然就又起了旁的心思。

  不等林珝回答贾敬,鸳鸯便跑出来请林珝进去说话。

  看见鸳鸯出来唤人,便知道是贾母让她进去。林珝没有迟疑一边抬脚往里走,一边转着坏主意。

  “珝丫头过来,跟外祖母说说刚刚那两位大师都跟你说什么了?”

  “是关于一哥哥的。”林珝笑道:“他们说一哥哥的病立时就好了,不过那块玉却不能再被声色货利所污了。”

  “说了办法没有?”一听这话,不等贾母说什么,王夫人就连忙追问林珝。

  “说了。”林珝点头,“只是那办法有些...我又问了有没有旁的办法。他们却说只有这一个。”

  “什么办法?”

  “一年十一个月,一哥哥以后每年都需要去寺里带发修行四个月。”

  “什么?”王夫人闻言大惊,“这怎么可以。”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一哥哥自小身子骨就不比旁人健壮,寺里清苦,他哪里受得了。可他们却说,却说,”林珝说到这里便不说了,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他们却说,一哥哥那块玉本是块稀罕物,天上地上就只有这一块,还是当年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原是极灵验的东西,可却受不得人间的声色货利。若不每年入寺修行四个月,用无边佛法洗涤玉上的污秽,怕是用不了多久,也就一两年间,这块玉仍旧会再度成了废品,和那些凡尘俗物无一。”

  总之一句话,宝玉去带发修行这块玉还能有些作用,若是不去,那块玉就是瞧着好看却没多大用处的凡物死物。

  “……”

  就在王夫人琢磨着林珝刚刚那段话时,贾母却突然问道:“这样大的事怎么没跟咱们说,却跟你一个小姑娘说?”

  “许是因为我是修行之人吧。”林珝一脸诚恳的回贾母,“也可能是瞧出来我跟府上确实没什么血缘关系。”

  “胡说。在我这里你和玉儿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乖孙。”贾母闻言眼角抽了下,一脸不满的轻喝了林珝一声,“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知道吗?”

  “是。”行叭,以后她不说,她只想想好了。

  说话间,就听到丫头们说宝玉几个有起色了。

  贾环最先醒来,不喊疼了,也知道饿了。之后宝玉几个也陆续清醒过来,不过他们都不似贾环,几人都感觉到浑身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听到几人这话,一屋子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转到了一旁。

  疼就对了。

  _

  九天之上,殷郊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缕极细的信仰之力,敛目回溯了一回,脸上出现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