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飞的手在他的背上摸索着，“你既知道，也不能恃宠生骄，否则我也像那宋大人一样，把你关在家里，不许你出门了。”
“昂~”丁慕山摇晃着他耍赖皮，“你才不舍得呢，否则当初你也不会让我科考做官了。”
李云飞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你知道就好。阿山，我爱你，所以愿意让你飞得更高更远，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丁慕山感动地抱着他，“夫君，你真好。”
李云飞摸摸他的头，“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宋彦樟那样，也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我们作为外人，是不便插手的，你懂吗？”
丁慕山仰起头看看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只是看到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有些气不过罢了，而且也觉得湘榆哥哥有点可怜，就忍不住为他打抱不平。”
李云飞笑了笑，“傻孩子，我知道你热心肠，但那终究是别人的家事。我问你，你与那宋大人辩驳了几句，那柳氏的态度如何？”
丁慕山想了想道：“他不发一言，或许是既为难又害怕吧。”
“那就是了，他自己不愿违逆丈夫，你一个外人又何必替他鸣不平呢？你越是顶撞那宋大人，他事后便越会迁怒于自己的妻子，所以这件事，你越是干涉，他的处境只会越糟罢了。”
丁慕山听了他的话，忽然醍醐灌顶，“姐夫，你说得好有道理，当时我竟然没想到这些。”
李云飞拍拍他的头，帮他盖好被子，“傻孩子，你是好心，但以后遇事不要冲动了，还要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丁慕山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夫君。”
李云飞听他一会叫夫君，一会又叫姐夫，着实有些滑稽，却也可爱得很。毕竟是叫了快十年的称呼了，一时间哪能那么容易改过来？顺其自然就好了。
“对了，听说霍侯爷续弦了，他的这位新的男妻我也见过的，是一位异域美人，当真是人间绝色，不过那时候我们不在京城，所以没能去观礼，真是可惜了。”
李云飞笑道：“傻孩子，那可是侯爷大婚，就算咱们在京城，恐怕也是没有资格去观礼的。”
丁慕山撅嘴道：“也是，毕竟我只是一个九品小官，大约也收不到请柬吧。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选一件贺礼送过去，聊表心意，姐夫你觉得如何？”
李云飞点点头，“倒是也可以。你可知道霍侯爷或者他那位新夫人有什么喜好？”
丁慕山回想了一下上次在侯府的过程，道：“霍侯爷是个武人，大概会喜欢刀剑这些兵器，但他如此位高权重，寻常的武器大概他也看不上，太名贵的我们也弄不到。倒是那位新夫人，我见着，似乎是对吃很感兴趣，喜欢研究些新菜式，咱们酒楼不是新来了几位蜀州的大厨吗？我想着可以送一位过去，若是他喜欢就留下，若是不喜欢，再送回来就是了，也不能算是我攀附侯府。”
李云飞捏捏他的鼻子道：“你这贺礼还真是够特别的。”
丁慕山兴奋道：“姐夫，你知不知道，霍侯爷这位新夫人，听说原本是他从西域带回来的战俘，但是那时先帝和太后让他娶齐先生，所以这位异域美人就只能无名无分地养在府里，一直养了十几年，而且他的正妻齐先生竟然和这位无名无分的男宠相处和睦，还成了好朋友。后来霍侯爷给他脱去了奴籍，随自己母亲姓陈，因为他酷爱美食，皇上还关照他，让他进了御膳房当值，如今已经是御膳房的八品领事，这才与霍侯爷终成眷属的。”
李云飞低头看着他笑笑，“阿山，你从哪打听来的这些霍侯爷的风流韵事？”
丁慕山讲得滔滔不绝，得意道：“哎，官场嘛，大家看起来衣冠楚楚，其实私下可喜欢传这些上位者的风流韵事呢，除了霍侯爷的，还有皇上和齐先生的呢？姐夫你要不要听？”
李云飞表情复杂，“怎么齐先生还和皇上扯上关系了？”
丁慕山拍拍他道：“这其中的关系可复杂了，当年齐先生之所以嫁给霍侯爷……”
李云飞摇摇头，堵住了他的嘴，“算了算了，我没兴趣听这些，你也不要在外面乱讲了，要是被人知道你乱讲皇上和侯爷的是非，那可是大不敬了。”
丁慕山撅嘴道：“在别人面前我自然不会讲，你又不是别人，你可是我的夫君呢。”
李云飞满意地笑笑，抱着他闭上了眼睛，“嗯，现在我困了，以后你再慢慢讲给我听吧。”
丁慕山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好吧，反正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呢。”
李云飞亲亲他的额头，困意袭来，让怀里温暖的人更加舒适了。
丁慕山正讲到兴头上，骤然停了下来，有些意犹未尽。他忽然叹了口气。
李云飞闭着眼睛笑了笑，“说好要睡觉，为何又叹气？”
丁慕山道：“姐夫，最近我觉得，人生真的好短暂呐。你看我们，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十年了。如今我还仍然记得你和姐姐成亲的那天，你抱着我睡的场景。一转眼我都已经长大了，也嫁给你了，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李云飞温柔道：“怎么会是一场梦？这都是真的。”
丁慕山又道：“姐夫，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做这个冲喜的入赘女婿吗？”
李云飞沉默了下，又抱紧了怀中的少年，“我从不后悔做了丁家的入赘女婿，更庆幸的是做了你的姐夫，也做了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