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男人一口回绝。
鹿鸣没问为什么,反正他也不是必须要去,只是简单的维持下人设不让人起疑罢了。
等真正进入了客厅,他才知道,薄家大少爷在受什么惩罚。
地狱游轮上的伯爵大人,此刻竟双手捧着一条沾满鲜血的马鞭,摇摇晃晃的跪在地上,他光裸着的后背上,被马鞭掀去了一层皮肉,而有两个黑衣保镖,竟拿着大头针,残忍的刺入那些伤口里。
伯爵大人却一丝不吭,只肩背痛的止不住的颤抖。
饶是鹿鸣心有准备,也被这种场景惊住了。
“哥哥做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罚他?”
男人冷哼一声:“他身为薄家的继承者,却连自己的腺体都护不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腺体受损将直接影响他的寿命,这偌大的薄家,绝不会交到一个短寿的人手里,与其等着他被那些人废了,倒不如爸爸先下手为强,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他。”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他该受的!”男人忽然转过身,盯着鹿鸣,“我明天会亲自送你去白帝风家里。”
鹿鸣:“???”
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呢?
“白帝风看不上你,这点你也知道,但是!我会求他,把你收进房里,只有如此,我才能保全你。”
鹿鸣早就知道这些世家里的事情,但旁观者跟亲历者始终是不一样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薄星雨,在失去依仗后,也还是要为家族献身的。
如果白帝风接受还好,如果他不接受呢?
薄星雨那个心高气傲的人,会愿意俯首做小吗?
就在这时,一直受刑的薄家大少爷忍痛开口:“父亲,小雨不是能做小的人,你这个决定,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没关系的哥哥,为了家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鹿鸣突兀出声。
薄父跟薄家大少爷,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鹿鸣。
鹿鸣知道这不符合人设,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可以不罚哥哥了吗?”鹿鸣小声道。
薄父深深看了鹿鸣一眼,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把针刑撤了吧,一会儿让医生给你看看,明天你随我一同回老宅,交接下继承者身份。”
“是,父亲。”
鹿鸣唏嘘着跑过去,小心的搀扶起薄初霁,他忍不住偷偷瞄薄初霁血渍呼啦的后背,啧啧啧,太惨了!
真的太惨了。
白帝风也确实挺狠的,人家薄家的继承者,说废就废了。
“别去。”
忽然,鹿鸣感觉手腕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肩膀一缩,抬起了头。
就见薄初霁隐忍着痛楚,疼惜的望着他:“你是我薄家尊贵的直系子弟,不必屈居人下,虽然帝国有一妻侍二夫,二妻侍一夫的规定,但放眼望去,不会真的有人迎娶两个妻子,也不会真的有人三人行。”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都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薄初霁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小雨,回去好好读书吧,在帝国直属学院里,遇见一个比白帝风更好的人,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我们不需要卑微讨好,知道吗?”
鹿鸣眨了眨眼睛,一时间竟然觉的薄初霁说的有些道理,但很快……
他的心脏里就空了一下。
他是对薄星雨说的,而他是鹿鸣,逢场作戏罢了。
“放心吧哥哥,我不会自甘堕落的。”
“好。”
薄初霁这才松了一口气,背后的疼痛排山倒海袭来,他再也忍不住,双膝一软压在鹿鸣身上。
鹿鸣手忙脚乱的扶住他,跟佣人一起,把薄初霁扶回了他的房间。
刚才他们说的话,都被薄父听到了,但薄父却没有出声制止。
……
翌日清晨,白家。
薄星雨从三米宽的奢侈大床上醒来,一张令他梦寐以求的俊逸的脸庞,此刻近在迟尺,就在他唾手可得的位置上。
他激动的浑身战栗,是白帝风!
白帝风终于肯让自己上他的床上了!
他好开心!
他下意识的往白帝风的怀里钻,可没想到,突然一脚狠狠踹在他小腹处,薄星雨惨叫一声滚下了床。
这动静,瞬间惊醒沉睡中的白帝风。
他蓦然起身,眉宇间闪烁着骇人的阴戾。
薄星雨捂着小腹躬身缩在地上,冷汗一串一串的往下冒,但他还是努力的,委屈的抬起了头:“白帝风,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把我踹下床!”
白帝风:“……”
一丝丝的尴尬从他脸庞上闪过,他也不是故意踹他的,谁让他身上的味道跟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味道不一样。
不是薄荷清香,而是鸢尾花的味道。
他不喜欢这种淡淡的甜腻味。
等等——
电光火石间,一个荒唐的想法出现在白帝风的脑海里,床下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鹿鸣!
“来人!”白帝风大喝一声。
管家席晋立刻冲进来,恭敬的问:“先生,请您吩咐。”
“取芯片扫描仪来。”白帝风眯了眯眸子,冷厉的眸光盯着薄星雨,在席晋去取东西的功夫,他缓缓开口:“你,是谁?”
薄星雨震惊的望着他,想不明白,白帝风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脑残的问题。
“我是薄星雨。”他委屈的说道。
薄星雨?
白帝风盯着那张鹿鸣的脸,可是他竟然说他是薄星雨。
“鹿鸣呢?”
薄星雨眼里闪过一道茫然:“我怎么他在哪?我都不认识他是谁好吗!”
忽然!
薄星雨脑海里闪过一道惊雷,昨晚上的事情回放似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惊得大脑都糊涂了。
“你不认识我……你为什么昨晚上要对我那么好?白帝风,我不相信你有脸盲症,你难道连我都认不出来吗?”
白帝风看他那副样子不像是装的,他深呼吸了两下,回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镜子摔到薄星雨面前。
好在床下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镜子摔在地毯上并没有碎开。
“啊——”
薄星雨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是那个臭小子!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