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果然不负众望, 在他们答错三次后,逼逼赖赖的又开始广播起来
【答题无效,答题无效!】
温时:“......?”
岱余宴冷着脸把笔扔在一边。
“给你们说过了, 你们现在属于半个NPC,跟着他们玩什么答题游戏?幼稚。”Win踢翻几个兔笼走过来, 把温时手里的笔扔地上, “别写了,仔细回忆下系统说的话。”
“错题三次死亡。”
……
Win指着温时问岱余宴:“听话?聪明?”
岱余宴认真地点头, “嗯。”
行吧。
Win被气个半死,偏头去问考生,“你们不会像这俩一样转头就忘吧?”
赵卫国揣着手,丧着脸, “我都记着的, 考试是开卷,可以拿资料、课本, 不能商量答案, 也不能向别人借阅资料。考试结束时间是24小时,需要找到纸笔, 找到纸笔后, 要写姓名、解题思路、和答案, 个人计分, 三次答题机会。”
他把系统的要求大致复述一遍。
Win抱臂站着,抬下巴:“看看人家。”
“那不是聪明。”温时倚墙笑, “那是复读机。”
赵卫国:……
“是不是因为他们俩人没写名字就答题了, 所以答题无效?”
棒球帽问。
莫永杰摇头:“如果只是没写姓名, 答错题还是会有惩罚啊,最多是不知道惩罚谁, 不能是答题无效。”
大家一琢磨,是这么回事,后面都答完题之后,筛选没有名字的考卷,就知道是答错题的人是谁了。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题目不完整。”温时倒是没什么表情,说了个关键。
说完,他戳了Win一下,“总管理员是吧?麻烦带个路。”然后对岱余宴点个头,“这些考生暂时先交给你,我突然想到有点事得解决。”
“我不能去?”岱余宴懒懒地问他。
温时嗯一声,“不能。”
说完,他扯起Win的胳膊,拽着人就走。
岱余宴看看那些考生,弯唇笑了下。
很快,温时和Win离开了考生的视线,走进一片空白中。
Win一只手扣着胸前的扣子,轻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刚才踢翻笼子的时候。”温时松开他的胳膊,“总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联系?”
“你能感觉到?”Win揉揉脸,“我说过,我只是这个时间段的我,后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不过,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也有。”
至于那到底是什么,现在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
温时有个特别细小的习惯,踢东西的时候,用的是脚掌,与其说是踢,用踹更贴切,但又和踹不大一样。别人踢东西都是用侧脚或是脚面,因为用脚掌踢东西必须要把腿抬高,会增加不必要的拉伸动作,而且侧踢用这个动作特别容易扭伤脚踝,没人会这么干。
但是Win和他,动作一致。
相貌、身高、发型、就连说话,动作习惯都一模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没点关系都说不过去。
温时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才回神,“或许是心有灵犀,回头再说这个,现在得先解决题目不完整的问题。”
“嗯,你说得对,那走吧。”
Win提步,走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都不是鸹噪的性格,一路上没再说话。
穿过长长的空白通道后,他们来到座城市废墟。
入目皆是残垣断壁,龟裂的城市马路笼罩在昏暗的尘埃中。
透过破败的建筑、杂草丛生的绿化带,能看出城市原本的繁华热闹。
Win带着温时穿过废弃的道路,停在幢还算完好的办公楼前,他在门禁刷了卡,带温时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就是管理员办公处。”Win说。
温时推门走进去。
办公桌前,正在吃早餐的两个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温时,快速放下手中的筷子站好,“头儿,你回来了?怎么样?问题解决了吗?”
温时指指后边,“问他。”
两个人看向门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高些的人有点虎,挠着头皮和旁边的人嘀咕:“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头儿?”
瘦些的那个人没他高,处事挺冷静,斟酌了几秒才开口,问Win:“老大,这您双胞胎兄弟?”
Win没有回答他,声音毫无起伏:“006,有没有检测到别的异常?”
被他叫006的瘦个子答应道:“您出去的这段时间,没有再检测到异常,整个考场都很安静,不过......”他脸色不是太好,“过于安静,总感觉不太对。”
高些的人拍006的肩膀,“你才不太对,考场一直很安静,安静才是正常的。”
“安静是因为考题卡住了。”Win接话,对Q1道:“你先别吃了,去检测下题目线路有没有被劫持。”
Q1握拳,“没问题,我这就去。头儿,”他拖个长音,拿大拇指瞄温时,“真是你双胞胎兄弟?”
Win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快去!”
Q1在嘴巴上做个拉拉链的动作,马上跳到控制台,低头检查线路去了。
温时扫过控制台,无意识掐着食指关节,脑海中闪过熟悉的片段。
昏暗的办公室里,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半躺在沙发上,和正在操作控制台的蓝发少年在说着什么,他努力想看清两个人的脸,却总像有层雾笼罩着。
周围场景和这个办公室的场景重合,他可以肯定,蓝发的那个人是自己,而半躺在沙发上的人,他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也实在看不清脸。
Win拍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温时回过神,低声说:“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和一个男人一起。”
Win觉得很意外,“你来过这里?确定?”
“确定。”温时点个头,“太模糊了,记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也记不起来是和谁一起来的。用力想的时候,就会头疼。”
Win长舒一口气,缓下声音,“我怀疑你的脑子被人动过,你想不起来的那些,肯定有和系统相关的。我是说,假设。假设你真的和我有什么关联,”他倚在办公桌上,偏头看向明亮的窗外,声线很轻,“那为什么你会以玩家和考生的身份被拉入系统?除非,你被植入人类的身体中从系统移除了。”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Q1操控程序的噼啪声。
温时在思考,思考他到底是被植入人类身体的程序,还是个正常的人类。
如果说他是被植入人类身体内的程序,那被植入的人必定是个死人,不可能会像正常人那样从小孩长成大人。
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对系统内场景的零碎记忆又从哪里来的?
尤其在见到Win之后,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景象,让他更迷茫了。
“头儿,查到了。”Q1拿着叠资料跑了过来,把资料在Win和温时面前的桌子上摊开,“没有外部劫持,也没有内部劫持,但是有一组数据很奇怪,就是这里。”他指着左下角的一串字符0x0000001B,“找不到题干扇区的磁道。”
温时绷着脸问:“是什么意思?”
Win解释:“考场不在初始值里,所以找不到对应的区域,应该是后面加进来的,并且没有通过初始值管理层的审核。”
换言之,就是系统管理员对这个考场没有任何操作权限。
温时仰头,拍天灵盖,“能想办法把那些碍事的考生转移走吗?”
Win表示不行。
“不过,”他笑了笑,“既然我们的程序组在这里,那另一个程序组肯定也在。”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北都时间上午九点,考试结束时间还有二十三小时,答题什么的先放一边,我们要找到另一组程序组的基地,找到另一组程序的操作台后,破坏掉它就能让一切恢复正常。”
温时抬起大长腿就走。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Win叫住他。
温时停下脚步,看向他,“怎么了?”
“操控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的地方。”Win抬起大长腿,往前走两步,“因为是我带你来的,所以你没事。如果不是我带着,你就是从考场里找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这里,假使你运气很好,真的能阴差阳错找到,过结界的时候也会被挤压成原子状态。”他活动一下筋骨,“听着,这是官禁,就是我去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能不能活着回来。你,现在马上回到你同伴身边,这是我和Q1、006的工作,如果真的回不来,我会想办法让006去通知你们。”
Q1附和,“我们头儿说的对,官禁的地方对考生的惩罚更重。”
“官禁?”温时挠头。
“系统创建伊始,官禁就是绝对权威的存在,官禁总纲:任何管理员、NPC、系统BOSS、怪物均不可离开自己所在区域。规则不仅仅对拉进系统的玩家生效,管理员同样在规则惩罚之内。”Win扶着门框,递给他一张没有牌面的黑卡,“收着,有一天你会用得到。”
温时接过黑卡,下意识的去扯他,“我跟你一起。”
006说:“你脑子被门板夹了?还是说觉得活着不好非得死了算?”
“我找了很多年,好不容易进到系统里来,能不能活着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到她。”温时握着Win的胳膊没放手,“我是来找我妈的。”
Q1嘴巴张的比鸡蛋还大,然后挖挖耳朵,问006,“来这里找妈妈?”
006白他一眼,满脸写着:你是不是傻?白痴吗?听不见人家说话?
“我妈是红岸研发组成员,执行航天任务的时候,在宇宙奇点被拖进了系统。”温时按住左手的空间按钮,从暗格中取出张全家福彩照递给Win,“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我都必须要找到她。”
Win看着照片里的女人,日常装扮,黑长发,烫一头大波浪,鹅蛋脸,柳眉杏目,鼻尖高挺,大红唇,整个人看着都很有朝气。
他有些失神,这张面孔,他好像确实在哪里见过。
下一秒,他把照片还给温时,“那祝你好运,能在系统中找到亲人。”
然后顺势轻轻一推。
温时觉得身体很轻,棉絮似的就飞了出去。
耳边Win的声音似有似无,“该送你回去了。”
“我不,我不回.......去......”