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炸响,

蔚蓝的辉光海蛇扭曲着多头发出嘶鸣,随后蓝光急剧收缩,在压缩至近乎消逝的地步骤然扩散!

没有了海蛇,或者说,光芒像是无数的蛇向外延展,顷刻间,嘉利的双目中的红色就不再占满一切,蓝色侵吞了近乎一切的红色,

一种解脱,或是放松出现在心底。

“救命......”

这一次,声音连贯了,可相对的,头脑再次出现昏沉感,眼前的景象由明转暗,再一次晕眩。

“刷拉。”

一声书页翻动的声音,迷蒙中的嘉利·史密斯眯着眼——

木质的天花板,吊床的凹陷感,眼角余光中的鱼骨吊坠.......

好熟悉,

她想要起床,手再一次因为没有抓住稳固的边缘,镂空的网状空隙让她身形不稳,抬起的身体猛地向左侧一歪!

一只手扶住了对方。

丝丝缕缕的血红发丝出现在眼前。

血色的梦一下子闯进自己的脑海中。

嘉利看向房间其他的地方——完好如初。

“别看了,你昏睡了一天,我们已经把残局收拾好了。”

机械且冷漠的男音,书页翻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备用的木桶,鲨骨吊坠、绳结床......”他一口气报出了十二个物件,从最昂贵的水晶器皿到不值钱的木桶箍环,一个都没落下。“一共是3银又4铜,你需要在下船后赔付。当然现在也可以,只不过我更倾向于你在下船后一次性付清未来一天的可能损失。”

这个时候,嘉利才真的意识到,或者说从之前不真实的梦境中找回现实的感觉,她转头看向身旁,一个有着一头茂盛棕褐色半长发,身穿一身板正海军军服的士官正在翻动书页。

他的一只胳膊肘抵在自己的臂弯处,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您是......”

嘉利抓住身下的绳结,缓慢找到自己的重心,保持了平衡。

“海军将军的副官,副手,威纳德。”

“您看起来.......嗯,我是说,我......”

嘉利想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在她熟睡时在她身边,这不符合帝国的礼仪。

“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我在你的房间?”

威纳德似乎是知道嘉利在想什么,直接开口询问,不,只是类似于说明介绍的开头——陈述问题。

“首先,这并不是你的房间,这是大副的房间,暂时让给史密斯小姐居住而已。租金是每日20铜,包含三餐,虽然你在前两天并没有需要。”

他先是确定了一下房间的归属,随后继续道。

“其次,您的身体发生了异变,这种异变在没有施法者介入是很难控制的事情,而我就勉强算是一位施法者,”

“我......”

嘉利有些不解,又有些害怕。

“您并没有发生任何危及生命的变化。事实上,您的状态在我们施法者口中被称之为‘觉醒’。”书页继续翻动,威纳德就像是分出了两个脑子,分别专注于两种不同的事物上。“施法者可以被分为两个派别,血裔和非血裔。当然这是纯粹血统论的划分。”

“施法者若是对某一元素、力量敏感,这和他们自身的血脉不无关联,若是能够深挖其中的联系就换逐步探知到血脉源头的力量,施法者会发生些许变化——比如发色、瞳孔、甚至是皮肤的变化。”

“也就是说,我就是您口中的血裔?”

“是的。”威纳德点点头,但目光始终落在书籍上,让人不确定他在为什么点头,“而且魔力庞大且特殊,我并不确定你是什么类型的血裔。”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你之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也是你在觉醒过程中破坏了房间,击伤了12名船员。”

“对了。”他说起这个,岔开了话题,“每个船员的赔付在6铜至30铜。记得在下船前结清。”

“我......”

嘉利已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了,眼前的男人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只要有一个开头,他就会帮忙说下去,并给予回答。

“你在犹豫该不该向我询问你家族的状况。”

书本被‘嘭’地合上,威纳德第一次,正眼看向身旁的贵族小姐,一双眼瞳呈现出近乎无色的状态,随后闪烁回到了常态。

“很遗憾的告诉你,确实如此,不过我留在帝都的情报人员告诉我,你的父亲,史密斯公爵至少暂时还是活着的。”

“谢谢!”

嘉利捂着唇,眼泪大敌大滴落在身上,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孤岛。

真好。

“不过......”

威纳德将书本放在双膝上,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