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的景色比起大城市多了许多悠然恬静，李天和一家人来到景区聊天散步。
楚宴景一直跟李思思走在前面，后者也很有眼力见，找了个上厕所的接口就和张燕溜走了。
看着前方黑发及腰、穿着呢子大衣的背影，李天迅速走了上去：“丽丽。”
楚宴景温柔看着他：“嗯。”
李天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怜兮兮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耍脾气……”
“嗯？”楚宴景白皙的大手抚上李天的脑袋，笑着回他，“傻瓜，你道什么歉。”
这宠溺的样子把李天迷的五迷三道，也不管是在哪里了，李天一口亲上楚宴景的脸颊。
楚宴景皱着眉让两人分开点距离：“别闹，阿姨姐姐还在。”
“我不管。”李天傻愣愣的撅着嘴还要亲。
楚宴景笑出声，两根手指夹住李天的嘴唇笑他：“好了，回家亲。”
两人在路上卿卿我我，张燕和李思思则在远处看的有滋有味。
“真甜呀。”李思思问张燕，“妈，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张燕问：“哪里怪？”
“……说不上来，感觉天天在丽丽面前放的很开，而且氛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李思思疑惑道。
人与人之间的氛围很难以形容，李思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燕听完，捏了捏李思思的手说：“怎么想的这么玄乎？你看你跟崔医生不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氛围？”
崔医生是张燕在市里住院时，李思思认识的医生，现在谈恋爱了也在谈订婚的事情。
“哎呀妈！”李思思有些害羞，“我说我弟呢你又扯我身上。”
“哎哟哎哟又害羞了，你以后真的嫁给崔医生，不得红成个苹果。”张燕说。
李思思的脸蛋已经红成苹果了：“妈！不理你了！”
她向李天走去，张燕也笑着跟上去：“好了好了，妈不臊你了。”
李天看见姐姐一脸红光走过来，问她：“咋了姐姐？”
“小蛋你说说妈，她老是说崔医生崔医生，臊我干嘛。”
李天挠挠头：“妈说她未来女婿怎么啦，你这么就红了脸，将来跟人家崔医生结婚怎么办？”
“李！天！”李思思说，“我受不了你们俩！丽丽你说说他们。”
楚宴景笑着看一家人小孩子气般的嬉笑聊天，把李思思护在身后说：“阿姨、天天，不闹了。”
张燕笑着说：“我没说了，是小蛋说的。”
李天不服气：“妈，我在帮你，你还拿我做挡箭牌，不仗义！”
再这么聊下去没完没了了，楚宴景转移话题道：“思思姐，你们为什么都叫天天小蛋？”
李思思赶紧接过话茬，生怕妈妈和弟弟继续聊崔医生：“那个啊，那是我弟的小名，他刚出生小脑袋就圆滚滚的，长大了干脆不留头发，脑袋一直光溜溜的像鸡蛋，所以家里人都叫他小蛋。”
“我还有我弟小时候的照片，上次用手机拍了相册，等我找找。”
“不行看！”李天叫道，“姐不准给丽丽看！那是我的黑历史！”
李思思跑老远去翻手机相册：“就要看！谁让你臊我！”
张燕站在楚宴景身旁，吐槽他：“小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妈，你还说我！”
两姐弟跑出去好远，乡间小道上的积雪被太阳洒上金色，姐弟俩一脚踩过，发出清脆的“咔吱” 声。
张燕笑的合不拢嘴，满是皱纹的脸上藏不住幸福喜悦的神情。
楚宴景在一旁感慨万千，如果不是接二连三的不幸降落在这个幸福和睦的家庭里，是否李天和他的父母、姐姐都能平安如意的过这一生。
——至少不会有这么多苦痛和折磨。
“丽丽呀，天天今天早上情绪不好，我说过他了，他跟你道歉了吗？”张燕边走边问。
楚宴景点点头：“阿姨，是我的问题。”
“丽丽你是有问题，就一个问题。”张燕说，“你太宠天天了。”
楚宴景长舒一口气，生怕张燕说出什么问题来：“阿姨，天天很好，宠他是应该的，何况我也没有很宠，都是天天谦让我。”
张燕越听越感叹，丽丽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哈哈，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虽然阿姨也很开心你这么宠天天，但是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他，不然那孩子老是得意忘形。”
“您也说天天是孩子了，孩子得意忘形一点没关系。”
这可把张燕说的不知怎么接话了。
太阳往山头移动着，眼见就要下山，楚宴景说：“阿姨，感觉您越来越年轻了。”
张燕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变化了，上次楚宴景见她，不管是气色还是心态，都跟现在天差地别，说夸张一点，像是换了一个人，重获新生似的。
“哈哈，阿姨元旦和你聊了一次之后呀，想通了很多事情，人嘛，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在病床上躺了快十年，都忘了自己五十多啦，现在天天找到了归宿，思思也马上出嫁，我这个没尽到什么责任的妈妈也放心啦，接下来的日子我想好好活一活。”
张燕有些苦涩：“说来也惭愧，我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还没悟到生命的意义。”
楚宴景心疼的握起她的手：“阿姨，每次听您这么说自己，我都很难过，如果没有病痛您一定是一位很好的美术老师，天天这样开朗善良的性格也是您给予他的，因为您也一样。我并不觉得您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相反，您坚强乐观的面对病痛就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
“我母亲和您一样，都是很善良坚韧的妈妈，下次我带您去见她，你们肯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温柔的女声像是有魔力，抚慰着张燕早已枯竭的心灵。
她听着听着就哭了，浑浊的眼里流出几滴泪，在小辈面前如此失态，张燕刚想擦泪，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围绕住了。
那温柔清甜的桂花香就像香味的主人一样，包裹住了张燕的感官，温柔的嗓音像潺潺溪水，缓缓流向她的心田。
“阿姨，您是很好的妈妈，谢谢您教出这么可爱善良的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